第55章 守寡進行時(27)

  55.

  就梁懷洲那狗性子,啥事兒他做不出來。

  宋知歡長腿交疊,擱在茶几上,修長指節玩著手機,餘光瞥了眼直接推門而進的男人。

  「梁懷洲,你這是強闖民宅,犯法的。」

  梁懷洲把門重重帶上,脫了身上的外套,扔在沙發上。徑直朝宋知歡走去。

  「哪犯法了?」

  他手臂撐在沙發軟枕上,低頭,薄唇挑起戲謔弧度,「我回我自個家,還犯法…嘶…操,疼……」

  宋知歡伸手在他腰上軟肉擰了一下,翻個白眼:「臉皮厚的堪比城牆,這哪是你家?」

  梁懷洲伸手握住她纖腰,瞧著宋知歡的穿著,眸色變了變。

  宋知歡這段時間除了《人魚》的兩場商演,大多數時間就待在家裡。

  今兒個就穿了條薄荷綠的吊帶真絲裙,大片雪白肌膚裸露在外,鎖骨上的那顆痣勾人得緊。

  宋知歡注意到他鼻息變重,丟了手裡的手機,推他:「滾滾滾,離我遠點——」

  男女之間,力量懸殊。

  梁懷洲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歡歡,我很高興…」

  燈火下,男人濃黑如墨的眼眸,綴滿她的倒影。

  清晰可見。

  宋知歡有點兒不自在,要抽回手,「你高興什麼?」

  「今天競標會,我輸給宴祁鶴了。」梁懷洲順勢握住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下。

  宋知歡偏頭看他,譏嘲道:「輸了還高興,我要是你,就找根麵條上吊了。」

  梁懷洲沒說話,低頭玩著她的手指,略帶薄繭的指腹掃過一根根指節,帶起一陣顫慄。

  宋知歡皺眉,嫌棄的要掙脫。

  梁懷洲把她手握緊,十指相扣,放在心臟的位置。

  宋知歡愣了一瞬,呆呆的看著他。

  梁懷洲虔誠又認真的看著她:「以前是我混蛋,不懂你的心意。」

  「本來就是你混蛋。」她嘟囔一聲。

  手被梁懷洲緊緊握著,不僅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還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咚咚咚。

  連她的心率跳動,都跟著他一樣了。

  「所以——」梁懷洲倏忽傾身,含住她微熱的耳垂,嗓音低沉曖昧,「給你個機會,讓我用身體償還?」

  「……」

  滾吶。

  好好的煽情氣氛,又被他弄得沒有。

  宋知歡把手從梁懷洲手心抽走,瞪他一眼:「滾滾滾,別在我面前晃,煩。」

  她是瘋了,才會想著能從梁懷洲那狗嘴裡聽見令她感動的情話。

  「生氣了?」梁懷洲輕笑一聲。

  宋知歡抬眸看他一眼,轉頭,懶得理他。

  「嘖。」梁懷洲把她腦袋掰正,手指挑起她下巴,無奈又寵溺:「你這麼嬌里嬌氣的作樣兒,也只有我受得了。」

  「誰說的?」宋知歡打掉他的手,眉尖揚了揚,「喜歡我的人,都受得了,又不差…」

  剩下的話,都被他堵在嗓子眼。

  梁懷洲這次的吻,跟他行事作風,再無區別。

  牙尖兒帶點懲罰的意味把她的上唇咬破,疼得她擰眉,雙腿掙扎不停的反抗。

  他偏偏視若無睹,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禁錮在頭頂。另只手壓住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唇在她唇瓣,流連忘返,遲遲不肯離開。

  宋知歡杏眼漾著水意,紅了一圈,跟報復似的在他下巴狠狠咬上一口。

  跟還不夠一樣,膝蓋曲起,要去撞他下身。

  梁懷洲皺眉躲開,掐住她下巴,喘著氣兒:「你再動,我就在這睡了你,信不信?」

  宋知歡手被他禁錮著,眼圈紅了一半,要哭不哭的可憐樣瞪著他:「梁懷洲,你給我滾,滾滾滾——」

  次次都知道欺負她。

  說了要追她,還沒追到手,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這哪是喜歡她…

  分明就是饞她身子!

  宋知歡越想越委屈,口不擇言的把梁懷洲罵了一通。

  什麼「混蛋」、「負心漢」、「不要臉的狗男人」,統統上陣。

  有時候還夾雜一兩聲英文,聽得梁懷洲失笑一聲。

  「罵夠了嗎?」

  梁懷洲鬆開她手腕兒,把人往懷裡側著身子一抱。

  宋知歡氣得根本不想理他,伸手戳他肩:「不夠。」

  「那給你罵一輩子,解氣。」他抬手揉了揉她頭髮,「我只是太久沒見著你,太想你了。」

  宋知歡聽不得他這語氣,唇角抿了抿,小脾氣又上來了。

  「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你就是…就是…饞我身子……」

  「宋知歡!」梁懷洲黑了臉。

  死丫頭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東西。

  「你看你,又凶我,又凶我…」宋知歡嗲里嗲氣的話一出口,又嫌棄的拍下自己臉,「我怎麼用這破語氣和你說話——」

  「你趕緊離開我家,我餓了,我要點外賣吃飯了。」

  她無語的要從梁懷洲腿上起來。

  「急什麼,」梁懷洲箍住她腰,抬手捏她臉,「我喜歡你用這語氣和我說話…」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我嗲里嗲氣的樣嗎?」宋知歡開始掰著手指翻舊帳,「十三歲那年,我用這語氣和你撒嬌要洋娃娃,你罵我矯情——」

  「高二時,我被隔壁班的一男生欺負,找你給我出氣,你說我做作…」

  「還有你生日那晚,還當著秦灩母女凶我。」

  梁懷洲不語,只笑著等她抱怨完。

  等宋知歡一連串話說完,有些受挫的嘆息:「我怎麼把這些破事記得這麼清楚…」

  只要關乎梁懷洲的點滴,她這破記性,竟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且現在回憶起來,她年少那些旖旎記憶,都和梁懷洲有關。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梁懷洲握住她手,在瓷白肌膚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而且,我喜歡你和我撒嬌。」

  宋知歡彎了彎唇,最後嗤一聲:「嘖,男人。」

  她坐在梁懷洲腿上,雙腿一下一下晃蕩著。

  手拉過梁懷洲的黑色領帶,解了他系好的溫莎結,在手裡把玩著。

  梁懷洲這幾日忙碌著梁氏的事兒,幾乎是數夜未眠。

  這會兒,氣氛正好,他闔眸假寐。

  「梁懷洲,」宋知歡丟了手裡的領帶,拉過一縷發梢去掃他鼻尖,「我們認識快二十四年了吧…」

  「錯。」梁懷洲睜眼,把她作亂的那縷頭髮,丟到一邊,「二十五年——」

  「嗯?」宋知歡疑惑的看著他。

  梁懷洲:「你在慧音姨的肚子裡時,我就認識你了。」

  宋知歡先一愣,然後噗的一聲笑出聲,靠在梁懷洲肩上,「我還沒出娘胎,就被你惦記上了,我可真倒霉。」

  她咯咯的笑個不停,杏眼彎成月牙狀。

  梁懷洲應和著她的話:「對。」

  笑了一會兒,宋知歡平緩過來,歪頭看著他:「我當年怎麼就眼瞎瞧上你了…」

  還這麼多年都放不下。

  跟著了魔一樣。

  「因為我帥。」梁懷洲點她鼻尖,「餓不餓?」

  「餓。」她點頭,拽梁懷洲領帶,「我想吃你做的飯——」

  想起那早的生煎包,宋知歡犯了饞,想吃梁懷洲做的飯菜。

  「做。」梁懷洲握住她纖腰的掌腹,眉骨微抬,唇角捎著三分笑:「那你拿什麼報答我?」

  宋知歡眉尖一挑,抬手拽他耳朵,兇巴巴的樣兒:「做不做?」

  「母老虎…」梁懷洲毒舌她。

  宋知歡拽他耳朵的手更加用力,瞪他:「怎麼——後悔了?那就別追我,我又不差…」

  「我哪敢。」梁懷洲吃痛皺眉,把她手移開,看著她,「你啥樣,我都喜歡。」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宋知歡從他懷裡跳下來,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去吧,皮卡丘。」

  梁懷洲單手解了領帶,扔到一邊兒。解了腕錶放在茶几上,下秒將手臂伸到宋知歡面前,揚眉:「把袖扣解開…」

  「事兒多。」

  宋知歡白他一眼,還是動手幫他解開袖扣,將袖子上挽,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到左手時,宋知歡看見那條淡淡的疤痕,彎唇笑了笑,下秒,又變得冷漠:「趕緊去做飯,餓死我了。」

  「行。」

  梁懷洲轉身走進廚房,熟稔拿下掛在牆上的圍裙穿上。

  宋知歡赤腳踩著地板,跑到廚房外的吧檯處,坐在高腳凳上看著在廚房忙碌的梁懷洲。

  男人身材高大,寬肩窄腰,白色的襯衫下,若隱若現可見六塊腹肌。

  宋知歡支著臉,略走神。

  在美國的那六年,她從未想過,回國短短時間裡,就能和梁懷洲重新來過。

  那會的她,大抵也沒想過。

  在某個晚上,向來眼高於頂的梁大少爺,能因她一句話,進了廚房,給她做晚餐。

  完全有違君子遠庖廚。

  「宋知歡…」梁懷洲看一眼只有兩個西紅柿,空空如也的冰箱,皺眉,「你在家裡吃的什麼玩意兒?」

  宋知歡回了神,瞄一眼空空的冰箱,理直氣壯:「點外賣啊。」

  「……」

  梁懷洲懶得與她爭辯,脫了圍裙,扔到吧檯上,「我叫超市的人送菜來,你先餓著。」

  宋知歡看著他拿出手機要準備下單買菜,立馬兒伸手搶了,「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何姨和我說過,你的胃不好,少吃外邊的飯菜。」梁懷洲奪回手機。

  宋知歡輕哼了一聲,「跟我爸似的,管我那麼嚴。」

  梁懷洲抬眸看她一眼,淡淡:「我不介意你在床上叫我爸爸…」

  「滾吶。」

  宋知歡拿腳踢他。

  梁懷洲握住她小腿,把人攔腰抱起,往沙發處走,「穿鞋換衣服,去逛超市。」

  「為什麼?」

  梁懷洲看她:「自己選的,比別人送來菜會好很多。」

  「喲,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良家婦男?」宋知歡穿上毛茸茸的涼拖鞋,拿了一邊的防曬衫套上,就叫梁懷洲走:「走吧,去逛超市。」

  才走兩步,就被梁懷洲拽著衣領往二樓帶。

  宋知歡掙扎:「幹嘛?」

  「換衣服,」他低眸看她這身衣裳,「傷風敗俗…」

  宋知歡:「……」

  狗男人吃醋的方式,還真是十年如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萬更,這是一更,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