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李二鳳穿完顏構7

  李世民三槍將完顏突合速擊敗馬下,旋即便縱馬向前,殺入金軍陣中,岳飛看得肝膽欲裂,唯恐官家遭逢不測,趕忙催馬追上,與他互為倚助,廝殺入陣。

  金人在大宋境內征戰之時,一向是摧枯拉朽、所向睥睨,完顏宗輔雖對這新君和宗澤頗覺忌憚,底下人卻難免心存輕視。

  驕兵必敗,更何況他們迎頭正對上的是ssr級別天可汗與幾名大宋當世最強的幾名名將,焉能不輸?

  主將完顏突合速被宋軍生擒壓下,金人士氣大損,已然生了懼怕之意,那兩員年輕將領卻已經殺入陣中,血光四濺,如入無人之境,再見宋軍嚴陣以待,前排軍士密密麻麻的壓了上來,當即心生退意,短暫的混亂過後,軍陣立時便混亂的不成樣子。

  完顏突合速已經被宋軍拿下,其餘幾名隨行偏將心急如焚,高聲主持秩序,卻是收穫甚小。

  急躁與不安像是一片陰雲,將這幾人籠罩,李世民連揮幾槍將身邊金兵驅散,喝令岳飛護衛,自己反手抓住背上弓箭拉開,連發三箭,直取敵方三人副將性命。

  金人本就亂了陣腳,再見幾名將領被擒的被擒,被射殺的被射殺,如何還有心再戰?

  當下鬼哭狼嚎,倉皇敗退。

  李世民乘勝追擊,卻被瀕臨崩潰的岳飛一把抓住:「官家,別打了,我軍大勝,已經夠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這才哪兒到哪兒?」

  李世民冷笑一聲,眯著眼睛,目視金人狼狽退去,瞥一眼迅速靠近此處的禁軍首領,道:「可曾按照朕吩咐行事?」

  禁軍統領看這位新君的眼神如同再看天神下凡,眸光滿身欽佩敬慕:「一切盡如官家吩咐,不敢有誤!」

  「好!」李世民將手中染血長槍丟給他,重換了一把在手上,同岳飛道:「鵬舉,你隨朕一起殺將出去,一日之內,必叫金人退出黃河一線!」

  岳飛:「……」

  想收復失地是真的,想驅除金人也是真的,但是!

  求官家別這麼猛,真的!!!

  岳飛滿心憂慮,弱弱的規勸道:「官家,我軍已然大勝,士氣大振,此次凱旋之事傳將出去,天下必將隨之振奮……」

  李世民意氣風發道:「今日收復黃河一線,休整幾日之後,便可順勢東進,收復沂州、密州!」

  岳飛繼續說:「官家萬金之軀,身系天下,何必冒如此大險,深入陣中?」

  李世民目光希冀,展望道:「齊魯之地既復,便可西進收復山西以及此前被金人奪去的三鎮!」

  岳飛:「……」

  岳飛怒道:「官家,您到底有沒有聽臣說話?!這麼幹很危險的,您知不知道啊?!!!」

  李世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痛心疾首道:「鵬舉,你變了!」

  岳飛:「……」

  李世民道:「你太叫朕失望了!」

  岳飛被他說的一怔,結結巴巴的解釋道:「臣不是,臣沒有!」

  他說:「只是金人勢強,正是氣焰囂張之時,官家心懷激憤之情,臣自然了解,只是為大局計,還請您稍稍收斂收復故土之志,韜光養晦……」

  話說到一半,岳飛忽的呆住了。

  什麼金人勢強,正是氣焰囂張之時……

  什麼為大局計……

  什麼韜光養晦……

  這踏馬不都是主和派和投降派的台詞嗎,為什麼會從我嘴裡說出來?!

  岳飛啊岳飛,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出來。

  岳飛,你髒了!

  李世民卻拍了拍他的肩,道:「鵬舉,金人敗退,潰逃著返回敵軍營帳,這正是你我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啊,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岳飛神情複雜,抬頭道:「可是官家……」

  李世民作色道:「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婆婆媽媽、作婦人情態?!朕執弓矢,爾執鐧相隨,雖百萬眾若我何!」

  岳飛聽得心頭一熱,一股激憤昂揚之氣順著脊背慢慢爬升,當下手握雙鐧,震聲道:「官家有令,飛豈敢不從?!」

  李世民哈哈大笑,手握韁繩調轉馬頭,環視身後精銳禁軍一圈,揚聲道:「眾人聽令!即刻隨朕殺入敵營,生擒宗輔老賊!」

  眾人齊聲道:「謹遵官家之令!」

  ……

  宗澤在後壓陣,李綱一隻腳沒穿鞋站在他旁邊,城內趙鼎、朱勝非等人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一眾朝臣迫不及待的想來見證這萬眾矚目的一刻。

  宗澤滿面紅光,聲音都在顫抖,向李綱道:「伯紀,你看到了嗎?」

  李綱眼眶發燙,眼中淚珠滾滾落下:「看見了,看見了!」

  四目相對,二人痛哭出聲,跌跪在地:「太祖皇帝英靈在上,賜一英主降世,使我大宋不至有亡國之憂啊!」

  向來都是金人追著大宋皇帝跑,什麼時候竟然顛倒了順序,變成大宋皇帝追著金軍跑了?

  蒼天有眼,大宋有救了啊!

  宗澤與李綱抱頭痛哭,淚濕衣襟。

  李綱道:「官家英明神武,類似太祖皇帝,只是天子身系天下,如今日這般出軍對陣也便罷了,萬萬不可叫他追擊出城,深入敵軍之中啊!」

  宗澤笑道:「放心吧,我叫岳鵬舉隨從在側,他向來忠正穩重,陣中可護持官家左右,若官家當真有意進軍追擊,他必然會阻攔的。」

  「真是忠心踏實的臣子啊!」

  李綱稱讚一句,擦乾眼淚左右看看,疑惑道:「咦,官家和岳鵬舉呢,難道業已回宮去了?」

  左右:「……」

  左右小聲說:「官家追擊金軍去了。」

  李綱:「……」

  宗澤:「……」

  李綱轉頭去看宗澤,語氣懷疑:「忠心踏實的臣子呢?」

  宗澤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問左右道:「是啊,忠心踏實的臣子呢?」

  左右:「跟官家一起追擊金軍去了。」

  李綱:「……」

  宗澤:「……」

  李綱面無表情的看著宗澤。

  宗澤艱難的撓了撓頭:「別這麼看我,伯紀,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

  李世民與岳飛帶領一眾禁衛前行,很快便追上張所,與此前出軍追擊潰敗金人的士兵匯合,共同北進。

  張所此時業已瞧見來人是誰,大驚失色,想要開口勸阻皇帝南歸,卻見後者向他微微頷首,略含了幾分讚許模樣。

  張所忙垂下頭以示恭敬,再抬首時,卻見只見到皇帝與他一干心腹禁軍催馬前行的背影。

  張所:「……」

  從極端投降派皇帝到極端主戰派皇帝,大宋到底還能不能更好了?!

  官家——橋豆麻袋啊!

  李世民與岳飛沖在了追擊金人的第一線上,幾乎是堵在後者屁股上、攆雞似的將他們趕進了金軍營寨。

  完顏突合速走後,完顏宗輔便覺心緒不寧,同監軍完顏希尹說及此事,後者卻道是他疑心過重,宋人一貫軟弱,又有何懼之。

  完顏宗輔也只得這般安慰自己,勉強在軍寨中等待了一個時辰,卻聽得寨外大亂,嘈雜之聲四起,當下心頭猛地一個咯噔,站起身來,往外間去勘察情況。

  完顏希尹也離開軍帳,滿面驚疑:「出什麼事情了?」

  左右倉皇來報,道是完顏突合速為宋軍打敗生擒,己方倉皇逃竄,宋人跟隨殘兵追擊到此,至於局勢具體如何,卻還不甚分明。

  完顏宗輔滿心駭色,如何還站得住腳,立時便吩咐擊鼓穩定軍心,又令人傳逃回軍寨的士卒來問明情況。

  士卒們一路奔逃,丟盔棄甲,早已經狼狽不堪,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監軍完顏希尹瞥見那行士卒形容,總覺得不太對勁。

  敗軍他也曾見過,回歸到己方軍營之後總會鬆一口氣,可這群人卻絲毫不曾放鬆,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好似隨時都會出擊似的。

  心頭警鈴大作,完顏希尹厲聲道:「不對,有詐!快快將這行人拿下,再細查敗退回來的士卒是否摻雜有宋人細作!」

  話音落地,卻也晚了。

  軍寨處殺聲大作,赫然是先前跟隨金人逃兵一起潛伏入內的禁軍製造混亂,殺掉看守寨門的金人之後,迎了己方將士入內。

  與此同時,完顏希尹但聽身側一聲震響,信號引發,一時竟蓋過了所有聲響。

  短暫的愕然之後,他立時便知不好,還未及轉身逃走,便聽耳邊一聲大喊:「金人主將在此,還不速速擒之?!」

  寨門既開,便再也阻擋不住宋軍攻勢,李世民身先士卒,沖在最前,岳飛看得心驚膽戰,又不敢高聲呼喚,叫金人得知他身份,只得硬著頭皮沖將過去,如此前那般與他互為倚助,共同前進。

  完顏宗輔但見軍寨內殺聲一片,俄而火起,一時間戰馬都找不到一匹,匆忙間回軍帳去取了雙刀在手,便見迎頭殺來兩員小將,俱是英武之氣咄咄,亂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但見血光四濺,竟無一人可堪與之為敵!

  怪哉,宋人手下幾時有了這等強將?!

  完顏宗輔心下正覺奇怪,視線忽的與年輕些的那員小將對上,四目相對,當時便暗叫不好,轉頭意欲逃走,那小將卻飛馬追了上來,一槍挑住他後頸鎧甲,手臂發力,竟生生將他挑起示眾:「宗輔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宋軍來勢洶洶,金人本就不安,又有先前那群殘兵烘托,士氣大減,現下見主帥為宋人生擒,更無鬥志,紛紛驅馬奔逃往黃河邊,意欲乘船北渡。

  李世民見狀微微一笑,不再追這些殘寇,轉頭見岳飛已將完顏希尹擒下,便收住長槍,將完顏宗輔摜於馬下,傳令三軍收拾殘局。

  禁軍迅速近前去將完顏宗輔牽制住,捆住他手腳,同完顏希尹放在一處。

  張所神情激昂,滿面興奮,近前去道:「官家何不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李世民笑著搖頭:「窮寇莫追。」

  他笑吟吟的看著被禁軍看管、面如土色的金國元帥和監軍:「那些個金人不足為慮,這二人才是此行的最大收穫。」

  完顏宗輔。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之子,金太宗完顏晟之侄,金世宗完顏雍之父,金朝之中素有人望。

  完顏希尹。

  三朝老臣,歷史上女真文字的創造者,金朝宰相。

  有此二人在,何愁大事不成?

  完顏宗輔與完顏希尹滿面愕然,看看李世民,又難以置信的看向張所,大驚失色:「你管他叫什麼?!」

  官家?!

  難道這小將便是宋人新登基的皇帝趙構?!

  昏德公那軟骨蟲的兒子、重昏侯那軟骨蟲的弟弟?!

  孟德爾在哪兒——從遺傳學的角度來看,這一點都不科學!!!

  張所惋惜不已:「機會難得,當真是可惜了。」

  李世民笑道:「放心吧,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會有的。」

  岳飛神情振奮,目光欽佩,重重頷首道:「以後經常會有的!」

  完顏宗輔與完顏希尹:「???」

  有沒有人聽見我們的問話?!

  沒有人理會他們,而且又因為嫌棄這二人太吵,很快就有人將他們嘴堵上,直接拖回東京,準備明天遊街示眾。

  士卒們忙著打掃戰場,沒斷氣的補刀,斷氣了的挖坑掩埋,倒不是出於人道主義,而是懼怕傳播瘟疫,另有軍中的監察官在清點繳獲和殺敵數目。

  軍心振奮,士卒快意,上到主帥、下到士兵,注視皇帝的目光里都充滿了敬慕,仿佛那不再是人間天子,而是天神降世。

  ……

  李世民正轉身同岳飛說話,忽聽遠處傳來一聲「九哥!」。

  他聽得微怔,順著聲音來處去瞧,便見不遠處站著幾名身形孱弱的少女,為首之人年歲尚小,一張臉上幾乎沒有幾分血色,可眼底透露出的光芒卻是欣喜雀躍的。

  眼淚蜿蜒著流了一臉,她哭著跑上前來,大喊一聲:「九哥!」

  李世民循著原主記憶,艱難的認出了來人是誰。

  昏德公的第二十六女,永福帝姬趙佛保。

  之所以說艱難認出,是因為數月之間,永福帝姬便被折磨成了另一個人,若非面容輪廓尚在,幾乎認不出是當初宋廷中嬌憨可愛的皇家公主。

  永福帝姬乃是崔貴妃所出,生下來的時候身子便有些不好,那時候崔貴妃正得寵,昏德公也寵愛這女兒,故而為她擇了永福二字作為封號,又為她取名佛保,一心寄望佛祖保佑這生來孱弱的公主,卻不曾想……

  靖康之役時,永福帝姬也不過十四歲啊!

  李世民心下一嘆,下馬迎了上前去,永福帝姬猛地撲到他懷裡嚎啕痛哭,似乎要將這幾月來遭受的屈辱和痛苦一起發泄出來。

  「九哥,九哥!」永福帝姬泣不成聲:「保福、仁福兩位姐姐都死了,還有金兒!金人強逼我們陪酒助興,事後又讓在座將領每人帶了兩人離去,兩位姐姐和金兒生生被他們折磨死了,那群畜生,他們半分人性都沒有……」

  岳飛聽得激憤,淚濕眼眶,捏緊拳頭,無聲的別過臉去。

  李世民亦是垂淚,溫和撫著這可憐女孩脊背,安撫道:「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九哥,不要忘記佛保今日說的話!」

  永福帝姬盈滿淚珠的眼睛緊緊注視著兄長,含恨道:「北上雪恥,復我大宋河山!」

  李世民鄭重頷首,承諾道:「金國不亡,此言我永遠銘記於心!」

  ……

  趙鼎、朱勝非、張浚等朝臣聽聞汴京大勝,驚喜交加,飛馬奔赴城外,卻得知勝是勝了,官家卻不在此,而是同將士們一道追擊金人去了,不禁為之一默。

  據現場城牆交代,當時的氣氛就是凝重,十分凝重。

  主戰派的骨幹們遣開其餘人,低聲說了許多大不敬的話。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官家不是太上皇的子嗣?」

  「仿佛也有那麼點道理?」

  「可官家跟太上皇年輕時候生的還挺像的……」

  「變異了?」

  「變異不變異的且在其次,關鍵是——誰能勸勸官家,以後別這麼莽了?!」

  「主和的天子咱們扛不住,我怎麼覺得主戰的天子也扛不住呢?!」

  「是啊,」趙鼎長嘆道:「皇太子年幼,若官家有個萬一,失陷到金人手中,大宋社稷該當如何?!」

  恰在此時,遠處有士卒飛馬來報,聲音振奮:「黃河大捷!官家生擒金人元帥完顏宗輔、監軍完顏希尹,又暗中令人鑿船,殺敵一萬,淹死金人以萬計,繳獲馬匹七萬,輜重無數!」

  趙鼎:「……」

  其餘主戰派們:「……」

  趙鼎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李綱腮幫子也跟著抽了一下,小聲勸道:「倒也不必這樣。」

  趙鼎面無表情,喃喃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其餘主戰派們:「……」

  完顏宗輔與完顏希尹南下時有多麼驕橫得意,現下便有多麼落拓狼狽,手腳都被捆住、嘴巴也被堵上,二人被押解著坐上刑車,伴隨著轆轆車聲運送往東京去。

  靖難之役時,他們也曾進過東京,可那時候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現下又是如何場景?

  而金人在東京城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滿城少女被擄掠一空,這樣深重的仇恨,又豈是時間所能淡去的?

  二人還未抵達東京,便有士卒含恨前去圍觀,朝刑車內的二人扔石頭、吐唾沫,若非周圍還有人看管,只怕立時便會被拖出去撕碎、生噬其肉。

  別說底下士兵,饒是滿朝臣工,聽聞此二人被擒,也紛紛聞訊而來,觀光打卡之後,士氣蹭蹭的往上漲,對於新任官家的忠誠與好感度瞬間max。

  雖說這位年輕官家的莽了點、激進了點,但是人家靠本事說話,一出手就大敗金軍,逮了完顏宗輔和完顏希尹回來,不服嗎?

  你行你上啊!

  是日夜間,東京大喜,四處張燈結彩,朝臣相慶,百姓們更是相攜往宮門前去叩頭,希望聖明天子早日收復失地,致太平於天下。

  完顏宗輔與完顏希尹被剝去甲冑,森冷監獄裡被囚禁一夜,水米未進,第二日便被拖出去遊街。

  曾經揚鞭過路、百般得意,現下卻是階下囚徒,被人拴住脖子,清晨天還沒亮就開始遊街,下午去拜謁宋朝宗廟,喝一碗米湯,第二天繼續拖出去遊街。

  輪迴顛倒,曾經加諸於宋人身上的屈辱,現下卻輪到他們生受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這時候天氣已經有些冷了,等到晚間,西北風輕而易舉便能打透身上衣衫。

  完顏宗輔癱在破舊的刑室里,忍著腹中飢餓,梳理自己沾著菜葉和雞蛋粘液的頭髮,不時抓幾個虱子,徒勞無功的將其彈出透風的窗戶。

  一盞孤燈幽幽的閃爍著,無法給予他們分毫溫暖。

  完顏希尹木然躺在一側,靜聽西北風呼嘯,回想北方金國,滿目悲涼,潸然淚下。

  他神情淒楚,哽咽道:「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