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同空間裡邊的幾個老夥計商量:「我決定立太子了。��
嬴政默然良久,終於頷首道:「他既成器,早些定下來也好,當年朕若是能早定扶蘇名位,後來也不至於……不提也罷!」
劉徹想起長子劉據,心情便有些沉重:「當真考慮清楚了嗎?天家父子既是血親,又是君臣,這期間的度量,須得仔細拿捏。」
李世民也嘆口氣:「說來容易做來難啊。」
朱元璋雖痛心於愛子早逝,卻不似前三人這般滿心惆悵,當下便哼道:「說到底還是你們跟自己兒子不親,關係沒近到那種程度上!老朱從來都沒擔心過標兒會謀朝篡位,從來沒叫別的兒子越過他一星半點,在外打仗就敢放心把後方交給他,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疼,難道去疼別人家孩子?!」
說完,又向高祖道:「我看立太子這事行!安國他是長子,又是苗氏所出,舊臣心服,他自己也不是立不起來,這麼好的孩子,有什麼不放心的?早點把名位定下來,對你,對安國,對你其餘的兒子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說句戳心窩的話,這孩子叫我想起標兒年少時候的模樣……」
朱元璋也跟著感傷起來。
高祖默不作聲的聽著,等回到宮中,便打發欒安國去給苗皇后請安,自己則傳了廖元晏、苗襄平、以及其餘幾位肱股之臣前來,開門見山道:「朕意欲立儲,諸位愛卿以為當立者誰?」
書房裡站著的都是跟隨欒正煥打天下的老臣,最為傾向的自然是皇長子欒安國,現下見皇帝召見的皆是舊臣,便明了他心意,當下從善如流:「皇長子品行出眾,天資粹美,英武類陛下,可堪大任!」
高祖欣然點頭,並不遲疑,當即便令人制詔擬旨,令有司尋吉日行冊封皇太子大典。
……
苗皇后還宮之後,便著手清查宮中內外勾結一事,兩日時間過去,已經有了些眉目,正與身邊女官核對宮中內侍名冊,就見次子欒定邦興沖沖的從外邊跑回來,說:「阿娘你知道嗎?今日午後阿爹帶大哥出去打獵,大哥獵到了一頭熊!一頭熊噯!」
苗皇后聽得微怔,看他這樣歡欣,就知道丈夫與兒子並未受傷,不覺目盈喜色:「是嗎,可是長本事了,值得專門擺一場酒。」
正說著,欒安國便被宮人們引著往前殿來給母親請安,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之後,溫聲道:「兒子此去無恙,阿娘無需擔憂。」
苗皇后懂他言談間的體貼,也十分受用,吩咐宮人去備茶,又問起今日之事:「一路都還順暢嗎,可曾發生過什麼意外,你阿爹有說過什麼嗎?」
欒安國回憶起分別前那一句笑罵與獵熊時父親溫情脈脈的凝視,心下隱約有所明悟,只是事情尚未確定,他不願早早吐露,惹得母親掛心,便只笑道:「都很好。」
略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阿爹他,的確又變回來了。」
苗皇后聽他口稱「阿爹」,而非「陛下」,眸光愈加柔和:「本來就是一家人,難道他做了皇帝,便不是你阿爹了嗎?」
欒定邦探頭過去,興致勃勃的問哥哥:「大哥,那頭熊大嗎?凶嗎?你是怎麼把它打死的?以後有這種事,一定得帶著我才行!」
欒嬌嬌從內殿裡出來,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你以為誰都是大哥嗎?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去了怕不是會給嚇得屁滾尿流!」
苗皇后聽得忍俊不禁,看著三個孩子聚在身邊和和睦睦的,她比誰都高興。
外邊有腳步聲匆忙傳來,心腹女官臉上帶著難掩的笑意,進殿後向幾位主子行個禮,語氣歡欣道:「鄂國公與鎮國公奉天子令持節前來宣旨,再過一刻鐘,便該到這邊來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旨意是給皇長子殿下的。」
鄂國公與鎮國公同時前來宣旨,必然是有大事,這時候向皇長子下旨,多半是賞非罰。
什麼樣的賞賜,才能勞動兩位開國功臣前來?
立儲!
苗皇后又驚又喜,同長子對視一眼,起身到殿外去迎接天子使者。
後宮向來嚴禁男子出入,此時卻是例外,禁軍分列兩側,清出了一條道路,廖元晏身著官服,手捧聖旨,與鎮國公一道進入鳳儀宮。
的確是冊立儲君的聖旨。
苗皇后跪在地上,聽廖元晏將那道長長的、寫滿了褒讚之語的聖旨念完,又聽見兒子聲音略微緊繃、但仍舊平靜的謝了恩,不禁覺得有些虛幻,直到被宮人們攙扶著站起身來,瞧見面前笑吟吟注視著自己母子二人的廖元晏,方才有了那麼一點真切感。
廖元晏面帶微笑,溫文儒雅:「臣恭賀太子殿下,也為娘娘賀喜。」
要說一點都不激動,那必然是假的,苗皇后坐在皇后之位上,她的兒女先天就占據了嫡出名分,倘若最終不得帝位,日後如何可想而知,現下明旨下發,她心中巨石才算是落地,再無疑憂。
她由衷道:「還要多謝廖先生襄助。」
欒安國作為廖元晏的弟子,也鄭重向他行個後輩禮節:「弟子多謝先生。」
「微薄之力罷了,算不得什麼,二位貴人如此,卻是折煞我了。」
廖元晏忙擺手推辭,最後道:「說到底,總歸是陛下眼明心亮,天縱聖明,否則我即便是磨破了嘴皮子,怕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苗皇后與欒安國對視一眼,神情中是不約而同的笑意。
皇帝登基不到兩年,新入宮的貴女們還未來得及誕育皇子,唯一有孕生下來的卻是一位公主,自然無從爭起,正摩拳擦掌想方設法生兒子呢,不成想儲位之爭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落下了帷幕。
對於立儲之事,朝臣們大多持積極態度。
新生的王朝有了儲君,帝位後繼有人,朝臣們有了新的效忠對象,也避免了其餘皇子長成之後的派系林立和黨爭內耗,從國家角度來看,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對於百姓來說……
拉雞吧倒吧,普通小老百姓誰關心這個。
填飽肚子才是真的,別的都是假的。
皇帝負荊請罪一事鬧的太大,終究沒能瞞下去,很快便在坊間瘋傳,還有說書先生把這事寫成了話本,百姓們都聽得津津有味,散場之後還七嘴八舌的議論。
「原來皇帝過日子也跟小老百姓似的,兩口子也會吵架!」
「不過皇帝之前那事辦的是真不漂亮,咋能聽小老婆攛掇,把跟著自己吃了那麼多年苦的正經媳婦往外攆呢!」
「好在是知錯能改,這不是又把皇后給接回去了嗎!」
「虧得是接回去了,不然皇后的幾個孩子沒了娘,多可憐!」
「還是小老婆可恨,煽風點火,這個狐媚子!」
這時候對於言論的控制不算太嚴,但平頭百姓心裡對皇權終究是敬畏的,不敢怎麼編排皇帝,狐媚子秦貴妃就成了集中炮火點,街頭巷尾間成了家喻戶曉的反派人物,還有人把這事編成了戲劇搬上了舞台。
畢竟事涉皇家,京兆尹不敢擅作主張,上疏皇帝,詢問該當如何處置才好。
欒安國既做了皇太子,高祖便讓他每日上朝理政,六部奏疏也交由他先過目,寫了批文夾在奏疏之中,他再酌情修改。
京兆尹這封奏疏遞上去,也是先到了年輕的皇太子手中,欒安國端坐案前,凝神思索片刻,提筆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川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
等高祖翻開這本奏疏,瞄一眼皇太子寫的批文,便悠悠笑了起來。
欒安國被他笑的自我懷疑,正襟危坐道:「可是兒子批覆之中有何不妥?」
「並無,」高祖以手支頤,閒適道:「我只是想著哪天該帶你阿娘出宮湊個熱鬧,也瞧瞧宮外這齣戲是怎麼演的才好。」
欒安國想像一下台上演的熱鬧,台下就坐著正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朝政都被處置乾淨,施政綱領也送到了御案,左不過是輕徭薄賦、與民生息,高祖提筆修改了幾處不妥當的,便令人發往六部,自己則活動一下筋骨,往常淑妃宮裡去看她。
系統遲疑著問:「您是想借她來安撫舊勛貴勢力嗎?」
「不。」高祖說:「因為朕覺得後宮裡的女人們,現在就數她長得最好看。」
「……」系統:「????」
它不解道:「你不是挺不喜歡她那驕橫脾氣的嗎?」
高祖:「這也不耽誤我跟她睡覺啊。」
「……」系統:「????」
它又一次開始懷疑人生:「真不是為了安撫舊勛貴勢力嗎?就像那些小說電視劇裡邊說的那樣,娘家人立了功,又或者是很有權勢,皇帝就要寵愛他們家的女兒以示恩寵……」
「宮內宮外嚴禁私通消息,宮妃可能到死都見不了娘家人幾面,他們怎麼知道朕寵幸誰不寵幸誰?你當這是後世現代,朕每天打卡更新狀態?」
高祖無語道:「真為了展示恩寵,朕直接臨幸她哥哥多好,白天在朝堂上討論政務,晚上寢宮裡辦完事還能繼續談工作,前朝末代太子、本朝開國之君,也算是聯姻了,嚯,一石三鳥啊!」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些小說把皇帝整的跟個廉價鴨子似的,走以吊治國方針,也是挺迷的。
順治的元後是孝莊太后的親侄女,蒙古在清朝初期也算是比較強的一方勢力吧?可順治不喜歡,就是寵愛董鄂妃,最後還把元後廢掉了。
光緒皇帝娶的皇后是慈禧的親侄女,但光緒不喜歡,那就不往皇后宮裡去,就是寵珍妃和其餘人,珍妃死了也照舊不理會皇后,就這也沒見慈禧怎麼著他啊,最後被毒死也不是因為這個【攤手】
看見沒有,傀儡皇帝都敢這麼幹,掌控朝政英明神武的皇帝男主不敢?excuse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