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與我一戰!」
在寧凡來臨的一刻,一股猶如山雨欲來的沉重氣勢落在整個雲山!
雲山附近所有修士,無論修為高低,齊齊感到呼吸滯澀,隱隱承受不住寧凡的強大氣勢。
俞蟲兒仰望雲海,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冷立於黃金古劍的白衣青年。
這一刻的寧凡,再不似往常那般表情隨和,他的眼中有一股信念,橫掃八殿的信念!
這一刻的寧凡,就好似當年血戰血龍池般,氣勢無可逼視!
「素衣侯此次迎戰其他八殿殿主,是為了感悟雨碑,還是為了立威」俞白深思道。
「不是,都不是他一定是有極其重要的理由,必須獨敗八殿」俞蟲兒自語道。
幽天殿所有化神尊老,目光皆帶著敬畏,在場化神沒有一人能抗衡寧凡氣勢,全部被氣勢攝住,無法動彈!
雪尊者不行,丑漢雲烈不行,那區區元嬰修士的雲狂神使自然更加不行,直接被寧凡氣勢壓服在地上!
當年大晉之時,雲狂為了殷素秋屢屢刁難寧凡,卻被寧凡毀掉道心。五十年過去,雲狂修為無法寸進,屢屢突破瓶頸失敗,最後一次衝擊瓶頸,雙目更被天劫所毀
五十年前,他是元嬰老怪,寧凡是融靈螻蟻。
五十年後,寧凡一縷氣息,都可令他無法站立!
「與他相比,我雲狂算得了什麼,不過螻蟻爾我,只是螻蟻」雲狂伏在地上,心灰意冷。
寧凡立在雲端,收了古劍,看也不看雲狂。此人當年便不如他,如今更是不如。
他的目光,只看方生一人,等待著方生應戰!
「你可連敗隴南侯、黃谷二人,怕已擁有沖虛無敵的戰力了,老夫便看看,你可否與老夫對等一戰!」
嗤!
方生老眼精光一閃,周身化作一道雪白遁光,一瞬間出現在雲海之巔,氣勢如狂風亂瀉,一襲白袍獵獵作響。
他法力一催,腳下立刻浮現虛空之海。立在虛空之海中,方生的法力好似綿綿不絕。
他抬起手指,指間閃爍著璀璨之極的雲光,一指朝寧凡按下,冷喝道。
「雲湮之術!」
雲光一散,寧凡周身四面忽然浮現數百萬朵白雲,每一朵白雲之上都生著一個鬼臉,詭異地咧嘴獰笑。
數百萬鬼臉齊齊吞吸雲霧,只片刻間,便將寧凡散露的氣勢全被吞噬,更有一縷縷法力流散出寧凡身體,被鬼臉吞噬。
寧凡感受到體內法力暫時流失,目光微微一凜,試圖以魔火焚盡漫天雲霧。
但方一催動魔火,法力竟流失得更快,就連精氣都開始流逝。
且寧凡有一種感覺,這鬼臉雲霧可吞噬大多數法術,就算是黑火也無法傷及這些雲霧方生的法術好生詭異。
「這是凡虛巔峰的法術,雲湮之術!」一名化神尊老恢復動彈,震撼道。
「方生殿主曾憑此術抽乾過數名沖虛修士的法力,此術一開,不消得一時半刻,素衣侯法力便會被鬼臉白雲吞噬一空!」
「這鬼臉白雲可吞噬法力,一切法術攻擊都會被此雲吸收,據說唯有修有特殊識念的修士才能抗衡此雲。」
「一旦失去法力,就算素衣侯實力再強,也不是方生殿主一合之敵!」
雲山之上的議論,傳入寧凡耳中,僅數個呼吸,他一身法力、精氣已耗去七成,皆被被鬼臉吸走。
他望著漫天鬼臉之雲,目光忽然一決,驟然散出劍念。
雲海中,一滴濃墨在長空之上鋪開,頃刻間,化作遮天蔽日的墨色劍光,斬碎無數鬼臉雲霧。
「劍念麼果然憑雲湮之術無法戰勝你啊。造化漁網!」
方生見雲湮之術被破,並無太大驚訝。
能以此術在最初之時損耗寧凡七成法力,已是不錯的戰果,此刻的方生已有必勝的把握。
他屈指一點,一縷縷白色法力透指而出,交織成一張巨大漁網。
將漁網當空祭起,那漁網瞬間以一化萬。
數萬漁網齊齊朝寧凡裹下,那漁網之線極其堅韌,即便是沖虛一擊也無法擊毀。
就算十年之前、宋國之時,未尋齊所有天霜地火的寧凡,也無法憑陰陽火焚毀此漁網。
縱然是太虛一擊也未必能擊碎漁網,且方生並不認為此刻法力大損的寧凡,能憑三成法力釋放出太虛規模的法術。
「你,敗了!不必擔心,老夫只會以漁網裹你,不會傷你。但你無法勝過老夫,便不能在雨碑之下感悟。以你問虛境界想勝老夫,還太早了。」
「是麼!」
寧凡猛然一踏長空,長空俱碎,露出無邊無盡的虛空。
他向地一抓,四十萬里的大地之魂被他抽出!
他向虛空一抓,四十萬里的虛空之魂被他抽出!
張口一吞,將大地魂、虛空魂俱都吞入腹中,憑空多出了一千萬甲法力!
一瞬間,寧凡氣勢節節攀升,體內法力一瞬間達到1820萬甲,法力比方生更加渾厚!
「抽魂之術!且竟是第二重境界的抽虛空之魂!」方生目光大驚失色。
抽魂之術乃是碎虛三神通之一,但就算是碎虛老怪也未必人人懂得抽魂之術。
而能將抽魂之術修煉到第二重境界者,雨界之內唯有雨皇一人而已!
寧凡竟然是雨界第二名可抽虛空之魂的修士!
「焚!」
寧凡一指點向頭頂蒼天,點向那數萬道造化漁網。
漫天黑火在雲海鋪開,火海之中更衝出九頭無可匹敵的黑火之龍,吞吐火焰,將漫天漁網輕易焚成飛灰。
十年過去,他已盡得二十四種天霜地火,魔火之威堪比七級上品的靈火!
此漁網若是碎虛施展,寧凡或許無法焚毀,但若是方生施展,則另當別論!
「什麼!」方生再次震驚,這造化漁網可是六皇子賜予他的無上秘術,竟被寧凡一道黑火全部焚成灰燼
那是什麼靈火!雨界之中有這麼高品級的靈火麼!
他心神尚未從震撼中恢復,忽然背心冷汗直冒。
卻見那九頭火龍,齊齊將龍頭轉向方生,眼露嗜血的凶芒。
這九頭黑龍,是七級上品的火焰所化,雨界碎虛也沒有如此高品階的火焰!
這黑火,是寧凡以接近太虛修士的法力施展的,即便是太虛修士也休想擋住火龍之焚!
九頭火龍橫衝而來,卷帶著重重火海,將方生淹沒其中。
只數個呼吸,方生便如之前的黃谷一般,跌出火海,墜下長空,重重砸落在雲山之巔。
寧凡沒有多言,吞回黑火,降落在雲山之巔。
方生從巨坑之中爬起,滿面複雜地望著寧凡,嘆息道,
「老夫敗了」
方生知道,寧凡已經手下留情了。
否則憑寧凡施展抽魂術之後的恐怖法力,施展如此高階的黑火攻敵,其火威絕非他方生可以抗衡
除了太虛修士,無人可擋下寧凡的黑火之威
「素衣侯且隨我來,老夫這便帶你前往山腹,參悟幽天殿的雨碑」
寧凡沒有多言,隨方生遁入雲山山腹。
整個雲山的修士,有幽天境修士,也有其他境修士,齊齊死寂無言。
「幽天殿也敗了能擋素衣侯鋒芒的,只剩鈞天殿、昊天殿」
「依老夫看,便是鈞天殿也未必能勝過素衣侯,畢竟那鈞天殿主也僅僅是沖虛無敵的修為而已怕唯有昊天殿主才可取勝了,畢竟那昊天殿主乃是一介太虛修士」
嗤!
一炷香之後,寧凡遁出山腹,朝下一境遁去。
一路之上,他服食丹藥,恢復法力,稍有耽擱,三日之後,抵達玄天境。
天雲第七境,玄天境!
無數修士在三日前便已得知幽天殿主落敗的消息,一個個藉助天雲國的各處傳送陣飛速趕往玄天鏡,等待再看一場大戰。
此刻已無任何修士懷疑寧凡挑戰八殿的決心。
參悟雨碑也好,立威揚名也罷,寧凡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挑戰八殿,不是眾人關心的。
眾人只想知道,寧凡能不能憑一己之力戰勝其他八殿殿主,獨領九殿鰲頭!
嗤!
一道黃金劍光跨越重重雲海,降臨於玄天殿雲山之巔!
寧凡身處雲端,俯瞰雲山之上的玄天殿,這玄天殿乃是雨殿三皇子云不舒坐鎮的分殿
雨界之中,唯一與鈞天殿交好的分殿唯有玄天殿。
雨界之中,唯一與雲天決有著生死交情的皇子,唯有雲不舒。
寧凡一嘆,他已知自己是雲天決之子,按理不宜挑戰玄天殿主、令此殿折辱。
只是為了獲得完整雨術,為了在整個中州地界尋找到娘親,他不得不戰
他淡淡閉上眼,朗朗道,「寧凡無意與玄天殿為敵,只是為了借覽雨碑,不得不與玄天殿主一戰,請玄天殿主見諒」
「咳咳咳素衣侯說笑了,駱某哪敢與素衣侯一戰駱某,認輸!」
一名身穿明黃龍袍的老者,在雲山之巔向寧凡方向抱拳認輸。
此人白髮蒼顏,凜然尤威,王氣逼人,但修為卻僅僅是窺虛而已。
寧凡微微一怔,他曾見過此人一面。
當年在外海之時,寧凡斬殺炎尊,獲罪雨殿,卻反被兩名雨殿煉虛推薦為雨殿尊老。
駱君以尋找到不滅火體的功勞,從一個末等分殿殿主,升職為九殿之一的玄天殿殿主。
鎮守玄天殿的雲不舒號稱『閒雲皇子』,而駱君亦是個胸無大志之人,只求在玄天殿混混日子,根本沒有與人爭強鬥勝的心思。
他本想在玄天殿主的位置上悠哉悠哉地混著,只求在有生之年突破問虛。
誰曾想,堂堂素衣侯竟會來挑戰他這么小小窺虛。
他哪敢應戰?連隴南侯、黃谷、方生都連敗於寧凡之手,他區區一個窺虛,怕連寧凡一指都接不下的
「駱某認輸,素衣侯可直接隨我進入山腹,觀看雨碑!」
「也好。」
寧凡點點頭,收了古劍,降落在雲山之巔。
他也不願以強橫修為欺負一個玄天殿窺虛,與雲不舒交惡。
二人進入山腹,整個玄天雲山感慨一片。
「想不到堂堂玄天殿主竟然直接認輸不過此舉倒是明智之舉,以玄天殿主的修為,絕非素衣侯一合之敵。」
「哎,我等趕來玄天境,卻無緣煉虛之戰,真是可惜還是速速尋傳送陣前往下一境,等候素衣侯到來吧!」
雲山之上,一名俊朗公子感概之極,他是玄天殿天驕,是雲不舒的義子——雲念蘇。
「雨界此代天驕之魁首,非他莫屬寧凡麼,我雲念蘇不如他只是我不明白,義父為何想要見他」
山腹之內,寧凡隨駱君跨越陣光,進入宮殿之內,徑直朝正殿走去。
駱君一路賠笑,他可惹不起寧凡這種驚天人物。
九百丈的雨祖之碑,流露出潤澤一切的雨意。
駱君指著雨碑,介紹道。
「呵呵,素衣侯請看,這就是我玄天殿之雨碑。素衣侯參悟雨碑之時千萬要小心,莫被雨碑震傷呃,三、三三皇子殿下!」
駱君話說一半,忽然一驚,立刻抱拳行禮。
在那雨碑之後,竟徐徐走出一個衣衫襤褸、渾如乞丐的青年男子。
此人亂發如蓬草,鬍鬚拉渣,容貌卻極其俊朗,頗有男子氣概。
他神情灑脫而不羈,仿佛世間萬事都不足以令他掛牽。
他氣息不露一分,外人不知其修為具體如何,寧凡卻從其體內察覺到一股浩瀚的氣勢,堪比碎虛二重天的修士!
他,正是雨殿三皇子,雲不舒!
「哎呀哎呀,又見面了當年在鬼雀宗相見之時,你還是小小融靈,想不到五十年過去,你竟走到了這一步呃,對了,本皇子記性不太好,你叫什麼來著素,素,素」
「是素衣侯」駱君小聲提醒道。
「對對對,是素,素,素素什麼來著?哎呀,又忘了,算了,本皇子這記憶每況愈下,很難記住什麼東西了」
雲不舒拍了拍腦門,哈哈一笑,還如當年一般率性行事。
他不羈的目光,在落到寧凡脖頸間的藍玉之時,忽而一凜。
「藍橋之玉?!此玉果真在你手上!好小子,當年竟被你騙過去了!」
雲不舒收起所有笑容,露出嚴肅的目光。
大手一揮,一股勁風直接捲起駱君,將此人送出雲山山腹,。
「我,有話問你!此玉從何而來!」雲不舒負手而立,再無一絲嬉笑之色。
寧凡淡淡望著雲不舒,並不畏懼。
對雲不舒認出此玉,也沒有任何驚訝。
當日他窺探雲若薇心事之時,已知曉此玉是藍橋之玉。
藍橋之玉雖是上古之物,但除了道侶定情之外沒有任何用途。
當年雲天決與寧倩定情,彼此對藍橋之玉發下情誓,此事並無外人知道。
換言之,能知道此玉意義的,便不是外人。
當年雲不舒在越國尋找此玉,與雨皇的目的並不相同。
雨皇在找會威脅自己性命之人,但云不舒卻是在找故人之妻、之子
雲若薇不是外人,雲不舒也不是。在雲若薇的心事之中,雲不舒與雲天決有著過命的交情
「我可以將此玉來歷告知於你,但我想知道,雲天決為何會失憶,寧倩為何會失蹤!」
寧凡的目光同樣嚴肅異常。
就算今日雲不舒不找上門,他也會尋個機會去找雲不舒。
他獨戰八殿,為的是領悟雨祖之術,找出娘親的下落。
除了找到娘親下落,寧凡還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究竟是誰,抽****血脈,害寧倩生死不知!
「你果然是他們的孩子」雲不舒一聽寧凡的反問,立刻確定了什麼一般,露出半喜半嘆的表情。
喜的是找到了寧凡,嘆的是,他從寧凡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寧凡並不知曉寧倩的下落同樣不知當年真相
「當年發生了什麼,我並不太清楚,應該說,雨界沒人清楚沒人知道寧倩如何失蹤,我卻親眼看到,大哥為何失去記憶那一日,我看到一道沖天而起的七彩光芒,光芒之中,有一個老者人影是他,抹去了大哥的記憶!」
雲不舒露出震怒的表情,他從未如此恨過誰,但那神秘的七彩老者,絕對是必恨之人物!
「與那七彩老者同行的,還有已然隕落的雨殿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