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天門之後

  第290章 天門之後

  「還能笑得出來,看來是死不了的。」

  足足有門板大的玄色檀木劍匣轟然墜地,砸落時的氣浪,差點把林動掀了個踉蹌,還沒待他站穩,「林元覺,老夫的定秦劍呢?」呂尚那沒好氣的聲音,又鑽入了耳朵。

  林動扭頭看去,就見白衣飄飄,仙風鶴骨的呂尚竟帶著呂尚雙姝趕赴戰場。

  玉泉山離此足足兩三百里地,拖著數百斤的劍匣,一氣載三人飛行,可見呂尚修為之深厚。

  「相公。」

  「元覺。」

  一前一後嬌滴滴的聲音,先後響起,伴隨著兩團香風,林動被搶先一步的呂小小擁入懷中。

  把石達開埋了並立了塊碑後,林動是徹底沒了力氣,半跪在地,乾脆利落將頭埋入沉甸甸的胸脯。

  呂尚陰沉著臉,把身子轉到一邊。

  此時的林動說他是扶腰喘息的病秧子,無疑是誇張了。

  畢竟,堂堂丈高的男兒,牛魔真身也都還沒消退下去。

  不過,就受傷而言,確實是自穿越以來,最為可怕的一次。

  白色絨毛的覆蓋下,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而最為誇張的是諸天生死輪帶來的恐怖裂痕。

  撕裂的血肉中,白色的骨茬清晰可見。

  「容我先喘口氣。」

  林動把頭從溫柔鄉中拔出,起身慢慢挺直腰板,脊椎一側,筋肉正在不斷癒合,交織在手臂上的藍色花紋,變得忽深忽淺,宛若是在大口大口呼吸一般。

  呂平兒掏出手絹遞給妹妹讓她替林動擦拭臉上的血珠。

  「怎麼如此不小心?每次打仗皆出死力,是清廷江山沒人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

  呂小小是只知道心疼林動,而呂平兒關切之餘,還多了一份埋怨的心思。

  林動搶過呂小小手中的手絹,順勢抹了把臉。

  他晃了晃腦袋,把身上每一處骨頭,關節都在痛苦呻吟,吼叫的痛苦給壓了下去,一咧嘴,男兒氣焰噴薄道:「還真就沒人,如今的清廷,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石達開叩關而來,我不出面誰頂?」

  「我不是救世主,可我也不心甘情願,讓他摘果子啊!」

  「再說你們也不想想我對付的是誰?」

  「那可是橫壓了清廷萬萬里疆域,前後六七年的武神,翼王石達開,是太平天國之中最出色的人物?」

  「我沒被石達開提著頭顱,跑到紫禁城門下耀武揚威,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一件事情了,大敵當前滅……終究是我勝了。」

  終究是我勝了,這幾個字語氣很輕。

  林動嘴角微勾有著一抹說不出的得意。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三得意。

  而林動的最後一句大敵當前滅,在他看來足以與前三者並列。

  「林元覺。」

  老丈人呂尚喊了一聲,手一抖,飛出一白瓷瓶。

  林動順勢接過,挑開塞子,一枚金色的丹丸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充斥鼻尖。

  「你入手了一件奇物,天王補心丹,能讓體魄上的傷口頃刻癒合,重傷亦難取性命,丹丸能夠護持心脈,讓體魄生機不絕……」

  紅色的字幕從眼前跳過。

  林動掃了一眼,一口塞入嘴裡,甫一吞入肺腑,丹藥就化散了開來,胸膛好似燃起了一團火,飛快發散到四肢百骸。

  呼呼。

  林動閉上雙目,長長吞吐了一口氣後,過了良久,才重新睜開眼,眼睛淺淺地眯著,就見一道白氣如箭矢般凝聚在空中不散。

  「多謝,岳……嗯,呂前輩了。」

  林動拱手道,嘴上的說辭連改。

  這番話引得呂小小忍不住捻了捻他的手背上的肉。

  呂前輩,這樣的稱謂無疑是讓呂尚不滿意的。

  兩道長眉抖了抖,呂尚卻也顧不得與林動置氣,而是直言不諱地問道:「林元覺,你想不想當皇帝?」

  「你叫我一聲岳父,我就幫你當上皇帝!」

  聲音頓了頓,呂尚又道。

  兩個女孩一臉嬌羞。

  「當皇帝,這個是想就可以的嗎?」

  「況且,沒了你呂尚,我要是想做皇帝就做不成了嗎?大清也好,太平天國也罷,都快被我給殺穿了的啊?」

  關鍵點在於林動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個世界。

  最多停留三年光陰,三年之中,用一年時間來平定天下,再用一年來進行改革頒布政令?

  開什麼玩笑,那樣的話,江山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什麼樣的改革,只需一年?

  朝廷改革是幾年,甚至貫徹一代,兩代人,才能完成的事情。

  當個皇帝過一把乾癮,然後留下一個爛攤子讓馬新貽,抑或是其他的人物來收拾?

  到時候爭端再起,本就殘破不堪的赤縣神州烽火不斷?

  如此行事,不就是妥妥罪人嗎?

  不是林動不想而是沒辦法。

  誰願意做自己提頭打江山,打下來給別人做皇帝這樣的事情?

  但凡是能有點機會,林動也是當仁不讓地給自己打造一張龍椅。

  可關鍵是他不得不走。

  武庫既然能夠頒布任務,獎勵詞綴……那麼,施展造化偉力,讓自己無聲無息地消失,抹去一切痕跡,想必是不難的。

  武庫期限都規定下來了……

  至少如今的林動是沒有破解之法,只希望自個兒走後,偶爾能夠回來看一眼,瞧一瞧,往後的天下到底會變化成什麼模樣。

  「岳父,小小,平兒,吃餃子不?」

  「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餃子,京城之中,慶雲樓出的餃子,非常不錯。」

  林動劣拙地岔開話題。

  「嗯?你是怎麼想的?」

  林動的拒絕讓呂尚有些意外。

  從第一眼看見林動,瞧其面貌鷹視狼顧,呂尚就知道此人是野心勃勃之輩。

  按常理而言,林動是不應該,更不會拒絕的。

  第一次呂尚對這個女婿起了點興趣。

  一開始林動給呂尚的感覺就是太俗,俗得能一眼望見底,容不下一絲雅致趣意的枯井,裡面裝填的全是,權,勢,財,色這些人間的頑石。

  「平兒,小小,你們去幫我和岳父買兩屜餃子過來,要慶雲樓的餃子,我現在就想吃。」

  林動找了個藉口,支開兩人。

  呂小小在聽到他張口喊岳父的時候,心已經落下大半,當即,乖乖地離開。

  呂平兒卻是要雞賊一些,不太願意現在就走。

  因為她猜測林動不想當皇帝的藉口,預計與她倆有一定的關係。

  「平兒。」

  呂尚遞了個眼神。

  呂平兒也只得不甘地退下。

  瞧著兩女遠去的背影,林動這才轉身對呂尚,笑眯眯道:「呂前輩是神道高人,會望氣嗎?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今後的氣運?」

  「你是什麼意思?相面觀星,俯仰天地,非是我所長,換成是天理教教主李承運在此還差不多。」

  呂尚捋了捋鬍鬚,有些疑惑,猜測不到林動因何如此一說,便如是答道。

  「我要走。」

  林動鏗鏘有力拋出一句話。

  武庫的事情不能說,但是面前的老丈人明顯也糊弄不過去,一劍千里這樣的本事,稱呼一聲陸地神仙也不為過。

  「走?」

  呂尚的聲音拔高了幾個調,自是明白林動口中的要走,就是要拋下他兩個女兒,棄之不顧的涵義。

  「不得不走。」

  林動無奈道。

  此刻,呂尚一手砸了過來,五指如鉤,落在林動頭頂三尺。

  「老夫劍氣一發,就能穿你頭頂的督脈,通天,百會,風池,風府,幾處大穴,讓你魂飛魄散,淪為痴痴傻傻的呆子。」

  呂尚沉聲道。

  林動倒是半點沒見害怕,剛才那枚補心丹,修補了身軀大半傷勢,況且,他知道呂尚其實沒有殺心。

  「是不得不走啊,前輩。」

  林動再一次重複起剛才的話語。

  「呂前輩應該認知到了吧?」

  「什麼?」

  「我的不同。」

  兩人一問一答。

  「林元覺這個名字是什麼時候流傳開來的?抑或說,我是什麼時候,走入您這位白蓮教大佬的視線中?每個人……」

  林動將呂尚的手輕輕拂開,走到斷裂的溪邊,這是他之前與石達開交手餘波造成——溪流斷裂成兩截。

  聲音頓了頓,林動接著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軌跡,就好像這水一樣,不顧怎麼遊動,順著水勢朝上走准能找到其源頭?可我有嗎?」

  林動拋出一個隱晦的說法,告訴呂尚自己的來歷。

  呂尚雙眼微眯,聽到這個駭人的說法,不徐不疾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天人?」

  「彌勒尊者,石達開,彭玉麟,童虎,楊無敵抑或其他一些驚才艷艷的人物,又有誰是用區區一年的時間,就登頂武道無上極境?」

  「斬殺英王陳玉成前,又有誰知我名?」

  「武夫修行如登山,一步一天塹,誰不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四大練開始,練皮肉筋骨血,最後抱丹成罡,去敲一敲那無上極境的大門?這些人總有一個過程吧?」

  「而我算是一步跳到了門口,別人百十年都叩不開的大門,我手都沒抬,跳到門前,大門就開了。」

  「您覺得這合理嗎?」

  「其實我也想像其他武夫那樣一步一步練上了,可我沒時間啊?再說,神道方面的法術,比如飛劍……」

  搖手一招,六枚劍丸依次跳出,發出嗡嗡顫鳴,恍若低沉龍吟。

  林動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而呂尚不再問他,耐心且安靜地思考了起來。

  過了良久,呂尚好似接受了這份說辭,平靜拋出兩個問題。

  「什麼時候走?你又有什麼安排呢?」

  林動撓了撓頭髮,卻是感到頗不好意思,禍害一個也就算了,自個兒直接壞了倆。

  而且做了壞事,還要跑路……呂尚沒來找自己拼命,真的是大人大量。

  「一年,一年之內吧,平定了西域,我就離開,本意是讓我大哥馬新貽來做這個皇帝。」

  「不過,呃,呂前輩有沒有興趣呢?我推你上去也行,你做皇帝,給我大哥封賞一個軍機大臣,異姓王什麼的都成,他心裡除了官位,還裝著天下百姓,是個能當好官的料子。」

  腦袋裡面,僅僅只是轉了個念,林動就把與馬新貽的約定拋在了腦後。

  倘若大老婆,小老婆分別給他生兩個崽子。

  男孩兒,女孩兒他都認。

  呂尚又沒兒子,到時候江山還不是他的血脈來統治。

  天下好事占盡占絕。

  林動是真心這樣想的。

  要是呂尚願意,捧上去又怎麼樣?

  抑或是呂氏姐妹若是能夠懷上,他替林家血脈打一座江山下來才是好事。

  兩個崽子坐江山,呂尚這個神道高手保駕護航。

  若是天下還有不服的,大不了,林動臨行之前,再從北到南把全天下高手犁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與馬新貽的約定,給個異姓王,要是老馬都還不識趣,那就別怪兄弟對不起兄弟。

  就在林動思維發散之際。

  這時候呂尚頗有些傷感地道:「我也要走。」

  「什麼?」

  林動的眼珠子驀地瞪大,驚訝得都快掉下來。

  這老頭什麼意思?

  兩姐妹難道要在短短數年之間,先丟丈夫,再丟親爹,那也太可憐了些。

  可這呂尚也不像是武庫中的先行者,身上沒有半點詞綴的痕跡。

  「你既然是天人,可知道天門之後,是什麼樣的風光?」

  呂尚倏地又問道。

  「我不知道。」

  林動搖了搖頭。

  他說的天人,大抵與呂尚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兒。

  林動說自個兒是天人,意思是說從天上來到天上去的轉界之人。

  而呂尚揣摩的天人,興許是類似陸地神仙一樣的角色。

  「我知道。」

  呂尚沉著應答道,出口的話,讓林動感到更加驚訝。

  「如果說無上極境是武道的大門,那麼,法主的境界就是神道的大門。而老夫,是叩門而不入!早在一年前,斬卻惡身,直抵法主境界,也正是叩門而不入,才有一劍千里的恢宏,否則,青天白日就飛升上界了。」

  「武道上說無上極境是一扇大門,是一種象徵,一種意象,指的是天地認可。」

  「那麼神道方面的天門就是正兒八經,實打實地存在一扇門,是物質,而非某種象徵,就在那裡,一扇碩大無朋的天門!」

  說完,呂尚伸手朝天空西北角一指。

  林動抬眼望去,卻沒看見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天地間,依舊是一幅白雲升遠岫,搖曳入晴空的平平無奇畫卷,沒看見任何大門的痕跡。

  「老夫不知道你從哪兒搞來的神道馭劍之術,不過,劍修道行太淺,而你自身修持的閭山法,霸道歸霸道,可你境界太低,瞧不見天門才是正常。」

  「神道修行,存神,定神,出殼,陰神夜遊采煞,陽神日游煉罡,千百劫轉,最後摘取氣運功德,叩開天門,成就號令山川,萬物精靈的法主境界。」

  「要想看見天門,非得是陽神煉罡,成就法身才有可能。」

  「你師父劉道人,陽神煉罡只練就出三分火候,看不見天門,最多心中有感。而之前,你與我提起的扎紙匠,裁縫張更是只成就陰神夜遊采煞的地步……」

  「那薩滿教大祭司,倒是有幾分能耐,琢磨出吞噬之法,若是能夠吞了這大清關押的龍神,有望得陽神五分火候。」

  「宮廷中修道的那個老不死高仁峒,路走偏了,幾十年修行,不拿龍氣來煉罡,反倒是打造一座不倫不類的雷池,屬實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呂尚分析起神道修持的人物頭頭是道,大有一種天上地下老子第一的感覺。

  林動聽他提起別人也就罷了,說自己師父,這不行那不行,就算是老丈人,他也不慣著。

  林動當即反問一句道:「那您既然看見天門,又為何不入?放心不下兩個丫頭?可您前十年又怎麼放下咯?」

  這話可謂是頗為扎心。

  呂尚狠狠瞪了林動一眼,「你知道個屁!」

  「不是老夫不想入天門,而是不敢,不敢啊!

  「那天門之後,有大恐怖!」

  「至於我的兩個女兒,不是我刻意拋下她們,置她們於不顧,而是幾年前,我一直都自顧不暇,是一直到去年斬去惡身,才有喘息之機。」

  呂尚的話讓林動直皺眉頭。

  他老丈人修持到如今的地步,沒必要弄虛作假。

  那麼——這句,不是不願,而是不敢,就很值得玩味了。

  天門之後,有大恐怖!

  那恐怖的,可怕的又是什麼?

  讓成就了陽神的法主都感覺到害怕?

  貌似這個世界的水深得超乎想像。

  林動思忖之際。

  呂尚把自身的經歷娓娓道來,一一告訴了眼前這個女婿。

  原來……

  早在二三十年前,呂尚最初也是走武道的路線,他與童虎認識的最早是十幾年的老交情。

  童虎在津門創立無極門之前,兩個人就曾經一起遊走大江南北印證武學,想要一起叩開無上極境大門,打通武道之路。

  要知道石達開之前,上一個無上極境是百多年前的事情,白蓮教的老教主王三槐。

  此人與林動類似,神道,武道雙雙修持,並且都近乎登頂。

  王三槐屬於是嘉慶時期的人物,呂尚也只聽過沒見過。

  呂尚最早修行武道,從少林心意混元氣功,武道羅天真訣,峨眉實意法入手。

  武功登頂罡勁巔峰,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無上極境大門,沒辦法獲得天地認可。

  當時,他與童虎猜測,興許要為天地立大功才能獲得這份殊榮,登頂神秘之極的無上極境。

  這兩人,童虎選擇創立無極門,弘揚武道。

  而呂尚則是乾脆回去,當教主,白蓮教家大業大,一旦推翻清廷,創立新朝,這不就是最大的功勞。

  然而,他這個教主開始著手處理其內務的時候才發現這教內的關係錯綜複雜,各種勢力,如同老樹盤根,甚至與官府都牽連甚深。

  而最麻煩的一點是,白蓮教各個支脈之間互不統屬,各成氣候。

  他要是能把白蓮教整合起來,這樣的難度,怕是比重新扯出一把反清的旗幟更甚。

  這中間少說得耗費二三十年的心血,還不一定能成功。

  於是,這個時候,呂尚就另闢蹊徑開始轉修神道各種法術。

  白蓮教的家底子厚,各種秘籍應有盡有,而呂尚又被譽為教內兩百年內第一人,修行起來,不管是武道,還是神道,比當年的祖師爺王三槐還要快。

  呂尚當時修行的神道法門叫做——地獄拔舌經。

  神道修行到了陰神采煞這一環出了岔子,不知是不是被人暗算,修著修著,修煉出了一尊邪惡的化身。

  並且那個邪惡的意識,還經常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為了斬殺惡化身,教派之中的人員又信任不過,呂尚不得已去找好朋友童虎幫忙。

  而這個時候的童虎,因為發現開創無極門並不能叩開武道無上極境大門,就去京城尋找突破的辦法,並且遇到了楊無敵。

  如果說童虎是想著武道大門不開,就砸一個洞來,以絕世體魄和百折不撓的精神意志打穿天地規則的話……

  那麼,楊無敵的格局無疑更大,武道大門不開?

  既然不開,那老子就重新搭建一個大門!

  你這條武道之路走不通,我就再開創一條武道路數,一條不需要獲得天地認可的,武道極致的道路來。

  童虎與楊無敵,兩個武夫一經相見遂成摯友,隱匿於京師,研究起了武學的至高境界。

  後來,他們才明白,石達開之所以能成無上極境,是因為裹挾了軍勢,太平天國的大勢,才登頂成功,叩門而入,踏入無上極境。一個無極門的運勢如何能夠與號令天下的反王相提並論?

  但那個時候,兩人都不在意了。

  不在意所謂的無上極境,只想合力開鑿一條新的道路出來。

  而這個時候,呂尚找上了門,請兩人幫助他壓制自己的惡身。

  作為回報,呂尚把自己鑽研多年的武學也拿了出來。

  那時候,三人隱居期間,順勢遇到閻生,一人教了一點東西,這也是為什麼閻生什麼都會一些的緣故,什麼叫龍捲刀,太極槍,神道法術……

  話歸正題。

  為了壓制惡念,呂尚不得不放棄了拔舌經,轉頭修煉起了劍術。

  也正是修煉劍術,這才為他打通任督二脈,顯露其真正的天賦。

  練劍三年,一朝通神。

  不僅斬卻了惡身,同樣,也練就了陽神,一劍千里。

  在呂尚成就陽神之後,恰好沒多久,就是林動嶄露頭角之時。

  呂尚斬了惡身,性情也有了極大改變,呂氏雙姝入京,就是呂尚的安排,其本意是清查這白蓮教中,到底是哪一些人在作亂,說白了是打算為兩個女兒掃清幫教派之中,至少是他們這一支的障礙。

  結果林動這個時候無意入局,呂尚就起了考驗林動的意思。

  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遭遇。

  ……

  「原來如此。」

  林動輕聲呢喃,心思百轉。

  這老頭當初一定不是個好人。

  為什麼這樣說?

  從呂尚把拔舌經交給了閻生就可以看出。

  童虎,楊無敵傳絕學。

  這老小子把魔功丟給別人,心思焉兒壞著。

  如今是善身,都能想出讓兩姐妹入京,這樣一個一石三鳥的計劃,既找出了白蓮教中的異己,又試探了女婿,還見到了女兒,並獲得了女兒的原諒。

  這老小子是真的陰,他如果動惡念,鬼知道能出什麼歹毒主意來。

  「哎,看來你是無法託付了。」

  呂尚嘆了口氣,帶著一些低沉又道:「老夫如今別無所求,想的就是安頓好她們姐妹,然後再去真正意義上打開天門,修行到我這一步,不看一看天門之後的景象,死不瞑目啊。那天門之後與書上說得是否一致?白蓮教有一宗密卷,密卷上說……」

  【師尊飛升的那一天,舉派大慶。】

  【但是只有我看到了真相。】

  【天門破開的剎那!】

  【師尊被一隻長滿了黑毛的妖怪臂膀給抓住,並丟入了一口無比巨大的油鍋中,師尊在呼喊,呼救,掙扎,他可是修持陽神,煉罡成真的法主啊啊啊!】

  【萬法之主,一令而號山川……師尊被拔了舌頭,切斷了四肢,撒上了香料。】

  【而我,我的耳邊,竟傳來了陰惻惻地問候:「要吃嗎?」】

  王三槐留書。

  【不要,切記,不要推開天門。】

  【不要開門!!!】

  6700字大章,算是二合一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