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恐怖的馬新貽
「大哥，你，你這是……怎麼成了這樣啊？」
林動透過鏡子，盯著鏡子裡的男人皺眉說道。
華貴地毯，璀璨吊燈，青色的床帘子，正對著一張書櫃，柜子上掛著的是一面光可鑑人的銅鏡，能夠把人像照映得纖毫畢現，臉上細小的毛孔都不放過。
馬新貽面朝鏡子坐著，面色紅潤，眸子裡似有深澗。
這模樣不像是病了？
當然不是。
馬新貽的手臂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管子，管子的另一頭連接著床頭的一台機器。
林動上前試著觸碰到那台機器的時候，才收到武庫的提示。
【名稱：神秘改造機三號！】
【產地：拉萊耶之城。】
【效果一：製造共生氣膜，能夠讓異體生命與主生命體共存。】
【效果二：蒸汽動力，賦予主生命體蒸汽改造強化。】
【效果三：癲狂之呢語，一旦接受改造，不時將接收到「拉萊耶之主」的呼喚。同時，每隔一段時間，必須輸送機油，機油是異體生命的養分，一旦停止輸送異體生命將枯竭，並與主體分離，造成不可估量之後果。】
【特別備註：這是上一個紀元，最為偉大的發明之一——發現者艾薩克·牛頓，日不落帝國皇家學院院士。】
外表看上去是一個凸形的鐵塊，又有點像過去七八十年代的老電視。
不同的是，這個電視上面遍布著齒輪，發條，螺栓以及一些瞧不出名堂，遍布了銅綠鏽跡的圓輪。
圓輪不斷運動旋轉，一根根天線豎立在機器頭上，放射著某種特定的磁場波，咔嚓咔嚓的雜音不斷從機器的腹部傳出，黑色的機油源源不斷順著管子注入馬新貽的身體。
這樣的一幕驚爆的可不止林動一個人的眼球，自詡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劉道人，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怪異的場景。
「你來了，三弟。」
「好久不見。」
兩段聲音迥異。
馬新貽黑漆漆的眸子，盯著銅鏡里的倒影，神情沒有半點的驚訝，好似早已預料到這一幕。
這個三弟比以往更高了，更壯實了，當然，身上的血氣也更重了。
林動自己平時習慣了沒覺得，他只是立在馬新貽的後面，馬新貽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化散不開的血腥氣，這是身軀進行改造後，鼻孔里靈敏氣塞杆帶來的特別強化。
「大哥，伱，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動低著嗓子，依舊重複著剛才的話語。
眼前一幕發生所帶來的震撼，算是徹底打破了林動對於世俗的理解的。
如果說可以實質化的龍氣，拳頭掀飛大炮的武術，能夠在水面燃燒的黑火藥，甚至是衝破海面擎天柱般的觸手都是有跡可循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有一些超出他對世界的認知，但是沒有達到癲狂，屬於可以接受的程度。那麼如今的馬新貽，等若是在告訴林動這個世界，可不是所看到的那般簡單，隱藏在海面下的冰山，是他所不能想像得到的。
再打個比方，如果說前世正常的世界觀是一輛馬車的話。
那麼，如今這駕馬車正邁著一百八十邁的速度朝著不可探知的深淵撞去！
一往無前，絕不回頭。
馬新貽張口的時候，他肩膀上趴著的一個白鬍子老頭，同樣在開口說話。
那句好久不見，就是小老頭子發出來的。
白鬍子老頭只有半張臉頰，另外一半是大大小小錯列組合的齒輪，銅金交錯的金屬線，白色的骨頭，蠕動的粉紅肌肉。
看上去比魔鬼還要可怕。
另外馬新貽裸露出來的手臂，個別孔洞上沒有插著輸油管子，但是透過孔狀的縫隙能夠看見皮膚下埋著的也是磨損的齒輪，輸送類似黑色石油物質的管子，以及用來發力的鏈條。
那麼，他胸膛的皮膚下面藏著的會是什麼？
心臟？
還是發電泵？
粗狂，雜亂，整個人又透著莫名的機械美感，那是一種巧奪天工的設計，井然有序，靈肉與器械義肢共存的獨特感受。
鏈條帶動齒輪轉動。
馬新貽的背上冒出騰騰的汗水蒸氣，並透過蜀錦織成的衣服，朝外冒出。
林動依稀間好似在馬新貽身上看到兩種不同文明的交織與碰撞，卻偏偏又融合在了一起，有著難以表述的奇特之美。
「真是可怕？」
劉道人替林動說出了一句心裡話。
同樣，劉道人自身也在心中嘀咕，就算是死，也不想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
馬新貽又問道。
一人分飾兩角，沉穩與尖銳的嗓音分別從兩張嘴裡說出，趴在馬新貽肩膀上，與其一體的白鬍子，齧齒一笑。
齒輪在鏈條中壓出一個詭異弧度，另外半邊臉嘴角扯動，能夠清晰傳遞一種我很高興的含義。
然而這樣的笑容，讓在場的三人，林動，劉道人，伍仁貴不約而同地冒出一股寒意。
伍仁貴對這白鬍子的反應也很奇怪，竟然朝著馬新貽肩膀上白鬍子老頭叫了一聲爹。
「爹，你別說話了，讓馬大人說。」
伍仁貴如此言道。
這船艙內部房間的詭異場景，直讓林動手背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太瘮人了些。
伍仁貴這話一出口，房間內的氣氛更加沉悶。
林動僵在原地，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肩膀上這一位是伍平湖，伍老爺。當初與你分開，我在宣城遇到伍老爺一行人，他們因為蒸汽齒輪大會也準備入京，所以大家就一起同行，轉了水路，我還讓王黼替你送信來著，也就沒再與你會合，想著京城再見也不會遲。」
「後來海上起了風暴，貨船駛入了邪神製造的幻境，遭遇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幻境中伍老爺病危，而我也身陷死地，最為危難的時刻，一個戴著鳥嘴面具的醫生，他自詡是醫生出現了。」
「他為我們做了一場手術，並答應手術成功後，送我們離開……貨輪行駛出幻境後，一切就變成了這樣。」
馬新貽深深掃了林動一眼，才不徐不疾地道出實情。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轉身，抑或是扭頭，而是通過鏡子與林動溝通。
「伍老爺年老體弱，棲居在我的身上，時不時會精神錯亂，把我當成他自個兒，並下意識模仿的行為，所以才會這樣說話。」
「……」
林動沉默了良久。
半晌後，一轉身問道，「師父，你有辦法能夠讓我大哥恢復成原來模樣嗎？」
他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一句來問道，實則不抱什麼希望的。
「我？」
劉道人心頭泛苦，無奈地說：「為師這個法主只是江湖人抬愛，哪有這般改頭換面的本事，這般情景，可謂是前所未見。」
「西南一帶，傳聞有一個能夠替人換頭的鬼手神醫，伍家家大業大，興許可以找來試一試。」
劉道人思慮片刻後，緩緩給出一個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