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自然與科學？
就在林動打算出手的時候，洋人腳下的影子驀地暴起，一瞬間覆到身上。
砰！
火藥桶被點燃，火槍走火。
領頭的那個紅方巾猛地回頭，臉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火藥槍不開才是威懾，開了那就是犯罪，尤其是在真正的官吏面前。
「謀殺朝廷命官，這些都是反賊！」
鄧黑子瞧此時機，無比合適地吼了一嗓子。
下一刻，鎮海種暴動。
「保護大人！」
各式各樣的吼聲交織，場面突變，一瞬間變得血腥慘烈。
費莫文煜挺直著腰背，眼角有少許褶子，他神情冷漠地盯著那些倒地的洋人，一語不發。
林動大手探出隨意捏碎一個白皮膚的脖子，揚手將屍體丟到一邊。
光頭刀客趕到，臉上閃過一抹獰笑，刀光揚起，半截屍從空中落下。
洋人的厲害長於器械，正常來講四大練之中練血層次的武夫，就能硬抗一兩枚鉛彈，可普通的百姓能有幾個擁有習武的機會？
林動一路走來碰見的都是強人悍匪，可同樣也見過路邊餓得爬不起來的百姓，瘦得皮包骨頭的窮人，億萬黎民百姓，萬中能出兩三個武夫，一百個武夫裡面能有一個練血層次。
再往上人也就越來越少。
而洋人的蒸汽船，魔動科技，火槍大炮理論上來講，產線足夠，能夠一瞬間把數萬萬人給武裝起來……就算渡海不容易，真正的爆發全面戰爭，清廷這邊也處於劣勢。
況且一個桿槍可能打不死厲害的武夫，一百桿槍，一千杆黑火藥槍，同時射擊呢？
正面戰場可是沒有留給武夫，迂迴轉折的餘地。
與鋼鐵齒輪與蒸汽的機械軍團作戰，武夫的作用被無限制地縮小，武行中人，能夠做到的最多是專諸，聶政等等之事。
……
「費大人，你，你怎麼能這樣。」
精通官話，身材肥胖的頭髮微卷的傳教士大踏步過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戴先生啊，這些人可不是正規的商販，是黑幫，是海盜的後裔。他們意圖行刺本官，理應嚴懲不貸。」
費莫文煜冷著臉道，神情中的淡漠，讓捲髮傳教士的話語卡在了喉嚨。
這胖胖的洋人無疑是個明理的，話鋒當即一轉：「那確實是太惡劣了，官府應該過問，但是關於處理的權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官府是沒有權力懲處他們，應該移交到領事館。費大人這樣做，那些報社，有心人，恐怕會如同惡狗一樣撲上來，恐怕對大人不利啊。」
傳教士這番話說得可謂是無比貼心。
「戴先生，你無法替任何人做主，伱要時刻記住你的身份，記住這裡是大清的地盤。在你們的炮火沒有徹底轟進紫禁城的時候，你們應該學會謙遜，本官不畏懼任何勢力。」
「洋人要在神州的土地上發展就應該知道時刻收斂自己的野心，哪怕對於這片土地的窺覬的欲望，已經衝破了頭腦，但還是需要保持理智，不然只會害了你們自己。歐羅巴大陸上曾經有個矮子皇帝說遠東是獅子，一個不小心，這頭獅子是會將爾等撕裂成碎片的。」
費莫文煜的話，令傳教士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
「您……您說得對。」
傳教士連忙低頭道，眸子裡是無法遮掩的狂悖。
「費大人喚我過來，可是為了拉萊耶之主的事情？」
「拉萊耶？那是海怪的名字嗎？」
費莫文煜問道。
「拉萊耶海底之城，一座毀滅於歷史的城市，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全都來自那裡，除了火藥！那是一座與歐幾里得幾何完全相悖的城市，建築上的空間結構與維度，是前所未見的……巨大，不可思議，綠色的石材，散發著不潔……可同樣，那裡是蒸汽的源頭。」
「早在道光五年的時候，大洋彼岸的一端，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海底火山，沉睡著的拉萊耶，第一次浮現在世人面前……而克蘇魯，就是掌握拉萊耶的神……經緯度，我們的一種標註世界的方式，在南緯四十七度，西經一百二十六度的地域……有著難以想像的，淤泥，濕地，以及生長滿苔蘚的巨大石塊而著稱的海岸線。」
「克蘇魯的眷族，就生長於此處，完全沒有人供奉的階梯，數之不盡的瘴氣，在陽光的折射下扭曲了起來，海水從兩頭分開，階梯不斷向上攀升……有勇者闖入那片禁地，並從禁地帶出了『自然學與科學』從此西學東漸的格局，緩緩形成，您看前後也不過幾十年的光景……」
傳教士說出拉萊耶的時候一臉沉醉，隱隱有幾分迷離的神情。
「夠了，本官只想知道，如何對付這種海底的鬼玩意兒，而不是聽你胡吹海侃，你有辦法嗎？」
費莫文煜打斷了傳教士喋喋不休，錯亂的言語道。
林動聽著這些所謂的歷史格局倒是格外認真，儘管他不認為那個什麼拉萊耶之主的厲害，更不認為是這玩意兒帶來的自然科學，不然，達爾文，特斯拉那批人又算什麼？
但聽著傳教士瘋狂的話語，他依舊不免感覺到震撼。
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
「沒有誰可以消滅祇，它是這個時代的本身，用你們道家的話語來講，它就是我們的天道。蒸汽僅僅是祇帶來的種種產物之一，最近，在歐羅巴新的升起的一種物質叫做電磁菌，也是源自祇，那是一種更為偉大的物質，將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大的變化。」
「我不知道祇的意志為何會降臨這片土地，但這一定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興許是船上有什麼東西，吸引到了祇的目光……」
傳教士高聲述說著，語氣里難免有幾分得意洋洋。
費莫文煜很好地壓制住自己的脾氣，溫聲細語道：「如果，你說的只是這些廢話，拿不出主意的話，我就把你用你們的刑罰處置掉，哪怕引起爭端也無所謂！本官聽聞歐羅巴有一種刑罰名為吊刑，你知道嗎？如果給不出好的辦法，本官就將你吊死。」
這樣的話令傳教士激動的神情立馬僵住。
「也不是沒有辦法，大人。」
傳教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他謙卑而又恭敬地說：「在港口修建一座拉萊耶形制的教堂，進行一定的供奉，往後祇必定不會再禍亂港口水域，而且另外有好處是……」
「不可！」
傳教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道人的聲音打斷，頭上一枚尋常木簪子束髮的道人，躍身而出。
道人高呼阻止道：「我神州土地，豈能供奉邪神！還請費大人將此事交給貧道，貧道以項上人頭擔保，必定保住海域平安。」
費莫文煜定睛打量，仔細看了兩眼，嘴角一咧：「原來是劉道長啊，閭山法主，本官失敬了，道長此言可能當真？」
「千真萬確！」
閭山道士篤定道。
話鋒又是一轉，「不過，貧道尚需一物。」
說話間，劉道人的目光轉向了林動，一剎那，岸上數百隻眼睛，紛紛盯了過來。
林動瞬間頭皮發麻。
這吃瓜怎麼就吃到了自家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