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蝕骨爛腸咒
林動面無表情地從帳篷上一躍而下,跳到呂小小身邊,問詢:「你打算怎麼解決,我不可能一直被這種人耗著。」
「我……」
呂小小剛要開口,話還沒說出。
「你要是沒有辦法,就交代遺言好不好,反正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
他殺心尤甚,望著倒地的劈山聖母,要不是顧慮到任務,剛才那一腳就不是踹飛出去,那般的簡單。
正常來講,他一記大腳落下,能夠直接把這傻女人的胸膛轟塌,到底還是收了一半的力氣。
「我有辦法的。」
呂小小連忙說道,她將呂平扶到一邊後,連忙過來抱住林動的手撒嬌。
整個人幾乎把重心托到了林動手臂上面。
「伱是聖女?」
林動一扭頭隨口問起。
他以前見過這個妞,第二次去珍寶閣的時候,還是這女子迎送出門的,當時,就覺得氣質清冷,不太像丫鬟。
唔,現在倒是蠻熱情。
「是。」
呂小小一口應下。
「麻煩你恢復一下,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呀?我還是喜歡看你桀驁不馴的模樣。」
林動打趣道。
呂小小在他身上狠狠拍了兩下。
正此時,劈山聖母踉踉蹌蹌爬起,口中吐血罵道:「狗男女。」
林動這會兒也沒心思和呂小小調情,雖然這女人很潤,但是白蓮聖女,天字頭一號反賊,還是不要牽連太深。
她要是和呂平一樣,是個護法什麼職位,自己收了受用倒也沒啥。
聖女什麼的,就太麻煩了,提了褲子不認帳,不好操作。
隨即,林動從溫軟的懷抱,抽出手來。
劈山聖母抬起手腕,試圖再次撥動手上的鏤空做工的銀鐲子。
呂小小大步上前,一把擒住劈山聖母的手腕,又掏出一枚丹藥,掰開對方的嘴唇,硬塞了進去說道:「這是治療的傷藥,氣味你應該能分辨出來是大活血丹。」
接著,林動就聽這小姑娘,毫不猶豫怒斥起劈山聖母來:「你若是想死早就催發母蠱震斷心脈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劈山聖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以為我沒有為聖教獻身的決心?」
劈山聖母咽下藥丸後,極力爭辯道。
一旁的林動只覺得好笑,「你要真有決心,早就抹脖子了,自古艱難唯一死。」他心裡念頭涌動。
「你捨得死嗎?你要是死了,那個大個子,袁開山會不會找別的女人當老婆?」
呂小小故意拿話刺激劈山聖母。
白蓮教里聖女一系,千百年來都是主脈,而彌勒尊者一系則是分支,只有在個別的歲月里,顯得活躍,更多的時候都是沉寂的。
另外就是情報系統,彌勒尊者一脈根本就沒組建起來,太滯後了,比如就連林動都戳到眼前了,還不知其身份。
難道說天下第一的武神石達開白打了?
這也正是為什麼呂小小對劈山聖母的情況掌握得很是清晰,但是劈山聖母卻連真正的聖女是誰都難以區分。
每個人都有弱點,命門。
劈山聖母用力抹乾淨嘴角的血道:「既然你當初留的後手,追了上來,想必他已經遭難……」
言語間,透著一股難言的淒涼仇怨,貌似真的有求死心思。
呂小小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而一直聽著兩人談話的林動,此刻不得不幫著搭腔了一句:「如果你是說袁開山的話,那麼,他應該還沒死,被我打下了山崖和一個操控鐵僵的老頭一起逃了。」
「不可能,你騙我!」
劈山聖母惡狠狠咆哮道。
林動雙手環抱於胸前,眉頭一壓:「我林元覺生平絕不說假話,愛信不信,你要死就快點死好了,反正,老子和你們白蓮教關係也不大。」
林動語氣篤定,劈山聖母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縷希望。
其實有時候,人如果想要騙過自己,還是很簡單的,哪怕是一個百孔千瘡的藉口,也足夠了。
這時候呂小小趁機道:「你把破除子蠱的藥方給我,我立下血誓,只要祛除了蠱毒,就放你離開,你去尋你的袁開山,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同為聖教中人,沒必要生死相搏到如此地步,我也原諒你的背叛,可若是不然……」
話鋒又是一轉。
「我雖然祛除不了蠱毒,但是壓制三五天是無妨的,你信不信,我挑斷你手筋腳筋,將你剝光了,丟進乞丐窩裡……我中了蟲蠱未必會死,教中秘法數不勝數,可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呂小小說話的時候,伸手輕輕撫摸劈山聖母的臉頰,感慨道:「多好的臉蛋,就這樣白白便宜一幫子叫花子豈不可惜?」
林動在一旁,聽到是眼皮直跳,心中忍不住道:「這惡毒娘們。」
呂小小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寸寸扎進劈山聖母的心裡。
若是其他的酷刑也就罷了,對她這種在大教里生長,身份高貴,性子高傲的女子而言,要是被一群乞丐給玷污,那才是真正生不如死。
女人對於不喜歡的男子,別說肢體碰觸,就算是靠近了都覺得噁心……光是想一想那樣的場景,她都一陣反胃般抽搐的惡寒。
而在面對笑吟吟的呂小小,劈山聖母相信她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你只有一次機會,我以無生老母的名義起誓,說到做到。」
呂小小盯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眸子裡寒光流轉。
這丫頭生氣的樣子,尤其是這種冷若冰霜的面孔,還挺俏麗,反倒是隱隱激起林動的某些興趣。
劈山聖母嘴唇微微闔動:「你須得以《蝕骨爛腸咒》向無生老母祭令咒,我將藥方與你,解除子蠱後,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攔我離開,不得追擊。」
「自當如此。」
呂小小眼神亮起。
……
且不提,兩個女人如何在這裡討價還價。
林動將呂平扛到了茶鋪一邊,為其順了順氣,從腰囊里翻出九牛固命丹,揭開蓋子,沖水餵服了一粒給小呂掌柜。
呂平雖然穿的是男裝,不過,在沒用法術遮掩模樣的時候,還挺漂亮,眉眼修長,鼻樑高挺,就是身板平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平日偽裝男人的時間太長久,抑制了發育。
林動沒有趁人昏倒,占人便宜的猥瑣心思。
在茶鋪抽了張還算乾淨的條凳,餵食了小呂掌柜丹藥,就把她身子放平,儘量躺著,讓她舒服一點,能緩一口氣來。
用呂小小的話來講,剛才呂平沒有聽奉劈山聖母的號令,其手鐲上的鈴音,操控子蟲,在呂平的心田咬了一口,痛暈了過去。
「說起來,這是個好姑娘呀,寧願自個兒受傷,也決計不向我動手。」
林動心中微動,閃過這些念頭。
「禍事了,禍事了。」
茶鋪的掌柜直到這個時候才鑽了出來,望見滿地辮子兵的屍體,哭喪著臉,在那兒乾嚎。
林動斜瞥了這人一眼,一張老臉上寫滿了世故。
「掌柜的,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不要在我跟前打馬虎眼,我也不想猜來猜去。」
說話間,林動一翻腰包,掏出了一枚銀子丟了過去。
「大爺,您豪氣。」
掌柜的豎起大拇指贊道。
接著才不徐不疾給林動提了個醒來,「我這鋪小也不值甚錢財,等會就打算帶著狗娃子(店小二)去外地避難,好歹討個營生。還請大爺,您這邊多小心了,死掉的這幾個兵痞是一隻耳的手下。那一隻耳是諢名,全名是柳受權,柳大將,附近宣府一帶,都是他的人馬,大爺,您可得注意了些。」
林動一聽這話,倒也不放在心上,毫不客氣言道:「什麼一隻耳,半隻耳的,小爺,我沒放在心上,一個宣府的將軍,能算個甚,你且逃命去吧。」
閒談了兩句,林動也不再理會此人,天下蒼生疾苦,他一個人也管顧不過來,能這般甩一錠銀子出去,已經算是豪氣了。
「咳咳。」
呂平咳嗽兩聲,一個翻身,口中吐血,醒了過來。
正此時,明明是晴天白日,驀地,竟平地颳起了一股寒風。
林動就見——那盤膝而坐絮絮叨叨念著莫名的口訣,劈山聖母其座下的影子變得詭異了起來,漆黑如同一團飽蘸陰氣的濃墨。
他尋思這妖女又要整點什麼么蛾子,正欲上前,就見一邊同樣打坐的呂小小對他擺了擺手。
然後……
那團漆黑的影子,竟如水一般涌動起來,鑽出一隻渾身纏繞黑氣的醜陋嬰兒。
嬰兒滿口尖牙,劈山聖母吞咽了一口唾沫,伸出白皙手掌,鬼嬰跳起一下咬在了對方虎口,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呂小小也用匕首割破手腕,面不改色,任由鬼嬰趴在手腕上舔舐了幾口。
整個儀式的過程,莫名讓人覺得心寒,最詭異的一點是那鬼娃娃中途扭頭,衝著林動森然一笑。
「你們能看見那個嗎?」
林動伸手一指對還在收拾細軟掌柜問道。
「大爺,您說什麼?」
掌柜的一臉迷惑,就覺得心頭有點發憷。
「沒事,快些走吧。」
林動同樣提點了他們一句,隨即不再多言,因為,他此刻見到鬼嬰,蹦跳著鑽進了呂小小的影子。
莫名地,他對那個身材傲人的丫頭,多出了幾分戒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