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禁忌！
於蒼看向古羅。
古羅立刻會意，上前和黑衣壯漢耳語幾句，又看了眼他們掏出的證件，在自己的個人終端上查詢片刻後，重新回到桌子前。
「仇先生，於先生，他們確實是俱樂部里的工作人員……這可能是哪位股東的女兒和家裡鬧了小脾氣，這才跑到這裡了。」
「是嗎？我怎麼不信。」仇頂面帶狐疑，「我小時候離家出走，家裡都是派人暗中跟著，哪有這樣明目張胆抓人的，真當人不要面子的？……你們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離家出走，這活他熟。
又不是封建社會了，哪有家裡人當街硬抓人回去的？真不怕給自己家未來繼承人留下點心理陰影？
當然，生得多當他沒說。
領頭的黑衣壯漢依舊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也是聽命行事，這個……」
見他踟躕的樣子，於蒼若有所思。
低下頭，他帶著笑意向小女孩問道：「小妹妹，你實話和哥哥說，他們是你什麼人呀？」
「壞人！」女孩將於蒼的小腿抓得更緊了。
「那……伱家裡人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家！她也是壞人！」女孩大聲道，眼裡甚至已經開始蓄上了眼淚。
於蒼和仇頂對視一眼。
這……聽上去還真是別人自己家裡的事。
小女孩身上的洋裙看上去頗為名貴，而且光鮮亮麗，都還沒有什麼褶皺和灰塵，不像是被拐出來的。聽這話，小女孩也確實是和家裡人鬧了矛盾。
「那，他們是你家裡派來的人嗎？」於蒼指了指那些西裝壯漢。
「是……」
於蒼心中瞭然，這件事他們沒有去管的立場了。
於是低下頭，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妹妹乖，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和父母好好溝通才對，再大的問題也會被解決的，好孩子可不能擅自離開父母太久哦，會有人擔心的。」
「就是就是。」仇頂在旁邊吃著小點心，「不是我說，你這離家出走也太不專業了，個人終端也不帶，現金也沒拿，就算出去了，又能浪幾天？誒，你聽我的，下次離家出走，先去你老爸的小金庫里摸點東西……我教你怎麼找小金庫哈，首先……」
「得了，閉嘴吧你。」於蒼翻了個白眼。
「我不要回去……回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女孩仍然沒有鬆手，反而把臉埋在了於蒼的褲子裡。
「怎麼會呢。想出來玩就和家人說呀，他們肯定都會答應的。」
「不是的……」女孩的手攥得越來越緊，身體也顫抖得厲害。
「誒，大不了想出來玩的時候找我嘛！」仇頂嘿嘿笑道，「想玩什麼，哥都可以帶你去！」
「……」女孩定了定，似乎已經知道，於蒼二人不想幫她了。
片刻後，她忽然抬起頭，大眼睛直直盯著於蒼，「假如我真的永遠都出不來了……哥哥你會來救我嗎？」
「……會有人來救你的。」於蒼只能這麼說。
聞言，女孩的表情失落了一瞬，但還是輕輕地鬆開了於蒼的褲腿，回到了黑衣壯漢的隊伍中。
臨走前，她回過頭，看著於蒼，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已經被那些黑衣人抱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於蒼看著這一幕，眉頭稍稍皺起。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不過……別人的家事，他在沒有搞明白情況之前，確實不太好管。
而且，那個女孩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他一時想不起來，但卻讓他有點不舒服，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切。」仇頂撇了撇嘴，「真是的……明明一直在給她出謀劃策的是我，為什麼她一直在看你啊……也不來找我求救什麼的。」
「你可別教壞別人了。」於蒼搖了搖頭。
這時，趴在一邊的夜來昂起頭，看著女孩走遠之後，才在心底默默向於蒼說道：
「此身之主，那個女孩的身上，有與雪山邪龍類似的氣息。」
「嗯？」於蒼眉頭一揚。
對了，是禁卡！
在雪山的時候，那隻邪龍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本身的氣息就已經不剩多少。
再加上自己趕到山巔時，夜來的精神壓力已經將自己壓制的什麼都做不了了，也無法進入共鳴，因此關于禁卡的氣息，他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經夜來一提醒，他立刻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可是……為什麼一個小女孩的身上會有禁卡的氣息？
在她的身上，也沒有見到卡盒或是能藏得住魂卡的地方啊……
於蒼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輕舉妄動。
就算有禁卡，也不是自己該去解決的。
他拿出個人終端，給警司的李安久發去了一條信息。
-
李警官，我在擊火之星俱樂部里發現了禁卡的痕跡。
沒過多久，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可以詳細描述一下嗎？
-
你知道，我是制卡師，對這方面的氣息有些敏感，我在這裡碰到了一個女孩，他身上有禁卡的氣息，我絕對不會認錯。
-
女孩？知道她的具體信息嗎？
-
……不知道。
於蒼這才發現，他都沒問女孩的名字。不過他想了想，繼續打字道：-
女孩大概有五六歲，穿著黑色洋裙，不高，似乎是俱樂部里某個股東的女兒。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被幾個工作人員追，似乎是偷跑出來的。
-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的信息，你注意保護好自己，我們這邊在查清楚之後會採取行動的。
-
好的。
於蒼收起了個人終端。
這種事，當然得交給專業的治安員去做。
抬起頭，看著正和古羅聊天的仇頂，於蒼猶豫了片刻。
感覺……這裡也快要危險起來了，要不要趁現在趕緊溜呢。
嗯，先待到晚上吧，自己的詞條還沒提取出來呢。這可是一個史詩詞條，不常見。
畢竟，雖然詞條提取可以中斷，但只要不取消，就沒辦法提取別的了。
而要是這裡真的有貓膩，那肯定得停業整頓，甚至直接關門都是有可能的，反正一時半會肯定是沒法回來繼續提取了。
讓一個史詩詞條就這麼卡在這，他略有點不甘心……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下午了，先看看再說。
而且現在他手裡有關的詞條還不夠多，不太夠應對軍備大改……要是去別的俱樂部的話，又得重新註冊會員，那他花在擊火之星的幾千塊就算是浪費了。
窮啊，可經不起這麼造。
……
某個房間。
一道身影坐在茶桌前，一邊仔細品嘗著熱氣暈染的茶水，一邊透過落地窗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草坪與小湖。
這時，敲門聲響起，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西裝的壯漢走了進來。
他似乎有些緊張，甚至都不敢多抬頭看一眼，在門口站定後立刻道：「俞夫人，小姐已經抓回來了……」
空氣陷入了沉默。
俞夫人沒有回頭，平靜的目光依舊看向窗外，她將茶杯端在手心，蒸騰的水霧便在她的眼前瀰漫。
良久，她道：「你們吵到了客人。」
「我……很抱歉！」壯漢的臉上流下了幾滴冷汗。
「……你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誰嗎。」
「屬下不知。」
噠。
俞夫人將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接著，她道：「他叫於蒼，因為他，我們從雪山找回來的禁脈蝕龍足足要再等半年才能發揮作用。」
「是他？」壯漢抬起頭，似乎也顧不上害怕了，連忙道，「接觸過禁卡的制卡師都會對禁卡的氣息很熟悉……他一定發現什麼了，我這就去把他處理掉！」
說罷，他一轉身，就要離開，但還不等他離開房門，背後就傳來了一陣幽幽的嘆息聲。
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您這是……」
「不用了，反正今晚，一切就都要結束了……你只要看住他，明天之前都別讓他離開這裡就足夠了。」
「可是，上面不是說，要儘量不讓外界發現禁卡的痕跡……」
俞夫人目光下落，輕輕撫摸著自己纖細的手指：「於蒼還不能死，這也是上面的命令。」
「那就放任他離開嗎……」
「於蒼的優先級，要高於暴露一些無關緊要的觸角。」
「……我知道了。」
壯漢只能應下，然後，身體的控制權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對了，夫人……於蒼必須要活著，那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人，還有那個古羅教練……怎麼處理？」
俞夫人沉默良久。
最後，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
「蠢。」
「……」
「下去吧，不要做多餘的事。」
壯漢身子一矮，連忙轉身離開，關好門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浸透。
別看俞夫人整日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品茗，只是偶爾會出門逛逛，再和小姐待一會，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像是一個普普通通在家相夫教子的夫人。
但只有作為她屬下的他們才知道，俞夫人背地裡究竟是一個多麼血腥而可怕的人。
而且，她的那些手段，就算是面對手下時，也不會收斂半分！
所以站在俞夫人面前時，他才會如此誠惶誠恐。
但……與組織懲罰犯錯者的手段相比……俞夫人就要溫柔多了。
也因此，在得知自己很有可能無意中泄露了一個組織的秘密時，他才會如此失態！
想到之前在自助餐廳見到的於蒼，壯漢心下微沉。
只是一個學生而已，真的值得暴露禁卡的存在嗎……
要知道，在原本的計劃中，今晚結束之後，可是就要立刻引爆山林中的一處槍械庫，將所有的痕跡都掩埋在廢墟之中的！
花這麼大的陣勢，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發現這裡誕生過禁卡，結果就因為一個於蒼，就要承擔著暴露的風險？
會不會……是俞夫人背叛了組織？
他不由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要是真能發現這種可能的話……或許可以彌補自己這一次犯的錯誤。
而且他的猜測也不是憑空升起，自從那年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覺得俞夫人不對勁……要是能扳倒她，那或許自己就能取代俞夫人在組織里的地位，再也不用受俞夫人的氣了。
只是他手上一直都沒有找到有分量的證據罷了。
思索半天無果，他也只能作罷，畢竟，俞夫人的地位就是比他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命令也是有可能的。
「先得把於蒼留在這裡……」壯漢急匆匆地離開。
……
「兩位，下午打算怎麼玩？」古羅笑呵呵地開口道。
二人已經吃飽喝足，休息完畢了。
古羅找餐廳的廚師處理了一下仇頂打到的食材，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是剛打到比較新鮮的緣故，還是廚師水平高，於蒼確實感覺這肉質就是不一樣，無論口感還是風味都是絕佳。
「嗝……那個，於蒼大師。」仇頂拍了拍肚子，「要不咱們先去湖邊逛逛，正好消消食，等會再去找點攢勁的節目。」
「也行。」於蒼看著遠方，眼睛之中光華流轉。
現在，他已經每時每刻都在保持著共鳴了。
而且，為了加快共鳴的效率，他還將裝備的稀有詞條換成了與之相關的【射殺】，就是為了能儘快完成今天的目的。
【射殺】的裝備效果是，大幅度提高於蒼對弱點的敏感度。
現在的於蒼，無論看到什麼，都能比較輕易地判斷出哪個地方相對來說比較脆弱，就算第一眼看不出，只要上手摸幾下，也能對物體的大概構造瞭然於胸。
有【射擊】與【射殺】兩個詞條加持，於蒼對這裡的共鳴無疑更加深入，相應的，倒計時也縮短了不少，看著大概只要再過三個小時，就能提取的差不多了。
不過，於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又要像在雪山那樣，明明是雪山，卻提取出【儀式】那種邪門東西了吧……
於蒼嘆了口氣。
那種事不要啊。
「對了，古教練。」於蒼轉過頭，「咱們這裡，有沒有……榴彈炮那樣的東西？」
古羅愣了一下：「沒想到，於先生對槍械還挺了解。」
這個世界，槍械根本沒有前世那樣火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各種影視作品中本應該有的槍戰要素都變成花式魂卡對決，風頭全被搶走了。
射擊算是一項比較冷門的運動，槍械發燒友的數量更是沒有幾個，許多人都是知道有這麼個東西，而對於到底有什麼分類完全不了解。
思索片刻後，古羅道：「榴彈……應該是有儲備的，不過二位想要玩的話，可能要等一等，這個東西需要額外的申請手續。而且，會比較貴一點。」
「哦？老古，你竟然還有沒告訴我的好東西！」仇頂眼前一亮，「直說吧，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給我幾個小時吧，很少有客人想要體驗這個，所以我也說不好……對了，榴彈炮打一發就需要收費一萬，當然，這點花費對於二位來說肯定都不算什麼。」
聞言，仇頂的臉色僵了僵，但還是很快便調整好了表情，輕咳幾聲：「那個……當然。」
「那就麻煩了。」於蒼也跟著點點頭。
正好，他提取詞條也需要時間，那就先等等吧。
「這樣的話，我先帶二位去旅社小憩，然後好去準備彈藥。」
「行。」仇頂欣然同意。
……
得益於仇頂的關係，二人休息的旅社位置非常好，不僅依山傍水，而且地勢很高，走到陽台，幾乎就能俯瞰大半個射場。
於蒼端著一杯果汁從客廳走過，看著一邊緊閉的房門，嘖了幾聲。
這房間，隔音做的到不錯。
仇頂沒空，於是於蒼決定自己在這附近轉一轉。
走出房門，院子裡有一個泳池，這裡說是旅社，其實完全就是一個小別墅。
顯然，就是專門為仇頂這種客戶準備的。
在泳池旁站定，於蒼看著詞條記錄儀上的倒計時，愣愣出神。
一旁，夜來趴在肩上，大眼睛四處打量，但顧盼之間沒有多少好奇，而似乎是有些懷念。
「說起來，夜來，剛才在餐廳，你怎麼不吃點東西。」
「這幅身軀並沒有消化的功能，味覺也不算靈敏，還是不要褻瀆那些美食了吧。」
「這樣啊……你等著，我努努力，看看有沒有可能幫你加上這些功能。」
「勞您費心了。」
「沒事。」於蒼的眼神從詞條記錄儀上挪開，「對了夜來，你能感受到，哪裡還有禁卡的氣息嗎？」
「那種氣息……」夜來昂起腦袋，目光向著遠處眺望，「山林深處似乎還有些許殘留，但是太遠了，吾不能確定。」
「我知道了。」於蒼點點頭。
想了想，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魂卡，召喚出了貫殺之星。
然後找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架好槍之後，便嘗試著通過瞄準鏡觀察著遠處的情形。
這片俱樂部面積不小，而且地勢相當複雜，沒有古羅帶路，於蒼很有可能在山林里迷路，所以，還是在遠處用瞄準鏡觀察吧，還能安全點。
「距離不夠……再加一點。」於蒼嘗試著注入魂能，「不加有效射程，只增加視距的話……還是不行。」
於蒼只能放下槍。
視距加到兩千五百米，他的腦袋就已經暈乎乎的了，魂能幾乎耗盡，無以為繼。
而且這個距離，遮擋也有點嚴重，山林之中地勢複雜，這麼遠的距離很難真正看清什麼。
「……不行，換個裝備試試。」於蒼拉開詞條庫。
挑選片刻之後，於蒼選中了幾個詞條：
【機械】+【遠視】+【擴散】+【電子】！
兩普通兩稀有，成功率不算太高，但好在這些詞條相性不錯，也有50%
稀有詞條的植入冷卻長達一小時，不過這次於蒼的運氣還好，第二次就成功了：
魂卡名稱：超視之眼
類別：裝備卡
品質：稀有
屬性：雷/風
能力：
【遠視】：佩戴後視野大幅度提高，佩戴者可以與魂卡師共享視野。
【電子超視結界】：可以主動令其進入死亡冷卻，並在原地留下一片結界，魂卡師可以獲得結界內的所有視野，結界之中，攜帶電信號的存在將無法進入隱身。
超視之眼是一個銀色的護目鏡，佩戴之後會自動貼合使用者的臉部，令人感覺不到絲毫不適。
「再試試！」
佩戴好超視之眼，於蒼再次向山林之中投去目光。
這一次，他的視野清晰了不少，而且超視之眼的視覺調節要比貫殺之星的瞄準鏡靈活多了，想要多大倍數就能調節多大倍數，非常方便。
唯一不太好的是，當於蒼把視野倍數調得很高的時候，經常會導致他對周圍的感知減弱不少，有幾次差點就要平地摔跤了。
「還是看不到什麼啊……」於蒼有些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就算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裡面，也不會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放在表面上吧。
「嗯？等等，那裡……」於蒼的目光被某個地方吸引住了。
那似乎是在一個倉庫的後面，原本，那裡應該是被一片高聳的樹木遮住，但是好像突然來了一陣不小的風，將層層樹葉吹出了一個空洞，讓於蒼看到了其下的東西。
「這是……」於蒼心裡一顫。
那是一片空地，平坦的地面上布滿了細密的紫色紋路，一路蔓延，直至進入於蒼視野無法觸及的地方。而就在這些紋路的正中央，一個女人正拿著一隻寫陣筆，端坐在一座石椅之上，在他的腳邊……於蒼之前見到的那個小女孩整個身子都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於蒼眼神顫了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麼，就看見那個女人腦袋輕輕轉動，竟然向他投來了視線，而後……微微一笑。
於蒼沉默。
颯……
一陣風又吹過，樹葉重新合上，將一切隱藏了起來，仿佛剛才於蒼見到的只是一個幻覺。
「那是什麼？」於蒼皺了皺眉。
那個女人……是女孩的親人嗎？
可是，一般來說，就算鬧了脾氣，孩子會像那樣害怕自己的親人嗎……
而且，那滿地的紫色紋路，於蒼不認為那些只是簡單的塗鴉，況且……那個女人的手裡拿著寫陣筆，她也是一個制卡師！
在加上之前於蒼在女孩身上感知到的禁卡氣息……
恍惚間，女孩的話在自己耳邊浮現：
……回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壞了。」於蒼眉頭緊皺。
中午的時候，他似乎不該這麼輕易放女孩走的。
一股不安在他的心裡浮現，似乎，有一件他本可以隨手阻止的苦難，被他就這麼在不經意間放任了。
這讓他有點煩躁。
「那個地方……」於蒼再次投去視線的時候，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山林間的地勢相似度很高，這麼遠的距離，視線移開之後，再想鎖定某個位置就會變得非常的困難。
只能確定大概方向的話，想找到位置和大海撈針無異。
於蒼繼續操縱著超視之眼在山林間巡視，但可惜，他的運氣似乎已經用完了，再也沒有找到有風吹開樹叢的機會。
……
樹叢合上之後，俞夫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但只是片刻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抹笑意重新在她的嘴角浮現。
她放下了手中的寫陣筆。
腳邊，瑟瑟發抖的女孩見狀，咬了咬嘴唇，怯怯道：「媽……媽媽，不繼續在棋兒身上畫畫了嗎……」
「不急……反正，只剩最後一筆了。」俞夫人用手輕輕落在棋兒的臉上，仔細端詳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眼神中滿是笑意，「你會是我最棒的作品……當然，現在還不是，可不許心急哦。」
「棋兒、棋兒不急……」女孩強行壓抑著臉上的不安。
「對了，我突然有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在落筆之前，不妨找幾位觀眾，你覺得怎麼樣？」
「……」
女孩沒有開口，但俞夫人也並不期待女孩的回答，就像她本來就是在自說自話一樣：「就這麼定了，走吧，棋兒，媽媽最後再帶你好好玩玩，等明天見到爸爸，可不許說媽媽的壞話哦……」
……
「兩位先生，申請已經被同意了，我們現在可以去玩玩榴彈了。」古羅搓搓手，「說真的，就算是我，也沒有很多摸到這種大傢伙的機會……」
「哦？還挺快。」仇頂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走出房門，看樣子，剛剛是洗了個澡。
「哈哈，都是應該的……對了，允許擊發榴彈的場地離這裡稍微有一點遠，我們得坐車去了。」
「那就出發吧。」仇頂隨意道。
「古教練。」一旁的於蒼忽然開口道，「那邊的那座山里……有沒有什麼倉庫之類的建築？剛才遠眺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點輪廓。」
「啊？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古羅愣了愣，「畢竟，我只是一個教練而已，不過倉庫的話，俱樂部里有很多，那個方向……應該有吧。對了，我想起來了，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場地就在那裡，說不定你看到的是榴彈槍倉庫也有可能。」
「……好，那就帶路吧。」
體驗榴彈是正常的項目，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
古羅騎著一輛越野車載著二位向場地駛去。
路上，於蒼一直在通過個人終端聯繫著李安久。
這件事，處處透露著邪乎，他自己肯定處理不好了，得藉助別人的力量。
與李安久的溝通中得知，擊火之星背後的實力背景有點複雜，一時之間，警司沒辦法直接展開調查。而且他們地方太大，只靠於蒼提供的模稜兩可的情報，就算搜查也很難找到蛛絲馬跡。
不過好在，李安久告訴於蒼，他和幾個同事已經便衣進入了擊火之星內部，打算先暗中調查。
在得知女孩的事情之後，李安久非常重視，已經在積極向著於蒼提供的位置靠近了。
但是，於蒼現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只有仇頂這樣的高級會員才能來的地方，李安久他們一時半會還真進不來。
自己得暫時見機行事了。
和李安久交流完之後，於蒼看向一邊一臉興奮的仇頂，沉默片刻。
還是悄悄用信息提醒道：
-
仇頂，咱們中午碰見的那個女孩，很可能與禁卡有關，待會假如遇見危險，你直接跑就行。
啊？
仇頂一愣，然後眼神肉眼可見的……更興奮了！
他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周圍，然後打字道：-
大師，我就說你剛才怎麼一直神秘兮兮的，請你一起喝茶都不來，原來是有任務啊！我懂我懂……那個，我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炎國的魂卡師大學，只要能夠錄取，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做是國家的人了。
畢竟，掌握魂卡這種力量的個體，國家不可能花費心力培養出來，再放到社會上去的。
所以，這種直面禁卡的事情，其實也是於蒼之後大概率會承擔的職責，如今既然發現了女孩的異常，他也沒有去刻意逃避危險。
許多學生已經連畢業後的單位都找好了，所以，提前接到一點「秘密任務」也是很正常的事。
顯然，仇頂已經將於蒼帶入了這種角色。
所以他更興奮了。
偽裝身份！秘密潛入！調查禁卡！
天吶，太刺激了吧。
於蒼有些無語，拿著終端面對面打字道：
-
這不是開玩笑，前面……算了，你看著來就好了。
他心裡也沒底呢。
-
收到！暫時隨機應變！
……
很快，幾人就到了地方。
這是一片坑坑窪窪的空地，放眼望去，地面上停著許多輛已經報廢的裝甲車殘骸，看上去，應該是被某種爆炸所摧毀的。
幾人下車之後，於蒼視線一動，只見詞條記錄儀上已經多出了一行字：
詞條提取完畢，獲得史詩詞條：【禁忌】，稀有詞條：【軍械庫】，普通詞條：【彈藥】
見到這三個詞條，於蒼心下稍沉。
果然……提取出奇怪的東西了呢。
一邊，古羅已經拿起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為二人介紹了起來：
「看，這個大傢伙的名字叫做『轟鳴使者』，是一款火箭發射器，說真的，我都沒玩過幾次。」古羅的眼中充滿著興奮，「今天，還是托仇先生的福，我才能再次摸到。」
「是嗎？那快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仇頂興奮道。
於蒼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走到一支轟鳴使者面前，隨手發動了詞條記錄儀。
一個倒計時出現在上面，足有一小時。
「先別急，二位。轟鳴使者的使用可能有點複雜，我得先給你們講清楚……」
感謝義情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