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真正的野心
拉顯然對這個猜想相當看好，語氣之中全是期待。
雖然……如今已經是末法之世，就算有新的技術突破，或許也已經沒有時間去慢慢完善了，也很難用到對抗荒的事業之中。但是，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星天視域技術的下一階段，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而看著滿眼期許的拉，界影卻相當茫然。
啊？我嗎？
界影對自己還是有著相當清醒的認知的。
貪生怕死，也不聰明，雖然被誇有天賦……但有天賦的地方卻是逃跑專精。
這種重要的事情，還是不要寄托在他身上了吧。
界影很想這麼說，但是看著拉的眼神，他還是沒說出口。
「嗯……我會加油的。」
界影只能這樣說道。
但其實他連他自己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見此，拉欣慰點頭，而後，又開口說了很多他的猜想，但是界影聽得迷迷糊糊，幾句話下來，差點沒有直接睡過去。
讓他聽這種東西，太難為識獸啦！
但星塵和於蒼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心中也都各自有了猜測。
不過，在沒有什麼實際上的證據之前，這些也都只能算作猜測罷了。
良久，見三人終於聊得差不多了，界影連忙抓住間隙，開口道：「對了，學者大人……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那隻忘獸，就是之前您從第二層帶回來的那隻吧……現在他已經是我們的同伴了嗎？」
說這話時，界影有些緊張。
之前他見於蒼抓了只忘獸，心中還沒覺得有什麼。
他甚至第二層是個什麼地方，讓忘獸變成戰友這種事，無數時間以來從來都沒有人成功做到過。
所以在他看來，那隻忘獸，也只是學者大人的實驗材料而已……誰知道一轉眼的功夫，這實驗材料就上桌了！
又要有人來爭寵了嗎……卷不動了，真的卷不動啦！
界影這句話一出，三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咱們好像把忘仔給忘了。」
「沒事，這不是想起來了嗎。」
……
三人再次回到第二層的時候，忘仔顯得非常的激動。
雖然實際上三人也沒有離開太長的時間，但是一個人在第二層的日子實在是太過難熬了。
他偷偷試了試，光靠他自己的話，是沒辦法離開第二層的，只能依靠於蒼的幫忙，所以，他實在是害怕，於蒼直接將他扔下不管。
還好，提心弔膽了一陣子，三人終於回到了第二層。
……
圍繞忘仔做了些實驗，於蒼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現在的忘仔，應該是沒有重新變回那種失去理智狀態的風險了。
可以說，他已經不符合忘獸的定義，但，其身體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也不能算作單純的識獸了。
為此，於蒼三人討論了一陣子……決定還是暫時以識獸稱呼。
因為身體中的未知變化，忘仔並不能長時間地待在第一層。
其根本的原因是，忘仔在第一層的衰老速度，要遠遠超過其他的正常識獸。
眾所周知，識獸誕生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進食一些高等韻律，來維持自身的消耗，假如沒有按時進食，那麼就會死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識獸所需要的韻律品質也會越來越高，最終，在找不到品質足夠的韻律的時候，識獸的壽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理論來說，只要隨時有更高品質的韻律，那麼識獸都是長生不死的……但顯然這很困難。
而忘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在第一層衰老的速度相當之快，才待了半小時左右，就需要進食高等韻律了。
別的識獸幾年才需要一次的進食，他半小時就一次……顯然，誰都支持不了這麼霍霍。
但，回到第二層之後就正常了，變得和其他忘獸一樣。
從目前來開，這就是唯一限制忘仔待在第一層的原因了。
而，就算讓忘仔在第一層自然老死——也並不會產生什麼後果。
拉找來了一些高級韻律，準備隨時投餵給忘仔，在這種情況下觀察其自然老去和其他識獸有什麼區別。
結果，只是修正力重新出現，將忘仔拉回了第二層而已。
而且，這一次出現的修正力相當溫柔，回去的忘仔身體仍然十分完整，並沒有像之前沒有命名時那樣，被粗暴扯碎成無數韻律。
也就是說，這被加速的衰老，也只是限制了忘仔重返第一層的時間而已，除此之外都沒有什麼影響。
甚至回到第二層之後，完全可以刷新一下狀態再回來，基本上沒有什麼影響……當然，假如短時間內多次回到第一層，那麼衰老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直到完全承受不住。
總之，這個限制在絕大多數時候，都可以看做不存在。
當然，這是在於蒼允許的情況下。
假如於蒼不願意，那麼忘仔身上的修正力該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拉試過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強行將其帶到第一層，結果險些讓忘仔再次消散。
「但，我還是沒搞明白。」拉眉頭稍皺，「為什麼你的命名會有這麼大的作用？」
給忘獸起名字這種事情，早就有不少人做過了，要是有用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都沒人在第一層見到過忘獸。
視線在眼前的數據上來回掃視，最終，拉還是搖了搖頭。
樣本有些少了……回去之後多抓幾隻忘獸試試看吧。
也不知道，藍星上別人的命名有沒有這種作用。
其實他心中也多少有些猜測。
之所以有這種情況，指定和帝星脫不了干係。
魂卡體系是帝星力量的衍生，於蒼又是帝星選者，這特殊性也只能從這方面解釋了。
在明明前後，忘獸身上的「修正力」產生了相當大的變化，而修正力又是一種來自星天視域的力量……或許，帝星與星天視域之間的關係，要比想像中的還要深。
「之後再說吧。」於蒼打了個哈欠，「有點晚了，我先出去了。」
其實對於現在的於蒼來說，睡眠少一點也沒什麼了。
但是，每天還是要多少睡幾個小時，不然會影響到精神壓力和魂能回復速度。
「嗯，晚安。」
……
視線中的星光飛速消隱，於蒼的意識重新回到了現世之中。
大帳里，圖騰燈還閃爍著光芒，於蒼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
應該還能睡兩個小時……差不多夠了。
魂卡師等級高了之後，對於睡眠的要求也會越來越低，等到八級鎮國，已經能做到完全不睡覺也不影響狀態了——只要你能克服身體的習慣。
本質上，長時間不睡覺的熬夜產生的影響其實和一直保持著一定精神壓力差不多。
他現在是是六級魂卡師，少睡一點也沒關係，所以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習慣了將這一部分時間用在星天視域之中。
於蒼揉了揉眼睛，而後，從懷中取出了那張名為「忘河真龍」的魂卡。
嗯……在他將忘仔召喚至第一層之後，卡面上的問號就已經完全消失了，這張魂卡變成了可以使用的狀態。
他已經基本上搞出來了連接召喚的技巧——轉生連接。
不過，還不算成熟。
忘河真龍是直接從第二層召喚來的忘獸，天然適配轉生連結。
他還需要搞明白，怎麼將一張普通的連接魂卡，也改造成可以轉生連結的狀態。
想到這，於蒼不由得有些遲疑。
他剛才也做了一些嘗試，結果都失敗了。
他所選擇的實驗對象，都是一些普通的連接魂卡，這些魂卡都是一些星天視域之中的韻律實體。
結果，都沒辦法將其用於轉生連結。
或許……只有寄宿有識獸的魂卡，才有資格進行轉生連結吧……
嗯，還是等回到炎國之後再做一些實驗吧。
理論上他可以試著將界影改造成忘獸，但是他有點不放心，這個技術畢竟不成熟，萬一給界影造成了什麼不可逆的傷害，那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
於蒼指尖一動，便將這張忘河真龍收了起來。
正好，接下來的王庭比武大會，可以試試這張魂卡的成色。
本來對於這個比武，他還是相當重視的——畢竟他面對的對手是獵族三十歲以下的最強天才。
這種人比他多活了十年，底牌肯定也有不少。他不用那些超規格手段的話，還是很擔心能不能贏的。
但是你現在告訴他，那俊這種成色的，已經是獵族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了——那他就放心了。
雖然那俊實力也有值得說道的地方，但是這種成色，恕他直言——純菜。
要是對手都是這個實力的話，那麼他和顧解霜便不用擔心了。至於聞人歌……那就看他造化吧。
也因此，他有了實驗新卡組的想法。
收起魂卡之後，於蒼匆匆窸窣，而後就要上床睡覺。
雖然已經沒那麼依賴睡眠了，但是這麼多年身體的習慣已經養成了，通宵的話身體也會出現一些異樣。
閉眼，就在他準備安然入睡的時候。
忽然！
「王！」
一道聲音沒由來地在他心底浮現，讓於蒼不由得眉頭皺起。
他睜開眼，重新坐了起來。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正是蒼眼暴君。
他仔細感應片刻，頓時心下瞭然。
應該是昨天和那俊戰鬥的時候，自己的靈子灌注到了蒼眼暴君的魂卡之中，讓他現在可以藉助靈子將一些聲音傳遞到自己的心底。
「怎麼了？」
「為什麼，還不接受我？！」
「別搞這些無聊的戲碼了。」於蒼道，「你若是再蹦出來，我就把你撕了。」
據蒼眼暴君在天門所說，這個傢伙，是自己的「野心」。
不過，於蒼對於放縱自己的野心沒什麼興趣。
蒼眼暴君這張魂卡有些特殊，每次召喚他出來，都一副想要叛變的樣子。
本來，這傢伙平時沒法和自己溝通，倒是還好，假如因為這次，讓他獲得了藉助靈子在自己耳邊嘮叨的能力，那麼他寧可將這張魂卡撕掉。
而面對於蒼的威脅，蒼眼暴君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
「呵……你能撕掉自己的野心嗎？不論你無視我多少次，我也終將會出現在你的心間……你消滅不了我！」
於蒼眼神稍眯，沒有廢話，一個彈指，蒼眼暴君這張魂卡已經出現在了指尖，他催動靈子，正要將整張魂卡就地崩碎！
蒼眼暴君很強，但他的卡組之中，不缺這樣一張卡！
「等等！等等！」蒼眼暴君的聲音稍稍急促，「於蒼！你不會真覺得你的野心就那樣了吧？」
聞言，於蒼動作一頓。
「你不願意接受我，不就是因為……害怕自己被帝心、被天命操縱，成為那天上的王，享受永世孤獨嗎？呵呵……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小瞧你自己了吧！」
「……」
「於蒼，你的這種想法，恰恰說明你根本磨滅不掉自己的野心啊……你將帝星、將詞條記錄儀都當做了假想敵，卻要說自己沒有野心嗎？開什麼玩笑！」
聽著蒼眼暴君有些聒噪的話，於蒼的動作卻是頓住，指尖靈子光芒不斷閃動，卻始終沒有捏碎這張魂卡。
他意識到了這傢伙在說什麼。
或許，他想錯了。
之前，他以為自己的野心就是接受帝星給自己的「天命」，成為被選中的勇者，拯救整個星空，成為新世界的王者與神明。
但，之前在封岳蒼間的經歷……讓他並不願意完全接受帝心。他不想成為那個沒有感情的王者。
然而……這種行為本身，不正體現了於蒼的野心嗎？
說到底，帝星給的東西，他看不上、不滿足！
黑暗同調需要以命星之形作為素材，讓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的野心來自於帝星，但，才不是這樣！
他，是穿越者，有詞條記錄儀，更被帝心選中。
他有這麼多的籌碼，他自己的野心又怎麼可能僅僅局限於此？
蒼眼暴君，不是帝星給自己的野心，是他自己的野心！
在天門時，自己欲要完全催動帝心時，蒼眼暴君出現了……他並不是要讓自己接受帝心，是要讓自己完全掌控帝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