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在魂卡破碎的剎那，一股寒氣從顧解霜的體內迸射而出，仿佛萬年堅冰一朝破碎成寒霧，寒風擴散，將身周的薄霧都直接吹散！
站在顧解霜身前的於蒼只聽到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似劍鳴、似鳥啼的顫音，再看向顧解霜時，只覺得她整個人都浸入了一種清冷的境界之中，雙眸冰藍，超凡出塵、不怒自威。
擁霜化吾劍體，在此刻已然被成功發動！
只要這張魂卡存在於死亡冷卻之中，便可以為顧解霜提供【靈根】，進而讓其他天門體系的魂卡發揮用處。
只不過……
「老闆。」顧解霜眨了眨眼，「這張魂卡，怎麼沒有『天門』的欄位？」
天門系列的魂卡，一般來說都該有「天門·」的前綴才對，怎麼這張魂卡沒有呢？
於蒼：「……我在魂卡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總之，能用就行。」
這個確實沒辦法。
這張魂卡是詞條記錄儀產出的，他並沒有提取出【天門】詞條，所以最終成果沒有天門欄位也算是合理。
不過，反正這體質魂卡的作用就是提供【靈根】，有沒有天門欄位，倒也沒那麼重要。
而且，天門體系中全都是虛擬欄位，假如以虛擬欄位的領悟方式去處理這張魂卡的話，也是可以將其視作擁有（天門）欄位的。
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
顧解霜也並沒有在這個地方過多糾結，而是立刻開始感受這張魂卡的能力。
在擁霜化吾劍體生效之後，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更上了一個台階。
雖然這張魂卡的介紹之中並沒有提到這一點，但是其對身體素質確實是有著不錯的提升的，並且……
顧解霜抬手，召喚出了一把塵封聖劍，並蓋放了劍意·寒天雪瀑。
而後，她在地面上輕輕一點，整個身體借力後退，在空中划過了一道十數米的弧線，才輕飄飄地落地。
在手中握著劍的情況下，這張魂卡對於身體素質的提升，更加明顯了。
這讓她可以輕易做到像剛才那樣舉重若輕的行動，明明是藉助力量爆發快速後退，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盈感，仿佛真的是一位仙人。
顧解霜低下頭，看向手中的塵封聖劍。
此時，劍身之上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就是【決意劍霜】在生效。
召喚裝備卡時，她所持有的所有劍，都會獲得一次釋放劍氣的機會。
至於這次劍氣的威力嘛……
顧解霜屏氣凝神，抬手，隔空一劍，向著演武場上的一塊試劍石上斬去！
錚！
清脆的嘯鳴聲頓時貫穿空氣，塵封聖劍之上的那層冰霜直接被揮斬而出，路徑上空氣的折射率似乎扭曲了一瞬，而後……
那快有小房子大小的試劍石上頓時多出了一道兩三米深的斬痕，並且斬痕那半邊瞬間被凍上了厚厚的冰層！
一旁，於蒼點了點頭。
威力不錯。
那試劍石不是普通的石頭，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強度絕對不俗。
就連顧解霜自己，眼睛都不由得稍稍睜大。
這麼厲害？但是自己只是隨手砍出了一劍而已！
要是她認真運作魂卡，那麼這一劍自然不足為奇，威力再高几等的斬擊她也是能打出來的，但是這一劍只是一次普通攻擊而已。
思索片刻，顧解霜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一劍，在擁霜化吾劍體的加持之下，已經沒有那麼簡單了。
首先，當姑奶奶存在於魂卡之中的時候，每一個正在生效的能力都將讓顧解霜持有的劍添加【寒氣】。
【擁霜化吾】、【靈根】、【萬頃海納】、【決意劍霜】……這四個能力都是魂卡存在於死亡冷卻中就可以生效的能力，也就是說，這保底就迭加了四次【寒氣】。
背後的劍意·寒天雪瀑再提供一次，【決意劍霜】的劍氣再提供一次，六個【寒氣】能力同時生效，這累計的傷害已經十分可觀，再加上【靈根】直接讓（劍）裝備卡攻擊力翻倍……
層層加持之下，顧解霜這隨意揮出的一劍，已經是別人需要層層鋪墊才能揮出的一擊了。
「這也太厲害了……」顧解霜十分吃驚。
這擁霜化吾劍體一開，直接平a變技能，這樣的壓制力，太過恐怖了吧。
而且，【擁霜化吾】的效果生效時，只要場上存在【寒氣】，死亡冷卻就永遠不會結束，這個狀態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就在顧解霜驚訝的時候，於蒼忽然道：
「精神壓力呢？還吃得消嗎？」
聽到這話，顧解霜一怔，而後這才反應了過來，她此刻的精神壓力……有點高了。
按理來說，魂卡師對於精神壓力的變化很敏感，應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才對，但是顧解霜畢竟剛才天門十五層之後修煉了一個晚上，精神壓力一直不低，都有些習慣了。
所以，反應才慢了半拍。
「精神壓力確實有些高了。」顧解霜皺起眉。
已經占據了一半多的精神壓力了。
在進入天門之前，凌峨給了他不少的體質魂卡，讓她體驗……那些魂卡在發動的時候都不需要占用多少精神壓力，維持起來相當輕鬆。
天門體系裡面占據精神壓力大頭的，是精神壓力會持續提高的「功法」。
假如體質就占據了這麼高的精神壓力，那麼豈不是一使用功法，就直接開始「雷劫」了？
額……倒是也合理，雖然有些鬼畜。
「看來，品質問題還是不能完全忽略。」於蒼摩挲著下巴，「這張卡，畢竟是高位傳世，它的精神壓力也是高位傳世的標準……估計要等你再升一級，才能正常使用吧。」
或者。
多提高一些精神壓力係數。
經過了幾天的修煉，顧解霜現在的係數大概已經來到了接近1.6的地步，不然這張魂卡沒準都用不出來。
相比起魂能係數，這個壓力係數還是比較好提升的，顧解霜在天門一路修煉到現在，都沒有遇到什麼瓶頸，壽祖的血酒也會對此有所提升。
現在，顧解霜已經有一個係數超過了1.5，按理說已經可以晉升七級了……但是很顯然，現在晉級不是最好的選擇。
她兩個係數的提升空間，還有很大，肯定是要等到係數攀升到極限的時候再突破，收益才是最大的。
「嗯，我會努力的。」
顧解霜捏起拳頭。
「繼續測試吧。」於蒼道，「看看別的能力。」
「好！」
顧解霜舉起塵封聖劍，直接將其與身後的劍意·寒天雪瀑進行了同調。
十階，破封·寒天！
劍意魂卡化作圓環環繞在塵封聖劍的劍身之上，隨著顧解霜以手拂過，所有圓環悉數破碎，一把寒氣凜然的長劍便出現在了顧解霜的手中。
這是一次很尋常的同調召喚，而不同的是，在同調結束之後，作為素材的劍意·寒天雪瀑卻並沒有進入死亡冷卻……而是直接回到了卡組！
這就意味著，可以隨時再將其使用出來！
「好厲害。」顧解霜道，「這張魂卡，似乎很適合用在持久戰中誒……」
她的戰鬥方式十分依賴劍意魂卡，而比較尷尬的是，她現在卻並沒有幾張劍意。
在一些時間不長的戰鬥中這不是問題，但打長盤就會稍微劣勢一點了。
而現在……只要擁霜化吾劍體存在於死亡冷卻之中，那麼【萬頃海納】就相當於可以讓所有劍意無限制使用，這種強度不必多說。
不僅如此，【萬頃海納】還能無視消耗發動功法……不過這個效果差不多就是一個添頭了。
顧解霜已經知道，那些高級的功法，大都有隨著體質的使用而直接發動的特性，大概也不需要【萬頃海納】來使用，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能力的質量也是相當高的，對於天門體系將會有一個十分強力的加成。
雖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精神壓力占用過高是個很嚴肅的問題，這讓這張魂卡並不能在所有情況下都好用，但是其強力的效果，也對得起這個精神壓力。
於蒼思索片刻。
「不過戰鬥一旦激烈起來……這張魂卡的提升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老闆，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啦。」
這張魂卡，主要是提升下限。
常駐5-6層【寒氣】確實很強，但這一部分的加成主要是拔升了上限。
假如顧解霜同調出了傳世裝備卡進行戰鬥，那麼6層【寒氣】的加成就沒那麼高了。
但終究是有提升的，而且【靈根】的（劍）攻擊力翻倍可是實打實的！
總之，顧解霜已經十分滿意了。
而且，如今這張魂卡成為了姑奶奶新的容身之所……以後姑奶奶操縱裝備卡也更輕鬆了。
顧解霜鬆開手，手中的破封·寒天便滴溜溜地飛了起來。
遠古寒天意志那張魂卡，姑奶奶想要進入其他魂卡，是需要發動一個能力的，雖然這個魂能消耗不高，但是終究沒有那麼靈活，在一些激烈的戰鬥之中，這點魂能很有可能是決勝的關鍵。
而現在，姑奶奶從擁霜化吾劍體中去別的魂卡就很方便了，可以像泣女那樣，到處亂跑，完全不需要魂能。
於蒼不置可否。
他在手中的本子上記錄了幾組數據，而後道：「那個……姑奶奶，你現在還能一下子操作多把劍進行戰鬥嗎？」
之前姑奶奶可以同時駕馭多把飛劍，是因為遠古寒天意志的效果，每凍結一個目標則操縱數量+1.
現在的【擁霜之翼】，是姑奶奶去別的魂卡里進行操縱，這裡面或許有所區別。
姑奶奶也是爽快人，聞言直接道：「解霜，再給我一把劍，我試試。」
「哦哦，好！」
顧解霜抬手，便又召喚出了一把塵封聖劍。
這把劍出現之後，便徑直插落在了地面之中，並沒有一點飛起來的意思。
姑奶奶操縱著破封·寒天來到近前，左看看、右看看，層層寒霧蕩漾開來，顯然，姑奶奶在盡力嘗試。
良久。
嗡！
地面上的塵封聖劍似乎顫動了一下，劍身從地面之中升起了幾厘米……而後便又不行了。
「成了成了！」姑奶奶的聲音興奮得像個孩子。
「哇！」顧解霜在一邊驚訝地拍手，給足了情緒價值，「姑奶奶好厲害！」
於蒼：「……」
這不就動了一下……也算成功了？
這……
似乎是察覺到了於蒼表情的怪異，姑奶奶哼了聲：「於蒼，你是不是在小瞧我？」
於蒼移開目光：「沒、沒有的事。」
「我得說，這確實有點難度。」
寒氣從劍身上溢散而出，在半空中組成了虛幻的手臂模樣，拇指與食指輕輕捏起，表示只有億點點。
「但是，姑奶奶我可是傳世大妖！」
寒氣手臂叉腰。
「分心多用而已……給我一點時間，既然剛才我能讓那把劍顫動一瞬，那麼很快就能讓它也飛在空中了！」
於蒼：「這樣嗎……好，那就麻煩姑奶奶多費心了。」
既然姑奶奶這麼自信。
那他自然相信。
「那我們繼續測試。」
……
這張魂卡的能力雖多，但是卻並不複雜。
沒過多久，便已經差不多將全部的信息挖掘了出來。
「好了老闆，我休息的也差不多啦。」顧解霜做出了一個強壯的姿勢，「走吧，我們一起去十七層！」
於蒼：「……好。」
在十二層待了一會，顧解霜身上的血色紋路已經淡化了不少，沒有那麼嚇人了。
這妮子……修煉起來是真的不要命。
兩人再喝過一口壽祖血酒，便直接向著更高層進發。
……
十七層
嗡！
石質門扉之中雲層涌動，兩道年輕的身影穿雲而出。
正是於蒼和顧解霜。
站穩之後，於蒼第一時間看向了顧解霜，卻發現她正在十分用力地吸入一口空氣，力氣大到臉袋都變紅了。
他不由得失笑。
十七層的空氣太稀薄了……總之他自己已經沒辦法進行呼吸了。
而看顧解霜這個樣子……似乎努努力，還是能吸到一點空氣的。
「呃。」顧解霜被自己嗆到了，乾咳了幾聲。
「怎麼樣，還能行嗎？」於蒼道。
「咳咳……老闆，我還好。」顧解霜揉著自己的嗓子，「老闆，我們今天在這裡修煉吧？」
於蒼：「……你修煉就是。」
他體質不夠，在這種地方連冥想都進不去。
沒辦法，他畢竟不是混血。
不過……
於蒼看向前方。
修煉是不可能了，但是還可以試著挑戰一下極限。
十八層，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