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撕裂混沌之力
聽到這話，妖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於蒼一攤手，「我沒有問題了。」
桀聽的故事他卻是有些沒想到。
本以為這傢伙敢在這個時候背刺，是什麼幕後黑手、陰謀家，結果搞了半天……
費勁半天，就為了加入人類？
不過，話是這樣說，於蒼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見到於蒼眼中悄然變化的神色，桀聽的臉色變了變。
「等等，你那是什麼眼神！」桀聽心中有些慌了，「難道這份提議對你沒有吸引力嗎？不可能！於蒼，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還不止這些，我能做到的還有更多！」
「嗯嗯，我知道。」於蒼保持著微笑，「但是有沒有可能，你向我描述的那個『未來』——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也可以做到呢？」
「什麼？」桀聽瞪大了眼，「你說你能憑藉自己成為武天子那樣的神話？別開玩笑了！你才只有六級，伱對神話根本沒有概念，神話怎麼可能是想成就可以成的！」
「所以才說你很蠢啊。」於蒼嘖了聲，「……算了，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
「可惡……」桀聽上前了幾步，還在不甘地道，「你為什麼要掩蓋自己的野心？你明明有那樣的天賦和能力……你在做什麼！我倒是說錯了，這樣的你，連妖岐都不如！」
「無所謂了。」於蒼的表情恢復了平靜，「現在，從敖海的身體之中出去——我會給你一個比較痛快的死法。」
桀聽或許真的可以給於蒼帶來一股不小的助力。
但是接受這股力量的代價，是於蒼要親手原諒桀聽與妖岐千百年來對混血做的那些事！
於蒼不是混血，也無法代表混血，他沒有資格替混血做出這種原諒，假如真的接受了桀聽的效忠，那麼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樣回去面對顧解霜。
桀聽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對人類並無惡意，但是語調之中卻充斥著傲慢，混血在他眼中只是戰爭兵器，人類更是只有談到武天子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尊敬。
說白了，他只是尊重力量，人類？從他教出的妖岐就不難看出，他對於人類的態度不會有多麼美好。
於蒼現在確實缺少力量與人手，荒帶來的絕望太重了……但也沒必要什麼人都收。
垃圾，還是待在垃圾桶里吧。
何況，還是一個格局只有這麼一點點的垃圾。
但這個時候，於蒼的耳邊又傳來了楓的聲音：
「召喚者，現在儘量不要動手——我在混沌之外，感知沒那麼精準，假如他近身的話，我無法完全保證你的安全。」
哦？
於蒼不動聲色，只是心中默默點了點頭。
「你——」桀聽眯起了眼。
這傢伙……認真的？還是在演戲？
他有什麼不接受自己效忠的理由？
「於蒼，你可想清楚了，不接受我的效忠，你之後都無法向炎國解釋！」桀聽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你一個六級，卻展露出了足夠威脅神話的力量，手下還有這麼多強者，這股力量已經足夠顛覆整個炎國！
「你看看遠處的那五個靈獸吧！今天戰鬥之後，他們便會將戰鬥的過程一五一十全都告知炎國高層！若是不藉助我的力量，若是不現在就將他們殺掉，到時候迎接你的是會是無邊的猜疑與謀算！
「於蒼，這個世界很黑暗！你在高校聯賽的時候沒有使用這些手段，肯定也知道這一點吧？現在，展露出能力的你，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低調了！
「於蒼，醒悟吧，藍星之上最古老、最黑暗的帝國即將對你展露出陰謀與獠牙！而只靠你自己，根本無法應對！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幫助你解決這一切！
「來吧，只要你現在殺了那五個礙事的傢伙，讓我完全奪舍敖海……那麼便不會有懷疑的目光落在你的頭上！他們會認為是我終結了這場暴亂！你只是利用學識和身份進行輔助而已！」
桀聽靠近了些：「這些你不會不知道！你明明全都了解，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我的提議將是雙贏！唯一的雙贏！」
說話的時候，桀聽一直在看著於蒼的眼睛，試圖從中捕捉到他想要看到的情緒，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於蒼的眼中自始至終只有平靜與淡淡的笑意，一點心動都沒有！
但是這怎麼可能！於蒼，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難道你還天真地認為，在展露出足夠威脅神話的力量後，炎國高層還會像之前那樣對待你嗎？別做夢了！
剛才的一切，他可都是「親眼所見」！
能御使那種霸道絕倫的力量，心中能有那種幽邃的黑暗，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怎麼可能會如此「人畜無害」！
不要用這種該死的眼神看著自己了，野心呢？拿出你身為王者的霸道啊！哪怕你現在立刻用你的權柄在自己的靈魂深處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奴役烙印，都比這令人噁心的眼神要讓人舒服！
為什麼不奴役我？為什麼？！
桀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主動臣服，竟然都會有人淡然拒絕！
看著逐漸瘋狂的桀聽，於蒼輕輕嘆了口氣。
這傢伙……蠢得都有點可愛了。
「放心吧。」於蒼拍了拍桀聽的臉，「你說的那個未來，我不喜歡。所以，不會發生。」
炎國確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但也沒有黑暗到桀聽所說的地步。
更何況，自己自然也有底氣。
想算計自己？
超越神話名額不要了？造物主的話不聽了？荒不打了？星天視域不建設了？星械庫不找了？
自己並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不說別的，就現在帝長安已經甦醒，炎國之內就沒人能動得了自己。
想陰謀論？我看你家裡的水錶是欠修了嗷。
「什……什麼？」桀聽睜大了眼。
你這不是都知道嗎……但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是，你是有能夠威脅神話的手段，但他看得出，這必須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滿足才行！離開了天門秘境，你依舊只是一個六級魂卡師，你有什麼底氣能讓那個未來不發生？
這絕無可能！
桀聽想要這樣說，但是他再看向於蒼的時候，卻愣住了。
這眼神……
如此自信，如此理所當然。
那其中的神色仿佛自大至極之人的傲慢，但偏偏桀聽心中就有這樣的一種錯覺……於蒼似乎，能做到？
說不清為什麼，但他的直覺就如此願意相信。
恍惚之間，他不由得心中產生了一股無力的渺小感。 這一刻，他認識到……無論是妖岐，還是自己，對於「王」的定義，似乎都在這雙眼神之前，變得無比狹隘。
他猛地搖了搖頭。
不對！
他面露凶色，一下子就在空中後退了無數步。
「於蒼，我不知道你腦子抽了什麼風，竟然敢不接受我的臣服……但，你不會覺得，如今的局面，是你處於上風吧？」
於蒼眉頭稍揚：「哦？」
「事實上，妖岐早就找到了擊敗你的辦法，若不是我出來……他早就已經開始實施了！」桀聽冷笑道，「你所召喚的那種空間斬擊，精度不會太高吧？剛才空的那一刀，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樣的斬擊，就算威力大又如何？我只要在你附近又不靠近你，那你的斬擊與融合就都對我無效了……而沒有了這兩種手段，你又如何反抗身為神話的我呢？」
桀聽張開雙手：「你冥頑不化……那我就自己將你們全都殺掉，那也是一樣的結局！」
他開始調動敖海身軀中的神話力量，頓時，那本來已經被楓幾刀劈散的風暴，又開始重新聚集，無數雷霆在天空之中穿梭，恐怖的能量開始肆虐！
這時，於蒼的耳邊也傳來了楓的聲音：
「召喚者，拉開距離！不然之後我可能會誤傷到你！」
身後，一直在休整的牛爺爺牛孫子龍人也連忙湊了上來。
「於蒼，你快走！」牛爺爺牙關緊咬，「這廝說了這麼多，肯定是不會放過我們了……你趕緊走！俺們給你斷後！你一定要把這裡的事告訴給協會！」
於蒼：「……」
他忽然輕輕一笑。
「牛前輩，戰鬥之中，不要輕易相信敵人的話哦。」
「什麼？」
於蒼沒有回答，也沒有後退，反而催動極速飛行術，緩緩前進。
嗯……現世之中，夜來似乎已經把局面控制得差不多了。
朝辭在自己身後吞噬了不少溢散進來的「天罰」，這時間也算是拖夠了。
拖到了自己，完善好的時間了啊……
心念一動，分隔兩界的朝辭與夜來似乎心有所察，抬頭向著於蒼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瞭然地點頭，而後結束了自己的召喚，給於蒼騰出了精神壓力。
「楓。」
於蒼緩緩抬起手，光芒忽然在指尖凝聚，無數能量涌動、坍縮，隱約之間，竟然凝聚成了一張魂卡的樣子！
「我在。」
「在混沌中回憶往事，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像在和過去訣別。」
「這樣啊。」光芒之中，於蒼輕輕閉上了眼，「抱歉，現在才做好，浪費了你很多的記憶。」
「沒關係——訣別之前，也是再一次初見。」
於蒼深吸一口氣，而後睜開眼，瞳孔之中已經充斥著流淌的混沌流光，仿佛有無數神性從中溢散！
「撕裂世界的權柄，將以混沌降影！舊日之聲鍛鑄成鋒，鐫刻褪色名姓！以楓為名的刀聖啊，辭別失落之鄉——拾刃而歸吧！」
嗡！
於蒼大手揮落，手中的魂卡頓時從一片光芒之中具現而出，並且隨之虛影擴散，深深烙印在了眼前的空間之中！
「我發動：升權法術·撕裂混沌之力！」
嗡！
刺啦！
於蒼面前，烙印著魂卡虛影的那方空間仿佛布帛一般被憑空撕開，混沌流光從那裂縫之中不斷溢散，狂風呼嘯不休，恐怖的死亡氣勢從中向著四周瘋狂擴散！
桀聽臉色一變，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敖海的身軀已經不斷顫抖了起來，甚至一些身體部分的鱗片都悉數聳立，這是遇到了大恐怖事件的徵兆！
但是會是什麼……於蒼又一次撕裂了空間？但是那位刀客又沒辦法從裂縫之中走出來！
這次的空間裂縫開得又和自己離了十萬八千里，也對自己造不成什麼威脅……他在幹什麼？
桀聽投去目光，果然，在完全和現世不在一個圖層的裂縫之後，他看到了那位熟悉的刀客。
雖然記憶中這位刀客只出現了短短三次，但是這位刀客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
那種斬開空間的打法……裂縫之後那令人絕望的分解之力……能在那種分解之力中存活下來，這位刀客得有多麼強？
還好，他出不來……等等？！
桀聽忽然睜大了眼睛。
不！他看到了什麼！
只見，縫隙之後，那位刀客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的裂縫，而後……輕輕舉步。
這一次，他的前進沒有任何阻礙，身體越過那道縫隙之時，原本由混沌雲霧組成的身軀飛快消散，並且在下一秒，就有混沌流光與魂卡虛影幫助其重鑄身軀，這個過程無比絲滑，以至於看不到任何卡頓的地方！
魂卡碎片與虛影化作肉體，混沌流光沉澱成甲衣，最後，當楓完全來到現世之後，身後的空間裂縫頓時收縮，漆黑的裂縫在一陣扭曲之中最終凝固在了楓的腰間，化作了一把長刀！
嗡……
於蒼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看著眼前的楓，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成功了。
楓腰間的那把長刀暗沉如影，從中散發出陣陣恐怖氣息，而這之中又帶有一些令於蒼熟悉的氣息……
於蒼知道，這把長刀，就是由「超量素材」所化，也就是楓能夠存在的基礎！
這一次，於蒼直接通過「升權法術」從混沌中超量召喚了楓，按理說沒有素材……但那張「撕裂混沌之力」的能力沒有那麼簡單。
由那張法術召喚而來的魂靈，將會直接將該法術卡，當做自己的超量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