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天門的位置
一段時間前
混沌
楓在一片模糊光影之前駐足，混沌雲霧不斷翻湧，其後隱隱顯露出龐大的輪廓。
「終於找到了。」
楓的眼神嚴肅了些許。
之前，在天門暴動剛剛開始的時候，於蒼曾經找夜來確認了一件事——那件事就是，天門的具體位置到底在什麼地方！
於蒼在剛進入天門的時候就有這個疑惑了，按理說，只要在星空之內，那麼就一定會有星天視域，那麼一個沒有星天視域的地方……
混沌！只有混沌！
而且也已經有了先例，在夜魘邊界深處發現的那個「神譴荒遺之地」，都是極度靠近混沌的地方！
更何況，天門秘境完全與世隔絕的特性也太不尋常了……
既然如此，那麼於蒼很有理由懷疑，天門秘境，就是羲黎神話直接在混沌之中開闢出來的世界！
那麼，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什、什麼意思？
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來？
就看我一眼？
而且現在，他也已經感知不到楓的氣息了。
呼……
楓的眼神稍稍波動，這是他第一次，直接在混沌之中，目睹現世。
縫隙消失，露出了於蒼的身影，此刻，他就站在原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要楓能自己來到現世，憑他的實力，那妖岐無論如何都掀不起風浪了。
另一方面，楓每砍一刀，天門秘境都會永久性少一大截，這也難辦。
他有一種直覺，就算是敖海那神話級別的強大肉體，一旦邁入那方世界，也絕對是一模一樣的下場。
妖岐開始慌了起來。
「現在，我們來好好聊一聊吧。」
結果下一秒，自家大哥直接被牛走，兩位神話全站在對面場上，怎一個絕望了得。
畢竟妖岐用的事人家敖海的身軀……這是友方單位，不太好硬來，所以於蒼還是決定先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勸降。
看來天門確實很好地隔絕了現世與這裡，就連世界惡意，都因為天門的阻擋而鎖不到目標。
這種力量，也是於蒼掌控的嗎……可惡，他才只是一個區區六級而已！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難纏的手段！
還有那個裂縫之後的身影，那竟然也是於蒼的臣子嗎？
光是從站姿上看就強的要命啊喂！
「……原諒我的遺忘，故友。」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由不得自己為一些往事遲疑了……召喚者，在等自己。
只有死！
甚至，假如那個時候自己還在控制妖岐的話，就連自己的意識，都會一同化作那種雲霧！
該死……事態似乎有些超出掌控了……
於蒼於是便讓楓直接在混沌之中確認天門秘境的位置——混沌廣袤而無序，想要確認一個現世位置何其艱難，但是楓與於蒼之間有著聯繫，也就有了短時間內確認位置的可能。
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楓已經來到了於蒼的位置！
相比起現世，這方世界更加隱蔽，某種能量靈氣看上去和尋常世界差不了多少，但若是仔細感知就會發現，這方世界的世界壁壘很薄，以至于楓揮刀便能劈開。
原來如此！他就說，於蒼怎麼可能隨意驅使這種等級的強者！
那位神話的出手一定是有條件的，甚至說不定於蒼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那位強者露個面就走了，只是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什……麼？」
無名帝國研究了上億年都沒有破解的壁壘，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跨過。
此時，自己肉體被撕裂的聲音，才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原因很簡單——楓現在的身軀是凝聚混沌雲霧而成，而混沌雲霧沒辦法來到現世。
而他的召喚者，於蒼，就屹立在風暴之中，向他投來一抹微笑。
雖然壁壘很薄，但是並不脆弱，要想斬開這樣的壁壘，需要一些很久之前學過的技巧，以及能力。
簡單來說……不好命中。
只砍一兩刀還好，一旦開始長時間戰鬥，肯定會被發現端倪。
斬擊本身的威力只是其一，另一方面，混沌對現世存在的分解也是絕對的。
他剛才明明完全沒有感知到楓的氣息！
牛伯伯沒空搭理他們，而那龍人則是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濃濃的不屑神色。
不過這也挺麻煩。
而且，這種分解的範疇還不僅限於物質，就連意識、能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進入了混沌也是一樣要變成混沌雲霧。
能無視無敵盾，可想而知這種分解有多麼恐怖，妖岐自己肯定也是沒辦法抵抗的。
拉曾經說過，楓是擁有超越神話的可能的，只不過是因為察覺到危險，所以一直沒有突破。
一群廢物！說好了裡應外合，結果你們在幹什麼！
雖然本來妖岐也是打算等到時候先將荒蕪教派黑吃黑了，但那是在成功之後，現在妖岐急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增援。
腦海之中的天子印傳來了顫鳴，妖岐看向一旁，壽祖那龐大的身軀此刻已經抖動了起來，就像是一座地震的島嶼——那是壽祖的本能在傳達恐懼！
就連天子印對他的控制，都抑制不住這種恐懼！
天空之中捲起了狂風，那些雲層不斷被楓斬出的裂縫吞噬進去，妖岐分明看到，無論是什麼物質，只要一進入那裂縫之中，便會立刻崩解成一團一團的雲霧……
而楓，還是像剛才那樣站在縫隙之後，默默看著他。
什麼時候出現的！
一旁，牛伯伯和牛孫子大眼瞪小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龍人也是瘋狂倒吸涼氣，超位傳世級的肺活量幾乎要把周圍的空氣抽乾。
這就是感知不清晰造成的結果。
見到楓出現在斬痕的另一端，於蒼心下稍松。
天邊的雷霆原來越濃郁，楓的兩刀下去，世界惡意明顯快要找到這裡了。
見到這樣的場景，妖岐臉色一變。
而在混沌之中，回憶便意味著記憶的磨損，頻繁回憶的代價，便只有遺忘。
所以，楓從來沒有發動過這個能力。
楓的感知已經是很強了，你看看妖岐，隔了一層世界，完全感知不到楓的半點氣息。
然而……就在妖岐心中已經生了退卻之心的時候——
別搞笑了……就算你很強但也只是神話而已，怎麼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完全消失！自己掌控兩個神話之軀，竟然都沒有從他們的感知之中發現半點端倪！
這完全不合常理！
「你幹了什麼！」妖岐目眥欲裂。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湊了過來，有一隻還當場噴了一口老血，假裝自己身負重傷的樣子。
剛才拉就在身後和自己說，他或許沒把握用【無杖施法·環】來抵消這種分解——就連護盾以及護盾無敵能力本身，都會被分解。
妖岐：「……」
站在這一片模糊光影之前，看著那仿佛觸手可及的龐大世界輪廓，楓稍作感知便知道——於蒼的猜測，是正確的。
轟……轟……
那凌厲的目光、森然的殺意，光是看著他就已經有一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了……此時此刻，妖岐蜷縮在敖海的身軀之中，但是心中卻沒有半點安全感。
然而妖岐都還沒囂張幾秒呢，楓的刀光好懸沒給幾位眼珠子削出來。
蕪湖，穩了。
牛伯伯這會才知道，於蒼之前和自己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本以為於蒼是來送的，結果這是我方大爹啊！
但是眨眼之間，於蒼暴起，一招霸道絕倫的融合直接逼退了妖岐！
牛伯伯真想給於蒼跪了——沒開玩笑，於蒼開帝前皆臣的時候，那泄露出來的氣勢，牛伯伯是真的想跪。
楓和夜來這些混沌魂靈想要進入現世，要麼需要真名，要麼通過超量，其他的方法都不行，這主要是因為現世對混沌十分排斥，會從世界規則的層面上拒絕來自混沌的一切！
無論是真名還是超量素材，都是提供一個權限的作用。
楓抽刀出鞘，混沌雲霧凝聚成刀身，楓的眼神中閃過一樣的情緒，此時，無數被他塵封在心底的久遠回憶開始在眼前閃過。
妖岐瞳孔不停顫抖，半邊身體傳來空虛之感，他愣愣低下頭，只看到……右臂，完全消失了。
不過，威力是真的高。
夜來在心中對自己傳來信息，說紫虛湖上已經雷霆陣陣了，「天罰」隨時都有可能劈下，不過對比起來，天門裡面的這些雷光顯然就小了很多，甚至都不成型。
轟！
空中，雷光更加暴虐了起來，甚至其中隱隱已經混雜了一些不詳的氣息，於蒼認得，那是世界惡意正在醞釀的徵兆。
他心中也知道，最好的辦法或許是多用幾次，儘快忘掉那些與生存無關的記憶，讓這個技巧只成為最純粹的技巧，但是對於他來說，記憶是最難割捨的東西。
錚！
刀鳴聲響徹混沌，楓一刀揮出，頓時混沌雲霧被整齊分開，一道平滑的裂縫當空展開，其後顯露的正是天門秘境！
該死，這又是什麼！
一刀撕裂空間到還在其次……但那空間裂縫之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一開始，妖岐貼臉於蒼，眼看著就要痛下殺手，而他們已經手段盡出、無法阻止，心中已經在想協會會怎麼清算他們了。
這一刻，妖岐的內心再次活絡起來。
不論什麼物質，只要進入了混沌，就會立刻被不可逆轉地分解成混沌雲霧，這是直指本源的分解！
於蒼向夜來求證，而藉助真名之間的聯繫，夜來也確實在混沌之中感覺到了這裡，並且可以肯定，這裡比起現世的其他地方，都要離混沌更近！
於是，於蒼也就有了可以硬鋼神話的可能——那就是直接對楓進行召喚！
那道空間縫隙，竟然就這樣緩緩收攏，那之後，楓沉默站立在原地，視線一直鎖定著妖岐，直到裂縫完全合攏。
為什麼自己光是看著，就已經感受到了油然而生的恐懼，仿佛只要靠近就會……死？
而剛才，在感知能力完全占優的情況下，楓的一刀還是歪了……能讓妖岐躲開，對于楓來說就是砍歪了。
這種模糊是絕對的，根本沒辦法通過能力或者技巧去彌補。
這也是為什麼上億年間無名帝國一直沒有放棄提取混沌雲霧的緣故——它本就是萬事萬物的精華，若是能夠提取出來，那就是可以創造一切可能的至高資源！
而面前……與剛才一般無二的斬痕橫亘長天，仿佛與整個世界都不在一個圖層，周圍的所有物質都在不斷湧入其中，並且緊接著便被轉化成了混沌雲霧。
楓確實找到了這裡，但是在具體的戰鬥之中，卻還是有很多問題。
……
外面的荒蕪教派呢？他們怎麼還沒有打進來？
等等！難道說！
鬼鬼，這於蒼，有神話之姿啊！
妖岐拉開距離看著還想攻擊，他們剛想攔，壽祖回來了。
啊？啊？
剛才那短暫的時間之內，他們的心情變化不可謂不劇烈。
這怎麼可能！
刺啦！
哈哈哈哈……好險，差點被你嚇到了！
妖岐的臉上又恢復了張狂的表情，他一揮手，就要對於蒼說些什麼，卻剛好對上了於蒼那略有些古怪的表情。 嗯？那位強者都走了，他怎麼還不跑？
下一秒，他的視線忽然被黑暗吞噬，一股難以形容的死亡恐懼傳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求生本能在這一瞬間完全掌管了身體，只聽見「轟」的一生，妖岐用盡全身力氣飛快後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退出了十數公里！
而……假如戰場是在一個極度靠近混沌，近到星天視域都不存在的地方，那麼對權限的要求，真的還會有那麼高嗎？
在他的記憶之中，有很多記憶都與這個技巧綁定在了一起，所以每當用處，總會不自覺地回憶一些往事。
所以說，只要是被楓一刀砍中，那就會直接蒸發，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楓只能站在混沌之外，一次次地靠斬擊撕開空間。
剛才，死亡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他知道，就差一點點，自己會死！
不是「敖海」這幅身軀死，是自己！自己會死！
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妖岐，而後，仍然是像上次那樣，裂縫緩緩收束，天空再次恢復了原樣。
而那已經開始划水的兩隻靈獸見到這幅場景，臉色直接變得難看了起來。
所以，於蒼對楓的實力，自然十分自信。
這種戰鬥方式其實弱點很大……雖然天門秘境已經被證實就在混沌之中，但是其畢竟和混沌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楓在那邊，感知沒辦法太精準。
刺激，太刺激了。
其一……雖然直接開闢了通道，但是楓仍然沒辦法走出來。
……
妖岐的臉色陰沉不定。
死亡的恐懼縈繞在心頭，他的視線在場上緩緩移動，心中卻不住得驚悚……因為他知道，那種恐怖的斬擊，隨時都有可能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