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既視感
呼！
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湧起，詭異的黑色細線在空中勾勒出風的形狀，惡寒從三人心中升起，顯然，附近的環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極大幅度地改變了！
於蒼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視線之內的一切都染上了濃稠的猩紅，這種異樣已經是誰都能發現不對勁的程度了。
於蒼在用完「混沌的一擊」之後，便沒有再使用其他的魂卡了，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假如蒼眼君臨龍都能被悄無聲息地牛走，那麼自己的其他召喚獸，恐怕也難逃這種未知的力量了……所以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繼續召喚了，否則就是在給這個未知的敵人送力量。
剛才時間太短暫了，十二階的蒼眼君臨龍能夠產生的破壞力太大，於蒼不能有一絲遲疑，必須速殺，所以少了很多觀察的時間。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瞬間，蒼眼君臨龍的狀態好像很不對勁。
紅色的血絲在其身上的鱗片中生長，讓整條龍都顯得邪異了很多，但外觀上的變化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蒼眼君臨龍的眼中，似乎多了很多的情緒？
這是很不尋常的。
平時，就算自己控制那些魂卡，但是魂卡自己沒有生命，不可能有情緒的存在。
就算吼聲再憤怒，也不過只是空洞的死物罷了。
除非有魂靈寄宿在其中，控制其行動。
所以……是有什麼存在進入了自己的召喚獸之中嗎？
於蒼的眼中思索之色不斷。
不行，線索還是太少了，不能確定這個推斷的正確性。
現在問題的關鍵顯然不是這個。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心底念誦帝長安的真名，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一絲回應，連基本的，被「窺探」的感覺都沒有！
按理說，一位神話的真名被如此高強度的念誦，都不可能如此遲鈍才對。
他們現在都沒有離開帝都，要是帝長安聽到了自己念誦的名字，眨眼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且來到自己的身邊。
所以……是沒聽見？還是說像天門那次一樣？
而就在這時。
崩！
身側傳來一聲顫鳴，冰霧爆散，於蒼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六條雪尾將他們三個人包裹了起來。
他回頭看去……只見，此時的「破封·寒天」已經被顧解霜遠遠扔了出去，而此時，這把長劍之上，已經遍布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仿佛呼吸一樣有規律顫動，仿佛活物一樣！
寒風環繞著三人，在春秋劍意的引導下鑄成風牆。
「老闆。」顧解霜臉色難看，「剛才我的劍也被……也被控制了。」
不過她的反應很快。
或者說，如今已經感知到「器結」的顧解霜，裝備卡對她來說就像是手腳的眼神，在有了蒼眼君臨龍的前車之鑑後，手裡的長劍剛一產生異樣，她就已經知曉了。
剛才，他立刻召喚出了冷玦，發動【通人語】觸發死亡冷卻中的寒風在握，冷玦變化成了雪六尾護住三人，防止被破封·寒天攻擊。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防備稍微有些多餘。
被控制住的破封·寒天只是在不停顫動，並且不再聽顧解霜的命令了，而沒有像蒼眼君臨龍那樣，對他們三個人做出攻擊。
或許，這種控制並不能突破裝備卡不能自己活動的限制。
所以，這把劍被顧解霜扔出去之後，便一直插在了地上，血色紋路像是血管一樣脈動，甚至劍身周圍也開始涌動起帶著血絲的風雪……但是並沒有進一步的攻擊動作。
顧解霜的防備算是沒有了用處，但是她心中仍然被嚇得不輕。
太詭異了，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力量？
裝備卡也能牛走也就算了，她還毫無察覺……察覺不了，就意味著無法反制，只能被動挨牛。
於蒼和顧解霜看著那把長劍，沉默了片刻。
而後，齊齊轉頭，看向聞人歌。
「你怎麼沒被牛？」
「啊？我？」聞人歌臉色茫然，一指自己。
旋即，他意識到了什麼。
是了……自己手中的吞虛之痕，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好好的，劍身上十分乾淨，半點髒東西都沒有。
晉升六級之後，聞人歌已經將這把劍進行了一次升級，如今的吞虛之痕是八階裝備卡，召喚其消耗的魂能差不多略低於如今聞人歌魂能係數的一管魂能。
假如等到聞人歌魂能係數自然成長到上限，那麼多出來的係數還能維持兩個里之面。
但，顧解霜的破封·寒天是十階裝備卡，還是用劍意同調而來，怎麼想都比自己的吞虛之痕高級多了，為什麼這把劍被牛了，自己的卻毫無影響？
「……是自然靈。」於蒼眼中思索之色不斷閃爍，「或許，對於寄宿著魂靈的魂卡，這個禁卡師沒辦法強行奪取。」
「啊？」聞人歌睜大了眼睛，「需要有自然靈才不會被牛……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上哪裡找那麼多自然靈……」
八九不離十。
剛才就有所猜測，或許這個禁卡師牛怪的手段，是讓什麼髒東西進入魂卡之中，進而篡取控制權。
如今看來……或許只要這個魂卡之中已經有人了，就不用擔心控制權被搶走了……那位禁卡師似乎並沒有將「原住民」趕走的方法。
就連吞虛之痕裡面的自然靈這種沒有多強的東西都能抗住，那麼其他的魂靈自然不必多說。
嗯……不能這麼說，吞虛之痕里的自然靈在聞人歌身邊沒少受罪，意志力也不是尋常自然靈能比得過的。
這話一出，顧解霜立即道：「姑奶奶，拜託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看這次又是什麼情況。」
顧解霜重新召喚出了一把塵封聖劍，而後將劍意·天淵星移蓋放在了身後。
很明顯，這把塵封聖劍剛一被召喚出來，就已經有腥紅的紋路開始在其上蔓延了，而姑奶奶進入了這把塵封聖劍，那些紋路便立刻停止。
效果立竿見影。
顧解霜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的戰鬥力全都來自裝備卡，要是裝備卡被牛，那她將會直接淪為拖累。
見狀，於蒼也是心中一定。
而且不止如此，顧解霜背後蓋放的劍意，也並沒有被牛。
或許，被牛的範圍，只有裝備卡和召喚卡。
不過，無所謂了——這條限制，對他來說和沒有一樣。
於蒼一翻手，四張魂卡直接被憑空發動！
「解霜，幫我個忙。」
「——好。」顧解霜立刻明白了於蒼的意思。
嗡！
一隻龍之雛王被召喚在了場上，而後，卡組中龍王劍侍的【在王之下】觸發，足足三隻龍王劍侍被拉到了場上！
這時，顧解霜伸出手，冷玦的里之面立刻發動了【辯天機】，森然寒氣凝聚，將三隻龍王劍侍的星階由6改成了5！
而後，五階的召喚獸有四隻，要上了——超量召喚！
權位5，燃執·彷徨不朽！
四張魂卡化作陰影，在面前的地面上聚作一體，無數混沌流光從其中迸射而出，燃執的身形還未顯現，一道聲音便已經從中傳出：
「燃執，應詔而來！」
混沌流光之中，燃執的身影逐漸凝實，還沒看清楚具體的模樣，一口大白牙已經映入了幾人的視野。
「刺破混沌的偉大學者啊，承蒙您……」
「閉嘴。」於蒼深吸一口氣，「使用【不朽秘法】。」
「好嘞。」
身形還沒有完全顯露的燃執立刻發動了能力，四張素材被去除，而後，額外卡組之中，殉渦之域龍、龍之眼的刀聖、葬青石·花古龍以及冥炎龍帝屍直接被當做素材吸到了燃執的身下！
【不朽秘法】可以用其他地方的魂卡來代替自己的素材，限制條件是星階或權位差距不超過5，並且種族、屬性有一條相同。
現在，燃執的四張素材都是5階，所以，星階0-10之間的任意魂卡，都可以被直接吸過來當素材，而額外卡組之中的這四條龍不是8階就是10階，自然完美符合！
眨眼之間，燃執身下墊著的素材已經大變，而這時，更加濃郁的混沌流光忽然從腳下的陰影之中湧出，燃執的身形剛剛凝實，便直接消融、融入陰影，而後——
楓的身影在其中緩緩出現，拔刀出鞘，金屬顫鳴聲迴蕩不休，所有混沌流光都在他的刀鋒之下緩緩消散。
楓·千般自在心！
這張魂卡可以在任意類人召喚獸之上疊放，並且只要條件允許，就可以使用素材的全部能力！
加上燃執自己，現在的楓一共有五張素材，四條龍的力量合為一體，光是隨意站在那裡，都能感受到濃郁的龍威籠罩四周。
楓現身之後並沒有過多說話，只是默默站在了於蒼的身邊。
一旁的聞人歌已經看傻了。
不是，哥們……你們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
他剛才還在感慨，需要自然靈才能打架有點欺負人了，結果轉頭你們一個個的，一個比一個富啊。
合著這條限制就一點都沒影響到你們唄？
於蒼也就算了，連顧解霜這個自己的直系學妹都如此財大氣粗嗎。
聞人歌深吸一口氣。
算了，不羨慕。
他的戰鬥方式使用法術卡居多，並不需要那麼多自然靈，一隻足夠了！
楓站在於蒼身邊之後，於蒼才安心了不少。
於蒼有的選擇很多，之所以選擇楓，是因為召喚鏈比較簡短，而且作為中轉的燃執也不會被牛。
剛才，那四張5階魂卡才存在了很短的時間，身上就已經開始長紅色紋路了，要是換做召喚鏈長一些的，他很害怕還沒等做出終端，素材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召喚出來之後，似乎也沒有戰鬥發生。
周圍的環境詭異是詭異，但從剛才開始，會動的似乎也就那個司機了。
「……走，我們去找那個司機看看。」
「好。」顧解霜點點頭。
聞人歌自然也沒有異議。
三人來到那被凍成冰塊的半截車面前。
冰塊之中，司機還保持著手握方向盤的姿勢。
冰層之中有很多面，它們仿佛鏡面一樣折射著光線，在這其中，有的面司機如常，有的面司機卻如同腐屍。
「棋兒。」於蒼低下頭，「幫哥哥個忙，用幻境和他溝通一下。」
棋兒重重點頭：「好哦！交給棋兒就好！」
而後，看向前方時，棋兒的眼睛已經漫上了虹光，皮膚迅速變得通透，玉石一般的質地開始在女孩的皮膚表面蔓延！
蜃龍化！
對象只是一個人的話，完全不需要張開【牧原】，只用最普通的【蜃境龍威】就可以將司機拉入幻境之中。
後面，聞人歌不由得沉默。
怎麼一個小女孩也有這種能力……這個年紀，魂能井都還沒有解鎖吧？
莫非……等等，自己是不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而且那個玉石的質地，那個虹光……不正是牧都那次的……
咳咳。
聞人歌悄悄移開了視線，轉過身，默默警戒四周。
這種事，自己還是少看為妙。
……
幻境之中『
於蒼和蜃龍化的棋兒懸浮於虹光與破碎的鏡面之中，眼前，那個司機飄在半空。
在這裡，那司機的異樣更明顯了，有的鏡面里司機狀若瘋癲，不斷試圖攻擊於蒼，而有的鏡面里那司機一動不動，仿佛早就死了。
「主人，我無法探知到他的情緒。」泣女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就像……一個死物一樣。」
於蒼：「……」
看上去，這個司機完全沒辦法溝通，這已經不是內向的問題了。
而且……
心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悸動，於蒼皺起了眉。
剛才，從發現異樣開始，他就已經讓王之我隱身離開，向著遠處前進，試圖找出這異樣的影響範圍。
但是很快，王之我就碰到了一層無法通過的空氣牆，然後於蒼立刻讓王之我切換學者之我，沿著星天視域向遠處探索。
然而……
就在剛剛，學者之我進入了死亡冷卻。
而直到死亡之前，他仍然沒有看到一個活人。
「這到底是……等等。」
於蒼忽然在司機的身上發現了什麼。
那是……禁卡紋路？
而且，看上去有些熟悉。
於蒼陷入沉默。
一套不完整的禁卡紋路？
眼前的司機，只是一個半成品……離完全成為一張禁卡，還差寥寥幾筆。
強烈的既視感讓於蒼不由得嘴角抽動。
「這種場景……是不是在哪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