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星天視域之中的對話
如今，掌握超量魂卡製作方法的，只有於蒼和林雲卿。
其他人，連混沌都去不了，更別提製作魂卡了。
而林雲卿也知道超量的水很深，所以在仇頂被一個魂靈纏上的時候，並沒有自己做決定，而是先等到於蒼回來再說。
思來想去，於蒼還是決定先幫忙將那個魂靈做成魂卡，把這個買賣敲定了再說。
這運氣可就這一遭，萬一時間拖得久了，魂靈走了，那仇頂估計這輩子也遇不到第二次了。
至於製作完之後嘛……讓仇頂注意一下，先別使用就是了。
假如順利的話，只要等虛數王宮的問題解決掉，收穫了大量魂靈，那麼超量這個召喚方式也就能正常公布了。
至於荒神……假如虛數王宮的問題能解決，這個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了。
不過，在解決超量問題之前，於蒼先去了一趟冰城。
星天視域
於蒼來到冰城的屋頂上，正好，王女剛剛做完一場手術。
昨天回來的時候，王女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手術，所以於蒼就沒有打擾。
一個月過去，星塵對於切除病變區域的手術也越來越熟練了，並且，也用工業靈子編程了許多的輔助工具，效率大大提高。
現在，對於一些不太嚴重的識獸，用不上一天，就足夠令其擺脫感染。
冰城街道上，星塵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幫王女搬運那些被切下來的病變區域。
暗青色的巨大石像抱著同樣巨大的褐色觸手，走過冰做的街道，帶起一陣厚重的腳步聲。
於蒼的學者之我出現在了星塵面前，他看向這位王女……構成其身軀的靈子忽明忽暗，從其中，於蒼能感覺得到清晰可見的疲憊感。
「辛苦了。」於蒼頗有些心疼，「要不休息一段時間。」
王女從愣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似乎剛剛發現於蒼。
「……你回來了。」
她只是搖了搖頭：「我也想休息……但現在的時間，耽誤不得。那些荒獸身體之中的病變從來都沒有停滯，事實上，要是不儘快將那些比女變區域全部切除的話……很多識獸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那六十二頭識獸，每一頭的感染程度都不一樣。
王女在度過了一開始的摸索時期之後，就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她的手術速度太慢了，這段時間，很有可能導致識獸的死亡。
所以，那之後，她一邊進行手術，一邊計算著每一隻識獸的感染速度與身體情況，到了現在，她甚至需要同時對多隻識獸進行手術。
就像眼前，一隻識獸治好時，還有其他兩隻識獸躺在周圍，在手術中，王女要同時顧及那兩隻識獸的身體狀況，並且在不忙的時候對病變區域做出一些抑制。
而在冰城之外，還有很多識獸，是被做了臨時手術，簡單抑制住感染後就被丟出去等待的。
王女做了很多的計算，確保不會有遺漏。
「能保證全都救回來嗎？」
「……我儘量。」
她沒有什麼把握。
於蒼看出了王女的為難。
相比起王女身體上的疲憊，她心裡的壓力或許更勝一籌。
「不用勉強自己。」於蒼道，「我……我將他們從太陽巨樹中救出，他們現在是我的東西，壞掉一兩個也沒什麼，而你不一樣，別累壞了自己。」
說出這話的時候，於蒼的語氣並沒有特別堅定。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隨著於蒼接觸了越來越多的文明，他對識獸這個群體的認知，也更加全面。
這是一群挺彆扭的種族。
他們喜歡用交易的方式來向各個世界的學者換取生存的資源，但是……其實和拉聊聊後就會發現，只有那些剛剛發現星天視域不久、還沒有多少力量掌控這裡的文明，才會同樣喜歡這種方式。
那些已經有了一些干涉星天視域手段的文明……都會對識獸產生一些邪念。
甚至極端一點，倒不如說，正是因為對識獸產生了邪念，並且做出了什麼事情，才研究並擁有了干涉星天視域的手段。
識獸的身體，堪稱渾身是寶。
對於羅蘭空界這種深度掌控星天視域的文明，識獸就和巨龍差不多，就是用來爆材料的，毫無人權。
所以……識獸在星天視域之中旅行，其實也蠻危險的。但是沒辦法，他們賴以生存的高等韻律，必須要依靠學者的力量才能獲得，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接觸不同的學者，並且期望這次的交易會順利。
整片星空皆是如此，或許，他也得順應一下，別把識獸的生命看得這麼重。
六十二頭識獸，給如今的炎國數量絕對夠用，死掉幾隻也沒什麼。
他們是自己救出來的，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相比較起來，星塵能給自己帶來的幫助無疑更大。
看看星塵現在……經過那麼長時間的修養，星塵的大部分靈子，都已經從沉睡之中醒了過來，但是這一個月的時間，星塵過度使用靈子，又讓其中的許多重新陷入了沉睡。
甚至，有很多靈子不堪使用，已經消失。
現在，王女身後的那片靈子構成的虛影，已經不算遼闊了。
以他簡單的靈子水平來判斷……王女最近的超負荷使用靈子，很有可能給她帶來永久性的創傷。
這些識獸尚還不是自己的戰友，不值得王女付出這些。
於蒼這樣想著。
但是，雖然道理如此，當於蒼看著躺在冰城之中，身軀覆蓋幾條街區，正在因為病變區域而被折磨得痛苦呻吟、顫抖的識獸，說出的話始終沒辦法完全堅定。
生命本身，又做錯了什麼呢。
聽到於蒼的話，星塵似乎一愣。
她看著於蒼的雙眼，而於蒼看向下方的識獸。
忽然，星塵道：「於蒼，你的這句話，總算是有了點上位者的氣勢了。」
「嗯？」於蒼轉過頭。
「不過，不想做帝王的話，就沒必要勉強自己——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星塵露出了一抹笑意，「我現在，是你的力量，我答應你，不會擅自做出不可挽回的犧牲，但，於蒼，你要知道。」
星塵的笑意逐漸收斂，眼神嚴肅了下來。
「任何擁有智慧的生命，都不該被輕易放棄——相信我，我會做到最好的。」
聽到這話，於蒼的神色稍稍動容。
而還不等他反應什麼，星塵便湊上來，推著他往外走：「好啦，趕緊走吧，我休息的時間不多，就別在這裡打擾我啦。」
「啊……好……」
「那些畸變區域都放在一邊，你去問星神要就好，我已經治好三十多隻識獸了，有什麼話，等我把剩下的那幾隻識獸都治好再說吧~」
「……嗯。」
於蒼只能點點頭，而後身形一動，便來到了冰城之外。
看著王女在短暫的休息後就立刻投入了手術之中，於蒼稍稍嘆了口氣，而後視線看向四周。
被治好的識獸，已經被協會帶走了，現在還在這裡的……只剩下了二十五隻。
但是這二十五隻，感染也是最重的。
很多識獸，看上去都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們的狀態比剛剛被救出來的時候還差。
而且，這些留到最後的識獸，也都是體型最大的，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沒辦法完全進入冰城，之後的手術，只能是王女直接在星天視域之中進行。
這毫無疑問會產生更大的工作量。
不過……
識獸們偶爾抬起頭，看向冰城時，眼神中總能流露出希冀的神色，那是對生還的渴望。
看著王女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感激。
「……」
沉默片刻後，一個巨大的身影遊動了過來。
於蒼看去，是河陀。
那個最為年長、最為龐大的識獸，體型比界影還要大，整座冰城在他面前都是個小不點。
一開始，他身上的病變就很嚴重，現在，更是已經感染了大部分區域。
「尊敬的學者，河陀向您問好。」河陀低下腦袋。
「伱還沒接受手術嗎。」於蒼稍有意外。
看河陀在識獸里威望不低的樣子，他還以為，最開始接受手術的就得是他了。
他的感染也最嚴重，確實繼續治療。
而河陀搖了搖頭：「河陀活了很久了，還是讓年輕的識獸先來吧……何況，我身體很大，也最耽誤工夫。」
於蒼：「……」
主動把自己排在最後了嗎。
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時，河陀忽然道：「那個，尊敬的學者大人。」
「怎麼了？」
河陀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真誠：「河陀向您致歉——最開始，我竟然在懷疑您的動機與實力，我侮辱了您與星塵的人格，對不起。」
「……沒事。」於蒼輕咳了一聲。
反正治好了也是要你們來打工的……雙贏而已，沒必要這麼嚴肅。
「我不忍打擾星塵學者的休息，所以這些話只能向您說了。」河陀眼神嚴肅，「救我們出來，還如此操勞地治好我們，此後只要有需要，就算要河陀的命，我也在所不辭！以及，若是那些識獸在您的手下偷懶……請一定告訴我，我替您好好教訓他們！」
於蒼打了個哈哈：「不用想這麼多，好好休息吧。」
……
河陀這一番話是他沒想到的，不過倒也不算意外。
離開了冰城區域，於蒼見到了界影。
此時，界影正在星天視域之中……額，盤膝而坐？
很難想像，於蒼能在一隻巨鯨身上見到這個動作。
雖然實際上差了十萬八千里，非常抽象，但是起碼神韻是在的，讓人一眼看去，能差距到是這麼回事。
在界影身前，拉也在盤膝而坐。
他們二位，是在修行。
界影跟拉學習法術這事，於蒼是同意了的。
在「駐域者」之後，於蒼又試著做了幾隻界影的馬甲，但是能力大同小異，來來去去，還是駐域者最實用。
畢竟界影雖然體型大，但是吃的韻律大都是一些低等韻律，上限就擺在那了。
他要是真能跟著拉學兩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似乎是察覺到了於蒼的靠近，界影睜開了眼。
「學者大人！」
界影的眼神中露出喜色，一出溜就湊到了於蒼身前：「您來得正是時候，我感覺拉最近教我的那個法術，我馬上就可以學會了！到時候，我就可以用更強的戰鬥力幫助您了！」
「是嗎。」於蒼帶著笑意，摸了摸界影的腦袋，「我很開心，不過，高校聯賽你還是不能出場的哦。」
「啊……」界影遼闊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真的不能通融嗎……學者大人，能想想辦法嗎？」
他可能比於蒼自己都期待高校聯賽。
這麼長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他早就知道了高校聯賽是個什麼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幫助學者大人在他們文明中裝逼嘛！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是要由他界影來了！
「不行哦。」於蒼道。
連接被禁了，他也沒有辦法。
「啊……好吧。」
「沒事，以後還會有機會的。」於蒼安慰道，「你先好好學，我等你學成。」
「嗯嗯！」
「於蒼。」拉這時插話道，「界影比我想像中的還有天賦——不過識獸用法術，會有很多限制，具體效果如何，還是要看和魂卡體系結合的怎麼樣。」
「嗯，我知道的。」於蒼道，「界影，等你學成，我就立刻幫你製作魂卡。」
界影用力點頭：「好！」
「對了，於蒼。」拉轉而道，「我想學學魂卡，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於蒼轉過頭。
拉這種等級的學者……一旦起了求知慾，可是相當可怕的事。
不過，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
處理完星天視域之中的事，於蒼便召喚出了執念之我，藉助夜來的權限，來到了混沌之中。
在他去冰城的時間裡，楓和燃執已經將那個盯上仇頂的魂靈控制住了，只等於蒼過來。
而讓於蒼意外的是……這一次的魂靈，看上去有些特殊。
「這是……」於蒼皺起眉。
他知道，魂靈都是以執念之火的形式存在於混沌的……向夜來這樣的軀體，都是魂靈自己用混沌霧氣捏的。
一般來說，捏得造型肯定是自己喜歡的。
但是眼前這傢伙……
怎麼長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