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團未知的火
「啊……接下來要很久都不能見到老闆了嗎？」顧解霜癟起了嘴。
「我也沒辦法，畢竟那裡是收治局。」於蒼嘆了口氣，「保密等級很高，外人不能進。」
其實，於蒼假如真的想要帶人進去，難度倒也不大。
現在的於蒼不論幹什麼事，哪怕有些出格，協會上面都是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對待的。
這一點，牧都蜃境牧原的事件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麼大的事，於蒼展露的疑點那麼多，但是尹陽的態度仍然輕飄飄的，沒有一點想要深究細挖的意思。
對於蒼的背景調查，早就在暗中進行完畢了，可以說於蒼的過去在協會面前已經是一張白紙，沒什麼秘密，這種情況下，協會對於天才的容忍度相當之高。
包括之前，於蒼選擇公布、隱瞞哪些成果，都沒有人插嘴，頂多借任錚的口提醒兩句。
一方面，炎皇勳章的含金量在這裡擺著，在炎國無異於「免死金牌」。另一方面……於蒼確實實實在在地帶來了許多重要的成果以及信息。
包括這次也是，營救拉的任務結束之後，葉承名只過問了一句。等到他知道拉現在已經陷入沉睡，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的時候，就沒說什麼，只是讓於蒼多注意，等拉一醒來就通知他一聲。
假如換做了別人，葉承名肯定不會讓拉這樣一位疑似神話之上的存在放在個體魂卡師的手中。
當然，葉承名此舉倒也並非完全是信任於蒼，而是現在想來，除了於蒼，貌似也沒有別人適合帶著拉了——於蒼雖然年輕，但是卻是現在炎國對星天視域理解最為透徹的人，拉在沉睡時有什麼不對勁，於蒼在一旁看著是最為保險的。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拉看上去很信任於蒼，要是給他拿到陌生的環境之中，這位神話之上未必會像現在這樣和和氣氣的。
不管怎麼說，協會放任於蒼是一切的基礎。
在這種情況下，於蒼要是想帶幾個人進收治局……只要他敢提出來，最後的結果八成還是通過。
但是於蒼不是很想在這種地方「任性」。規矩存在就有意義，他知道禁卡事關重大，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隨便違逆這些東西。
顧解霜也理解於蒼的想法，所以沒有多鬧……但她仍然沒有放棄。
「肯定有辦法。」顧解霜用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觸著臉頰，「畢竟，我也不是之前沒有進去過收治局。」
她皺起眉頭，開始思考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性。
上一次，他因為混血血脈的事情進去了收治局一趟，後來等到數據基本採集完畢，樣本數量也夠多之後，就直接回來了。
說起來，有關混血血脈衝突的研究現在應該還沒有結束，那血脈帝國仍然是一個隱患……她可不可以借這個機會再去收治局呢。
唔……似乎有點難誒。
收治局可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也不是於蒼。
但是現在寒假才剛剛結束，她還沒和老闆在一起多久呢，就要再分開不知道多久……
真的很讓人不爽啊！
對此，於蒼只是輕輕一笑：「沒關係解霜，我不會去太久的……不管怎麼說，一個月之後，高校聯賽的時候，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
聽到這話，顧解霜的表情才算稍稍緩和：「那好吧……一個月就一個月。」
她心底下定了決心，既然老闆不在，那這一個月的時間自然要心無旁騖地努力變強！
雖然寒假才剛剛特訓了一個月，但是這一個月基本上都在和母親對聯，畢竟沒有多少深入險境的實戰，所以……就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去彌補吧！
她低下頭，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棋兒的腦袋：「棋兒，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可以一直陪在老闆的身邊。」
「嘿嘿~」棋兒在一旁傻樂。
……
現在的冰城已經穩固不少了，於蒼就算離開幾個月，也不會有崩潰的風險。
養殖識獸、製造靈子也都已經形成了流水線，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於蒼在離開之前還是將「遙遠星空的王女·靈子態」這張魂卡交到了林雲卿的手裡，這樣在於蒼不在的時候，王女也可以打理冰城裡面的事情。
靈子的生產，不容怠慢。
那六十二頭識獸，也暫時放在了這裡，由王女負責切除病變區域。
有王女在，他們跑不了。
更何況，前幾天的大戰他們都看在眼裡，對於界影圖書館的戰鬥力，他們心知肚明，如今這個炮台就在身邊，想來也不會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小動作。
於蒼對於王女將要進行的手術還挺好奇的，不過沒辦法，他只能讓王女在進行手術的時候告訴他一聲，他好召喚出學者之我回來圍觀。
值得一提的是，對於這些荒獸的提取已經結束了。
詞條提取完畢，獲得傳世詞條：【荒蕪】，史詩詞條：【病變】、稀有詞條：【種群】、普通詞條：【生還】
這個傳世詞條……【荒蕪】？看上去是個有點意思的東西。
隨手組合了幾個公式提取了一下，不出所料地失敗了。
不過，有【荒蕪】在的公式，植入成功率似乎都微妙地提高了不少——於蒼心下瞭然，看來這個【荒蕪】可以對附近那些病變荒獸發出召喚。
或許用這個詞條，可以將荒獸做成魂卡？
不過這也稱不上什麼新奇的。原型是荒獸的魂卡有很多，制卡師所見即所得，這一點對於荒獸也不例外。
要知道，炎國境內的種種秘境，大部分都是與荒獸有關，要是沒有這樣的魂卡那才是怪事。
至於往魂卡里塞一隻真實的荒獸嘛……主流制卡學裡肯定是沒有這樣的手段了，但是禁卡里一定是有的。
於蒼可還記得，俞夫人的那一大家子呢。
這種原型是荒獸的魂卡對於荒獸本身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和其他魂卡都差不多。
現在，假如於蒼用【荒蕪】詞條召喚一隻病變識獸，那得來的肯定就是一張連接魂卡了，這倒是值得嘗試，不過於蒼想了想，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畢竟對於現在的炎國來說，還是健康識獸更為重要一些。於蒼雖然好奇病變識獸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更何況，現在的拉已經是用「以太遷升」完全進入星天視域的存在了，說起來和識獸似乎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還被荒感染，又已經成為了自己的魂卡。
所以只需要等拉醒來自然就能知道「病變識獸」的特點，倒是不用特意去召喚那些識獸。
安排好了一切，於蒼就站起身，去了成名燁那裡。
該去收治局了。
……
此時
混沌之中
混沌非常廣袤，但也只有和現世重疊的那些部分有點意思，其他的地方一片虛無，沒有邊界也沒有存在，寂寞的很。
一道漆黑的魂靈在混沌雲霧之中穿行，從他的表情勉強能夠看出……他還挺無聊的。
他正是燃執，現在在做的，自然也就是尋找那位「王」要尋找的學者。
怎麼說呢，他現在的心情，既緊迫又清閒的。
緊迫在於不知道那位學者現在到底壽數幾何，會不會有可能突然就噶了，連累著他們這些魂靈被「王」遷怒，給一起嘎掉。
清閒嘛……那就是這玩意說真的實在是有點沒所謂。
他們找不到那位學者，王自然也找不到，那麼王又怎麼知道學者什麼時候壽數耗盡呢？
假如王知道了，那就一定是因為學者被找到了，他們自然不用死。王不知道嘛……他們當然也不用死。
這任務仔細想想就知道了，純純磨時間。
「唉，讓我見到個活人也行啊。」燃執嘖了聲。
混沌何等廣袤，一直這麼飛下去，免不了會有些無聊。
偶爾見到人，借著問路的當口聊上幾句，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消遣了。
當然，大多數時候，見到的都是被混沌折磨瘋掉的傢伙，能正常溝通的……說真的，燃執從虛數王宮中出來這麼久，也就見到了夜來和楓兩個。
這也和他一邊摸魚一邊飛，根本沒飛出太遠有關。
真是……太無聊了。
飛到某處，燃執打了個哈欠，忽然身形一頓。
他在混沌之中停下了腳步，身旁跟隨著的混沌流雲沒有停下，仍然沿著前沖的方向流去，並且如海潮一般散開。
混沌流雲沒有質量，這幅場景看上去頗為夢幻。
「嗯？那是什麼？」燃執皺起眉頭。
在他的感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前方不遠處……是個魂靈？
混沌之中有魂靈沒什麼奇怪的，但燃執也不是什麼魂靈都想搭話的，那些太過弱小的，一般都瘋得差不多了，和他們溝通那就是純純地找晦氣。
而他感知中的那個……雖然非常弱小，但是其身上的氣息相當陌生，就連燃執都在腦海里對不上號。
怪了，這混沌之中，還有他沒見過的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燃執撥開層層混沌雲霧，慢慢飛到了近前。
看清那魂靈的具體模樣之後，燃執眉頭稍稍皺起。
「這是……」
眼前，只有一團靈魂之火，非常暗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逝去，但是燃執卻睜大了眼，眼底閃過了濃濃的不可思議。
雖然這團靈魂之火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屬於雜魚中的雜魚，但是燃執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不同。
他一抬手，這團靈魂之火就飄到了燃執手中。
這團火太弱了，弱到現在估計都已經沒辦法感知外界，只能在混沌中靜靜等待消散的命運，他已經與死無異，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抵抗。
燃執湊到近前，仔細觀察。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世界還沒有被毀滅的時候，他也是一位學者！
而他在混沌中見過了各種各樣的生命，他們來自各個世界，但無論那些生命是什麼構造，在這裡都一樣，都必須有執念才能存活。
一些人可以在執念裡帶著點別的什麼東西，但本質上，還是執念。
而眼前這團火，構成卻大不相同。
一些本該出現在執念之中的「殘留」在這團火之中乾淨地有些過分了，就好像原本的、還活著的他，也沒有那些部分一樣。
什麼樣的生命，會殘缺到這個地步？
燃執的眼神忽然亮起。
識蟲！或是識獸！
這個小傢伙，是直接從星天視域之中來到混沌的！
他還記得他出來是找什麼的——歷史上第一位直接打開了星天視域與混沌之間通道的學者！
古往今來，那條通道只出現過這一瞬，所以毫無疑問，這團未知的靈魂之火，就是在那個時候過來的！
我靠，本以為完成任務遙遙無期，他還得在混沌之中流浪不知道多少時間，卻沒想到，這才剛出家門，就有線索了？
太好了！
燃執的眼神掠過興奮之色。
這可是王親自下達的命令，要是被他完成了……好像也不會發生什麼。
「嘖。」燃執直搖頭。
混沌是真的有點子無聊了，這次就算他能完成任務，估計也就是在虛數王宮裡的地位更高一點，但是……沒用，混沌裡面一點娛樂項目都沒有，地位高有什麼用？指使人玩？
他就是想開銀趴都沒那個物質條件。
不過，那些不提。
燃執看著眼前的這團火，似乎發現了什麼，眼神之中掠過思索的神色。
他轉頭，視線透過層層雲霧，看向了重疊在此處的那方世界。
說起來，因為很摸魚的緣故，他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這方世界呢。
也就是……夜來和楓所在的世界。
他的腦海之中有想到了當時和那兩位神話相遇的場景，眼神不由得稍稍眯起。
不對。
那時他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但是現在撿到了靈魂之火，他越想越不對勁。
那兩位神話看上去情緒非常穩定，不像是瘋癲的樣子。
他們試圖在混沌中組建勢力，收集了很多魂靈，但是卻都是一些實力低下的殘次品……他們都是神話，不該不知道，這是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情。
除非……
而且，當時那兩位神話的語氣看上去正常，但是似乎都在掩飾什麼……演技很拙劣，但他當時只以為那時在混沌呆久了，表情控制不太好的緣故。現在回想起來嘛……
燃執的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光，緊接著，一抹微笑不由得在臉上浮現。
或許，他找到那位學者了。
看來他的運氣要比想像中的還要好。
不過，先不急著通知虛數王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