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攀爬尊岳
從武天子之前的記載來看，假如年獸還在，至少都會是一隻神話級的強大存在了。
只不過，於蒼很奇怪。
如此強大的靈獸，怎麼會被鞭炮這種弱小的東西嚇跑呢……就算巨大聲音和亮光是年的弱點，但是一介凡物，又怎麼能威脅到神話。
或許，先民的記載之中，也存在著一些水分吧。
一邊，直到以自己的力量再也無法將手中的「惡龍糖人」再精進一步，棋兒才終於停下了手。
女孩伸出白嫩嫩的胳膊，將糖人放在面前，小眼睛不停在它和夜來之間來回打量。
「唔姆……」
女孩撅起了嘴。
雖然很想在辛苦勞動之後要一個誇獎，但是看著手中這奇奇怪怪的造型……她這個誇獎實在是難以要出口哇！
棋兒攥起了小拳頭，糾結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算了，無事發生。
旁邊，還在擺boss的夜來注意到了這裡。
他看向了女孩手中的「自己」……嗯，有翅膀、有腦袋、四個爪子，是自己沒錯。
「很漂亮的造物。」夜來在棋兒藏起糖人前飛到了女孩身前，「十分感謝你為吾付出的時間與精巧，吾很喜歡。」
「可是……棋兒捏的好醜。」女孩不太敢看夜來。
「吾也有錯，剛才有人經過的時候，吾總是忍不住亂動。」夜來落在女孩肩頭，眼中滿是笑意，「這也算好事，棋兒，假如真的捏得太好，你一定就不捨得吃了吧。」
女孩忍不住仔細思考，最後得出結論：「嗯嗯！……謝謝你，夜來哥哥！我知道伱是安慰我，你等著，下一次我肯定捏一個更像的出來！」
「怎麼了。」於蒼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這是棋兒做的嗎？很厲害哦~」
「……嘿嘿。」
棋兒用小手捧住了臉頰，這種言過其實的誇獎著實讓她害羞得不行，但她的心底還是十分開心，像是喝了蜜一樣。
「別夸棋兒了……哥哥，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好~」
抓住於蒼的手，棋兒向前跑去，她其實不知道要去哪，她能看到的、好玩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她只想趕緊揭過這個話題。
嘭！
煙花在不遠處的天空中炸開，女孩抬頭望去，天空中的色彩絢爛無比，像是在下一場五光十色的雨。
「哇……」女孩忍不住張開了小嘴。
原來……大人口中說的過年，有這麼多種顏色呀。
不是冷冰冰的地板和稜角分明的房間，也不是只有一天的休息、陰森嚇人的團圓宴。
而是軟乎乎的雪、紅彤彤的燈、有好多種顏色的煙花，和總是會愛自己的哥哥姐姐。
這，是女孩所過的第一個正常的年。
「棋兒，你慢點。」於蒼輕輕俯著身子，一路小跑，「地上滑，不要摔倒了。」
「知道啦！」
夜來飛在於蒼身邊，眼神之中的笑意很溫柔。顧解霜看著這一切，也不由得莞爾。
這樣的畫面，美好得像是畫一樣啊……
輕輕呼出一口氣，顧解霜剛要跟上，忽然，個人終端震動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誒？
是母親的視頻電話！
顧解霜連忙拿出接通。
「解霜啊。」顧止寒的臉出現在了終端之中，「在聖都怎麼樣？」
「很好的！」顧解霜道，「我現在和老闆在一起呢……有什麼事嗎？是村子裡有人病情惡化了還是異空間出了……」
「說什麼呢。」顧止寒打斷了她的話，「我只是想在跨年前看看你們，哪來的那麼多危險的事……」
「哦……那我去找老闆過來……」
「不用了。」顧止寒輕笑一聲，「回來之後，記得來看我就行——你們先玩吧。」
滴——
電話被掛斷了。
嘭！
無數煙花相繼升空，一時之間，天空仿佛白晝。
顧解霜抬起頭，目光穿過無數來來往往的歡笑，落在了正和棋兒玩鬧的於蒼身上。
笑意悄然間漾開，這一刻，顧解霜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誰都不能破壞這一切……荒……」
……
覺醒詞條記錄儀後的第一個年關，就這樣度過了。
對於這個世界，於蒼已經做出了一些改變。
他覺得，他不是那種心系蒼生的人，只誰又會拒絕在讓自己變強的同時，順手拯救一下世界呢。
年關過後，封岳蒼間已經來到了最適合進入的時間，於蒼稍作休整，便在江山和仲笙的帶領下，來到了一片深山之中。
「你的意思是。」於蒼抬起頭，看著在眼前一路向上，幾乎看不到盡頭的石階，「要進入封岳蒼間，我必須先爬上這『尊岳』的山頂？」
「是的——封岳蒼間，就在尊岳之上的雲中。」江山點點頭，「只是爬山而已，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emm……」於蒼稍稍沉默。
他看向一旁，顧解霜已經開始活動身體了，看她的表情，顯然是躍躍欲試。
而自己……躍躍欲逝。
自己的身體素質哪能和顧解霜比嘛！
要是自己經常爬山，或者經常運動也就算了，但是他就算是在決鬥之中，也大部分是操縱召喚獸去戰鬥，其本身的運動量是沒有多少的。
雖然身體很健康……但眼前可是尊岳啊！
海拔三千多米，要是直線也就算了，眼前這石階長道堪稱山路十八彎，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就算是魂卡師的體質，也扛不住啊！
更別說，進入封岳蒼間之後還有架要打，假如在路上就消耗了過多體能的話，到時候的發揮也會出問題的。
「那個……有纜車什麼的嗎？」於蒼試圖逃課。
「沒有。」仲笙無情地打破了於蒼的幻想，「而且，就算有，也不建議你搭乘。」
「哦？還有什麼講究嗎？」
「因為，只要跨入尊岳，事實上就已經邁入了那位存在的感知範圍內。」仲笙解釋道，「那位存在的力量散落在尊岳之中，你攀登的過程，實際上便是第一重試煉的前言。」
「這樣嗎……」於蒼的眼神認真了許多。
「另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尊岳的山路會持續壓制你魂能的活躍度，在這個過程之中，最好不要利用魂能強化身體，否則一旦亂動，就有可能被封岳蒼間排斥，導致就算登頂也無法進入。」
於蒼的臉色僵了僵：「……好吧。」
更難了啊。
不過……也還好吧，他本就做好了今天受苦的準備，這樣一來，只是讓受苦提前了一點點就是了。
「那我們……」
「不是我們，是你們。」江山樂呵呵道，「我們兩個老傢伙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小蒼，我們等會直接去尊岳峰頂等你。」
「啊？」
「我們不用擔心被封岳蒼間排斥，自然是用飛的。」仲笙笑道，「好了，山頂見。」
話音剛落，便看見一陣怪風平地而起，江山和仲笙乘著怪風，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於蒼：「……好好好。」
「老闆？」顧解霜道，「我們開始吧？棋兒就讓我來抱吧。」
於蒼深吸一口氣：「那就拜託了！」
……
然而，於蒼現在所處的位置，仍然不是起點。
沿著山路一直前進，差不多走出了一公里，才終於來到了與尊岳的山腳。
一排排緊湊的石階在眼前鋪展開來，時陡時緩，一眼望不到盡頭。山路上靜悄悄的——沒人會未經允許在尊岳附近活動。
於蒼踏上了第一個石階，頓時，他只覺得身體一沉。
在魂卡師平時放鬆的時候，會有一些魂能從魂能井中溢散出來，散入身體之中，這是某種循環，也能起到溫養身體的作用，但是現在，這些魂能……統統在一股壓力之下，被「摁」回了魂能井之中。
一時之間，失去「魂能循環」讓於蒼產生了很大的不適應，仿佛身體瞬間空虛了下來。
「老闆，還好嗎？」顧解霜看過來。
「……沒事，走吧。」於蒼盡力適應這種無力的感覺。
但……
於蒼抬起頭，目光穿過登天石階，進入了那層層重雲之中。
就在剛剛，在他感到沉重的那一剎那，他分明感覺到，某種古老到不可思議的視線，穿過了無數空間，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絕對不是錯覺！
「那就是……造物主的視線嗎……」於蒼的嘴角緩緩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忽然想到了在神都遺蹟的那一次。
同樣是被困萬年之久，同樣是位格凌駕於眾生之上。
星神意志被自己用一個詞條直接召喚了出來，那麼……這位造物主，有沒有可能也這樣召喚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始在於蒼的心底醞釀。
他思索了許久，還是止住了現在就直接拿出空白魂卡植入【種族：神】的衝動。
現在，人家都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呢，上來就發起召喚，屬實是有些沒禮貌了。
萬一自己的這個舉動激怒了祂，那麼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等之後通關過封岳蒼間、和祂對話過後，再進行嘗試吧。
這樣想著，於蒼對著尊岳發動了詞條提取。
結果，只出現了一個一天的倒計時。
於蒼眉頭稍皺，而後瞭然。
現在還不是封岳蒼間的範圍，他提取的只是尊岳，所以沒有神話倒也正常。
這樣想著，他直接取消了詞條提取。
登頂前肯定是提取不完了，還是優先對封岳蒼間進行提取吧。
……
此時，尊岳
山巔層雲之上，是更多的雲、無窮無盡的雲。
這裡的雲層次分明、天空一望無際，看似還在藍星，但卻已經是另一片天空。
這裡的天空，沒有上限。
不知在多高的高處。
極光如同柔軟的綢緞一樣在虛無之中綿延，雲層仿佛海面一樣鋪展開來。在光芒與雲層之中，似乎有一位真龍模樣的存在時隱時現。
驀然，這位存在似乎睜開了眼，古老的視線墜入雲層。
「……又是，人間一歲……」
……
仲笙與江山各施手段，已經來到了尊岳山頂。
抬頭看去，是無盡的層雲。
這裡，已經是異空間了。
封岳蒼間與藍星唯一的連接通道，就是這高聳入雲的尊岳。
而，使用魂卡上來的他們，只能止步於此，再往上就走不上去了，他們受到的規則壓制將會無數倍的激增。
除非硬闖——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大概率也不會成功。
「嘖。」江山忽然嘆了口氣，「老仲，你說，小蒼會突破第幾層試煉？」
「保底一層，再多，就不知道了。」仲笙道。
「老仲，你這是在小瞧小蒼啊。」江山一樂，「小蒼的天賦，放在什麼時代都是絕頂，我看，說不定這一次連那第三層都有可能通關！」
「難說。」仲笙只是搖了搖頭，「能進入第三層的，都是擁有神話之姿的人。而神話之姿何其難得，就算小蒼現在驚才絕艷，他畢竟也沒有真正觸及到傳世之上的力量。」
是的，別看於蒼現在一身的成果，創造了無數體系，但是這些體系，目前都只能證實其在神話之前的實用性，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憑藉這些體系進入過神話，其上限沒有人知道。
說不定……這些花里胡哨的體系，都只能止步傳世呢。
神話這個層次太強、太神秘，兩位神話的時間跨度甚至要延長到以千年為單位，而這千年之間，天資蓋世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這種至高的境界，沒有誰能夠說得准。
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稍稍差了一點，就永遠不可能觸及神話了。
「所以，你覺得小蒼觸摸不到第三層？」江山道。
「我只是說，很難。」仲笙搖頭，「你我都進入過封岳蒼間，知道要在其中經歷何等誇張的磨鍊，面對那種東西，小蒼通過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切，我看你就是自己沒通過，就以己度人。」江山直搖頭。
「……我過了第二層，你只過了第一層，需要我提醒你嗎。」
「不管不管。」江山連連擺手，「不如打個賭？我賭小蒼一定能過！」
「那我就賭不過。」仲笙輕笑，「相信我，江山——你應該也能看得出，小蒼畢竟還年輕，沒有經歷過什麼磨難，論及意志力，能過第一層已經很不容易。不要對他抱有太多的期待。等過幾年他再來嘗試，或許會更好。」
「好好好。」江山隨意道，「老仲啊，我只能說，你很了解封岳蒼間，也很了解年輕人，但……你不了解於蒼啊。」
江山面露得色：「你就看好吧……這次，賭贏的肯定是我！」
對此，仲笙知識保持著笑意，不置可否。
……
山腳
踏……
於蒼邁出一步，頓時感到一陣頭暈，他扶住了旁邊的巨石。
「老闆？」顧解霜抱著棋兒，呼吸也稍稍加重，「要不我們休息一會？」
「……不用。」於蒼喘了幾口氣。
攀登尊岳，和普通的爬山還不一樣。
不但要忍受來自肉體的折磨，更要承擔精神方面的重壓。
而在這種壓力之下……自己的魂能井之中，似乎也發生了一絲變化。
於蒼細細感受，一個由純粹魂能凝聚成的球體開始在魂能井之中生成，在尊岳壓力的作用下不斷凝實、壓縮。
這個過程之中，還不停有魂能從精神世界裡生成，並且加入其中。
於蒼知道，這就是進入封岳蒼間的「鑰匙」。
只不過……
「嘶……這鑰匙，可真沉……」於蒼晃了晃沉重的腦袋。
沒有停留太久，於蒼直接開始出發。
這種狀態會放大身體和精神的疲憊，中途休息，只會讓這種勞累越來越重，而不會得到半分緩解。
所以，必須一鼓作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