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到達聖都
聖都
三千五百年前，那位繼往開來的聖師仲丘，便是從這座古城之中走出，將本來只在貴族手中流傳的圖騰學識簡化為「書簡」，散入民間，布道天下，奠定了炎國土地能驅逐荒獸的基礎。
而於蒼這次來聖都要去的神話級秘境「封岳蒼間」，更是傳奇。
據說，炎國第一位神話「炎」，就是在封岳蒼間之中靜坐七日之後，才一舉獲得絕世力量，攜帶著他的圖騰「炎皇玄鳥」一起邁入神話的境界。
自那之後，這裡似乎就成了某種蒼天正統，無數人在後來邁入其中，只為尋找那成為神話的契機。
不知道是不是某種巧合，從六千年前的部落首領炎到如今的葉衍，炎國的每一位神話，都在成為神話之前進入過封岳蒼間，並在其中獲得了各異的機緣。
而且，從武天子之後，後面的各位皇帝都會每年在封岳蒼間舉辦祭天大典，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俗。
聽上去就好像……要想成為神話，就必須就必須進入其中「受封」一樣。
當然，這個感覺只是無稽之談，因為葉衍神話曾經說過，封岳蒼間只是因為其並不危險、而且能夠獲得的機緣上限極高，所以才被眾魂卡師所鍾愛。
武天子之後，曾經有過不少未達神話的皇帝，他們大都對突破神話抱有執念，所以推崇封岳蒼間再正常不過了。
葉衍本人就曾經進入過封岳蒼間，他說過，封岳蒼間裡能夠得到的東西並不是突破神話的必需品，若你沒有神話之姿，那麼就算進入再多次封岳蒼間，都不可能突破神話，甚至對修煉也毫無用處。
即便如此，這樣一座秘境依舊傳奇屬性拉滿，如今已經成為了炎國的一個標誌與文化符號。
與顧解霜和棋兒一起下了飛機，走出機場，便看到了一個高聳的雕像。
是聖師仲丘。
作為將魂卡體系簡化並推廣的第一人，仲丘的地位在神話之中都十分之高，更是有著「聖人」的稱號。
站在仲丘雕像腳下，於蒼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聖人啊……說起來，自己也被界影叫做是聖人呢。
而在炎國，提到聖人，唯一為眾人所信服的人選，就是仲丘。
只從史料記載來看，無論實力、品質還是言行、成就，都確實配得上這個名號。所以，於蒼在界影一說出聖人的時候，心裡對標的第一個人也是他。
這麼看的話，自己離「聖人」還差著不少的距離。
於蒼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聖人啊。
或許將來有一天，他可以問心無愧地當得起這個名號。
嗯……不過，做聖人還是太累、太沉重了。
於蒼睜開了眼，抬頭看向仲丘那向世人行禮的身影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還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強者吧……嗯，先變強，可能的話，再拯救一下世界。
沒辦法，誰讓他恰逢其會、恰有其力呢。
「哥哥！」棋兒脆生生道，「他是誰呀？」
「他呀……他叫仲丘，世人都叫他聖師。」於蒼輕輕道，「他是一位很強、很偉大的人哦。」
「是嗎。」女孩稍稍思索，「那，哥哥將來也會成為像他一樣強和偉大的人，對吧？」
「誰知道呢。」於蒼只是這樣道。
嗤——！
一輛汽車忽然從側面駛入，橡膠輪胎在地面摩擦出一串刺耳的剎車聲，車身帶動狂風，在道路之上風馳電掣一般地迴旋漂移，最後穩穩停在了於蒼的眼前。
咔。
車門打開，一隻穿著皮鞋的腳從中踏出，而後是規整的西裝褲、筆挺的西服與潔白的襯衫……
最後，當一個腦袋從車門裡「咻」地一下彈出、回正之後，一道聲音也鑽入了於蒼的耳朵。
「哈哈，小蒼，你可算來了！」江山的老臉上帶著微笑，張開雙臂，似乎是想要給於蒼一個大大的擁抱。
現在的江山打扮得可謂相當潮流。
一身筆挺修身的西裝，皮鞋鋥光瓦亮，臉上還帶著個墨鏡，頭髮一看就做了造型，風都吹不亂，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髮膠。
江山雖老，但其笑容帶著三分爽朗三分放蕩三分不羈一分叛逆，連臉上的那些老褶子都透露著若隱若現的風流，在氣質這方面，拿捏得可謂是死死的。
「嘶……」剛想打招呼的顧解霜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就是老闆口中的那位，在軍備大改時認識的鎮國級強者？
這這這，這哪裡像強者了啊喂！
「……停。」於蒼連忙伸出手，阻止了想要擁抱自己的江山。
「誒，小蒼，這是幹嘛。」江山故作不悅，「這才多久沒見，怎麼這麼見外了？」
「……我們似乎一直都沒有這麼親近過。」於蒼嘴角似乎在輕輕抽動，「而且……你後面的是你朋友嗎？」
「啊？誰？」江山一愣，伸手半摘墨鏡，向身後看去，「我沒帶朋……額……」
嘭、踏。
「你好。」一位治安員從警車中走下，面色嚴肅，「你已經嚴重超速，並且還涉嫌危險駕駛……」
肉眼可見地。
江山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於蒼：「……」
很好，看來，不是朋友呢。
好好好，這麼迎接他是吧。
旁邊，顧解霜已經用手捂住了棋兒的眼睛。
「棋兒乖，不要學這個爺爺哦……」
「唔唔……」女孩不斷扒拉著顧解霜的手指，試圖看清前方的景象。
……
一段時間之後。
繳納完罰金，江山在治安員的監督下發了一條帶視頻的檢討空間圈，並獲得任錚、雷萬頃、丘重、於蒼等一眾好友的點讚後，終於悻悻地帶著於蒼幾人，開往了聖都城區。
路上。
汽車之中，死一般的沉默。
這危險駕駛，終究還是沒有給到。
可能在機場門口漂移這種事還是確實太抽象了。
也幸好沒有給到，不然等會，於蒼就要去拘留所看望江山了。
「那個……」江山想說點什麼。
「沒關係，我們懂。」於蒼道。
「哦。」
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其實，以江山的實力與反應力，剛才那種速度的漂移與逛街無疑，不會有什麼意外。
但是出門就被治安員抓到這種事……確實有些過於丟人了。以至於江山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這該死的沉默。
就這樣，江山一路沉默著，將於蒼帶到了一個名為「聖都酒店」的地方，暫時歇腳。
幾人下車後，江山搖下車窗。
「那個……咳咳。」他道，「今晚你們先休息，決鬥的事明天再說……順便帶你們拜訪一下仲鎮國。」
「等等。」於蒼叫住了想要立刻離開的江山，「江老，電話里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怎麼，我們兩個的名額真的是你從學生手裡搶過來的？」
其實，在江山和他這麼說的時候，他是十分不相信的。
在他看來，江山怎麼說也是一方鎮國，而且在聖都大學也有任職，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沒下限的事。
甚至，行這種「強搶豪奪」之事後，還要讓他來打服那些學生……這都什麼和什麼。
在他看來，估計這說辭就是江山的一個為老不尊的玩笑話。
但是今天看到了江山這浮誇的「表演」，於蒼卻是不敢這麼篤定了。
是江山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做出這種事呢……
「啊，你說這個。」江山的表情稍稍自然了一些，「你不需要有壓力……你的名額確實是從學生手裡拿來的不錯，但我都是用資源換的，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那些資源甚至比封岳蒼間更有性價比一些。後面我也會給一些其他的補償。
「之所以讓你們和那倆小子決鬥，只是單純地想讓他們見見世面，省得他們天天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江山一直在密切關注於蒼的動向，所以，於蒼擊敗聞人歌、段峰，並間接擊敗鍾麒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說真的，在全國那麼多的高校之中，這三位的實力都屬於頂尖的那一梯隊，聞人歌與段峰都是可以競爭第一的選手，鍾麒更是……額，更是在遺蹟里困了一個多月。
所以，江山知道，哪怕比其他人落後了一年，現在的於蒼恐怕也已經是近乎同級無敵的存在了。
而他身邊的顧解霜也不簡單……那天在她在競技場裡揮出的傳世級的一劍，江山至今都大為震撼。
畢竟那可是學校的競技場，那地方爆發出了傳世級的攻擊，怎麼能不被注意。而被任錚注意了，一直在關注於蒼的江山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在他看來，這兩個實際只有大二的學生，現在恐怕反而是大三一屆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太適合用來拷打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們了。
是時候給他們帶來一點小小的於蒼震撼了。
「這樣嗎……好。」
「對了，說起來。」江山話鋒一轉，竟忽然有些扭捏了起來，「那個……氣泡世界的事……」
自從界影峰會之後，他們對這玩意可是心心念念。
既可以幫助別人學習星天視域，又能衍生出「圖書館」這種在戰爭與日用方面都十分強大的魂卡，誰能不眼饞。
「這個你可以放心。」於蒼一笑，「等到空閒下來，我就幫忙給聖都大學搭建氣泡世界。」
「小蒼，這方面你其實不著急。」江山連忙道，「我們知道，製造氣泡世界會對界影有損傷。我們這邊的意思是，假如方便的話，明天決鬥之後正好讓仲鎮國和你詳細談談，假如不方便，這邊就不聊這事了。」
「沒有的事——假如在封岳蒼間有所收穫的話，這點損傷便不重要了。事實上，我來聖都，也正有此意。」
江山像是鬆了口氣：「那就好……那你們先上去吧，與封岳蒼間有關的情報已經發到你的終端上了，紙質版也在房間裡，你們可以隨意翻閱……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接你。」
「好。」
江山說完，便搖上了車窗，汽車彈射起步，一溜煙開遠了。
「江老可真是……」顧解霜嘴巴張了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真是……真性情。」
「先回去吧，看看資料。」
……
依舊是兩間房間，於蒼一間，顧解霜與棋兒一間。
晚上，於蒼洗完澡，拿起房間裡的紙質材料來到了小桌子前。
夜來翻了個身，給於蒼騰開了地方。
於蒼正要開始研究下這個封岳蒼間到底有什麼好東西，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心念一動，靈子便從星天視域之中飛出，替於蒼打開了房門。
他的靈子雖然沒有什麼額外的作用，但這個類似於「念力」的功能在日常之中，倒是非常方便。
門開了，披散著頭髮的顧解霜走了進來。
棋兒被她抱在懷裡，此刻正在不停掙扎，顯然，她十分不想當這個電燈泡。
但是，顧解霜的力量豈是她一個小孩子能抵抗得住的。
「解霜？你……」
於蒼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她目光認真，一進門就死死鎖定在了於蒼手中的紙質材料，然後帶門、進屋，迅速來到於蒼旁邊，坐好。
「老闆，一起看材料。」她的語氣頗為認真，嘴角極力下壓，表情看上去十分用力。
從進門到落座，她的眼神始終落在於蒼桌上的材料，眼神一絲不苟、毫無雜念……若不是臉袋已經紅到了耳根，於蒼真的以為她是來看材料的。
不過。
於蒼看了眼她懷裡的棋兒，暗暗撇嘴。
有賊心沒賊膽是吧。
來他房間，還要帶著棋兒這個「護身符」？
「姐姐！棋兒困了！棋兒要回房間睡覺！」女孩在顧解霜懷裡不停掙扎。
顧解霜的目光仍然放在材料之上，但是手下的力道卻控制得十分巧妙，不傷到棋兒的同時，還能確保她逃不出自己的懷抱。
眼看著掙扎無果，棋兒氣的直鼓腮幫子。
姐姐太笨了！
星塵老師都已經把怎麼生孩子教得那麼清楚了，怎麼還扭扭捏捏的！
但是，她再怎麼氣，都拿顧解霜沒有一點辦法，於是只能兩眼一閉，「呃」地一聲「昏睡」了過去。
「棋兒睡著了，棋兒什麼都看不見。」女孩試圖用掩耳盜鈴喚起在場兩人的欲望。
大失敗。
桌上的夜來輕輕一笑，又往旁邊稍微挪了挪。
此身之主的身邊，總是如此熱鬧呢。
「好了，我們來看一下材料吧。」於蒼也坐到了椅子上，「資料中說，封岳蒼間，群山之上，一共存在著三重試煉，分別對應了……人的三重極限。
「一般人進去，就算是萬里無一的天才，也大概只能度過第一重試煉……而，一旦在三重試煉之中表現出色，說不定會獲得由秘境力量賜予的，最適合你的魂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