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長椅上的目光
顧解霜認輸了。
其實她也知道，她戰勝於蒼的機會只可能存在於前中期。
只要於蒼召喚出第一隻史詩，她基本上就很難獲勝了。
畢竟，她的卡組還停留在四級，各種法術卡的魂能消耗跟不上五級的戰鬥節奏。
若是她有了符合現在魂能消耗的增益類法術卡，那倒是還有機會和於蒼的各種史詩對抗。
其實，假如她的對手不是於蒼，而是其他五級魂卡師的話，顧解霜依然有著獲勝的可能性——繞開召喚獸直接威脅魂卡師，本身也是近戰魂卡師必須學會的技巧之一。
但是於蒼直接召喚出了泣女，有她在，顧解霜很難依靠單純的武藝去突破刀聖。
泣女本身的武藝沒有比顧解霜高出多少，但是畢竟戰鬥經驗在這裡，眼光毒辣，顧解霜想做什麼一眼就能看透，再加上刀聖不俗的面板，攔住顧解霜輕輕鬆鬆。
她雖然也有姑奶奶，但是卻沒有第二把史詩級的召喚卡讓姑奶奶使用了，而假如讓姑奶奶操縱霜白劍或是寒鐵劍，估計也還是攔不下泣女。
顧解霜鬆開手，冰心劍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裹上了一層堅冰，漂浮在了空中，其中傳來了姑奶奶的聲音：
「解霜，沒關係，輸給於蒼不丟人。」
擁霜之翼一直都知道於蒼這小子戰鬥力爆棚。
作為意識生命，她自然認得出，眼前的這隻龍之眼的刀聖，是由另一隻意識生命扮演的。
雖然剛才一直在被泣女壓著打，但擁霜之翼也沒什麼爭強好勝的想法。雖然她脾氣很沖，但只要沒有人招惹她，她一直都是很佛的……生前就是這樣，如今又死過了一次，更是如此。
更何況，她認得泣女。
當初在血脈帝國，操縱著龍女棋兒從妖岐手中將自己救下來的不正是泣女嗎？
所以，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壓著打她也不怎麼在意。
而且，現在的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的，擁霜之翼要是真拿出真本事對付泣女，到最後卻還是沒打過，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還不如一開始就躺平……反正顧解霜也沒讓自己幫忙不是。
「知道啦姑奶奶。」
「行，那我回去睡覺了，有事叫我。」擁霜之翼的聲音似乎打了個哈欠，而後冰層從劍身上飛快消散。
冰心劍失去了支撐力道，從空中掉下，但還沒等落地，就被顧解霜取消了召喚，化作了魂卡碎片消散在空中。
「老闆，你可別得意，等我完善了卡組，肯定還要過來找你再打一場！」
「好，我等著。」於蒼一笑。
他揮了揮手，龍之眼的刀聖與巨龍征伐者也化作了魂卡碎片消散
擁有結合龍鱗之後，於蒼卡組的運作能力更上一層樓，對付一個剛入五級的顧解霜，獲勝是必然的。
農未染看的不錯，於蒼在戰鬥中確實放了很多的水。
開局召喚鱗疫巨獸並不是很好的選擇，這個大傢伙就算讓楓來操作，估計都逮不住靈活的顧解霜，而顧解霜只要稍微聰明點，就不會打鱗疫巨獸給於蒼賺龍鱗。
這一步又浪費魂能又沒用，不是放水是什麼。
不過嘛，因為是和顧解霜決鬥，所以於蒼對輸贏看得也不重，反正她們兩個人之間誰贏不是贏。到了後面的比拼劍法的環節，於蒼更是都已經玩起來了。
畢竟也不能讓顧解霜一直吃癟不是，讓解霜在劍法上碾壓一下自己，免得後面她說自己一直欺負她。
至於顧解霜那邊會不會因為自己故意放水而生氣——肯定不會的。假如她對這次決鬥真的看得這麼重，那麼就不會一來到五級，不升級卡組就來找他了。
在顧解霜真的想認真打一場的時候，於蒼肯定也會全力以赴。
沒看見，顧解霜那第一劍也故意刺歪了嗎。
想到這，於蒼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顧解霜鼓了鼓腮幫子：「老闆，你笑什麼？」
「沒，我想到了開心的事。」
「你！」顧解霜一瞪眼。
「話說回來。」於蒼轉移了話題，「你的舍友似乎都走了，她們沒關係嗎？」
「她們……」顧解霜拿出個人終端，發現農未染給自己發了幾條消息。
大意就是讓她和老闆卿卿我我去吧，她們回宿舍了。
顧解霜輕輕咳嗽了幾聲，藉助了姑奶奶的力量，才沒讓自己臉色泛紅。
真是的，什麼叫卿卿我我。
她和老闆還沒確認關係呢，清白得很！
顧解霜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終端：「她們有事，先回去了。」
「嗯……中午去制卡屋吃吧？」
「好！」顧解霜連連點頭。
唉，自從老闆忙起來之後，吃到老闆麵條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對了，我店裡似乎有霜白劍的五級卡組，你直接拿走吧……回頭我想想，再給你做幾張專用的魂卡。」
「好的老闆。」顧解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卡組的錢記我帳上就好，我不會賴帳的！」
她現在是欠的多了，也不那麼在意了。
一套五級卡組，最貴也就幾十萬，和她那兩千萬的欠債比起來——小意思啦！
她後來偷偷找任錚估算了一下那張傳世魂卡「遠古寒天意志」的價格。
結果這次，就連任錚都表現得非常遲疑。
沒辦法，他沒見過類似的魂卡，這價格也無從估起。不過任錚認為，從他對這張卡的感受來看，肯定是比寒天盡斬要貴的。
不知道為什麼，顧解霜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的壓力反倒減輕了不少。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債多不愁吧。
反正，大不了就。
……
接下來的幾天，於蒼將結合龍鱗的魂卡紋路落實到了卡組中的每一張魂卡之上。
現在，只要是他卡組中的魂卡製造的龍鱗，都將擁有融合的力量。這意味著他的戰鬥節奏將會大大加快。
本來，光影之龍卡組是一個大後期卡組，但現在有了結合龍鱗，他在前中期就能直接發力，一直強勢到戰鬥結束。
沒有手法，全是強度。
現在，他詞條植入的重點已經落在了升級幾隻龍裔上面。只要給這幾隻龍裔也加入一些強勢的能力，那麼他將再也沒有弱勢期。
但大概是他的運氣有些用完了，這幾天一直沒有出什麼有用的能力。
詞條植入的結果大多太過花哨，仿佛在不斷繞遠路。
於蒼倒也不急，慢慢嘗試就是。
顧解霜這幾天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甚至連制卡屋有的時候都沒有功夫去了。
她畢竟是戰鬥社的副社長，前幾天她一直在收治局，戰鬥社積累了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處理。
畢竟她也不好什麼事情都交給商幼山去做不是。
這天。
於蒼坐在界影校區的一個角落裡，正在思考事情。
如今的界影校區模樣已經變了很多，最開始由界影自己生成的那些建築確實很具有異域風情，但那畢竟是界影直接生搬照抄了其他世界，所以有很多地方都不適合人類居住。
雖然在這個地方，大家都只是一道視線，對空間什麼的沒有什麼太大的需求，但考慮到後續肯定要凝聚韻律之軀的，所以在這段時間，關擎瑞還是讓他的研究員們把這裡改造了一下。
能擴大的就擴大，不能擴大的就推倒重來，反正這裡的一切都是韻律構成，這些拆遷的工作毫無成本，甚至研究員們還能在這個過程中加深對星天視域的理解。
不過無論如何，最中央的那棵大樹都是沒有人去動的。
任錚校長已經把這裡徵用為了圖書館，這幾天幾乎住在了裡面。於蒼曾經進去看過幾次，下面的幾層依舊空曠，但是中上層已經多了不少能夠翻閱的「韻律之書」，全都是任錚自己的學識。
不得不說，任老頭手擁神話的鎮國，其制卡師水平毋庸置疑，現在的任錚只是在將一些記憶中不算重要的韻律製作成韻律之書，但即便如此，於蒼翻閱這些書籍的時候也都是幾頁一個頓悟。
不得不說，這種直接將韻律本身製作成書籍的方式真是太方便了。若是在外面，這種層次的知識已經斷絕了通過文字傳播的可能性，老師想要教給學生，只能將其製作成相關的魂卡，或者是製成共鳴石。
前者效率低下，後者工藝複雜，無法量產。
但是在界影圖書館，翻閱這些韻律和看書也沒什麼兩樣，而且韻律之書可以重複翻閱，不像共鳴石，用幾次就直接沒有了。
當然，也有缺點。翻閱韻律之書本質上和在界影校區外感知世界沒什麼兩樣，對使用者的精神力要求極高，根本沒辦法長時間翻閱。
就算是凝聚了韻律之軀的於蒼，一次性也看不了多少，就得去休息，更別提其他人了。
這裡，短時間內註定了會無人問津。
不過這打消不了任錚的積極性。
事實上，要不是他腦子裡有太多不能公開的韻律學識，他在製作韻律之書的時候要逐一篩選，現在被填滿的樓層可能還要多出幾層。
於蒼沒有去界影圖書館，只是在界影校區內隨意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在一座長椅之上。
身周，淡粉色的雲霧繚繞，其中還點綴著點點星光，將這裡映照的仿佛仙境。
周圍沒有人影，那些研究員在界影校區里待不了多久，學習都不夠用，肯定不會在街上閒逛。
但對于于蒼來說，這裡景色不錯，也沒有人打擾，很適合想事情。
離約定好的和段峰決鬥的時間已經不剩下多久了。
他有嘗試過打聽段峰的卡組構築，倒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不過都太落後了。
時間最近的一條消息，都是他升到五級之前的了。
雖然從這些情報看上去，段峰使用的也就是普通的光影之龍卡組，但是於蒼可不敢用對付正常光影之龍的辦法去對付段峰。
就像他自己，卡組的打法已經和光影之龍有了很大的割裂了，想用對付普通光影之龍的辦法對付他，吃虧是肯定的。
他的卡組都這樣了，段峰背後站著那麼多制卡宗師，甚至是鎮國制卡師，其卡組肯定不能以常理計。
光影之龍這套卡組，能夠改進的空間還是相當大的。
所以，收集情報非常重要。但是就目前看來，段家將段峰的卡組信息藏得很好，於蒼嘗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拿到有用的信息。
那就算了。
雖然沒有情報讓人心裡有些沒底，但現在的於蒼也不會怕了他。收集不到情報，就專心完善自己的卡組唄。
忽然，於蒼眼神一動。
他若有所覺，韻律之軀輕輕扭頭，向著某個方向看去。目光傳出界影校區，集中在某一處流動的韻律之中。
那個地方的韻律意味著……那裡有一個人，而且於蒼能感受到，這個人，在看這個方向。
他發現了星天視域？
於蒼饒有興致。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在不藉助彼界通道的前提下就發現了星天視域的人。
不，準確的說，並不是發現了星天視域，而是發現了界影校區。
界影校區籠罩了古都大學，獨立於星天視域之中，這裡是界影分離了自己一部分軀體而構成的世界，比星天視域更靠近現世，也更容易被外界感知到。
能靠自己看到界影校區，也已經很厲害了。
當然，看到和進入並不是一回事，現在，他或許只能隱隱約約感知到這裡存在一個世界，但是卻連世界裡有什麼都不知道。
「有意思。」於蒼用手拍了拍身旁的長椅，「界影，請他進來坐坐吧。」
既然這人身處古都校區的範圍內，想必不是學生就是教職工。於蒼也願意和這樣有天賦的人交流交流——在兩位教授的研究員們都熟練掌握星天視域後，這樣的天才無疑就是最適合下一批學習星天視域的人。
「是，學者大人。」
界影那龐大的身軀在氣泡之外游過、下潛，下一秒，一道模糊的光影在身邊升起，一道視線已經被送到了長椅之上。
他顯然有些茫然，左顧右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好。」於蒼笑著道，「這裡是古都大學界影校區，請問怎麼稱呼？」
這道光影交織成的視線有些沉默。
於蒼也不急，他知道突然被拉到這種地方，肯定是需要適應的。
於是沒有催促，只是笑著看著這道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那視線之中才傳來一道聲音：
「你好……你可以叫我，峰。」
感謝向南牧雲的打賞呀！另外感謝各位的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