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吳處泰到達，最後一天
在靜音場域的加護下，方沛和他的戰士們分散開來，如同鬼魅一樣在山谷之中穿梭，無論走路間發出了再大的聲響，都沒有一隻幽光害食者能夠發現他們。
從前面幾支隊伍的表現來看，這些蟲子的反應能力本就不怎麼靈光，在山谷里又不是吃就是睡，所以雖然戰士們的行動已經很明目張胆了，這些蟲子愣是沒有發現附近的同類不知不覺少了一大半。
一開始，方沛還會小心一點，會將蟲子的屍體悄悄送出山谷，生怕發現什麼端倪，但是差不多掃完一半，他發現這些蟲子實在蠢得有些過分之後，乾脆連裝都不裝了。
開著靜音場域靠近，抬手就是一張絕壓之鎖射出，殺完隨手一扔，接著就去找下一隻。
主打的就是一個乾淨利索。
在這樣的效率之下，很快，山谷中的所有蟲子都被清理完畢。
沒有一隻自爆！
嗡……
靜音場域緩緩消失，空氣中閃過了幾條帶著電光的殘影，方沛幾人的身形出現在了原地。
絕壓之鎖在身邊輕輕懸浮，方沛一抬手，一張魂卡在身側翻開，幾隻絕壓之鎖於是一次飛入其中。
任務結束。
幽光害食者被全部擊殺，地面上的幽光結晶完好無損！
這個速度甚至比直接使用傳送的苗都還要快。
大廳中
金照山嘖嘖稱奇：「我累個乖乖……這效率，絕了……誒老白，你看清了嗎，他們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老白？你怎麼了？」
只見此時，老白仰躺在座位上，雙目無神。
金照山面色一急：「老白？你咋了？你振作一點！」
「……我沒事。」老白揮了揮手，語氣中有一股生無可戀的意味，「特麼的……最後那幾個飛行的魂卡……明明是造物族啊！」
而且看上去，品質也就是正常的稀有。
前面你用史詩級造物亂殺也就算了……畢竟他也做過幾張效果很猛的史詩級造物，只不過沒有拿到軍備大改罷了，他心裡也沒覺得咋樣。
但現在你用一張稀有級造物族在這種項目里血c？
你讓我一個精通造物的制卡師臉往哪裡擱。
一時之間，老白只覺得內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不讓人有活路啦！
「唉……技不如人啊。」老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等到這套魂卡推廣全軍，我非得好好研究一下。」
……
小會議室
江山摸了摸下巴：「這張魂卡倒是挺有意思。」
「是啊……假如我猜的不錯，它的效果應該是提高目標單位的精神壓力，對吧？」丘重笑眯眯地開口道，「看這表現……提高的幅度還不小。」
「你猜得倒是准。」雷萬頃一笑，「沒錯，它可以直接將精神壓力提高到滿值，中了這招，一般來說就啥也幹不了了……不過，有一點小小的限制，那就是目標必須毫無反抗才可以。本來這張魂卡是用來提高給荒晶加壓，方便從中提取能量的，不過嘛，偶爾也會有一些妙用。」
「啊？」江山一愣，「給荒晶加壓？什麼意思……這和提取能量有什麼關係。」
「這個……」雷萬頃語氣一頓。
於蒼當初和他解釋原理的話不停從腦海之中閃過，在一陣大腦風暴之後，他得出結論：
忘了。
於蒼當初解釋的太複雜，他又不是制卡師，哪裡懂得這些。
反正肯定很先進就對了。
於是他揮了揮手：「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等軍備大改結束，你們去看論文就是了。」
江山有些狐疑：「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雷萬頃一瞪眼：「怎麼可能？！」
「好了好了。」見二人又有掐架的趨勢，丘重無奈地制止了他們，「行了，別鬧了……話說回來，這個發明對現在夜魘邊界的開發倒是很有用。」
夜魘邊界的入口已經發現了挺長時間了，軍方對這個異空間的探索也一直在進行之中。
這個異空間不像是已經破碎成無數碎片的幽荒天界，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也因此，它要比幽荒天界更加詭異、危險。
但是與危險相對的是，夜魘邊界也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
首先，夜魘邊界作為一處新的異空間，制卡師從中共鳴得到的韻律肯定是全新的，這會帶來許多新的魂卡體系，而這只是最基本的。
更重要的是，在夜魘邊界的深處，極有可能隱藏著「星界」的入口！
藍星是個球，雖然站在藍星向外能看到無垠的星空，似乎天空中有著無限的空間，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曾有強大的魂卡師嘗試過向天空一直飛行，一開始還好，一切正常，十分輕鬆，但等到飛過一定的高度之後，藍星的引力便會一瞬間陡增，並且隨著飛行的高度不斷提升，引力也會隨之呈指數級暴漲，甚至連空間傳送都會受到限制。
就算是神話，也無法飛出太遠的距離，更無法真正觸摸到天上那些遙遠的星辰——人類制卡師能到達的最遠的天空，便是月亮的位置。
而那些其他星辰所在的地方，就被稱為星界。
是的，在過往的研究中，星界也被算作了另一片異空間，而藍星上空那不斷暴漲的引力，則被定義為「藍星」這個世界的位面壁。
星界雖然遙遠，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進入過星界，只不過方法都不太穩定。
就像當今炎國最年輕的神話葉衍，他自己做出的神話級魂卡「異星創煌龍」，便是來自於星界的力量。
不過嘛……聽說這張神話的召喚條件太繁瑣了，葉神話做出來之後自己都不喜歡用，就隨便扔給了一位條件符合的鎮國，他自己還是用著晉升神話之前用的傳世卡組。
雖然是這樣，但也足以看出這星界的重要程度。有概率出產神話級力量的異空間，這換了誰不眼紅？
所以在夜魘邊界內發現了通往星界的可能性後，炎國對其可謂是相當重視，連軍備大改的選題都說改就改，顯然是準備大規模探索這方世界了。
不過，雖然這種可能性是剛剛才發現，但是夜魘邊界的入口被發現也有小一年了，只是之前一直沒有重視。
因為這裡面的環境實在是陰間，所以進入其中探索的人很少，但因為都是精銳的緣故，也算是卓有成效。就像這幾個全是幽光害食者的山谷，其實就是軍方前輩在這裡創建的「養殖場」。
專門用來養殖這些蟲子，方便提取酸液挖礦的。
因為這些蟲子的特殊性，以前過來收割酸液的魂卡師都得六級往上，這個等級的魂卡師已經算得上是中堅力量，雖然炎國人多，但也不能老是讓這個等級的魂卡師做一些苦力活不是……如今有了絕壓之鎖，倒是能給軍方節約不少資源。
……
高危目標清除項目結束，名次出來了，古都的隊伍毫無疑問地拿了第一。
第二和第三則分別是苗都和幽都。
對於這個成績，眾人沒什麼不服的，畢竟差距肉眼可見。
雖然對古都到底是怎麼解決了那些蟲子，他們大多數人還是摸不到頭腦，但是比賽之中，也只能暫時壓下了心中的好奇。
反正這套卡組遲早是要到他們的手裡的，早晚都能知道，不急於這一時。
在沒有了競爭的心思之後，現在這套卡組越強大，他們就越興奮。
不過話說回來……古都的三個項目竟然在可選項目的第一個下午就都選完了啊。
那麼……他們說不定可以重新撿起競爭的心思了！
不少人的眼裡都重新活絡了起來。
沒有了古都這個魔王級的對手，對上其他的隊伍……他們說不定可以爭一爭第一的！
明天可是還有六個項目呢。
很好，戰意又升起來了！
古都的三個項目選完，對於大部分隊伍來說，都像是忽然移開了頭頂的一座大山。
和古都同隊的時候，就算已經知道成績不會好，他們的心裡壓力也會很大……沒看見強如帝都，都在古都的襯托下成為了大號雜魚嗎？
現在古都的比賽終於結束了……輪到他們玩軍備大改了！
帝都方向
虎琛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終於……古都這個怪物比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帝都的主場了！」虎琛此刻直想仰天長笑。
他們的運氣真不錯啊，可選項目竟然只和古都撞車了兩項。可以，明天看我們亂殺！
虎琛活動了一下身體，露出了憧憬與期待的表情。
……
一直到三個項目都結束，定點攻堅的場地問題似乎仍然沒有解決。
沒有辦法，這個項目只能留到明天再進行了。
回到玉疆，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他們又來到了老地方。
哨站內，不少隊伍已經提前趕到，今天他們的精氣神顯然比昨天要好多了。
他們不少人昨晚又通了個宵，根據現有的情報將今天可能會出現的項目內容又做出了很多預測，預案列了一樣又一樣，有些人甚至現在還在嚴肅認真地和戰士們討論今天的戰術。
顯然，今天，他們要拿出真本事了！
這時，一陣剎車聲從外面傳來，眾人望去，紛紛神色一動。
是古都的車。
一時間，會場中的聲音立刻便安靜了不少，有些人已經離開了座位，來到門口附近，臉上滿是好奇。
今天可是軍備大改的最後一天了，古都的負責人應該要出現了吧？
前面兩天，他們只能看見兩個年輕人和一個小女孩坐在古都的位置上……大概是負責人的學生什麼的吧。
能做出機械族這樣的魂卡，他們都很好奇，這究竟是炎國的哪一位制卡師，怎麼之前完全都沒有聽說過有前輩在研究機械族的。
不過，不管之前這位負責人出不出名，這次軍備大改之後，他肯定是一鳴驚人了……起碼在軍界是一鳴驚人了。
了解軍備大改的人不多，再加上保密協議，正常制卡師很少會關注這個賽事，但是不可否認它的含金量相當高，而且一旦拿了第一，那軍隊可是要承你的情的。
有些人已經在想像這位負責人的形象了。
是一個嚴肅的中年人？還是一位老者？……話說，這位負責人肯定對各種機械非常了解，嘶，他身上不會還裝滿了機械義肢、義眼什麼的吧。
賽博制卡師，那可太酷啦！
然而，他們的幻想很快落空了。
一班的戰士迅速從軍車中離開，而後，最後一輛車的車門被推開，三道非常年輕的身影從車上走下。
還是那三個年輕人。
不少人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負責人現在還不來嗎……也是，講解環節要到晚上，到時會在玉疆的一個很正規的禮堂里舉行，這位負責人大概會在那個時候來吧。
雖然負責人現在還沒有出現，但眾人也沒感覺他耍大牌還是怎樣的。
人家有這個實力！
而且這種制卡師肯定平時非常忙，沒空過來看這種已成定局的事情也很正常。
踏。
於蒼從軍車上落地，抬頭，看到遠處那幾束目光，有些疑惑。
「他們在看什麼？」
「從他們的表情上分析，應該是在看我們。」
「……」於蒼摸了摸臉，疑惑道，「他們為什麼這副表情，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學長，你的氣色很好，就是最近似乎有些缺水，需要我推薦你一款補水的精華嗎。」
「額，不用了，我不用這麼精緻。」
「我可以為解霜也推薦一款，你可以說是你選的。」
「……私。」
……
於蒼和林雲卿向會場走去，忽然，又是一陣剎車聲從遠處駛來，幾輛軍車停在了不遠處。
於蒼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待看清之後，眉頭忽然一揚。
他看到了熟人。
一個老人從車上走下，哨站的陽光很烈，他似乎一時有些不適應，便用手中的帽子遮了遮眼睛。
就在這時，他也看見了於蒼。
他神色稍稍一變，但旋即便露出了一抹笑容，踱步走到了於蒼的身前。
「好久不見了啊，小蒼。」
於蒼的臉色平靜了下來：「我們之間似乎沒有這麼親密吧。」
這人他可太熟悉了……不正是他曾經的導師，吳處泰嗎？
「呵呵……好吧，那我就叫你於蒼。」吳處泰臉色不變，「我昨天聽溫陽提起了你，你能來到這裡，讓我有些意外……不過，作為你曾經的導師，我還是很高興你能想通這一點。」
於蒼似乎一笑：「想通？我想通什麼了？」
「當年我的門下，可就數你性子最傲，不肯加入別人的項目，非要靠自己自己闖出個名頭來。」吳處泰搖了搖頭，「其實當年我還挺喜歡你，只是你太過氣盛，資助方點名要把你踢出去，我也保不住你。」
「所以呢。」於蒼饒有興趣，「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做什麼？想要我的原諒？」
吳處泰眼神稍眯，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他重新戴好自己的帽子，道：
「行了，別在我跟前還裝模作樣了，你看，你回到了古都，不還是加入了別人的實驗室？當初你可是說過，不需要我帶著你去拿任何一個獎項，現在呢？於蒼，你到底還是變了……沒關係，你可以在我這裡嘴硬，但是你心裡應該已經明白，當年你到底有多麼幼稚。」吳處泰一笑，「光靠自己的天賦，是成不了大事的。於蒼，歡迎來到大人的世界。」
說完，吳處泰不再等待於蒼的回應，轉頭，就跟著帝都的戰士們進入了會場。
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吳處泰眼神輕閉，臉上的皺紋稍稍皺起。
哼，這個於蒼，每次見到他這幅自信的樣子，就總能讓人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還真是……令人不適啊。
……還好，現在看來，他也沒逃過。
睜眼，他揉了揉眉頭。
不過，這於蒼的運氣倒真是不錯，在帝都有了那種劣跡，回古都之後竟然立刻就能蹭到這種層次項目，換做別人，就算有人幫忙運作，也得低調上幾年吧……看來他和那個任錚的關係，倒是比想像中的還要好一點。哼，要是自己當年也……算了，幼稚。
想到這，吳處泰嘆了口氣。
古都……誰能想到，這次軍備大改竟然殺出了個古都。假如自己的項目沒有拿第一的話……估計那些人又要不滿意了。
該死，自己還能怎麼樣！項目的負責人都已經讓出去了！這可是自己研究了好幾年的東西！
他有些煩躁，但還是強行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
先不管那些了，聽溫陽說，今天的項目沒有古都，看上去，應該會是帝都亂殺的一天……先看看這些比賽，讓自己開心一下吧。
「老師，給你水。」溫陽遞過一瓶水。
吳處泰接過，嗯……還是熱的。
不錯，溫陽這徒弟，可比於蒼省心多了。
……
林雲卿觀察了片刻於蒼的臉色。
「他是……」
「他啊。」於蒼一笑，「一個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的傢伙罷了。」
自己這位前導師的想法，他可太了解了……想必今天，他的表情一定會非常豐富。
真是想想就令人開心啊……他不正是為了這個才參加的軍備大改嗎！
吳處泰說得沒錯，當年自己確實誰的項目都不參加，一心只想自己做成績，這個要求，換做別的學生那肯定是無理取鬧，但是於蒼不一樣。
雖然帝都大學的狀元數不勝數，但起碼在他那一年，於蒼這個文武雙狀元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所以，想要收他進門下的導師很多，吳處泰只是其中之一。
剛才吳處泰所說的那些，其中大部分可都不是於蒼提出來的，而是吳處泰自己開出的條件。
正是因為吳處泰承諾可以給於蒼一個單獨的實驗室，讓他在大學階段先自己摸索，要是畢業之前還沒做出成績再跟著他做其他的項目，於蒼才會答應進入他的門下。
於蒼一開始還以為吳處泰真的是那種相信自己天賦、肯支持自己的好導師呢，所以才自信心爆棚，敢大放厥詞，說不需要他帶著自己拿獎項。
不得不說，有人支持的感覺真的很爽，他當時滿腦子都是趕緊拿出成果，讓吳處泰知道他沒看錯人。
現在看來……呵呵，估計這傢伙只是料定了自己不可能有什麼成果，等著自己失敗的時候看他笑話，再出面完全「收服」自己呢。
說什麼當時是投資方非要踢自己出局……哼，最希望看自己失敗的那個人，恐怕一直都是吳處泰自己。
看著於蒼的表情，林雲卿若有所思。
半響，她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了。」於蒼搖了搖頭，「走吧，去大廳，我要找一個能看見他表情的好位置。」
林雲卿：「……」
學長，你竟然是這種人。
倒是……挺可愛的。
林雲卿笑了笑。
一旁，棋兒牽著於蒼的手，目光看向吳處泰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咦……那個人好像就是解霜姐姐說過的，哥哥的那個仇人吧？
唔姆，敢欺負哥哥……
棋兒嘟了嘟嘴。
可惡呀，答應了哥哥不能使用能力傷害他人，不然看棋兒怎麼捉弄他。
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了棋兒的腦海。
「棋兒大人，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感覺到主人的情緒好像很奇怪。」
是泣女。
「哦，是這樣的。」棋兒偷偷看了眼於蒼，然後小聲向泣女解釋了一遍。
泣女的能力是可以在於蒼連接的魂卡之中亂竄，棋兒也算半個於蒼的魂卡，所以理論上講，泣女意識是可以進入棋兒的身體的。
當然，泣女肯定不能未經允許做出這種事，但是依靠這個能力，和棋兒說一點悄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就像此刻，兩人秘密交談，於蒼雖然有所察覺，但是只要他不阻止泣女發動能力，他也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
女孩子說點悄悄話嘛，正常的，他肯定不會阻止。
二人交談完畢之後，泣女和棋兒都是面色嚴肅。
棋兒道：「泣女姐姐，你有什麼好辦法給哥哥出出氣嗎？」
「這個嘛……」泣女面露難色，「好像不行，沒有主人允許，我不能用能力的……主人應該不會允許我們做那種事吧？」
「唔姆，那怎麼辦嘛……」
兩個女孩開始發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