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除此之外，我還在棋兒的身上找到了許多的伏筆，這些伏筆應該會在俞夫人落下她最後一筆之後形成新的能力，不過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完善她，那麼這些就不重要了。」
於蒼點了點頭：「我比較在意的是，假如俞夫人重新出現，會不會有能力忽然控制住棋兒？」
「就目前來看，沒有這種可能。」季博士搖了搖頭，「魂卡在同一時間只可能有一個使用者，禁卡也是一樣。棋兒與你之間的聯繫已經成立，那便是唯一的關係，這一點，就算是促成這一點的俞夫人也沒辦法更改——而且，我昨天回去之後好好地翻了一遍棋兒的紋路，就目前而言，棋兒身上是絕對沒有『後門』的存在的。」
「是嗎……那就好。」於蒼鬆了口氣。
俞夫人行事詭異，於蒼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搞懂她把棋兒塞給自己的動機，不過聽到女孩的身上沒有留下後門，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那現在，棋兒是不是已經可以確認沒有風險了？」於蒼問道。
「……從目前來看，棋兒應該沒有失控的風險，也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不過，保險起見，棋兒必須熟練掌握自己的能力。」季博士道，「只有確保她可以完美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我才會給伱通過審核。」
「好……那我們需要怎麼做？」
「我們會幫助棋兒開發她自己的能力。」季博士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於蒼，「因為棋兒還沒有完全被製成禁卡，所以她的許多能力都還沒辦法通過自我的意志去激發，只能採用一些外部刺激的手段……可能會讓女孩遭一點罪，但不會太痛苦。這是我們的訓練計劃，這段時間，你每天都來這裡一趟吧。」
於蒼接過文件，視線掃過，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本來因為要提取詞條的緣故，他也是要來這裡的。
「那就從今天開始吧。」季博士拍了拍手，「名燁，開始訓練。」
聞言，成名燁一言不發地帶著棋兒走進了玻璃後的房間，從旁邊拿出了一套昨天沒見過的設備，固定在了棋兒的身上。
能看得出，女孩有些緊張，身體很僵硬，但是轉過頭來，看到於蒼鼓勵的眼神時，她的表情也頓時堅定了些許。
來吧！棋兒沒有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回去之後多抱一會哥哥，一切都會過去的！
在女孩給自己打氣的時候，成名燁又掏出了幾張魂卡，在棋兒面前依次排開。它們全部都是法術卡。
季博士身體湊近，對著話筒說道：「棋兒，試著和這幾張魂卡建立聯繫，然後去使用它們……假如需要魂能，就從旁邊的這位叔叔身上提取。」
女孩立刻認真起來，瞪起了一雙大眼睛，目光直直落在眼前的魂卡上，連腮幫子都在跟著使勁。
然而，半分鐘過去，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女孩輕咬著嘴唇：「我……我好像做不到……」
「沒關係。」季博士繼續道，「一張一張來。名燁，激活『初級火球術』，棋兒，注意在這個過程中感受魂卡力量的變化。」
成名燁從魂卡中取出一張，魂能注入，它便立刻被激活，魂卡化作虛影破碎，又緊接著在成名燁的手上聚集成一道有腦袋大小的火球。
一旁，棋兒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做不到。」
成名燁一揮手，便將火球揮散。而季博士聽到女孩的話後，沉默片刻，才繼續道：
「那，接下來我會給你一些刺激，幫助你感知自己的能力，這會有一點疼，可以嗎？」
聞言，女孩的身子縮了縮，下意識地有些害怕，但還沒等她做出反應。
「等一下。」於蒼這時出聲打斷，「我可以進去嗎？」
「嗯？」季博士轉頭，看著於蒼認真的表情，稍稍停頓之後，道，「……可以，但不要觸碰棋兒身上的任何儀器。」
「我知道了。」
於蒼推門而入，越過成名燁，來到了棋兒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握住女孩的手。
「別怕，哥哥在這裡。」
夜來也在於蒼的肩膀上探出小腦袋，眼睛裡全是鼓勵：「加油，幼子。」
見此，女孩原本緊皺的眉頭稍稍放鬆，眼底似乎有些紅了。
她連忙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來吧！棋兒不怕！」
旁邊，成名燁撇了撇嘴。
切，非親非故……算了，自己好像也是。
見棋兒已經準備好，他也沒說什麼，隨手在女孩身上的儀器操作了幾下，便又拿起了一張「初級火球術」。
滋啦……
幾個指示燈一陣閃爍，棋兒一瞬間吃痛，悶哼了一聲，握住於蒼手掌的小手下意識地一緊。
「仔細感受。」成名燁道。
騰。
成名燁的掌心燃起了一團火球，他看了眼女孩，發現她沒什麼反應，於是便直接揮散了火焰，又從一旁拿起了一張。
看這個女孩的樣子，估計得訓練好一會吧……
成名燁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到現在還在心裡想著俞夫人給他留的那句話。
他是很不服氣的，但很可惜，昨晚研究了一宿，他還是沒有找到這張名為棋兒的禁卡有哪怕一點破綻。
按理說不應該啊……雖然他當年和俞夫人相交不深，但她的大概水平自己還是了解的，沒被自己注意，肯定就是不如自己。
自己在收治局學習了這麼多年的禁卡知識，都沒辦法說能做出一張不會失控的禁卡，這俞夫人，怎麼就敢這麼說的？偏偏，自己一時半會確實還找不出來這棋兒到底哪裡有缺點。
要知道，一般人在炎國是接觸不到深層次的禁卡知識的……俞夫人是從誰那裡學的？竟然能有收治局都還沒有收錄的知識？
成名燁一邊心裡疑惑，一邊又隨手掏出了一張初級火球術。
這張法術卡只不過是一張普通卡，消耗的魂能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發動它花費的那點時間便足夠自己回復過來了。
發動魂卡，一些魂能從魂能井中被消耗，成名燁將手托起，然而，熟悉的灼熱感卻並沒有從掌心升起。
嗯？
成名燁一愣，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掌心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明明魂能消耗已經支付過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轉頭，就看見，此刻的棋兒正一手前伸，眼底有紫色的紋路不停蔓延，此刻，一團火球忽然從她的掌心前燃起。
騰！
「呀！」
女孩被火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回手，但這團火球是被她操縱著的，於是也瞬間被牽動著縮了回來。
初級火球術可沒有友軍傷害這一說，要是操縱失誤砸到了自己，那受傷肯定是跑不了的。
成名燁眉頭揚了揚，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愣著，雖然不希望棋兒繼續呆在於蒼的身邊，但讓女孩在自己的面前受傷，那也是很沒面子的事。
他摸出一張魂卡，就要攔截火球，卻忽然看見，那道火球在半空中猛地調轉了方向，折過了一個直角彎，瞬間射向了那隻名為夜來的幼龍，然後只聽見空氣微不可察的「噗」了一聲，火球便泯滅在了一團忽然暗下來的空氣中了。
「嗯？」成名燁眉頭一揚。
這夜來……
他看過夜來的資料，知道他來自其他的世界，而且巔峰的實力足有傳世級。
但如今這個形態的夜來，顯然是類似於卡寵的存在啊……眾所周知，卡寵是不可能有戰鬥力的。
只要有戰鬥力，就意味著必須支付額外的精神壓力，本來見於蒼一直維持著夜來的存在，他在心裡已經大概算出了夜來的精神壓力，但此刻他一用出能力，立刻便將他的計算打翻了。
雖然看上去，夜來展現出的能力並不強，但也絕對擁有著至少普通卡的戰鬥力了，想要維持一張普通卡長時間存在，於蒼一個四級魂卡師絕對是做不到的！
除非你無視長時間承受精神壓力帶來的疲勞和猝死風險。
但看於蒼的精神，絕對是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的。
成名燁忽然就來了好奇心。
難道這是一種新的魂卡繪製方式？
「名燁。」耳麥里傳來了季博士的聲音，「收起好奇心。」
「……切，知道了。」成名燁撇了撇嘴。
有個太了解自己的導師，有時候不是一件好事。
……
「棋兒，沒事了。」於蒼露出了一抹微笑，「剛才，你成功了哦！」
女孩被火球嚇到，現在兩隻手都緊緊地握著於蒼的手，聞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我成功了？」女孩有些新奇。
「繼續吧。」成名燁又從桌子上拿出了一張魂卡，「只是剛開始而已，你要適應的東西還有很多。」
騰！
成名燁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連續的幾聲火苗燃起聲在身前響起，自己魂能井裡的魂能隨之少了一截，而後，五團火球憑空在自己眼前生成！
他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火球，又看了眼自己手中已經陷入死亡冷卻的魂卡，眉頭一揚。
棋兒剛剛……直接將桌子上的魂卡全部發動了。
因為本來也都是普通卡，沒有多少消耗，同時發動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
但……這和一開始他料想中的結果可就有區別了。
在他和季博士的預計中，棋兒應該只能做到在魂卡師發動法術卡的瞬間掠奪魂卡的能力，但現在，桌子上的那四張魂卡只是保持著和自己的連接，並沒有任何發動的意圖。
這……好噁心的能力啊。
試想，假如現在自己是在和棋兒對戰，那麼她豈不是能做到直接抽取我的魂能，發動我的魂卡來對付我？
連掩飾都不掩飾了，直接牛頭人是吧。
不過。
成名燁無視了幾乎是貼在眼前燃燒的火球，略作思索。
就自己目前的體驗來看，棋兒對魂能的掠奪強度大概沒有想像中的高，等級高一點的魂卡師已經能夠做到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魂能井，假如提前防備，那麼棋兒應該無法做到從自己這裡抽取魂能，或者說，只能以一個很慢的速度抽取。
而棋兒本身又是沒有魂能井的，存不住魂能，只靠掠奪自己的話，是沒辦法保證時刻都有足夠的魂能發動掠奪來的法術卡能力的。
但，這也很恐怖了。
畢竟，棋兒可以做到遠程抽取，而且可以同時鎖定多個目標。
假如俞夫人真的完成了這張魂卡，讓她帶著棋兒前往了鬧市區……那麼路上的每一個行人，都將成為她的能源庫！
到時候，只要卡組裡的帶了法術卡，就別想能打得過俞夫人了。
棋兒一個揮手，自己卡組裡的法術卡就得全部陷入冷卻，這還怎麼玩？
而對面，棋兒伸著小手，見自己突然召喚的火球沒有嚇到成名燁，不由得嘟了嘟嘴。
自己都快要把火球貼到你臉上了！你怎麼還有閒心思想東西呀！
好氣哦。
這個怪叔叔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嚇人，她太想看他吃癟的樣子了。
但見已經沒有希望，棋兒只能暗暗哼了聲，取消了幾枚火球。
她對於能力還不熟練，用了這麼幾次以後，已經開始感覺腦袋發昏了。
成名燁回過神來，在儀器上調整了幾個參數，道：「繼續吧，看來我們花費的時間會比想像中的短一些。」
於蒼低下頭，看向女孩：「你怎麼樣？」
「棋兒沒問題！」
……
收治局裡的儀器看上去是有兩把刷子的。
以往棋兒如此頻繁地使用能力，那身上的紫色紋路肯定都已經濃郁得幾乎要凝實了，但現在，半個下午過去了，棋兒看上去仍然很穩定，只是精神似乎有點萎靡。
季博士也知道第一天不能太著急，所以見女孩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就停下了實驗。
成名燁有點不樂意，不過見季博士那面無表情的神色，也只能作罷。
昨天那八千字檢討太浪費時間了，自己今晚還要研究棋兒的禁卡紋路，需要時間。
「今天就先這樣。」季博士摘下了眼睛，「明天你再帶著她過來，假如精神狀態好的話就繼續，不好就做一些常規的檢查。」
「好的，麻煩季博士了。」於蒼點點頭。
眼神移了移，他看向詞條記錄儀，正好，此刻植入冷卻已經轉完，於是便嘗試著植入了一下。
結果還是沒有成功。
畢竟是傳世詞條，也在情理之中，之後慢慢來就是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記得昨天，這條公式似乎成功率只有8%來著，怎麼今天……變成8.7%了？
雖然只增加了一點，但確實是增加了的，這在之前都沒有遇到過。
有什麼因素在影響成功率？
於蒼一時半會有些摸不到頭腦，只能先暫時作罷。
「那我先走了。」
於蒼轉身，一道魂卡門扉出現，他舉步邁入了其中。
等到他走後，成名燁不由得開口道：「導師，你不好奇那個夜來……」
「夜來早有備案，關於他的事情，上面已經蓋棺定論。」季博士看著手中的材料，沒有抬頭，「不要在沒有必要的事情上放任你的好奇——何況夜來與禁卡不同，他是真正擁有自己人格的存在，是需要被尊重的。」
「……導師，有些約束普通人的東西，咱們沒必要太刻板吧。」
聞言，季博士抬起頭，眼神嚴肅了些許：「名燁，這裡是收治局，我們在面對這個世界上最危險、最詭異的東西，規則，是唯一能被相信，明白嗎？」
「……知道啦。」成名燁嘆了口氣。
……
夜來帶著棋兒回到了據點之中，還沒等休息一會，林雲卿就找上了門。
「什麼？換題了？」於蒼愣了愣。
「沒錯。」林雲卿一撫眼鏡，「今天突然下來的消息，軍備大改的必選項目更換了，可選項目也有幾項變動。」
「怎麼會這麼突然……換成什麼了？」
「現在，必選項目變成了單兵據點堅守、小隊遭遇戰和高壓環境推進，可選項目多出了追擊殲滅和野外偵查。」
「那具體呢？」
「具體的項目內容還沒有公開，現在知道的也只有這幾個名字。」林雲卿稍稍嘆氣，「萬連長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讓戰士們訓練什麼方向了，就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我也不懂這些。」於蒼略作思索，「從名字上看，必選項目應該還是單人、小隊和軍團各一個，單兵據點堅守倒是好理解，至於其他兩個……就不好猜了。」
遭遇戰？遭遇什麼？
高壓環境又是怎麼個高壓法？
「不過，怎麼會突然改變軍備大改的項目內容。」於蒼有些好奇，「而且現在離軍備大改都不到一個周了，這個時候改項目，真的合適嗎？」
「我也不清楚。」林雲卿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對了，聽萬連長說，這次軍備大改就連場地都不是在境外荒野了，而是……找了一處異空間。」
「異空間？」於蒼眉頭一揚，「有點不對勁……等等，該不會是炎國又發現了一處有特殊規則的異空間，在探索上遇到了問題，就想針對性地換一下軍備吧……」
「有可能。」林雲卿予以肯定。
「……那倒是能理解。」
而且看來，這處異空間應該也就是最近才發現的，不然不會等到軍備大改前夕才臨時改題。
畢竟，提前公布選題，讓各個軍區針對性地準備，豈不是更好？
不過話說回來，在軍備大改上博得頭籌的卡組可是要全軍裝配的，為了一個異空間就改變整個軍備體系，看來，應該在這其中有了什麼不得了的發現啊。
「從新增的這幾個項目來看，這處異空間的環境應該十分惡劣，而且很難偵查。敵人也應該是那種擅長隱蔽行蹤和逃跑的類型……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會出現什麼，但只要向著這幾個方向來就是了。」
於蒼嘆了口氣，「也罷，還有幾天時間，那就正好針對性升級一下機械系卡組吧。」
……
「什麼？」苗雪一下子站起了身，「換題了？」
「是。」苗雷搖了搖頭，「而且看上去，更換後的項目似乎對我們……有一點不利。」
「這何止是有點不利啊！」苗雪捂住了臉，「我的項目直接廢掉了好嘛！嗚嗚嗚嗚……不要啊，這可是我的實習啊！」
雖然只要能進軍備大改，通過實習肯定是穩了，但是這可是寫進畢業檔案里的東西，她肯定是想要讓數據好看一點啊。
「怎麼辦怎麼辦……」苗雪急得在屋裡走來走去，「那幾個項目的名字也太可疑了……」
「額，小妹，其實我覺得……」
苗雷剛想開口勸勸，就被苗雪直接打斷。
「你先別煩我，讓我好好想想！」
「好好好。」苗雷連忙應下。
悻悻站到一邊，苗雷看著急個不停的苗雪，嘆了口氣。
這時，他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看著在他身邊不住偷笑的人影，眉頭一豎。
「苗風！」
這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吼直接把苗風嚇得一個哆嗦，立刻立正站好：「大、大哥我在！」
「你在笑什麼？」
「我沒笑……」
「我還沒好好找你算帳呢。」苗雷咬著牙，「讓你老哥親自去警司里撈人……苗風，你算是頭一個！說，你昨天到底都幹了什麼？」
「額……」苗風的眼神斜了斜，看了眼那邊還在著急的苗雪，嘿嘿笑了一聲。
完蛋。
看這樣子，小妹肯定又把鍋全推給自己了。
唉，沒辦法……只能認了。
「那個……我這不是想去打探一下情報嘛。」苗風訕笑著拿出了一個香囊，「你看，這是小妹上次發明的那張無蹤蠱，你不覺得這簡直太適合打探情報了嗎？這可是連專門的探測魂卡都檢測不出來的蠱蟲！」
「我需要你操這心！」苗雷鼻子出氣，「那打架鬥毆呢？真是不夠丟人的，我倒要聽聽你能給我什麼藉口。」
「這……」苗風卻有些遲疑，「大哥，關於打架鬥毆這件事……我覺得有點蹊蹺。」
「哦？怎麼，你被人下蠱了？管不住自己拳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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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