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庭和聞意來到煙水別院的時候,已經放假的樂樂堆起了高高的積木。
看到兩人,小腿蹦躂得很是歡快,熟練地抱住聞意的腰,沖她甜甜一笑,「仙女姐姐好久不見。」
聞意被喊得心裡甜甜的,母愛泛濫,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小臉,「哥哥今天給你帶了禮物噢。」
樂樂歪著腦袋看向沈溫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生疏,「哥哥給樂樂買的嗎?」
沈溫庭把手中的盒子給他,「嗯,給樂樂的。」
盒子很大,都快有半個樂樂那麼高。
而沈溫庭顯然是還不懂得怎麼和小孩子相處,連說話都有些不自然,卻還是蹲下身子,溫和地看著面前的小胖墩,「遲來的生日禮物。」
「謝謝哥哥!」樂樂猛地在沈溫庭臉上一親。
帶著糖果味的軟糯感覺,還有樂樂身上的奶香味都讓沈溫庭微微一怔。性子使然,他一直沒和小孩有過太多的接觸,這是第一次覺得,除了聞意之外的小孩子,也很討人喜歡。
親完沈溫庭之後,樂樂就抱著自己的新禮物跑到了沈老爺子面前炫耀。
沈溫庭站起身來,看著旁邊的聞意,對上她彎彎的眉眼,「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以後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爸爸。」聞意挽住沈溫庭的手臂。
她和沈溫庭都沒有一個好父親,可是聞意知道,沈溫庭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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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中午,沈溫庭把手腕的袖口別了上去便進了廚房,聞意則是竄到了沈老爺子面前。
「爺爺,您這些天是不是又偷偷喝濃茶?」聞意板著臉看著沈老爺子,「阿姨可跟我說了,您晚上有些睡不著。」
「胡說!」被聞意拆穿,沈老爺子沒好氣地道,「我就隨便喝了兩口!」
「那可不行。」聞意捏著沈老爺子的肩膀,好聲好氣地哄著這個老小孩,「爺爺,您要是再這樣,我只能讓沈溫庭把您的茶葉給贏回來了。」
沈老爺子最寶貝他那些茶葉,一聽到這話,立馬就吹鬍子瞪眼了,「溫庭還是我教出來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顯然沈老爺子把他不耍詐就贏不了沈溫庭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得得得,不跟您爭。您啊,也別犟了,這茶可以喝,也得適可而止。」聞意道,又給沈老爺子捶了捶腿,「要不我就哭給您看。」
「就你鬼主意多。」沈老爺子笑罵一聲,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溫庭一個人在廚房裡面忙活,你快去幫幫忙。」
「好嘞,今天我就給爺爺露一手。」聞意笑嘻嘻地道,脫下了外套就往廚房裡面鑽。
聞意剛進廚房,沈老爺子就捂住嘴止不住地咳嗽了幾聲。喉嚨上的癢意太過,沈老爺子咳得臉都漲紅一片,把旁邊安安靜靜玩著積木的樂樂都給嚇了一跳。
樂樂積木也不玩了,白嫩嫩的小臉緊張地看著沈老爺子,脆生道,「沈爺爺,您是不是不舒服呀?樂樂帶您去醫院好不好?」
「樂樂有心了,爺爺過一會就好了。」沈老爺子話音剛落,又咳嗽了兩聲。
樂樂歪著腦袋,「爺爺,媽媽說的,只要去了醫院就不痛了。」
「樂樂,爺爺這病,去了醫院也沒用。」沈老爺子緩緩道,愛憐地摸了摸樂樂的腦袋,「等你長大以後就會懂了。」
樂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姐姐也懂了嗎?」
沈老爺子也笑了,「她跟樂樂一樣,還是個小孩喲。這是我們兩個的小秘密,這件事情不完告訴姐姐。」
樂樂:「好!這是樂樂跟爺爺的小秘密!」
廚房裡面,聞意把番茄切成幾小塊放在碗裡,「然後呢?」
「拿四個雞蛋。」沈溫庭一邊炒著菜一邊道,還不放心地朝聞意那邊看了一眼,「把刀放好。」
「噢。」聞意乖乖聽話,拿了四個雞蛋開始打蛋。
她很少做菜,以前也跟著學過。每一次都害怕濺油,最後都躲得遠遠的。現在也只能幫著沈溫庭打打下手。按著沈溫庭的吩咐備好了菜,聞意又沒事情做了。
冰箱裡面放著酸奶和飲料,沈老爺子知道她會經常來,便準備得很充足。拿了一盒酸奶,聞意繞到沈溫庭的身後,額頭抵著他的背後,「沈溫庭。」
「嗯?」低沉的音從他的嗓子間溢了出來,夾雜著炒菜的聲音,透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今天陽光好暖啊。」聞意靠著沈溫庭,廚房的窗子已經打開了,外面的眼光投了進來,在地面上倒影出一片明黃且亮的色彩。
沈溫庭把酸甜魚做好,回過頭,沒準備的聞意就這麼撞進他的懷裡。
「疼……」撞到鼻子了,聞意嘟囔道,便有一隻大手輕輕地按著她的鼻子,低聲跟她說,「這裡熏,去外面等會。」
聞意不願意走,賴在他的身邊,「想陪著你。」
「那你乖一點。」沈溫庭微微俯身,與她平視,菲薄的唇印在她的唇角,濕潤的感覺一觸即離,「別鬧著我。」
聞意抬眸,男人的眼中比陽光更為清灼。她愣神之際,一個綿長的吻襲了上來。
她的唇齒間有濃郁的奶香味,沈溫庭一向是不喜歡喝牛奶。反倒是當初發育不怎麼良好的聞意天天喝著牛奶,卻還是被沈溫庭狠狠地碾壓身高。
這個男人要不要那麼禁不住誘.惑!能不能專心地做菜!
沈溫庭把她的緊張收入眼底,放緩了動作。等到滿足之後才放開她,「出去等我,嗯?」
有硬.物抵在身上,聞意腦袋一僵,木訥地點了點頭。
沈溫庭是個大流氓!
是夜。
醫生從沈老爺子房間內出來,便看到站在欄杆處的男人。他逆著光,身影修長。
「許醫生。」沈溫庭先行開口,「爺爺的身體怎麼樣了?」
看著面前沉穩而頗有氣勢的男人,許醫生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醫生不必瞞我,作為親人,我想我還是有知道的權力。」沈溫庭厲聲道,不似平日裡的清冷,反倒是壓迫感很重。
許醫生下意識地朝著沈老爺子的房門看了一眼,輕嘆一聲,「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怕是已經藥石無醫。」
人生老病死,終究是有一程。再多的錢,再好的醫療設備,都不能挽留下生命。
沈溫庭的眼眸黯淡了幾分,「還有多久?」
「這個也說不好。」許醫生斟酌了一下,「一兩年。」
眼看著沈溫庭的表情不對,許醫生趕忙安慰道,「其實沈先生……」
「不用寬慰我。」沈溫庭淡聲道,「以後還得辛苦許醫生照顧爺爺,多謝。」
一兩年嗎?
沈溫庭輕垂下眼眉,走廊上不怎麼明亮的燈落在他的臉上,遮住他眼底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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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溫庭回到房間的時候,聞意已經上床準備入睡了。聽到動靜,快要睡著的聞意艱難地掀開眼皮,「怎麼那麼晚啊?」
「去後院坐了一會。」沈溫庭道,把紗窗打開了一些,關上空調。
聞意困極了,卻還是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沈溫庭走近,她打了一個哈欠,軟綿綿地朝沈溫庭伸出一隻手,「抱。」
聞意睡覺很沒有安全感,喜歡抱著東西。以前沈溫庭不讓她抱的時候,她就抱著熊。現在有了沈溫庭,每晚都要纏著他。
沈溫庭關了大燈,抱住乖巧得不像話的聞意。睡眼惺忪的,偏偏還不肯睡過去。粉嫩的小臉壓著他的胸口,手還不安分地戳著他的腰,「有心事嗎?」
「沒有。只是覺得後院的花開得不錯。」沈溫庭吻了吻聞意的額頭,握著她熱乎乎的小手,「困了就睡了吧。」
「渣男!」懷裡的聞意突然又開始思維跳脫,「外面的野花有我這個家花香嗎?」
沈溫庭:「……」
之前方譯就曾經說過,女人總有一些蠻不講理的時候。說不得,只能順著,哄著。
「哼。」聞意又哼唧一聲,「回答我。」
「沒有。」他心中只有這一朵小嬌花,旁的,不能入眼半分。
聞意滿意了,在他胸口前蹭了蹭,完全不顧身邊的男人被她這一舉動勾起了多少的慾火。
沈溫庭閉了閉眼,盡力隱忍。聞意這會困得很,要是纏著她胡來,估計明天又得生氣了。
「沈溫庭……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她淺聲在他懷中低喃,聲音越來越小,「我害怕……」
懷中安靜下來,沈溫庭抱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別怕,我在。」
聞意害怕孤單,所以就算是睡覺,也會在床頭留一盞燈。
沈溫庭想,他是不放心留下聞意的。所以這輩子,他都得陪在聞意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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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時候,聞意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漫畫。白霄得知後,立馬用沈氏官微宣傳了一遍,頓時底下留言就炸開了。
「臥槽?沈總和他夫人的戀愛故事?我酸了我酸了,但我還是要買!」
「別攔我,我就是想知道有錢人之間是怎麼談戀愛的。」
「姐妹相信我,入股不虧!我從大大微博那邊追到這裡的,真的超甜。」
「啊……我也看了,沈總是什麼絕世好男人,我也想要霸總!」
艾思言一邊刷著底下的評論一邊酸溜溜地道,「我也檸檬了,沈總真的是絕世好男人。」
聞意丟了一個小眼神過去,「你家方譯不好?」
「那就是個大豬蹄子,整天惹我生氣。」艾思言說到方譯就來氣,猛地吸了一大口珍珠。
聞意往旁邊躲了一些,就怕這姑娘一生氣來個豌豆射手大招,「你可知足吧,方譯那武力水平,你能平安無恙到現在,已經算是深愛了。」
艾思言嚼了嚼嘴裡的珍珠,含糊不清地道,「那倒也是。」
等到全部珍珠咽了下去,艾思言才問,「你微博不打算宣傳一波?我記得你簽約的時候簽的是分成,這書要是賣得好的話,你還能賺上一筆。」
聞意很是嫌棄,「我缺這點錢?」
艾思言:「……」差點忘記了,這女人從年前就開始晉升為包租婆了,現在每個月的房租都不愁吃穿,更別說還有個霸總老公。
操,這有錢人的愛情,她也酸了。
默默地把漫畫連結打開,艾思言直接下了單,「周茜茜這次好像是鐵了心要離婚,都開始絕食了。」
「不然跟著聞遠繼續浪費生命?」男人出軌要麼零次要麼無數次,這聞遠心思都不在周茜茜身上,何必浪費青春。
艾思言贊同地點了點頭,遠離人渣,活得久一些。猶豫了一會,艾思言又問,「那聞總那邊……」
「放心,他葬禮的時候,我會去的。」聞意看了一眼微信,不可置信地抬頭,「你和方譯要去度蜜月?你們都沒結婚,度哪門子的蜜月!」
她和沈溫庭結婚三年都沒度蜜月,這兩人怎麼搶在前頭了。
「咳,這不上車再補票嘛。」艾思言說得有些心虛,隨即又立馬保證,「寶貝你放心,我心中是有你的。」
聞意鬱悶了,別人在檸檬她,她卻在檸檬艾思言。
度蜜月,沙灘,帥哥,她也想要。當然,最後一點比較重要。
嘮嗑著,進來了一對男女。男的不認識,女的倒是挺熟悉。
「這是第幾個了?」聞意努力回憶著。
艾思言這邊已經放棄了,「你的手指不夠數。」忍不住八卦地往陸依依那邊瞅了幾眼,艾思言嘆息道,「真的,渣中之王,顧方原這一次栽得狠狠的。果然,渣渣還得渣來治。」
大概顧方原這個小浪子也沒想到,浪了無數年,最後遇到一個比他還能浪的。
和艾思言告別,聞意在外面晃悠了一會便看見沈溫庭。
小跑竄到沈溫庭懷裡,聞意沖他笑道,「想我了?」
「剛好有個合作在這邊,順道過來接你。」沈溫庭道。
聞意:「……」你這個「順道」徹底地得罪我了。
哼了哼,聞意還是主動牽住了沈溫庭的手。
要說手涼也是有好處的。就比如在這個盛夏,小火爐聞意熱得不行,而沈溫庭的掌心乾燥而涼,散了不少的熱意。
「我聽說方譯要去度蜜月了,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很忙了?」公司裡面少了一個副總,沈溫庭都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包攬下來。
沈溫庭:「會很忙。」頓了頓,他看著身邊的聞意,「會介意嗎?」
聞意不明所以,「介意什麼?」
「我的工作很會忙,有時候顧不到你。」沈溫庭也在著手,慢慢地把工作減少,只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
聞意搖了搖頭,很認真地道,「不會,只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
過了幾秒,她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反正我自己也能玩得很開心。」
沈溫庭微頓,「聞意,我聽得到。」
「噢。」聞意看了他一眼。
沈溫庭淡聲道:「一個人工作比較無聊,你陪我一起。」
聞意:「……」
她家沈溫溫是在撒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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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沈溫庭幾乎是住在了公司。聞意準備了一些洗漱用品和衣服放在休息室裡面。
休息室的床雖然沒有清河灣裡面的那麼大,但是兩個人擠一擠勉強也算是能夠湊合。
聞意趕完稿的時候,沈溫庭還在辦公桌前忙碌。她打了一個哈欠,看著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她欣賞了一會,提醒道,「沈溫庭,已經十二點了。」
沈溫庭從文件中抬頭,眉眼之間倦態盡顯,「你先去睡,不用等我。」
「就那麼忙嗎?」聞意走過來,替他按著太陽穴。
手指下,溫度略微有些灼熱。聞意心中一驚,伸手探了探沈溫庭的額頭,滾燙一片,「沈溫庭你發燒了!」
「不礙事。」沈溫庭道,感覺呼吸都有些重了,難受得緊。喉嚨像是被什麼燙過一樣,又癢又疼。
「那不行,你跟我去醫院。」聞意不由分說,把沈溫庭拉了起來,「白霄應該還在公司,我讓他開車。」
沈溫庭本還想拒絕,只是嗓子實在是疼得難受。
三十九度八。
聞意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裡那團火差點沒爆發出來。直接讓白霄安排了單獨的一間病房,冷著臉給沈溫庭取藥倒溫水。
「吃藥。」聞意聲音硬邦邦的,把手裡的溫水和藥遞給沈溫庭。
沈溫庭吃下,淺淡的眸子看著面前怒意十足的聞意,放緩了聲音,「生氣了?」
聞意不想搭理他,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劇,冷淡地回復一句,「吃完了好好睡覺,我看著你。」
怕他夜半又突然燒起來,得有個人守夜才行。
「聞意。」沈溫庭伸手去抱她,被她躲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沈溫庭失笑,耐心地和她說著道理,「這次是我不對,別生氣,生氣多了會長皺紋。」
聞意抽空白了他一眼,「趕緊睡覺去。」
還真生氣了。
沈溫庭輕嘆一聲,滾燙的薄唇貼著她的手,吻得虔誠。隨後在冰涼涼的戒指上面吻了吻,「聞意,我難受。」
全身軟得無力,就連嗓子也難受得緊。
他這一示弱,聞意立馬沒了法子,卻還是繃著臉,「沈溫庭,我想你健健康康的。」
沈溫庭哄著她,「好。」
「你別敷衍我。上周犯了胃病這周發燒,你下周是不是要躺那了?」聞意甩開他的手,聲音嗡嗡的,帶了些鼻音。她眨了眨眼睛,不讓金豆豆掉下來,「你說過要和我共度餘生的,你再這樣下去,我遲早得守寡,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改嫁!」
沈溫庭一怔,「不許改嫁。」
聞意沉默地看他,小臉拉得老長。
「我和你保證,以後會愛惜身體。」沈溫庭瞧著聞意生氣的模樣,只覺得心口暖暖的,被面前這個叫做「聞意」的女人填滿,再也裝不下其它。
「原諒我,嗯?」沈溫庭難得地撒嬌,聲音雖然沙啞,卻也好聽,「我下次再犯,你就罰我。」
聞意總算是有了反應,不樂意地道,「罰你什麼?」
「罰我一周不碰你。」沈溫庭道。
顧著聞意的身體,沈溫庭沒敢亂來,一周三四次,算是正常頻率。只是每一次的時間都很長,讓聞意不滿了許久。
這算是什麼懲罰?!
聞意小臉爆紅,純潔的腦子立馬被少兒不宜的想法給填充滿。她瞪著面前的罪魁禍首,加重了籌碼,「一個月!」
「好。」沈溫庭寵溺地道。
瞥見他眉宇之間的疲憊,聞意也不繼續鬧著他了,軟下了聲音,「你快睡覺,我守著你。」
大概是欺負他這會無力,聞意直接壓著他睡覺。明媚的眼裡帶著些許光亮,聲音很溫柔,「別看了,快睡。」
「你別以為我這次原諒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下次再不愛護自己的身體,我會真的很生氣。」
聞意的聲音越來越遠,隨後化作虛無一片。
她念念叨叨了小半天,病床上的男人已經睡熟了。
細長的手指勾勒著他的臉型,聞意俯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沈溫庭沒有血色的唇,「你要好好的。」
她不能失去沈溫庭。
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很好。
直到有刺眼的眼光落在臉上,沈溫庭才有些不適地睜開眼睛。
床邊躺著一小團,小臉隱在了燈光之下。眉眼彎彎的,小臉因為趴在手上而微微擠得變形了一些。
十六歲的那個早上,沈溫庭也是這麼守在聞意身邊。
那時的自己,不會想到,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所愛之人也愛他。帶他走到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那裡有她,還有朋友。
方譯問過他,十年了,值得嗎?
只要有她在身邊,多久都值得。
「唔……」睡夢中的聞意迷迷糊糊地醒來,「沈溫庭早上好。」
沈溫庭淺笑:「早上好。」
睜眼醒來,身邊便是她。
一生所求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