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颼~颼~颼~」
自由的風,呼嘯著……
卷過黑暗的農場。
在拐角處,停了下來,迴旋著……
似乎在看戲。
因為,角落裡……
兩個黑漆漆的暗影生物默默地佇立著。
相對而望。
默默無言。
小犬二郎的表情,從胸有成竹變成了面帶疑惑。
又從面帶疑惑變成了……
尷尬不安。
他在原地,微微左右晃動著身子,重心在左右腳來迴轉移。
——系統為什麼還不提醒任務?什麼情況?
小犬二郎內心哀嚎,悔不當初。
自己是腦子裡灌屎了嗎?
是進入幻境之前遊戲玩多了嗎?
——好像確實有點多。
不過這也不是輕視幻境NPC的理由啊!!!!
要不然再問一遍吧……
「阿諾~」小犬二郎試探性的開口。
「歪比八卜?(你有病吧?)」姜連山驟然開口,打斷了小犬二郎的試探。
小犬二郎臉色一僵。
——這怎麼還罵人呢?雖然確實是我有錯在先,但拋開事實不談,你個NPC有什麼資格罵人!
他眉毛一豎!
「八g……咳咳咳咳。」
看到姜連山周身蓬勃燃燒的暗影火焰,小犬二郎……慫了。
身為暗影生物的直覺告訴小泉二郎,一看就打不過,還是先反省自己吧。
"我……我沒……"
"你應該找個醫師,檢查檢查耳朵。"姜連山再次打斷他,"如果耳朵沒毛病的話,就檢查檢查腦子。"
說到這,姜連山瞪圓了眼睛,撓了撓腦袋,露出個相當困惑的表情,仿佛毫無惡意。
"我還沒說完呢,也不知道你聽到什麼了。"
"我不是……"小犬二郎試圖反駁。
"難道你有讀心術?"姜連山瞥了瞥嘴,"那你說說,我想讓你做什麼?"
"我沒讀心術。"
"那你就是有病。有病得治。"
姜連山一句話,蓋棺定論。
話里藏刀沒什麼用,但是……
爽啊!
姜連山心中小人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讓你舒服了我就不姓姜!"
……
官方直播間中,三名專家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姜連山選手,果然狹促。哈哈哈……」趙澤強笑著搖頭,「這是變著法的罵人。」
「可以理解。」貝爾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姜連山選手也算是脾氣好的了。如果換做是我的話……"
貝爾話沒繼續說下去。
不過,對於神農國和膏藥國之間的歷史,貝爾多少有些了解。
設身處地的想……
如果他是姜連山,恐怕想的不是怎麼隱藏鋒芒和平共處,而是第一時間幹掉對方。
想到這裡,貝爾在內心暗暗感嘆。
在幻境世界中,依舊守著身為人類的道德底線……
太難了。
……
其實,這想法也在姜連山腦子裡閃過。
不過……
殺人之事,終究要慎重。
姜連山對小犬二郎的全部認知,也不過是……
膏藥國人。
側漏之王。
暗影生物。
以及……
一個同樣在幻境世界中苦苦掙扎的地球同胞。
主動殺人?
實在沒有必要。
只是,姜連山向來本著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不痛快的原則。
小小的報復一下,還是要的。
於是,兩人交流之際……
姜連山明里暗裡的嘲諷調侃小犬二郎。
看的神農國觀眾不亦樂乎。
看的膏藥國觀眾憋了滿肚子氣。
不過……
也有一部分膏藥國的觀眾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畢竟……
姜連山願意和小犬二郎說話,多少說明他暫時沒打算殺人。
小犬二郎的生命有了保障。
膏藥國民眾不會瞬間死亡一半多。
和姜連山在一起,更不會有不時降落的怪獸天災,全國上下也能得了片刻安寧……
難道不好嗎?
膏藥國直播間中,彈幕上已經吵起來了。
「狡猾的神農人!居然敢耍著我們的選手玩!」
「有什麼可怨恨的!連山薩瑪實力強這麼多,這種態度不是很正常嗎?」
「弱小者托強者慈悲的福,苟延殘喘,難道不應該感恩戴德嗎?」
話語之間,中二氣息已經要溢出來了。
而且,小犬二郎這陣子頻繁降臨怪獸天災,早就讓現實世界的膏藥國苦難深重!
很多次,怪獸天災甚至不是因為小犬二郎力有不逮……
完全是小犬二郎沒有責任心的後果!
這也讓不少膏藥國觀眾拒絕對小犬二郎共情!
「小犬所做的是,本身也足夠讓人嘲諷吧!
「把幻境世界當成遊戲,當成數據NPC!傲慢的嘴臉,真讓人噁心啊!」
彈幕上,倒真是一片熱鬧。
大概是因為膏藥國如今的生存環境太過艱難。
他們的國民陰陽怪氣和罵髒的話的水平,已經有了顯著提升。
起碼……
除了『八嘎」,多少能說點別的了。
……
幻境中。
姜連山一本正經地發布任務。
「我確實很需要幫忙,但是……基於你目前的身心狀況,我無法將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不過……鑑於你的熱情,我決定試著信任你一下。」
姜連山漆黑的臉上,兩顆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相當純良。
「我最近有一個苦惱。農田裡面的岩地龍太多了,可以幫我挖出來一些嗎?大概也就……1000條吧。」
姜連山此言一出。
不知有多少觀眾瞬間就噴了!
「臥槽!姜神這是要累死二狗子呀!」
「1000條!二狗子得挖到什麼時候?!」
「只有我一個人奇怪姜神為什麼要岩地龍嗎?」
「額……給現實世界送快遞?」
「我有一個猜想,不一定對。你看有沒有可能……他只是想單純的報復二狗子?」
……
觀眾的嘻嘻哈哈之中,沒有任何人察覺……
鏡頭之外。
暗影農場方圓數數百公里之外。
斷裂的陰影枝條扭曲蠕動著,痛苦的相互糾纏。
這是大眼殘存的枝條。
這些枝條周圍,隱隱約約顯出了些光的痕跡。
大約能看清……
石子和泥土,古怪的草葉和太陽。
甚至還能看到這些枝條爬上了一垛矮牆。
只是這些影像,全部都朦朦朧朧的,仿佛虛影一般。
而每當這些枝條蠕動……
便會瞬間飄散些黑色的物質。
這些模糊的光影,也微不可查的暗淡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