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你可不能輸。」

  艾里森反應又快又激烈，不愧是老狐狸，他在第一位記者上門時就當場宣布明天就要在教堂外召開大規模的布道演講，並且已經開始同步申請遊行許可。

  這種牧師的煽動能力是頂級的，他不會猜不出是誰在翻陳年舊帳搞事，彼得似乎有點引火燒身了，競選經理伊萊隔一會兒一個電話來催，最後索性親自到了哥倫比亞學院。

  沒辦法，宋亞只好暫時放下香甜可口的金髮大白妞，只匆匆拍完了幾條獨角戲就陪伊萊去威廉的教堂，親自站台背書後又陪其夜訪了教區理事會參加緊急會議，「我和蘇茜姨媽都這麼支持了。」

  蘇茜姨媽還動用了宋亞給她私人使用的一筆錢捐給了教區，為威廉助陣。

  「我知道，我知道。」

  威廉感動得都哽咽了，「我會回報你和蘇茜的，艾里森雖然曾經是我的老師，但他的那段言論實在是太糟糕了，我甚至不敢相信新聞里的那個人是一直為平權活動奔波吶喊的他……」

  「噢，威廉。」蘇茜姨媽心疼死了，挽住他的胳膊。

  宋亞和伊萊對視後翻了個白眼，這種虛偽的話語也就騙騙蘇茜姨媽了，但這個緊要關頭必須團結住威廉，他慫回去的後果彼得承受不了。

  「總之艾里森的抗議活動我們不會讓其輕易成行，但如果他強行驅使民眾鬧事，出現街頭傷亡那事情就不可控了，所以，明天你必須要阻止這個可能的發生，並且在理事會的正式會議上把他拉下馬。」

  伊萊很嚴肅地問威廉：「所以我們可以信任你嗎？」

  「放心，我也沒有退路了。」

  不進則退，威廉很清楚現在到了決戰關頭，「哦對了，蘇茜，如果……如果我順利取代艾里森，你願意在教區理事會出任董事嗎？」

  「我，哈哈，我可不會……」蘇茜姨媽用黑人嗓大笑著直擺手。

  「答應吧，蘇茜姨媽，威廉也是一片好意。」

  算這個威廉還有點良心，蘇茜得到教區理事會的董事席也就等於自己拿到，算是影響力的進一步提升吧，「好吧好吧，就偶爾去開開會對嗎？」蘇茜姨媽被宋亞勸動了。

  目送她和威廉上車離開，「今天麻煩你了APLUS，抱歉，艾里森那傢伙非要把事情弄得這麼難看。你和蘇茜又多破費了不少？」伊萊問道。

  「你被炒了伊萊。」

  宋亞丟下句話就往遠處的老麥克那走去。

  「什麼？等等APLUS，你，你什麼意思？」伊萊在後面追。

  「你被炒了，你似乎忘記了還是我的危機公關，你已經不止一次為了彼得帶給我新的麻煩了，那麼我雇你有什麼意義呢？」

  老麥克打開車門，宋亞回頭說道：「而且現在我們合作的每件事，每件事的後續發展都會超出你和彼得的承諾，我不得不為此支付更多的精力和錢，你也說今天我和蘇茜又破費了。我是付錢的人，我對這種合作狀態不滿意，上次我就警告過你的，忘了嗎？」

  「APLUS……」

  「收尾的事我會讓古德曼和你談，再見。」宋亞上車關門。

  「彼得那邊……」伊萊

  「我只是炒了你，和彼得無關。」

  老麥克發動汽車，宋亞對琳達吐槽，「這傢伙是不是愛上彼得了，這時候還在為彼得著想。」

  「是不是有點不明智？彼得勝選後有可能獎勵伊萊一個比較重要的州政府職務。」琳達問。

  「我必須給他們傳遞一個信號了，這是把我的錢包當提款機了嗎？」

  現在身邊的所有手下都有這個趨勢了，一開始總是揀好聽的話對自己半遮半掩，然後事情的後續發展就會恰到好處的超出他們當初的信誓旦旦那麼一點點，結果卻偏偏很符合他們的個人利益……

  伊萊這邊，自己為彼得的競選付出的錢不知不覺就要超過一百萬，這可是一百萬，現任大統領在阿肯色州州長任上遺留的白水案涉及金額才多少？都是幾萬、十幾萬的一筆筆小帳，最多幾十萬。

  葉列莫夫那邊，他到底有沒有越權和漫威私下溝通還是個迷，A+服飾總裁斯各特今年擴張了三百個專櫃，然後很湊巧，就是和他的老東家西爾斯百貨合作的那些專櫃出現了整體虧損，在夏季T恤銷售最火爆的時候。

  迪萊就更不用說了，擺明了盡一切可能不在他拿到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激勵前放走A+音頻的利潤，賺多少他就能投出去多少。

  還有哈姆林。似乎有點過於熱衷出現在雪琳芬周遭……丫不是想綠了我吧媽的！？

  「APLUS你坐在那就行。」

  收拾心情，第二天，他讓琳達收音機不離身，時刻關注艾里森布道會那邊的情況，一同回到了片場。

  「注意注意！各單位注意！」

  舞台上七位穿著長袍的女孩每人一把椅子，一字排開，導演拍著巴掌大聲喊道：「今天開始清場！只留最少的人手！男人們！請離開這！」

  劇院裡的閒雜人等全被請了出去，除了必須的攝影、燈光等劇組人員，其他男人也紛紛面露憾色離開。

  『吱呀……』

  劇院門被關上，『嗒，嗒嗒……』燈光全黑，然後兩盞水鑽吊燈亮起，以及兩側微弱的補光燈，一道圓形光柱從頂上打下來，籠罩住身為主角的自己。

  「APLUS，手。」導演提醒。

  他回憶了一下原版MV，用一邊胳膊扶住旁邊的座椅靠背，翹起腿，一臉大佬樣。

  「很好，很好……」導演很滿意，「你們可以……」他對女孩們示意。

  『呼啦……』手裡拿著根皮鞭的女孩們把長袍掀開，露出近乎全露的身體，前面只用了個小小的圓形貼片，下邊是幾乎哪都包不住的小褲褲，以及X字母。

  如果自己的二專『21』真被RIAA給了髒標，主犯就是這首MV無疑了。

  這個時代對女性的主流審美就是瘦，以凱特摩絲為首的超模個頂個的瘦，差異只在有的像凱特摩絲和米拉那種平板，有的像娜奧米坎貝爾和泰拉班克斯那類瘦而有的，好萊塢女星為了應對大銀幕拉伸效果，現實里也比普通人瘦得多。

  而底層黑人喜愛的代表MV，就是自己老友里克魯賓旗下說唱歌手Sir Mix-A-Lot的那首冠單Baby Got Back MV里的女性形象，肥臋大胸以及伴隨著的象腿粗腰，走了另一個極端。

  原版MV中的舞者則兼具二者的優勢，前後挺翹豐滿，但身材曲線一到腰，或者一到臋線的時候渾圓立刻刷地一下收窄，變得纖細而不缺力量感，以及矯健的野性活力。

  這種身材不經過針對性鍛鍊的話很難在普通人群體裡找到，而這年頭的女孩又不會有意識地往那個方向鍛鍊，所以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為了達到自己的要求面試了很多舞者，好不容易才湊齊了這七個。

  她們身高和體態要比模特更接近普通人，前後部位卻比經過常年訓練的舞者要大而且軟……

  此情此景令宋亞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微微挺直腰板。

  「伴奏準備，舞指……」

  舞指去收走了地上的長袍，「ACTION！」打板聲後，音樂響起，女孩們開始跳。

  噔噔噔，噔噔噔……

  Earned It是非常色氣的一首歌，音樂不是以平滑的曲線流淌，而是忽高忽低，就像手在那種曲線上輕撫，他在她耳邊低吟淺唱，呼吸相聞，節奏布魯斯那充滿情愫和曖昧的一面快表達到極致了。

  「很好，再來一遍！」

  一個鏡頭很快拍完，然後馬上接下一個，自己什麼也不用做，看著享受就行。

  「OK，很好，非常好，這條過了。」

  不知什麼時候，查莉絲出現在他背後，「她們好美……真羨慕不用節食的女人。」

  宋亞回頭看，她還是裹著那件白色真絲長袍，雙手環抱在胸前。

  「要輪到你了嗎？」

  宋亞注意到她帶著非常精緻的妝，美極了。

  「嗯。」她低下頭，又不好意思了。

  『So I「m a care for you， you， you……』

  原唱在Earned It里的嗓音處理也是如此，前一個音節高，後一個馬上往回收，Hey，Hey，Hey，Hey！

  七位女孩去後台暫時休息，宋亞和她登上舞台，工作人員搬來了墊子，她糾結地不停打量四周，特別是那些男人……

  「人不能再少了。」導演解釋。

  「嗯。」她脫下長袍，只留下類膚色的蕾絲內衣，近一米八的完美軀體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宋亞立刻聽到了有人咽口水的聲音，皺眉看過去，一位燈光師把腦袋縮到了補光燈後面。

  導演催促，她不自然地摸著胳膊頗扭捏地躺了下去，攝影機抵得極近，就在她脖子的不遠處。

  『You「re my favorite kind of night，So I love when you call unexpected！』

  化妝師在她要被拍到的部位補了些膩子填補白種女人常見的小瑕疵，很快，正式開拍，宋亞跟著自己的歌一邊對口型，一邊俯身，頭低下，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鼻子有點微微發癢……

  「她在發抖。」攝影師提醒導演。

  「沒事，這樣也好。」導演回答，「查莉絲，頭傾過去……」

  她瞄了眼鏡頭，順從地把頭偏往反方向。

  滿地金髮，她身體距離自己的臉只有幾指距離，宋亞邊欣賞著這美麗的曲線和漸漸開始泛紅的肌膚，邊『唱』邊往下，從耳垂到脖子，再往下。

  下巴不小心觸碰到了她，她立刻咯咯地笑得胸口一起一伏。

  「查莉絲！」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好。」她有點惶恐。

  「我的。」宋亞主動攬過錯誤。

  「你有點……有點鬍渣。」她不敢扭臉對視，用手背擱到嘴巴上笑道。

  「嗯。」

  「好了嗎？我們繼續？」導演靜靜等了會兒問道。

  「OK。」

  等導演宣布這個鏡頭拍完，她立刻爬起來，套上胖跟班遞來的長袍，「我，我先去後台，馬上好。」

  「去吧。」

  宋亞目送她離開，乾脆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

  等那道燈柱又打過來的時候，他眯起眼，他起身隨導演指引走到自己該站的位置。

  清涼的七位女孩再次出現，波浪洶湧，穿著全套正裝的他卻感覺越來越熱，越來越熱。

  還好，劇本要求他目光不能集中在其中任何一個身上，攝影鏡頭緩緩拉過，他繼續跟著音樂對口型。

  Cause girl you「re perfect！

  歌曲中後段，伴奏忽然變得華麗且高昂，之前工人們忙活的吊索派上了用場，查莉絲被『五花大綁』著從天而降，在補光燈的照射下仿佛什麼也沒穿，她勾起身體，形成了寫滿了引誘的蛇形曲線。

  The way you work it！Cause girl you earned it！Girl you earned it！

  宋亞沒管攝影機，湊近這件完美的藝術品唱著，欣賞著，On that lonely night……

  她嘴裡有濃重的酒氣，似乎為了解決緊張的問題，效果很好，準時在節拍到達時妖媚地甩動長發，雙目看過來，完美的臉蛋倒著正對自己。

  天哪殺傷力太大了！宋亞心中高呼。

  「很好！再來一遍吧，吊上去，上面的！」老拉里這個學生是真沒眼色，對上面負責吊索的劇院工人喊道。

  「哈哈哈，好羞恥！」她大笑著又被原路吊了上去。

  「APLUS，你還好嗎？」導演又注意到宋亞正在皺眉發呆，「沒事，綁繩子的人是從本子請的，非常專業，你不用擔心查莉絲。」

  「我沒……呃，算了。」

  宋亞甩甩頭，他剛才又天啟了一個電影片段，一個女人被像查莉絲這樣綁著，呆在滿是道具的房間……

  「APLUS，威廉剛在布道會阻止了大部分民眾受艾里森慫恿上街，小部分人也被驅散清場了。」

  「哈哈哈！」

  晚上，得知威廉取代了艾里森的神職後，宋亞慷慨地請全劇組去A+唱片開派對，查莉絲在他辦公室里端著酒杯笑得非常開心，「你知道嗎？那個負責吊索的老頭眼神特別猥瑣！」

  「你當時就可以和我說。」宋亞手肘搭在她背後的沙發上，和她碰了碰杯。

  「沒事，他沒做什麼。」她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胖跟班還在陪著她，宋亞只好暫時先灌酒，不過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自己都有些上頭了，她喝得還比自己多不少，怎麼一點醉意都沒有，「查莉絲，你酒量很好？」

  「遺傳的，我爸是個酒鬼你忘了？」她回答。

  「可他酒後……」

  宋亞有點摸不清楚這女孩的心理，她父親不就是酒後想對她做什麼，然後被她母親一槍崩了麼？怎麼現在說起來這麼從容。

  「我不知道，反正一開始我也不喝，來好萊塢後難以避免會在不同場合喝，反正我從沒喝醉過，也就隨它去了。我的酒量還能幫我反過來整那些不懷好意灌酒的傢伙。」她意有所指地對宋亞眨眨眼。

  「是嗎？」

  宋亞心道你早說啊，早知道我乾脆不喝了，酒勁上涌，有話直接說了，「你朋友有點內向哦，不想出去多認識幾個人嗎？」

  「你……」查莉絲立刻回頭，對胖跟班嘀咕了兩句，把翻著白眼的她打發走了。

  宋亞撲了上去。

  「唔，唔，你……你的歌真好聽APLUS，歌詞也……也很有味道。」她在攻擊下左支右拙，但還是有些微微的抗拒味道，找了個機會偏過頭，沒話找話。

  「是吧？有講究的。」逃不掉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想聊一晚上怎麼著？宋亞按下唱機，『You said it wouldn「t be love ，But we felt the rush……』

  音樂流淌，時深時淺的節奏就好像在描述和情人四目相對，噴灑著酒氣耳鬢廝磨，在情感的禁區里進進出出，互相取悅，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