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查爾茲

  「聽說AK女友前不久回過芝加哥,見了家人、朋友……還發了一大通牢騷……」

  海德公園,蘇茜姨媽和表姐康妮幫宋亞邊收拾東西邊八卦,「AK出賣了好兄弟小洛瑞和老闆巴勃羅,這麼大的付出,結果政府只給他在某白人小城安排了一個藍領工作,累死累活,全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WTF?」

  宋亞黑人問號,「他女友腦子有毛病嗎?竟然還敢跑回芝加哥亂說話?」

  「誰知道呢?都以為GD和地獄短尾貓顧不上管告密者了,以前也確實沒管,她可能以為風頭過去了吧。」康妮從他留在老房子的薄荷糖鐵盒裡挑揀舊照片,凡是有與AK合影的,「這張,還有這張……」都一一遞過來。

  照片裡的AK正摟住托尼和自己,手比出GD的幫派手勢面對鏡頭燦爛地笑著,宋亞下意識微微躲開他的目光注視,把照片隨手放進一旁的AJ鞋盒,「那女人有什麼好不滿意的?藍領工作已經很好了,FBI連AK跟著小洛瑞販毐的罪名都藉由證人保護計劃沒有再追究,新工作,新身份,新生活,一家人住在新房子裡,小孩上學什麼的也都有保障。」

  「好像是因為和AK吵架之類的。」康妮說道。

  「真是害死人。」宋亞說。

  「是啊,全家都完了,AK的孩子我還見過幾次,兩個都很可愛……」蘇茜姨媽感嘆。

  「就這些了?」

  宋亞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把鞋盒拿在手裡。

  「還記得小洛瑞排第一張單曲MV的時候嗎?AK那時候很照顧你,當時他塞二十刀給你,你還扭扭捏捏的。」康妮回憶起了往事,「不過他去當告密者也確實挺蠢的,自尋死路。」

  「我現在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宋亞不想和她就黑人的道德觀辯論,站起來,「我是指小洛瑞。」AK死了,全家都死了,小洛瑞就是個禍亂之源,聽說在聖迭戈監獄裡服刑的他還沒放棄上訴,少了AK這位關鍵證人,說不定到時候他還真能從牢里出來……

  告密小洛瑞的叛徒全家被殺,事情在南城已經傳開了,這無疑又為小洛瑞的凶名再加一分,相信不用過多久,全米的匪幫說唱圈子很快就會開始議論紛紛。

  「我們走吧。」他對古德曼說。

  跟蘇茜姨媽和康妮打過招呼,一行人驅車趕回高地公園。

  「等等,你等等等等……你們,你們……說老喬不……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大A和埃里克已經找上了門,宋亞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這個訊息。

  「字面意思,我們去老喬音樂找過,他已經把房子租給了別人,家裡也沒見人,手機關機,任何方式都找不到他。」大A說道。

  「你在老喬音樂當過那麼長時間調音師,還知道他有其他去處嗎?」宋亞問埃里克。

  埃里克搖頭。

  「Fxxk!」

  宋亞把照片連鞋盒砸進壁爐里,「他這時候玩消失是什麼意思?他的保釋期不是還有段時間才結束嗎?」

  「AK全家都死了,老喬還管什麼保釋期……」大A嘟囔著。

  照片被爐火燒出難聞的黑煙,三個人咳嗽著跑出門。

  「嘿!你在燒什麼!?一股塑料臭味!」屋外的瑪利亞凱莉也嗅到了,「親愛的,我剛接到電話,貝德福特山莊快要交付了喲。」

  「工期已經拖很久了。」

  宋亞抱怨,房子是去年他生日時開建的,離現在整整一年,按照預期,現在該完工了。

  「改過設計的嘛。」

  她後來又在原始設計的基礎上折騰了很多新東西,比如義大利的大理石,還有窗戶之類的朝向,費用從兩千兩百萬已經升到了兩千五百萬。

  「好吧,我知道了。」宋亞答應道。

  「你不和我一起回紐約看看嗎?」她問。

  「不是還沒正式交付麼?」

  「我想再最後確認一下,是否還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呃,差不多就行了。我很忙,剛剛又有些麻煩事纏身,你也聽說了吧?」宋亞不想去,現在老喬突然失蹤了,鬼知道他是跑了,還是被殺了,或者也去給FBI當證人了?跑了倒還好,其他兩項可能就有點恐怖了。

  不對,跑了也不好,沒有他當中間人,那錫那羅亞到時候找誰?不會直接來找自己吧?

  「好吧好吧,那我去咯。」她過來抱住宋亞,在臉上吻了一口,「芝加哥太冷了,明年冬天我們必須出現在巴哈馬……」

  「你的聖誕專輯MV拍完了?」宋亞沒接這茬。

  「拍完了!下月上市。」

  她興沖沖地和女助理鑽進車裡,「拜拜……親愛的!貝德福特山莊等你!」一溜煙跑了。

  這時候門口另一輛車交錯而過,在門衛的阻攔下,車裡走出來兩人,打頭的宋亞認識但從未打過交道,現任州檢察官查爾茲,是位長相和行為舉止都很普通且刻板的執法單位官僚。

  他身後隨行的是位黑人,好像是他的副手,也見過,電視裡。

  「APLUS,方便聊聊嗎?」查爾茲問道。

  「公事還是?」

  「公事。」

  「那好吧,等等,我叫律師,他就在樓上。」

  「好的。」查爾茲準備走進別墅的時候也聞到了味道,「你在燒什麼?」

  「一些雜物,就在外面說吧,請。」

  宋亞讓大A和埃里克自行走人,把兩人帶到游泳池邊,在躺椅上坐下,「您不是在忙著競選嗎?查爾茲先生,怎麼有空來我這?」

  查爾茲和彼得弗洛克的下任州檢察官競選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還有半個月就見分曉,不過他基本沒戲了,民調排在末尾,甚至比不上一位黑人女性參選人。

  「還能因為什麼,AK的事。」他問:「FBI找過你了?」

  「是的,他們問了些情況。」

  「AK很慘,你需要為他做一些什麼。」查爾茲說道。

  「抱歉,那些人和事早已與我無關了。」

  這時候古德曼咳嗽著出來,「APLUS你把什麼丟進壁爐里去了?」

  「雜物。」宋亞朝查爾茲努努嘴。

  「你好,州檢察官先生。」古德曼和對方握手。

  「我知道,現在一線警員們都在故意放縱黑幫份子,好讓彼得弗洛克找到攻擊我的把柄,一切,這些慘劇能得以發生的原因都是因為該死的競選,彼得是個政客,他為了選票什麼都能幹得出來。」查爾茲說。

  有這種可能,不然錫那羅亞不可能囂張成這樣還沒遭到本地警方的掃蕩,但這些仍舊和自己無關,「你是來抓彼得的把柄的?」宋亞失笑:「可你不該來找我啊,你應該去街頭,或者一線警署。」

  「現在想到這些似乎有些晚了哦查爾茲。」古德曼幫腔。

  「我知道,但我來這是為了履行一位執法者的職責。」

  查爾茲低頭笑笑,「如果我是一位標準的政客,恐怕早就已經盯上你了,APLUS,我不是沒想到對付你會打擊彼得的選票,我只是不想用那些下流的招數而已。」

  「我不涉黑,我是無敵的。」宋亞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這次的事也與你無關?」查爾茲問。

  對方是資深檢察官,從面部表情上很難看出什麼,「除非你挾私報復,否則我和那件事根本扯不上關係。」宋亞回答。

  「我知道地獄短尾貓的老大前不久換人了,一位外號是錫那羅亞的非裔男子掌握了幫派,這個人你有了解嗎?」查爾茲的黑人副手問道。

  「毫無了解。」

  「真的?」副手又問:「有傳言,錫那羅亞不止一次對別人吹噓他和你與老喬的關係,他自稱是你和小洛瑞的忠實歌迷。」

  「這沒什麼奇怪的,我的歌迷遍布全米,街頭黑人很多都很崇拜我。」宋亞回答,順便給古德曼丟個眼色。

  「你們能把談話內容控制得更有目的性嗎?我的委託人很忙,閒聊什麼的還是免了,更不要套話。」古德曼警告對方。

  「我們在找老喬,你知道他的下落嗎?」查爾茲問。

  「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你和老喬關係一直很好吧?老喬出獄的那天你還在這裡為他舉行了派對。」副手問。

  「是的,我一直很感激他,全米都知道。」

  「可他現在失蹤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真的不知道?」

  對方的問題越來越尖銳,已經近乎於審訊了,「好了談話到此為止吧,下次過來請先預約。」古德曼站起身,不客氣地向對方伸出手。

  「大明星,我會盯住你的。」查爾茲沒有握手,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

  「不如先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宋亞掛著懶洋洋的笑容回應。

  「哼哼。」

  查爾茲從鼻孔里冷笑了兩聲,扣上西裝扣子,「我們走。」

  「麥克。」宋亞看著他們離去的汽車尾氣,笑容斂去,對身後的老麥克低聲說道:「我想我們該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那個瘋子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