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事

  酒吧在市中心，離學校不遠，舍友騎著小電驢帶他十多分鐘就到了，因為張極長得好看，酒吧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老闆的線上視頻面試很順利的通過了。

  他們六點到的酒吧，還沒開始營業，舍友帶著張極熟悉環境，介紹客人經常會點的酒，再指了指樓上的一處黑色門帘，告訴他千萬別去那裡面，張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人在員工休息室里換衣服，白色的襯衣外面有一個黑色的馬甲，黑色的褲子配上黑色的蝴蝶領結，穿上身再試著抬起盤子，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舍友一邊教張極噴髮膠打理頭髮，一邊再三囑咐他不要和別人廝混，不管有沒有朱志鑫這個金主，這裡的人都不行。

  「渴了的話就現在喝水，一會兒出去了就別喝了，什麼都別進嘴，想喝水等下班再去買。」舍友嚴肅地告訴他，張極心想這到底是什麼酒吧，這麼不正規的嗎，雖見舍友完好無損的上下班那麼多次，他還是在心裡提高警惕。

  酒吧八點才開門，才半個小時場子就很熱了，玩遊戲的玩遊戲，跳舞的跳舞，搭訕的搭訕。

  一個小時過後張極都沒忙得贏停下腳步休息一會兒。

  「喂，新來的？陪哥幾個喝一杯啊？」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他上酒的時候被人搭訕，張極看著這人圓頭啤酒肚，左右兩邊各摟著一個姑娘，脖子上還坐著一個，身邊的人也是，或男或女，總沒有人的手是閒著的。

  「抱歉啊哥，我還要給別人上酒呢。」張極賠著笑，彎腰輕聲的說。

  那男的笑著深吸一口氣，好像還沉浸在張極的尾音里。

  「是學生不？」他舉起桌上的酒杯，抬到張極面前，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抱歉哥，我不能喝酒。」張極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強忍著內心的噁心繼續笑著說。

  男人頓時收起笑容，一鬆手杯子碰到桌子摔到地上，身邊的人也停下了他們手裡的事，都看著張極。

  「這是不給我哥面子啊？」

  「這場子裡誰不知道我張哥啊，就你新來的不懂事兒是吧？」旁邊的人幫腔說道。

  張極聽到這人也姓張，打算明天就去改個姓。

  因為第一天上班不想給老闆惹事，張極壓了壓脾氣。

  「抱歉，張哥，我真.....」

  「哎喲，這不是張總嗎？這都多久沒來了啊？」室友走過來打斷張極的話，站在張極旁邊。

  「這新來的，不懂規矩，張總息怒，我替他喝。」舍友把張極拉到一邊，撿起桌上隨意一個酒杯喝了下去。

  「小趙啊，他不懂規矩你還不懂規矩嗎，這張哥看上的人哪有不給的道理啊？」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人開口說。

  趙博又怎麼會不懂，但他哪能把張極送出去啊。

  「張總您消消氣，不瞞你說，這新來的，那裡，不行啊。」為了張極的安危，趙博只能委屈下張極了。

  「不行？那更好，我也不需要那裡。」

  張大強接過旁邊的人遞來的煙，他把打火機扔到張極腳面前，舉了舉手上的煙。

  什麼張總，我今天撕爛你不可，張極在心裡想著，身體誠實的蹲下去撿起火機，走上前彎腰給人把煙點上。

  「這不挺會來事兒的嘛。」，張大強一說話，嘴裡的煙全吐到張極臉上，張極不習慣這從夾雜著口氣、酒氣和煙一起吐出來的味道，又不能表現出來，面上還是控制不住的微皺了下眉。

  「你再給老子擺一個！」張大強扔了手上的煙，一巴掌呼在張極肚子上，因為沒有防備，張極失去重心坐在地上，引來一陣鬨笑。

  「小趙，今兒本想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人的，結果這新來的誤事兒啊。」張大強說完後，身邊的人按著地上的張極揍，從小就是三好學生的張極沒吃過這種痛，身上的脾氣也被激了出來，乾脆破罐子破摔，誰打他他就打誰，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張極身上不僅是越來越多地傷痕，更是被冰冷的酒水刺激的生理性疼痛。

  音樂聲被人調高了一些，就連昏暗的燈光都在替他們遮掩，趙博一直在向張大強道歉，手裡的酒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往下灌。

  「你們做什麼？」朱志鑫突然站在張大強面前，旁邊的人沒注意還在按著張極打。

  「啊呀呀呀，朱總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嗎？」張大強急忙站起來，注意到朱志鑫的眼神看向張極那邊又把剛才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大概是哥幾個在喝酒看上了這新來的，結果人不從，那就只能採取強硬的手段了，張大強又說這人生得極好，不管是那眼神還是那聲音，都勾的人心痒痒，要是朱總喜歡，儘管帶走就是。

  「住手。」

  張大強拋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在感受到低氣壓的同時趕緊讓人停手，張極躺在地下，雙手護著頭一動不動，酒水從他的發梢滴到地上。

  他從聽到朱志鑫說話開始就停止了反抗，為了讓朱志鑫看出這姓張的是怎麼下的狠手，雖說這方法不人道，但張極相信朱志鑫不會讓這人好過的，只能先裝一下了。

  朱志鑫把外套脫下披在張極身上，把人公主抱抱起往外面走，跟在他身後的人收拾殘局。

  「我舍友....」張極被抱起來還記著趙博在那裡，朱志鑫又回頭給助理示意一下。

  「先管管你自己吧，小學生。」朱志鑫說著，一點也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張極被抱在懷裡，頭朝趙博那邊扭，趙博給他打手勢別擔心。

  直到兩人坐上車，張極還坐在朱志鑫懷裡，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怪異，張極想自己去旁邊坐著。

  「別動。」朱志鑫看穿他的心思，捏著他手臂的手緊了緊。

  「嘶~啊。」好痛啊，這該死的狗。

  「現在知道痛了？去哪裡工作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朱志鑫把手往下挪了挪，確保不會碰到張極的傷口。

  「我、我不用那麼多錢的，我想去多賺點錢，然後還給你。」朱志鑫給的卡還放在張極的口袋裡，現在的情形不適合拿出來，張極很自覺的沒提這件事。

  「那你還要我做什麼？滿足你的喜好，還是你缺一個上面的？」朱志鑫應該生氣了，三言兩語都是攻擊張極，大概就是我朱志鑫不是給你當pao//友的。

  張極不想和他吵，他可不敢惹朱志鑫，只好兩隻手穿過他的腰，臉又往裡湊一湊，乖乖的閉上眼睛。

  「誰教你的？」朱志鑫死抓不放，要不是他今天剛好下來抓有沒有鬧事的，剛好遇到張極，不然張極要麼直接被打得半死不活，要麼被玩得半死不活，張極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沒有人教我，我嘴巴痛，一會兒再說可以嗎？」手在朱志鑫後背上下撫摸，像是在安慰他。

  朱志鑫伸手把人的臉從懷裡掰出來，親上去，嘴上的傷口被撕得很痛，張極沒有反抗，任由他吻。

  幸好今天朱志鑫來了，不然他怎麼躲得過，從弟弟開始生病到今晚發生的所有事差點壓得張極喘不過氣，張極摟著朱志鑫的脖子，不管出血的嘴角，努力的去追隨他的節奏，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

  以前的張極是相信英雄救美的，只是不相信自己這小破命會遇到英雄，自己也不會去救美女，可是今晚從朱志鑫出現到現在都讓張極平靜的心掀起了一整波瀾，原來，真的會有人來救自己。

  按朱志鑫的性格，自己的酒吧發生打鬧是時常的事，來的人有錢消費多，朱志鑫可以不管，只是從人封里看到張極睡在地上的時候，腳步控制不住的朝那邊走去，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都是依照自己內心做出來的。

  他把這些歸結於張極是學生有時自己養的人，弄張極就相當於挑戰他，在工作中一向反應迅速的他還沒反應過來在見到張極第一眼的時候心就多跳了兩拍。

  「還痛不痛？」朱志鑫揉著張極小腿肚上的淤青。

  「嗯。」因為哭得太狠，張極的眼睛還紅著，加上朱志鑫下手力度重，表情更加委屈。

  這是他第一次來朱志鑫的家，他以為他們倆只可能會在餐廳或者酒店見面。

  家裡很大，有兩層，客廳是一整面開闊的落地窗，因為是晚上，拉上了一層米白色的薄紗，客廳里沒有電視，張極以為像朱志鑫這樣的人會選用冷色調，但家裡從地板、牆紙、燈光到沙發桌子，綠植，都是暖色調，甚至連沙發上都是一排玩偶，對面靠牆有一排豎著的展示櫃，裡面是手辦、玩具和車模。

  朱志鑫想把張極抱上樓，被拒絕了，張極讓他帶路，右腳點地，一跳一跳的上去，因為傷口不能碰水，朱志鑫想簡單的給他擦了一下，被張極的再三請求下自己可以擦後把水溫調好溫度，留張極一個人在裡面。

  脫了工作服，穿上朱志鑫翻出來的睡衣，比張極平時穿的大一點，袖口和褲腳剛好遮住手腳，胸前的扣子沒系全，做出了假V領的效果，加上衣服松垮，很容易看到衣服裡面，朱志鑫就盯著看了好久，張極才反應過來急忙扣上。

  「都看過了。」朱志鑫淡淡的說，伸手把張極的扣子全解了，青紫的傷口惹的人不快。

  「這姓張的怕是活膩了。」朱志鑫按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得問痛不痛。

  我也姓張啊大哥，張極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朱志鑫。

  「你不一樣。」朱志鑫反應過來低聲笑了笑，順便檢查腿上的傷口。

  張極被弄得心痒痒，連忙說不痛了咬著牙跑到床上，朱志鑫也上床把人轉過來面對自己抱在懷裡，親了親張極的額頭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