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許對我撒嬌》

  文最愛梅子酒

  九月初,夏日的餘熱還沒有完全散盡。

  有幾架飛機從天際划過,在蔚藍天幕留下數條交織在一起的淺淺白線。

  拖著藕粉色行李箱的少女,隨著同行的乘客,踱著步子慢悠悠從機場通道走出。

  烏黑長髮溫柔地披散在她的肩頭,米色棒球帽規規矩矩戴在頭上。寬大的帽沿下,是若隱若現的粉頰和精緻小巧的下巴。

  她正低頭看著手機。

  貼著櫻花貼紙的手機屏幕上,開機動畫已經播放到尾聲,慢慢露出了櫻桃小丸子主題的屏保。

  她熟練地輸入開機密碼,然後點進通訊錄。

  「媽媽,我下飛機啦。」

  甜美軟糯的少女音響起,乖乖巧巧的,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芮芮,下飛機了啊。」

  話筒里傳出柳曼織幹練利落的聲音。

  「你安姨剛剛跟我聯繫,她臨時有事不能到機場,讓她兒子來接你了,你跟他碰面了嗎?」

  安姨,也就是安欣,是柳曼織的閨蜜,接下來遲芮要住在她家,直到高考結束。

  遲芮聽媽媽說過,她小時候就在安姨家寄住過一段時間。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還沒有。」她軟聲道,「我剛走出來,還沒到出站口呢。」

  白皙的小手攥著手機,少女一邊走,一邊抬頭張望。

  她有一雙靈動的杏眸,水汪汪的,嵌在巴掌大的臉蛋上,就像初生的小鹿似的,讓人無端生出幾分保護欲來。

  在出站口等著接機的幾個人,因她這忽然的抬頭,眼中流露驚艷,竟有些看呆了去。

  遲芮沒有理會旁人的注視。

  她拖著行李箱,來到出站口站定,目光在四周逡巡。

  這還是她長大後第一次來宣城。

  宣城的氣溫比南城要低一些,她只穿著一條中長袖的雪紡連衣裙,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了涼意。

  「安姨的兒子,長什麼樣子的?」她輕聲問道。

  「長什麼樣子啊……」柳曼織回憶。

  「高高瘦瘦的,特別俊,氣質突出,站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他。」

  遲芮聽著,心裡不免有些意外。

  她媽媽是金牌經紀人,眼光很高,能得她這樣的評價,那安姨的兒子肯定長得特別好看。

  「對了。」這時,柳曼織的聲音又響起。

  「他叫葉明寒。」

  葉明寒……遲芮輕輕念著這個名字,感覺心頭有些異樣。

  「他比你大三歲,見了面你得喊人家哥哥知道嗎?」

  「好的,媽媽。」

  「哎算了,你等一下,我去翻翻你安姨的相冊,找到照片了發你。」

  柳曼織掛了電話。

  遲芮收起手機,再次抬起頭,在出站口尋找符合描述的接機人。

  「高高瘦瘦,又很好看的?」

  不遠處,有一道半倚在欄杆上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大概20歲上下。

  他穿著雪白襯衫和寶藍色的西服褲,身姿筆挺頎長,輪廓深邃的五官,俊美清貴,氣質乾淨優雅。

  他微搭著一雙長腿,姿態隨意,神色平靜漠然,給人一種冷冷的疏離感。

  遲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樣好看的人,連電視上都不多見呢,難道就是媽媽說的人?

  她略一遲疑,拉著行李箱就要走過去。

  只是她剛邁出腳,眼前忽然人影一閃,有人攔在了她身前。

  葉明寒倚在欄杆邊,正側頭聊著電話。

  「我說小葉總啊,公司里一堆事等著您處理呢,您這一下午都跑哪兒去了?」

  手機那頭的聲音有點大,顯然那邊的人正焦頭爛額。

  葉明寒皺皺眉,將手機拿遠了些。

  等那邊的人嘮叨完,他才說道:「你看著辦吧,我這邊有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這麼重要?」

  「你不用知道,掛了。」

  剛掛了電話,手機微信的消息提醒便震了幾下。

  【阿寒,你有去接芮芮嗎?現在都五點了,應該已經到了。】【我這邊的酒會大概□□點結束,我儘量提前走,你先帶芮芮回家,還有你給我好好收一收你那臭脾氣,別嚇著人家小姑娘了知道嗎?】【圖】【這是芮芮現在的照片,早上忘記發你了。】【臭小子,你倒是給我回個信啊!我跟你講,你要是敢不去接芮芮,等我回家了要你好看!】葉明寒撇了撇嘴,無視母親那些威脅的話,目光落在她傳來的照片上。

  女孩兒大概十六七歲,身材嬌小,藍白校服穿在她身上略顯松垮。她站在印著「南城第一中學」的校門下,對鏡頭眉眼彎彎地笑。

  清純甜美,又滿帶朝氣。

  葉明寒定定看著照片,約有十來秒後,他才收回視線,神色淡淡的,修長的手指卻已經輕點屏幕,將照片保存了下來。

  「小姑娘,你在等人嗎?」這時,有男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葉明寒心中一動,尋聲看了過去。

  只見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站著個看上去流里流氣的男人,他正攔住一個女孩說話。

  女孩背對著這邊,纖細瘦弱的身板,在那男人面前顯得特別嬌小。

  她緊緊捏著行李箱的拉杆,白皙細嫩的小手,因用力而泛紅。

  「這位叔叔,我不認識你。」

  少女聲線溫柔,帶著幾分吳儂軟語的糯,卻能聽出幾分警惕。

  「叔叔?」

  任放臉色一僵,雖然留著鬍渣,但他今年才二十五好嗎?怎麼著都稱不上一聲叔叔吧?

  不過看著眼前嬌滴滴的小仙女,他又哂笑:「哎,我不是什么叔叔啊,是你安姨叫我來接你的。」

  「安姨?」遲芮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地打量身前的男人。

  他確實很高,也不胖。

  雖然鬍子拉碴的,但五官算得上端正,就是眉宇間的戲謔和調笑,讓她皺了眉頭。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拖著的行李箱上。

  任放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哦,我剛從國外回來,安姨說順路讓我來接你。」

  安姨?遲芮察覺到了不對。

  她警惕地盯著他,往後退了兩步。

  「哎,別說了,跟我走吧,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見遲芮躲閃,任放便不管不顧地要來抓她的手。

  他剛剛一直在旁邊聽著,知道這小姑娘是第一次來宣城,連接機的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得趕緊把人弄走,只要到了外面,這種小丫頭片子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動作很突然,遲芮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他握住手腕。

  就在這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忽然從斜地里伸了過來。

  那手掌越過她,一把抓住了任放。與此同時,一道低沉冷然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跟你走?你要帶她去哪兒?」

  遲芮感覺心頭一跳。

  她微微側頭,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

  那人很高,比攔著她的男人還要高出許多。

  他盯著那壞人,唇線緊緊抿著,眉峰銳利,有些不羈,又帶著說不出的冷意。

  這不是……剛剛站在欄杆旁的那個人嗎?

  遲芮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此刻的處境——他從她的身後側抓住男人的手,也將她半護在了懷裡。

  他們離得這樣近,她隱隱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少女的粉頰,就連耳尖也跟著染上薄紅。

  遲芮微低下頭,不動聲色地往身側挪了挪。

  「你……你幹什麼?放手!」被抓了包,任放有些氣急敗壞。

  「多管閒事是嗎?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了不起,信不信爺揍得你連爹媽都不認識?」

  葉明寒淡淡瞥他一眼,並不說話,只手上使了些力道。

  任放臉色一白,痛叫著軟倒在地上。

  「你快放手……放手!」

  他用力掙扎著,卻怎麼也掙不開,一發狠,另一隻手握成拳,朝葉明寒臉上招呼了過去。

  遲芮嚇得一聲驚呼。

  而葉明寒卻伸手一擋,輕描淡寫地格開了他,而在他屈膝撞來時,又輕巧避開,抬腳在他膝後一踢,任放就這麼跪倒在地,被反剪手制住。

  「啊啊啊——疼疼疼!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他們的打鬥惹來了眾人的圍觀,人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還有人拿起手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這裡的動靜,引起了機場工作人員的注意,有幾個安保模樣的人跑了過來。

  葉明寒這才鬆開手。

  而此時,任放的手掌已經被他捏得變了形,腫得跟火腿腸似的,動都動不了。

  「怎麼回事?」領隊的保安皺皺眉,看向遲芮和葉明寒。

  「叔叔,他是壞人。」遲芮連忙說道,「我不認識他,他硬是要拉我走。」

  女孩個子嬌小,長得秀氣,說話又輕柔甜軟,一下子讓保安想起自家還在念書的女兒。他心裡有了判斷,對任放的態度便差了起來。

  「冤枉啊!我……我是來接她的……」任放辯解道。

  「那你說說,我叫什麼名字?」

  遲芮的聲音雖然軟糯,卻不失冷靜,面對這麼多人的圍觀注視,也沒有絲毫露怯。

  任放不吱聲了,他根本不是接機人,怎麼可能知道她叫什麼?

  情況一下子明了,這種冒充接機人騙錢騙色,甚至可能拐賣婦女兒童的黑心鬼,沒有人會幫忙解圍,不然要是被當成同夥了怎麼辦?

  機場工作人員又問了一些信息,便將任放帶走了。

  沒有熱鬧可看,圍觀的人便散了,遲芮站在原地,緊張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她彎起唇角,剛想跟身旁的男子道謝,就見他忽然側過了頭來,對上她的視線。

  他有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挑起,漆黑如墨的眼瞳,帶著說不出的冷峻不羈。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裡帶了幾分探究。

  遲芮疑惑地回望著他,眼神清澈。

  「我是葉明寒。」

  男子低眉,薄唇微微掀起,明明沒什麼起伏的聲線,卻似乎帶了幾分溫度。

  遲芮眨了下眼睛,禮貌地點了點頭:

  「啊,你好,我是遲芮。」

  哪知她話音一落,便感覺周圍氣溫好像低了幾度。而眼前本來溫和了幾分的男子,又冷了一張臉。

  遲芮捏著小手,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是她說錯什麼話了嗎?怎麼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走吧。」葉明寒冷聲說著,也不管她,徑直往大廳出口走去。

  「啊?」遲芮呆站在原地,「去哪兒?」

  「回家。」

  「可是我……」

  剛想說不認識他,她忽然又頓住。

  等等,他剛剛好像說……他叫葉明寒?

  「還不走?」葉明寒側身回頭,不耐地看著她。

  遲芮糾結了一下,小步跟上前,一邊走在他身後,一邊謹慎地打了個電話。

  「芮芮啊,你到了?」

  電話很快就通了,葉家主母安欣在那頭熱情地說道,「安姨今天突然有事,要晚點才能回去,我讓阿寒去接你了,你見著他了嗎?」

  阿寒?

  遲芮瞅了一眼男子的背影,點點頭:「嗯,見著了。」

  「啊,那太好了。」安欣笑,「芮芮你讓他接一下電話,我跟他說兩句。」

  「哦哦,好的安姨。」遲芮應道。

  只是看著葉明寒冷漠的背影,想到他剛剛的冷臉,她難免遲疑。

  「葉……葉哥哥……」

  她的聲音溫柔嬌軟,在嘈雜的機場顯得有些小聲。

  就在她以為葉明寒沒聽見,準備再喊一遍時,走在前頭的男子卻忽然一頓。

  她收勢不及,差點撞到他的背上。

  葉明寒扭過頭來看她,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瞧。

  遲芮有些臉紅,連忙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剛想把手機遞給他,卻見男子微微眯起雙眼,聲音沉沉地問:「你剛剛喊我什麼?」

  遲芮觀察著他的神色,有些拿不準他是不是生氣了,到了嘴邊的「哥哥」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她想了想,改口道:

  「葉……葉先生,安姨讓你聽電話。」

  葉先生?

  葉明寒盯著少女,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然而他並沒有說什麼,只黑著臉奪過她的手機,放在耳邊,語氣有些沖:「幹嘛?」

  「臭小子,我剛剛發信息給你怎麼一直不回?」

  安欣在電話那頭威脅道。

  「你快把你這臭脾氣收一下,要是嚇著芮芮,我跟你沒完!」

  葉明寒翻了個白眼,隨意敷衍了兩句便掐斷了通話。

  「還你。」

  他拉起少女的手,將手機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手背被男人的大掌托著,肌膚相貼,遲芮能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燙人溫度。

  她像被灼到了似的,連忙縮回手。

  「哦……哦,好的。」

  nbs她緊握住手機,低下頭軟聲應著。

  帽沿遮住了她的小臉,葉明寒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他皺了皺眉,伸手將她的棒球帽摘了下來。

  眼前忽然一亮,遲芮愣了愣,呆呆地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就這麼交織在一起。

  看著少女明淨的臉蛋,葉明寒眉梢微挑,神色間終於露出一絲滿意。

  「走吧。」

  他將她的棒球帽拿在手裡把玩,徑直往前走。

  遲芮在原地愣了一下,見他走遠,連忙拖著行李箱小步追上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葉明寒身邊。

  「骨碌碌——骨碌碌——」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只有行李箱滑輪滾過地面的聲音。

  葉明寒的車停得不遠,很快就到了。

  他打開後車廂,便杵在一旁等著,半點在小姑娘面前表現一下紳士風度的意思也沒有。

  遲芮也不嬌氣,將行李箱拉杆回收,用力抓住把手,將行李箱往上提起。

  只是後車廂的高度有點尷尬,她費了好大勁還差一點點。

  看女孩憋得小臉微紅,失敗了幾次也不喊他幫忙,葉明寒不由抿了抿唇。

  就在遲芮有些堅持不住時,斜地里伸來一隻手,和她一起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

  她感覺手上一輕,下意識地抬起頭,便對上了葉明寒的視線。

  他的眼睛裡沒有多少情緒,淡淡的,疏離又冷漠。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鬆開手後退一步,看著他把行李箱放好,然後「砰」的一聲把後車廂合上。

  「謝謝。」

  遲芮舒了口氣,拍拍發紅的小手,微笑著對葉明寒說道。

  然而葉明寒卻已經轉身走向駕駛座,並不回應她。

  遲芮歪頭看著他,見他上了車,也不敢怠慢,抬腳跟著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她剛繫上安全帶,挎包里的手機便震了震。

  是柳曼織的微信消息。

  媽媽:【圖】

  媽媽:【芮芮,見到人了嗎?我發了照片給你,不過有點糊,你先看看。】遲芮:【嗯嗯,我見到他啦,剛上車。】至於剛剛發生的小插曲,她並沒有告訴她。

  柳曼織又發來了信息。

  媽媽:【那就好,記得要跟人家說聲謝謝。】媽媽:【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忙了,你到葉家了跟我說一聲。】遲芮看著柳曼織的信息,想到葉明寒剛剛幫她解了圍,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扭頭看向他。

  此刻車已經發動,正往高速公路上開。

  男子專注地看著前方,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還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葉……葉先生。」

  雖然這樣喊感覺有些奇怪,但遲芮也實在想不出更禮貌的叫法了。

  她抿了抿唇,軟聲:「今天謝謝你……」

  「不要誤會。」

  然而,葉明寒卻打斷她,語帶冰冷,「我只是剛好路過。」

  「哦哦。」

  遲芮輕點了點頭,只是心裡不免有些疑惑。

  誤會?她……誤會什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葉明寒:媳婦不記得我了,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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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這樣的他,卻將遲家大小姐寵上了天,別說碰了,別人說她一下都不行!

  遲暖希永遠記得,新婚第一晚,當她緊緊咬著唇,忍住想哭的衝動時,那個旁人眼裡霸道專橫的男人,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憐惜。

  他聲音低啞,滿含柔情地哄她:「希希,乖,從今往後,你就只屬於我了。」

  那漆黑的眸中,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繾綣深情。

  顧左:你讓我感受光明,而我卻卑鄙地只想一起拉你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