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夏戀也是替身,她是替身的替身?

  事實證明,在絕對的了力量面前,自尊、倔強、驕傲毫無用處。

  而盛雲洲的第一句話,就讓莫晴嵐差點破防,「薄教授和我一樣,也是你的客戶?」

  莫晴嵐:「……」

  無言,也是一種態度。

  盛雲洲得到了答案,神色變幻,說不清是落寞、寂寥還是可笑。

  他扒下了莫晴嵐的鞋子、襪子,將一雙玉足握在了掌心。

  相比薄斯寒的斯文,盛雲洲可以加兩個字,斯文敗類。

  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了跌打損傷的噴霧劑,一個紅瓶子一個白瓶子,擺在了茶几上。

  然而盛雲洲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這隻腳看來那麼纖巧、那麼秀氣,連一個疤、一點紅腫的跡象都找不出來,就算是雲城最嬌養的名媛千金,也未必會有這麼完美的腳。

  「所以,你是裝的?」

  莫晴嵐早就料想到會如此,心口只覺得寸寸涼薄。

  「盛總,如果我說我正在承受鑽心的疼,你信嗎?」

  盛雲洲仔仔細細觀察這隻腳,恨不得放在顯微鏡下,一個細胞一個細胞的檢查。他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她的話?

  「我們兩個之間,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還糾纏著我做什麼呢?」

  「還是說,你看我出現在薄教授身邊,刺激了你那敏感的自尊心,要給我一點懲罰?」

  「我沒什麼可欺騙你的,歸根結底我不過是個打工人。每次我打工的時候,都像遠赴邊疆和親的公主。還是那種沒享受過公主好日子,卻被拉來充數的王昭君級別的公主。」

  莫晴嵐一口氣說了好多話,仰著頭,眼神空洞,不讓眼淚流出來。

  哦,其實沒有眼淚,但做戲做全套。

  她腦海里回想著溫愈上次說的疼痛守恆定律。如果這疼痛能轉移就好了,就轉嫁給眼前這個大冤種。

  莫晴嵐的話,像一條無形的鞭子,鞭笞著盛雲洲的身體和心靈。

  這些話,在合約期內她不曾說過,她總是如人間解語花,知心玲瓏人。

  可正因為如此,語言的殺傷力,才會達到一個極致。

  忽然,盛雲洲感到自己腳踝處傳來痛感,鑽心的疼,他驀地看向她,滿滿的不可思議。

  於是他動手了,紅瓶子噴霧找准了和他相同的位置。手指摁著傷處,開始按摩。

  莫晴嵐「呼」出一口氣,淚眼朦朧。

  「看你們的相熟程度,應該打交道不止一天兩天了。這麼說來,你服務我的同時,還在應付著薄教授,莫莫你的職業精神呢?,餵狗肚子了?」

  莫晴嵐淡淡地回答,「不是應付,我對每一個客戶,都是發自肺腑的。」

  這話,讓盛雲洲更憤怒。

  因為他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特殊性。

  如果說,她是打工人,他和掏錢的工具人,也沒啥區別了。

  「薄教授那樣的人,玩得那麼花,那些有趣的遊戲,我都沒玩過。想想我就不痛快、如鯁在喉。莫莫,冒昧問一句,你們倆誰上誰下?」

  莫晴嵐一噎,脫口而出。

  「盛總,想不到你也有這麼無聊、八卦的時候。」

  盛雲洲淺笑,總算在這一輪打嘴仗里,拔回一城。

  「你的高爾夫,進步巨大,莫非也是薄教授教的?他對你可真不賴。」

  關於自己的身世,莫晴嵐不想多說。

  這是個萬物互聯的時代,只要有心,總能查出來。但莫晴嵐不想以此作為別人同情自己的理由。

  她有手有腳有錢賺,提供情緒價值,沒什麼丟份的。

  盛雲洲不是沒動過查她背景的心思。

  可她在簽協議的時候說,她是雲大藝術系學生,這就是最大的背景。和別的專業學生不太一樣,這個圈子有點複雜。如果不能接受,一切到此為止。

  她有契約精神,內化於心,但討厭別人不尊重她的隱私。

  「盛總,該問的都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盛雲洲晃了晃手上的白瓶子,「還沒。要麼我叫人和薄教授打聲招呼,讓他先回?來人……」

  莫晴嵐不容多想,直接上手,捂住了盛雲洲的嘴。

  「噓噓噓。」

  盛雲洲眼眸里溢出微笑,舔了一下她手心。

  舌頭的觸感,讓莫晴嵐一下子鬆開,嗯,這隻手髒了怎麼破?

  「別叫了,一會要隨地大小『姐』了!」盛雲洲咬文嚼字,說著不著調的話。

  莫晴嵐只覺得無比心累。

  這一番鬥智鬥勇,得死多少腦細胞啊?

  「明人不說暗話,你想怎麼樣?」

  兩瓶藥都已噴完,盛雲洲捏著,將兩個瓶子放回莫晴嵐的掌心。

  「我要和你續約,時間的話……暫定到明年的六月。這次不光是周四,除了你的必修課、畢設,和服務薄教授的時間,其餘的空閒,都來做我的女人。論天計價,規矩照舊。」

  如果真的這麼執行,那實在是不小的一筆數目。

  莫晴嵐愛財,取之有道。

  可問題是,再強大的時間管理師,也不能比別人每天多24小時。她還有其他的客戶。

  於是她咬牙、痛心,「我不同意。」

  「你敢說一個不字,我就去找薄教授攤牌。」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被爆出緋聞,影響的是你的公司形象,你在資本市場的表現。」

  「我有錢,我樂意。」

  人們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盛雲洲穿著最好的鞋,偏偏不按逃路出牌。

  他執意發瘋,莫晴嵐能怎麼辦?她只能變成棉花,任人彈,任人踢。

  「盛總,上次我就說過,我有底線的,那就是我不會知三當三,你的白月光回來了呀。」

  「我之所以沒說得這麼直白,是給彼此留一些好念想。我也怕你又多想,覺得是我欲拒還迎,既當又立,耍心機玩手段。」

  知三當三、白月光,七個字再次擰成了一股繩,抽打著盛雲洲。

  盛雲洲幫她穿好了鞋,卻沒放她走。

  「莫莫,如果我說,夏戀不是我的月光呢?她消失了,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盛雲洲痛苦地捂著頭,十指插進了頭髮里。

  莫晴嵐嘴巴翕動,這個信息太震撼,她一時沒消化過來。

  因為所以,夏戀也是替身?

  她問了出來。

  「準確來說,夏戀是第一個替身。我雖然讓你模仿夏戀,但那只是因為,我的月光啊,我不記得她最初的模樣了。隨著這次夏戀的回歸,我發現她離我想像中的樣子越來越遠。而你,莫莫,你天然就是最好的替身。」

  話說完,趁著莫晴嵐迷迷糊糊時,盛雲洲扣上了她的後腦勺,不容置疑地覆上她的唇瓣。

  溫軟、香甜。

  在過去的兩年多,他沒有成功過;今天,他嘗到了肖想已久的芬芳。

  莫晴嵐的腰很軟,腿也發軟,但唯獨理智苦苦維持防線。

  她的職業是替身,可她做了替身的替身,這特麼有點太魔幻。

  「盛雲洲!」她咬破了他的唇瓣,迫使他離開了她的。「服務結束的客戶我不會再服務,扮演過的替身,我也不會再重複。強扭的瓜不甜,放我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