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莫晴嵐去接雪寶下幼兒園。
白克的車也停在了幼兒園門外。
他現在和莫晴嵐的關係很尷尬,本來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但因為他的調查和監控,葬送了一切。
一夜回到解放前,他想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吧。
好在,你永遠可以相信莫晴嵐的職業素養。她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對雪寶區別對待。
但越是如此,白克越是內疚。
等到小孩子睡覺了,白克和莫晴嵐對坐客廳。
「阿嵐,我是不是……出局了?」
莫晴嵐笑了笑,有釋然,也有解脫。
不要和客戶談戀愛,這是必須堅持的原則。她差點犯了最致命的錯誤。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情誼和關係,都比男女關係可靠,也會讓我們看見彼此更多美好的一面。」
美好卻不真實。
白克聳聳肩,甲方和乙方,這冰涼涼的幾個字,光是想想他就很絕望了。
「是,你總是這樣,讓人無可挑剔。」
莫晴嵐卻沒順著他的話題,她沉吟兩秒鐘,開口:「白先生,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破不了的牆。既然你調查過我的背景,那麼你知道我家破產的原因嗎?」
這本是個沉重的話題。
「你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做傻事。」白克史無前例的嚴肅。
莫晴嵐可以想見,那必然是敵人極度強大。
她豎起了三根手指,「我不是報仇,我只是想了解真相。是誰,讓我的生活天翻地覆;又是誰,讓我們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樣的莫晴嵐,充滿了破碎感,讓白克憐惜。
「在我調查到的情報里,那是來自帝京的世家。而且還與你……母親相關。」
白克沒有再說下去。
一方面,他證實了盛雲洲的話,另一方面,他提供了新證據。
或許,她可以回藍港去看看母親。
*
在此之前,她給溫愈發了一條信息。
「溫醫生,能幫我找一個心理醫生嗎?最好是會催眠的那種。」
電話那頭,溫愈神色一凜。
現代看心理醫生的人很多,很多人迫於生活的壓力,打工人的身不由己,長期的亞健康。但象莫晴嵐這樣,目標明確直指催眠的,很少。
「最近失眠嗎?可以來醫院掛個號。」
他的建議很保守。
莫晴嵐不是諱疾忌醫的那種,她選擇打直球。「不,懂催眠的,應該就懂療愈吧。我想試一試,找到我失去的記憶。」
「這樣,你確定一個時間,我去接你。」
周五的上午,莫晴嵐在租住的公寓門前,上了溫愈的大奔。
車子不是開向人和醫院的,而是雲城西部芒山的一個高端別墅社區。
「心理醫生……吃得這麼好嗎?」莫晴嵐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就這裡一套別墅,沒個兩千萬買不到吧。
溫愈被她樸實無華的話,逗樂了。
「那是啊,現在越來越多意識到心理健康的重要性,為健康買單是最重要的投資了。從這個角度講,你的觀念相當可以。」
莫晴嵐摸摸鼻子,看心理醫生這不差錢的態勢,這治療費用不低吧。
早知道,就不找溫愈了。
溫愈太黑了,連封宿都深有同感。
別墅依山而建,可以說戶戶瞰山。社區內部人車分流,大奔下了地下車庫。
而後,莫晴嵐跟著溫愈進了一層。
與大多數別墅的布局都不同,這個別墅首層就是一個診室。
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撲鼻而來。巨大的落地窗戶,陽光透過院子的縫隙斜射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診所內的木質家具,散發著自然的氣息。窗外,鳥兒的歌聲和樹葉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為空間增添了一份寧靜與平和。
「心理醫師呢?」莫晴嵐環顧四周問道。
溫愈用手指了指二樓,唯恐驚了這世外高人似的。「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上面喊他下來。」
墨青藍踱步,走到落地窗前,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別墅,宛如處於一方琉璃淨土之間。
美不勝收。
美景加美言,的確會對人產生更好的暗示。
樓梯處下來一人,身上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身姿昂揚高挑。看不到臉,就覺得這是個大帥哥。
「咦,溫醫生呢?」
溫愈扯下了口罩,沒被認出來,他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禍福。
「我碩士課程,雙修心理學,只不過進了醫院,只能選一個科室。我優先選擇了心外科。」
莫晴嵐立刻豎起了大拇指,該給到客戶的情緒價值,決不吝嗇。
「既然給我看病的是你。你這裡怎麼……收費?」
大家開門做生意,開發聚餐那種事,自然不會是生活的常態。
「怕我騙你還是糊弄你呦?」溫愈從抽屜里,很隨意地抽出一張證書,遞給莫晴嵐掌眼。果然是博士雙學位。
「溫醫生可真會開玩笑。接下來做什麼,請指教。」莫晴嵐說道。
診室中間有一個長沙發,莫晴嵐在上面躺下來。
「閉上眼睛,去感受到大自然的擁抱。微風拂過臉頰,帶來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甜蜜。忘記時間,忘記打過的打了幾份工,讓煩惱都消散在自然懷抱之中。」
莫晴嵐一一照做,果然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溫醫生,我這次來的目的,是喚醒記憶。我懷疑,我的大腦承受了應激反應,自主關閉掉了一段記憶。現在我的內心已足夠強大,要把它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