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門口的照壁前,人頭攢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文炎敬被人群擠得臉都變形了。好在他出身貧寒,自幼也是幹過農活的,身體也算結實。一陣咕蛹之後,總算擠到了前列。
照壁之上,貼著一幅大大的皇榜。
文炎敬打眼一看,就看到了盛長楨的名字高踞榜首。文炎敬暗暗羨慕,心裡倒也是服氣。
文炎敬與盛紘有一段授業之緣,文炎敬向來視盛紘為恩師,因此他對盛長楨也是有幾分親近之意的。
文炎敬目光又趕忙往下逡巡,找著文炎敬三個大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二甲十三名!中了,我中了!」
沒看幾行,文炎敬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欣喜若狂地叫出聲來。
「是誰中了?」
有幾個頭戴小圓帽、衣衫華貴的中年人朝文炎敬看過來,眼裡冒著火,大叫一聲:「姑爺!」
其中一個富商模樣的中年人旁邊的小廝聽令,飛也似地涌過來,一把抱起文炎敬就跑。
文炎敬人都傻了,一直被抱著跑出兩條街。
等到四下無人,那個中年富商才現身朝文炎敬告罪。說自己家財殷實,只有一個獨女,願意出三千兩黃金的聘禮,希望招文炎敬為婿。
文炎敬這才明白過來,再三推辭,然後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留下目瞪口呆的富商一行人在風中凌亂。
想不到,這讀書人跑的也這麼快呀……
榜前。那個之前和文炎敬嗆嘴的西江道舉子吳悼,此時也正在看榜。
吳悼選擇性地無視了盛長楨的名字,然後在第三名處看到了好友言仁化的名字。他吐了一口濁氣,繼續往下看,一直看了兩百多個名字,都沒有看見吳悼兩字。
吳悼急得汗珠如豆落下。終於——
「二百五十一名!哈哈,我也中了!」
吳悼大叫著,幾乎要被這大起大落給整虛脫了。最後一名也是中了,也是進士出身啊。吳悼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老爺,快來快來,這也有一個中的!」
「這是我家的好女婿。」
「放屁,是我家的!」
「誰搶到是誰的!」
……
吳悼突然看見一群人眼冒綠光圍了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一把扛起。
「喂喂喂,你們要幹嘛?救命呀,救命呀!」
……
盛府。
盛長楨早就聽哥哥長柏和他講過榜下捉婿的可怕之處,所以呆在家裡沒有去看榜。
此時的他,正在和明蘭對踢毽子。
額,不要太奇怪。自從會試之後,盛長楨就喜歡上了踢毽子這項運動,既能鍛鍊關節的靈活性,還能提升身體的協調度。實在是愉悅身心,老少咸宜啊。
盛長楨並不著急,反正前三甲也會有人到家裡報信,他有這個自信。
果然,一陣鑼響,元真飛奔進來,高呼著:「連中五元!少爺連中五元啦!」
正在踢毽子的明蘭開心地大力一腳,把雞毛毽子又踢掉了幾根毛,本就沒剩幾根雞毛的毽子更加蕭索了。
是該買幾個新的備用了。
盛長楨見狀沉吟著。
元真喘了一口氣,對盛長楨說道:「少爺,官府來人了,讓您過幾天準備上殿面聖。」
這就是傳說中的殿試吧。
盛長楨聽到自己連中五元的消息並沒有多驚訝,而是期待起了不久之後的殿試。
明蘭聽了也十分為弟弟高興,興高采烈地為盛長楨開小灶去了。
殿試,就是科舉這條路的最後一關。
皇帝為了把天下人才都收到自己的夾袋裡,設計了科舉制度。又為了讓天下讀書人都成為天子門生,設立了殿試,親自來進行最後的考核。
俗話說,會試定去留,殿試分高下。
也就是說,考過會試的舉子們,只要不自己作死犯些謀反之類的大罪,那就已經可以被稱為進士了。
而殿試,只是由皇帝指定,將這些准進士們的名次重新排列一遍而已。所以,准進士們參加殿試,都不會有什麼壓力。反正即使是最後一名,也能得個進士出身。
對於盛長楨來說,現在就看老皇帝和他眼緣怎麼樣了。盛長楨心裡也是十分希望,能夠被點為狀元,完成連中六元的壯舉。
連中六元的話,或許我能夠在青史留名吧,也算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紀念了。
「長楨!」
盛長楨正想著事呢,一道粗聲粗氣的聲音突然傳來。盛長楨一聽就知道,準是包景年這個黑炭頭。
包景年一進門就拿他的熊掌往盛長楨身上一拍,豪爽地笑道:
「你小子可牛大發了,怎麼著,還真想湊個大滿貫不成?」
盛長禎一把打落他的鹹豬手,呵斥道:「好你個包黑子,你不想我再中狀元?」
包景年嘿嘿直笑,摟著盛長楨不放手。
「開玩笑嘛,咱們兄弟倆多親熱呀,我肯定是盼著你出人頭地啊。」
盛長楨白眼都翻到爪哇國去了,包景年渾不在意,繼續說道:「長楨,告訴你個好消息,官家誇我武藝好,賜了我個出身,讓我在了內殿直補了一個缺,下個月就去當值,是個從八品哦。」
盛長楨倒是沒有意外皇帝會賜官給包景年,像他這種世家弟子,補個武勛,只是尋常事。只是——
「內殿直,那是官家的殿前侍衛啊。」
盛長楨對此倒是有些驚訝,這可是要害職位。
包景年撓了撓腦袋,有些苦惱道:是啊,以後我就要天天給官家站崗了。起早貪黑的,肯定要累個半死。」
盛長楨若有所思。
包黑子這個職位雖低,對於盛長楨來說卻十分重要。因為他能名正言順地在皇城裡轉悠,熟悉皇城裡的道路情況。
盛長楨眼珠子滴溜一轉,換上一副笑臉,拍了拍包景年的肩膀,神色間滿是和氣。
包景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驚叫道:「長楨,你這是鬼上身了?你可別嚇我啊,我這門功夫驅邪也有一手的。」
盛長楨一把頂開他,沒好氣道:「憨貨,真不識好!你在內殿直好好干,到時候我有大事要你幫忙。」
包景年憨笑著:「這才是你嘛,剛剛搞得我嚇一跳。你放心,有啥事,我一定幫你。」
盛長楨並沒有立即告訴包景年自己的打算,不是因為不信任他,而是這件事在現在聽起來太過於駭人聽聞了。盛長楨怕包景年的小心臟一時之間,承受不住。
於是盛長楨叮囑包景年好好熟悉皇宮裡的道路和布局,總之到時候他有用就是。
包景年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對好兄弟的信任,他還是拍著胸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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