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朝堂爭辯
明蘭聞言一愣，說道：「我怎麼了？」
華蘭嗔怪道：「我都聽母親說了，官家要把安陽縣主許給六妹夫做平妻。祖母要是知道這件事，怕是要被氣死。」
「官家賜婚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官人對我很好，大姐姐不必為我擔心，這件事千萬別告訴祖母。」明蘭說道。
「就是不說，遲早還是要知道的，又能瞞多久？」華蘭搖頭道。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明蘭說道。
「你啊。」華蘭嘆了一口氣，說道：「官家賜婚確實沒辦法，不過你得抓點緊，先把孩子給生下來。安陽縣主是平妻，她的孩子也是嫡出。這要是她先生下嫡子，將來你怎麼辦？」
「大姐姐，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孩子也不是說懷上就懷上的。」明蘭黯然道。
這個問題她豈能不知道，但是從成親後，除了她身子不便的時候，兩人也沒停過，就是沒有反應。
「我聽人說，書生身子骨弱，你大姐夫有壇虎鞭酒，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你讓六妹夫每天喝一點，補補身子。」
饒是華蘭已經兩個孩子了，說這些的時候也臉紅的不行。
明蘭更是羞的臉色通紅，說道：「大姐姐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我這不也是為伱好。」華蘭笑道。
「官人他…他天天練武，用不著。」明蘭小聲道。
「那要不讓祖母聯繫賀家那邊，為你開些藥調理調理？」華蘭說道。
「我這才成親多久啊，一般成親一兩年懷上孩子都正常。再說了，這要是找祖母，祖母她不就知道了麼？」明蘭搖頭道。
「那倒也是，不過你得抓緊了，要是實在不行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反正祖母早晚會知道的。。」華蘭提醒道。
明蘭點了點頭，不想多聊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四姐姐最近有什麼消息麼？」
她和墨蘭雖然不合，對這個姐姐夜不喜歡。
但畢竟姐妹一場，也談不上恨。
「四妹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怕過的不好，回去也會裝出一副過的很好的樣子。而且因為當初的事，她很少回盛家，成親這麼久，就回去過三次。我聽人說，四妹夫有個妾室都有身孕了。四妹夫本就是個浪蕩公子，四妹妹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不過這都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華蘭說道。
對於墨蘭拿整個盛家女眷的聲譽做賭注，華蘭到現在氣都沒消。
明蘭見狀，也就不再說墨蘭的事了，而是和華蘭閒聊了起來。
……
李安晚上回來，明蘭跟他說了一下今天華蘭來家裡玩的事。
「娘子你平常閒著沒事，也可以去找大姨姐五姨姐她們聊聊，不用每天待在家裡。」李安說道。
「我知道，不過家裡事不少，我也不好總去，不然她們婆母該說閒話了。」明蘭說道。
「那你就請她們來家裡玩，反正我平常也要當值，不在家。」李安說道。
「我知道。」明蘭點了點頭，說道：「對了，北邊傳來捷報，說打了大勝仗，皇后娘娘應該不會繼續在大相國寺祈福了吧？」
「可能吧，要是祈福結束，你就多去顧家那邊。接下來估計也打不起來了，用不了多久仲懷就回來了，到時候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李安說道。
大宋、遼國和西夏之間能和平這麼久，除了三國內部各有弊端外，也有三國之間相互牽制的原因。
三國中，要說最厲害的肯定是遼國，遼國沒有打大宋，並不是因為歲幣，而是想用大宋牽制西夏。
西夏雖然是三國之中最弱的，但是西夏卻很能打。
不管是遼國還是大宋，這些年都在西夏手裡吃過虧。
也就西夏人口地盤太小，戰爭潛力有限，不然宋遼怕是別想安穩了。
十幾年前西夏皇帝駕崩，繼位的皇帝才一歲，遼國抓住機會幾乎把西夏的勢力徹底趕出了草原。
前些年西夏皇帝才十四歲，就解決了掌控大權的舅舅和西夏太后，徹底掌權。
如今親政不過短短數年，就把西夏治理的井井有條，先後吞併了吐蕃兩個部族，使西夏國立增長了許多。
相比較大宋，遼國反而更忌憚西夏。
現在西夏國立強盛，若是宋遼開戰，西夏說不定會出兵想要奪回當年丟失的草原。
在李安看來，遼國這次損失不小，又有西夏在旁牽制，不可能真跟大宋開戰。
事實上和李安猜測的差不多，耶律清戰敗後，就退回了遼國邊城，一邊收攏潰卒，一邊上書請罪。
遼國朝堂得知這個消息十分憤怒，紛紛叫囂出兵給大宋一點教訓。
最終卻被遼皇給壓下來了，當今遼皇繼位不到十年，去年其皇叔發動叛亂，雖然很快被平定了，卻也給遼國造成不小損失。
更何況還有西夏在旁虎視眈眈，一旦開戰，西夏必然會對遼國動手。
西夏和大宋之間雖然也有仇恨，但是總的來說，大宋都是吃虧的一方，西夏還奪了大宋不少的地盤。
反倒是遼國，把西夏趕出了草原。
不管是為了牽制遼國，不讓遼國擴張，還是為了收腹失地，西夏都會打遼國。
因此遼皇並不想和大宋交戰，甚至這次出兵都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朝中大臣提議的，因為贊同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同意。
如今打了敗仗，對他的威望影響也不大。
遼國朝臣雖然不太情願，但是出兵是他們主張的，現在輸了，底氣也沒那麼足了。
最終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暫不出兵，譴使去大宋質問大宋為何派兵偷襲。
遼國使者來到霸州，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度。
氣的沈從興差點沒把他給宰了。
好在被英國公給攔住了，派顧廷燁互送遼國使者前往汴京。
正所謂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殺一個使者沒有任何意義不說，反而會加劇矛盾。
遼國使者前腳離開霸州，後腳汴京那邊的旨意就傳來了，丁亦民也帶隊前往遼國出使。
霸州到汴京一千多里，因為是輕裝簡行，用了不到十天，遼國使臣就抵達了汴京。
為了顯示隆重，趙宗全派遣趙策英攜帶禮部官員和翰林院官員出城迎接，李安也在其中。
「奏樂！」
汴京北城門十里外的官道上，趙策英領著一眾官員等待遼國使臣到來，見遠處起了塵煙，趙策英吩咐道。
不一會，一隊騎兵護著幾輛馬車行來，顧廷燁催馬上前，躬身道：「臣拜見桓王殿下！」
「免禮，仲懷這次立了大功，又護送遼國使臣來京，辛苦了。」趙策英微笑上前扶起顧廷燁。
「這都是臣應該做的。」顧廷燁說道。
遼國使臣下了馬車，走上前來，微微拱手道：「遼國使臣葉祖祥見過大宋桓王殿下，不知何時能面見大宋皇帝陛下？」
葉祖祥並不是契丹人，而是漢人。
遼國占據了燕雲十六州，占領的不僅是地盤，還有人口。
為了安撫漢人，遼國實行了一國兩制，設立南北二院。
南院管理漢人，北院管理契丹人。
不過南院官員多是契丹人，漢人並不多。
當今遼皇繼位後，比較重視漢人，提拔重用了不少漢人，葉祖祥就是其一。
雖然都是漢人，但是葉祖祥對於大宋可沒有任何歸屬感。
真要算起來，遼國占據燕雲十六州的時候還沒有大宋呢。
葉祖祥的家族受遼國統治已經一百多年了，早就融入了遼國。
「貴使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父皇自然會召見。」趙策英說道。
「客隨主便，既然桓王殿下已經安排好了，那就按照桓王殿下的安排來。」葉祖祥微微點頭道。
他在霸州城趾高氣昂，為的就是表示遼國的態度。
如今抵達汴京，自然不會像先前那般。
要是現在的大宋的皇帝還是仁宗，他倒也不會收斂。
然而如今大宋的新皇，脾氣好像有些暴躁，遼國只是陳兵邊境，就派兵偷襲。
沒有弄清楚大宋皇帝的脾氣，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耀武揚威不知收斂。
萬一惹惱了大宋皇帝，給他殺了，即便遼國興兵為他復仇，他也不能復生。
趙策英帶隊，送葉祖祥前往了鴻臚寺，就離開了。
把禮部官員和其餘人打發走，只留下了顧廷燁和李安。
「走吧，父皇還等著你呢。」趙策英說道。
三人騎著馬在護衛的保護下往皇宮而去，路上趙策英還有些奇怪遼國使臣的態度。
英國公早就派人提前回了汴京，說了遼國使臣在霸州城如何趾高氣昂。
本以為遼國使臣到了汴京還會如此，趙宗全擔心其他人應付不了，這才讓趙策英帶著禮部和翰林院的官員前去迎接。
李安對於遼國使臣的態度轉變倒是猜出了幾分，笑道：「正所謂欺軟怕硬，英國公老成持重，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囂張，英國公都不敢對他如何。如今來了汴京，自然要收斂一點。遼皇能派他出使，肯定不會是個蠢貨，說不定在霸州城的表現，也是他裝出來的，就是想表現遼過的憤怒，為接下來談判爭取主動。」
「這麼說我們的態度可以強硬點？」趙策英說道。
「嗯。」李安點了點頭說道：「遼國現在並不想和大宋交戰，只需給遼國一個台階下就行了。」
來到皇宮，顧廷燁和趙策英見官家去了，李安則是回了翰林院。
顧廷燁見了官家後，把偷襲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官家又詢問了一些問題，就讓顧廷燁先回去休息了。
顧廷燁出了皇宮，就看到等在宮門口的李安。
「子謙，此時還沒到下值的時間，你這是？」顧廷燁疑惑道。
「我告假了，有些話跟你說，上車吧。」李安指了指遠處停著的馬車。
顧廷燁點了點頭，跟著李安上了馬車。
「仲懷，先恭喜了。」李安笑道。
「呵呵，得等這件事徹底解決賞賜才能下來，到時候再道喜不遲。」顧廷燁笑道。
這次偷襲雖然是英國公指揮的，但是首功肯定是他和沈從興。
立了這麼大功勞，自然開心。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家娘子有身孕了。」李安說道。
「嗯？」
顧廷燁一愣，驚訝道：「為何我家娘子沒有寫信告訴我？你之前見面也沒說？」
「你前腳走，後面就查出來了。你自己算算時間，這件事能說麼？」李安說道。
顧廷燁好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這些還是懂得，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皇后娘娘去大相國寺祈福，是你的主意？」
這件事，是他回來的途中聽說的。
一開始他沒有多想，如今聽到余嫣然有身孕的消息，瞬間明白了。
「嗯，不過也多虧了桓王殿下幫忙。」李安說道。
「子謙，多謝了。」顧廷燁拱手道。
「和我客氣什麼？」李安笑了笑，問道：「這次和遼國打了一戰，有何感觸？」
「說實話，這一戰完全是偷襲，並沒能見識到遼軍的真正戰力。」顧廷燁說道。
和顧廷燁聊了一路，把顧廷燁送回家，李安就回家了。
……
「傳遼國使臣覲見~」
次日，早朝。
在司殿太監的高喝聲中，遼國使臣葉祖祥走進了大殿。
「外臣見過大宋皇帝陛下！」葉祖祥微微欠身就算行禮了。
趙宗全擺了擺手道：「貴使此次前來，意欲何為啊？」
「外臣此次前來，是代我大遼皇帝陛下詢問大宋為何偷襲我大遼軍隊？兩國有兄弟盟約在，大宋卻撕毀盟約，是想要挑起兩國戰爭麼？」葉祖祥朗聲道。
「荒謬！」
一個官員站出來喝道：「按照盟約，宋遼以白溝河為界。可是遼國卻派兵過河，已經屬於入侵了，遼皇卻質問我大宋為何出兵偷襲，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沒錯！遼國主動挑起事端在前，我大宋反擊在後，何錯之有？」
一時間，大宋臣子紛紛出聲怒斥。
他們雖然有些懼怕遼國，不願意打仗，但是漢家王朝自古以來都以天朝上國自稱。如今遼國使臣在大宋朝堂上質問大宋，若是他們不說話，豈不是要被天下人唾棄？
「我大遼出兵，並非是要挑起戰端。而是聽聞大宋發生了叛亂，遼宋有兄弟盟約，自然要出兵幫助。」葉祖祥說道。
「笑話！」韓章冷笑道：「我大宋並沒有收到消息說遼國出兵是為了幫助我大宋，只聽到遼國趁人之危，想要逼迫我大宋增加歲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