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暗流涌動
李安神情嚴肅道：「你明天再去詢問一番，實在不行找個信的過的大夫去診脈看看。」
之前李安也沒多想，經過明蘭一提醒，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若是尋常人家，私底下打掉，或者先瞞著都行。
沒有深仇大恨，也不會有人拿這種事說事。
如今顧廷燁可以說是官家面前的紅人，加上有先帝的那番話在，誰會去找顧廷燁的不自在。
但壞就壞在有個小秦氏，顧廷燁離開汴京，這麼好的機會小秦氏肯定不會放棄。
沒準就在憋著什麼壞，萬一小秦氏知道了余嫣然懷孕的事，才是大麻煩。
明蘭自然也知道這些，說道：「官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安對此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說道：「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要是真懷孕了，我去找桓王幫忙想想辦法。」
「嗯。」明蘭點了點頭。
……
第二天，李安出門後，明蘭就來到了顧家。
「盛大娘子，我家大娘子剛醒，你稍作一會。」嚴媽媽說道。
明蘭聞言微笑道：「不急。」
她在正廳坐著吃茶，等了好一會，余嫣然才走了進來。
「明蘭，我這幾天不知怎麼了，有些嗜睡，讓你看笑話了。」余嫣然微笑道。
「怕不是你家官人走了，想的睡不著吧？」明蘭笑著打趣道。
余嫣然臉色微紅，瞪了明蘭一眼，嬌嗔道：「你怎麼也跟那些婦人一樣，說起話來口無遮攔的。」
「嫣然姐姐，咱們都已經嫁做人婦了，本來就是婦人，你以為還是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啊。」明蘭笑道。
余嫣然聞言有些語塞。
「好了，不逗你了。快坐下，我有些話和你說。」明蘭說道。
「伱一大早過來，想要和我說啥？」余嫣然說著在明蘭身邊坐了下來。
「嚴媽媽，你讓人都下去，你留下。」明蘭說道。
余嫣然和明蘭是閨中密友，關係一直很好，跟親姐妹一樣。
因此嚴媽媽聞言，也沒去詢問余嫣然，直接把屋內的下人打發了下去。
「嫣然姐姐。」
明蘭讓小桃她們也出去了，屋內就剩下她和余嫣然還有嚴媽媽了，她拉著余嫣然的手，神色嚴肅道：「你告訴我，你這幾天嗜睡，還有胃口不好，和你家官人出征有沒有關係？」
「明蘭，你怎麼了？怎麼說這麼奇怪的話。官人他出征，我心裡擔心哪有什麼胃口？至於嗜睡…」
余嫣然皺眉想了想說道：「我晚上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總感覺睡不夠的樣子。」
「嚴媽媽，你覺得嫣然姐姐這種情況，有沒有可能是有身孕了？」明蘭看向嚴媽媽問道。
「明蘭，你胡說什麼呢。」余嫣然臉色一紅，還以為明蘭是拿她打趣。
「哎呀！」
嚴媽媽聞言一想，種種的拍了拍大腿，說道：「老婆子之前也意味大娘子她是因為主君的原因，胃口不好，晚上沒有睡好，這才嗜睡的。但是盛大娘子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
作為老媽子，嚴媽媽在這種事情上可謂是經驗豐富。
之所以沒有往這方面想，是她和明蘭一樣，都以為是因為顧廷燁的原因。
現在明蘭一說，嚴媽媽越想越覺得和懷孕時的情況很像。
「嚴媽媽，你怎麼也和明蘭一起打趣我來了。」余嫣然說道。
「哎呦，我的大娘子勒，老婆子怎麼會拿這種事打趣你。這種事可不能馬虎，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過來給你號號脈。」嚴媽媽說著就要往外走。
「嚴媽媽，你等等。」明蘭叫住了嚴媽媽，叮囑道：「我記著以前余老太師有個常用的大夫，那人靠的住麼？」
嚴媽媽聞言一怔，很快明白了明蘭的意思，欠身一禮，說道：「我家大娘子有盛大娘子這個朋友，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分。盛大娘子放心，那個大夫的父親，當年就為老太師和老夫人看過病，靠的住。」
「那去請吧，就說嫣然姐姐偶感風寒，請大夫來瞧瞧。」明蘭說道。
「哎。」嚴媽媽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明蘭，你和嚴媽媽打什麼啞謎呢？」余嫣然疑惑道。
「嫣然姐姐，你若真是有了身孕，那很可能是在國喪期內懷上的。」明蘭說道。
「不可能，我和官人那時候都…」余嫣然說到這裡臉色通紅說不下去了。
明蘭聞言也有些臉紅，說道：「可是這種事根本解釋不清，你家官人跟你說過寧遠侯府的事麼？」
「官人和我說過。」余嫣然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他那繼母若是知道你有身孕了，必然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到時候你家官人麻煩就大了。」明蘭說道。
「這可怎麼辦？」余嫣然聞言也急了。
「你先不用擔心，現在當務之急是確定你是否真的有了身孕。要是沒有，自然不用擔心。」明蘭說道。
「對對對，肯定是弄錯了。」余嫣然連連點頭。
之前聽到明蘭說她有可能懷孕了，她心裡其實是有些竊喜的。
天天照顧容姐兒他們，被他們叫娘，余嫣然也有些母愛泛濫了，想要有個自己的孩子。
然而此時她心裡反而期盼著是弄錯了。
然而有時候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
大夫來了號脈後，笑著恭喜，余嫣然卻高興不起來，一個勁的問是不是弄錯了，讓大夫都有些懵。
大夫以前跟著父親去余家為人看病，後來自己坐堂問診，也經常去余家為人看病，自然認得余嫣然。
知道余嫣然成親還不到一年，按理說得知有身孕了不是應該高興麼。
明蘭給余嫣然使了一個眼色，叮囑大夫不要把這件事跟人說，讓嚴媽媽送大夫出去。
「明蘭，現在可怎麼辦啊？」余嫣然急道。
「嫣然姐姐你別急，只要不讓外人知道就沒事了。」明蘭安慰道。
「嗯，對對對，我只要不出門，外人就不會知道。」余嫣然連連點頭。
明蘭卻沒有那麼樂觀，余嫣然樂意不出門，小秦氏卻未必不會來。
不，明蘭可以肯定小秦氏肯定會來。
小秦氏比林小娘的手段厲害多了，但像她們那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小秦氏作為婆母，要是登門總不能把人往外趕吧？
不過她不想讓余嫣然擔心受怕，並沒有說出來。
……
晚上李安回到家裡，從明蘭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後，也做出了和明蘭一樣的判斷。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小秦氏，可以說小秦氏這些年為了爵位，已經有些魔障了。
這種人簡直是個瘋子，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你先別急，這幾日你早點過去，有什麼事幫著應付一下，明天我去找桓王幫忙想想辦法。」李安說道。
……
如今官家和太后已經在暗中鬥了起來。
趙宗全登基後，只有沈從興幾個心腹，還都是武將。
不少聰明的，已經找趙宗全表示效忠了。
趙宗全也知道自己要想掌權，得有一些心腹文官，從中選了一些想要提拔。
然而他挑選的人，全都被太后給否定了。
朝堂中人都精明的很，太后垂簾聽政並不是因為皇帝年幼，而是為了穩定局勢。
最終還是要還政的，不管怎麼樣也該給趙宗全這個官家一點面子。
然而太后可謂是一點面子沒給，趙宗全想要提拔的人，她否定不說，還找各種藉口，將其降職，甚至貶出了京城。
一時間，朝中官員在早朝的時候，都三緘其口，默不作聲。
朝堂成了太后的一言堂。
他們倒也沒有投靠太后，明眼人都知道，廢帝幾乎不可能，太后即便現在再強勢，遲早還是要還政。
他們只是不想摻合其中，受到牽連。
萬一被太后給貶了，即便將來趙宗全掌權，誰還知道能不能記得他們。
如今還只是暗中較量，等以後擺到明面上來，必然會逼著朝臣站隊。
顧廷燁受先帝大恩，又受趙宗全之恩，等兩人爭鬥白熱化的時候，他是必然要站隊的，不然兩方都會懷疑他。
若是余嫣然有身孕的事傳開，即便現在沒事，將來也是個大麻煩。
這一點，趙策英也很清楚，因此當李安找到他後，趙策英沉默一會，說道：「可否讓她回老家看望余老太師？」
「殿下，余家祖籍在明州，距離遙遠，一個孕婦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舟車勞頓。」李安苦笑道。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然而古代的方法很是落後，一個不好以後就不能懷孕了。
而且這還是顧廷燁的第一個嫡出，要是這麼做，顧廷燁心裡也會有怨懟。
「那你可有什麼好辦法？」趙策英問道。
「臣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卻需要請皇后娘娘幫忙。孕婦前面反應很大，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後面只要肚子沒有大起來，並不容易被發現。因此只要在仲懷回來前不被發現即可，仲懷回來後，他那繼母也不敢登門，自然也沒了危險。」李安說道。
「什麼辦法？」趙策英問道。
「如今將士出征，皇后娘娘可以召一眾出征將領的家眷，以為將士祈福的名義，前往大相國寺居住一些時日。」李安說道。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僅能保證不被外人知道，還能收攏軍心。」趙策英聞言仔細一想，笑著誇讚道。
皇后可是國母，親自前往大相國寺吃齋禮佛，為將士祈福，傳揚出去，必然受將士和百姓稱讚。
李安倒是沒想那麼多，聞言說道：「殿下覺得此事能成麼？」
「成與不成我現在不敢保證，我需要進宮見見父皇母后，不過想來問題應該不大。」趙策英說道。
李安一聽心裡就有底了，便告辭回去了。
…………
李安走後，趙策英便前往了皇宮。
見到趙宗全後，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一遍。
趙宗全聽完眉頭微皺，汴京勳爵他能信任重用的不多，畢竟這些人家深受先帝恩德。
他想要徹底掌控兵權，就需要安插許多心腹進入軍中。
但是他禹州的心腹就那麼幾個，用這幾個人想要徹底掌控兵權，簡直痴人說夢。
顧廷燁出身侯府，又救過他的命，平叛的時候也出了很大的力，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這也是顧廷燁剛陪他演戲，得罪了太后，他不顧太后心裡不舒服，依舊派顧廷燁隨軍出征的原因。
就是想讓顧廷燁隨軍撈點功勞，這樣他才好安排。
畢竟顧廷燁資歷太淺，殿前司是他的親軍，別人說不了什麼，讓顧廷燁進入西郊大營，就不好安排高位了。
因此顧廷燁絕對不能出問題。
「父皇，子謙倒是出了一個主意，兒臣覺得可以一試。」趙策英說著把李安說的辦法說了出來。
官家聽完，微微頷首，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你母后那邊朕會跟她說的。」
「那兒臣就先告退了。」趙策英躬身道。
「等等！」趙宗全叫住了趙策英，問道：「你覺得李安此人能不能信任？」
之前他請太后垂簾聽政，兩人之間也沒爆發任何矛盾，聽沈皇后說安陽縣主想要嫁給李安，甚至不惜放棄縣主爵位，他也沒有在意，直接答應了下來。
後來和太后起了矛盾後，他就忍不住多想了。
安陽縣主想要嫁給李安，會不會是太后的謀劃？
李安到底是忠於先帝，還是忠於他？
雖說李安給他送了血詔，但誰知道李安是不是因為血詔之事事關先帝，這才捨命護送血詔的？
「父皇，兒臣認為子謙可以信任。」趙策英說道。
「原因呢？就因為他和你關係好？」趙宗全淡淡道。
「父皇，您不信任兒臣？還是覺得兒臣有私心？」趙策英聞言一愣，問道。
「你想多了，朕只是告訴你，你要感情用事。你是朕的嫡長子，將來可是要繼承天下的。」趙宗全說道。
「兒臣並非感情用事，子謙和王師相交莫逆，都立志變法，必然是品德高尚之人。這樣的人不可能參與皇家爭鬥之中。據兒臣了解，當初邕王世子和兗王世子都曾拉攏過子謙，但是子謙全都沒有答應，對他們敬而遠之。」趙策英說道。
「這麼一說，他倒也值得相信。」趙宗全喃喃道。
「兒臣也這麼認為，而且子謙今日還跟兒臣說，他有意外放，去地方歷練歷練。」趙策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