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我恨啊
「我了解你的性子，即便我不幫你，我不在了，你也不會為難她們母女。不然你剛剛就不會不敢看著我說了。」顧廷煜說道。
顧廷燁聞言心裡怒氣升騰，說道：「所以你這些年就肆無忌憚的害我？大哥哥，人都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你看，又急了。我都說了會幫你，不用以此來威脅我。」
顧廷煜神色淡然說道：「這次你總算聰明了一會，沒有去找我們那個繼母談判。我了解她，就算伱去找她，她只會表面上答應，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若是你成親之人，你那外室出面一鬧，顧家就成為汴京的笑話了。父親有舊傷，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若是發生這樣的事，說不定能被你氣死。我答應是考慮父親的身體，並不是幫你。」
顧廷燁聞言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
「大哥哥，你若不是為了幫我就不會解釋這麼多了。」
說完，顧廷燁起身走了。
顧廷煜看著顧廷燁的背影，搖了搖頭，呢喃道：「我倒是有些欲蓋彌彰了。」
「官人，你沒事吧？小叔找你說什麼呢？」
邵氏一直沒走，躲在牆角，見顧廷燁走後，連忙跑了過來。
「我沒事。」顧廷煜微微搖頭。
剛剛他和顧廷燁說答應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父親的身體。
這句話並不是藉口，但是也不全部對。
這麼說更多的是不想向顧廷燁低頭。
而顧廷燁最後的話，其實也是告訴顧廷煜，他已經看出來了。
但是顧廷燁並沒有挑明，而是說顧廷煜是為了幫他，一來是給顧廷煜留面子。
二來也是告訴顧廷煜，自己不會對邵氏母女如何。
……
兗王府
自從兗王決定閉府不出後，在府里他甚至連院子都沒出過。
兗王雖然閉門不出，但是對汴京城內的動靜卻一直都在關注。
當得知榮飛燕被擄走，很快他就猜出這件事和邕王脫不了干係。
官家一系列的動作，讓他都要認命了。
不成想邕王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昏招，對榮飛燕下手。
那晚兗王高興的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喝的酩酊大醉。
在他看來，邕王敢對官家寵妃的妹妹下手，就等於在打官家的臉。
官家肯定不能容忍，他的機會就來了。
然而第二天酒醒了後，得知官家並沒有處罰邕王甚至連追究的意思都沒有，他的夢也醒了。
兗王想不明白，官家為什麼能夠容忍，但是此時他真的已經認命了。
整日在房裡借酒消愁。
「父王！」
趙憲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兗王卻理都沒理，自顧自的灌著酒。
「父王，別喝了！」
趙憲一把奪過兗王手裡的酒杯，說道：「父王，咱們的機會來了。」
「還有什麼機會？我每日喝的醉醺醺的，沒準邕王看我如此頹廢，還能留我們父子一條生路。」
兗王說著就要去奪酒杯。
「父王！」
趙憲把酒杯一丟，激動道：「那榮飛燕自盡了！之前官家不處罰邕王，是因為榮飛燕沒事，如今榮飛燕死了，榮家必然不會罷休，咱們的機會來了！」
「等等！」
兗王聞言瞬間清醒了很多，抓著趙憲的胳膊說道：「你說那榮飛燕自盡了？」
「沒錯，那榮飛燕被擄走一夜未歸，外面傳什麼的都有。聽說她醒來後得知這個消息後，找藉口把丫鬟打發出去，上吊了。」趙憲激動道。
兗王聞言先是一喜，然後眼神再次黯然下來，直接抱著酒壺灌了一大口，說道：「沒用的，官家要是想處罰邕王，之前就處罰了。死了一個榮飛燕而已，官家又豈會在乎。」
「父王，這好歹是個機會啊。那邕王就因為榮飛燕和嘉成縣主鬥氣，就敢派人把榮飛燕給擄了去，父王難不成以為你每日沉迷酒色，他就會放過我們父子了？那邕王敢做這種事，必然大失人心，咱們聯絡一些朝臣上奏，未必不能迫使官家懲治他。」趙憲急道。
「沒用的，這段時間朝中許多大臣都已經向邕王示好了，此時他們必然會保邕王的。沒人會幫咱們的。」兗王搖頭道。
邕王此舉肯定會引起許多人的反感。
畢竟榮家也有爵位在身，雖說只是一個流爵，不能世襲，但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
朝臣也怕邕王過於暴戾，以後真登基了，他們有什麼惹惱了邕王，會落個悽慘的下場。
對於朝臣來說，自然希望皇帝是當今官家那樣待人寬仁。
當今官家除了在立儲的事上貶了一些官員，其餘時候對朝臣可是十分寬容的。
即便頂撞了官家，官家也不會計較。
誰想以後在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手下當差？
若是在兩人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朝臣必然會倒向他。
然而如今勝負已分，朝臣許多都想邕王示好了。
此時處罰了邕王，必然是他上位。
那些人自然怕他上位後，算後帳。
在他們眼裡邕王會不會喜怒無常，那是不確定的事。
但是兗王肯定對向邕王示好的人心有芥蒂。
榮飛燕被擄，他能猜出是邕王乾的，那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難道猜不出來？
要是會奏請官家處置邕王，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因此兗王不覺得趙憲的提議有什麼用處。
說白了，這件事還得看官家的態度。
但是官家顯然沒有處置邕王的意思。
「父王，你當初跟孩兒說過，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你怎麼自己先放棄了！」趙憲失望道。
兗王苦笑：「那也得有一線希望才行，現在可是一點希…」
說著說著兗王突然停了下來，皺眉想了想，大笑了起來。
「哈哈，憲兒你說的對，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棄！」
趙憲見父親重新燃起了鬥志，高興道：「父王，那孩兒現在就派人先聯絡以前支持父王的那些官員。」
「不，你先別急，坐下聽父王慢慢說。」兗王說道。
「父王，現在時間緊迫，官家那邊還沒表態，若是晚了，等官家表態後，就遲了。」趙憲急道。
「我們的生機不在官家處置不處置邕王，而在榮家身上！」兗王說道。
「榮家？」
趙憲一愣，說道：「父王的意思是，讓榮家去鬧？」
「不不不！」
兗王搖頭道：「官家若是不想處置邕王，那榮家敢鬧下去麼？」
「那父王的意思是？」趙憲疑惑道。
「你說若是官家不處置邕王，榮家能罷休麼？」兗王問道。
「榮家不甘心也只能認了，還能如何？」趙憲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若是榮飛燕沒死，榮家不甘心也能認了。但是如今不一樣，榮飛燕死了。這是死仇，哪怕榮家認了，邕王都不會信，以後真登基了，必然會對榮家下手，這一點榮家也知道。不管是為了榮飛燕報仇，還是為了活命，榮家跟咱們父子的處境幾乎一樣，到了不拼就要死的地步了。」兗王淡淡道。
趙憲一驚，震驚的看著兗王：「父王您…您是要…是要…」
「沒錯！」
兗王面露狠色道：「向死而生，一味的盼著別人心軟，饒我們一命，這種滋味我再也不想有了。」
「可是…可是…」
趙憲張了張嘴，覺得這樣太瘋狂了。
他們手上沒有兵權，榮顯雖然擔任著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但是榮家真的會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配合他們父子造反麼？
而且榮顯統領的那部分禁軍將領也未必會答應。
一旦消息泄露，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怕了？」兗王淡淡道：「剛剛勸說老子的那氣勢哪去了？」
「父王，孩兒不是怕，只是這樣做成功的機率太小了。」趙憲說道。
「那是你還抱有活的希望，覺得不造反只是和邕王爭奪，即便失敗了還有一絲的活命機會。但邕王不可能放過我們父子，對我們父子來說，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你知道為父為何借酒消愁麼？因為為父看不到一點希望。但是榮飛燕的死讓為父看到了希望，這也是我們一家活下去唯一的機會了！」兗王說道。
趙憲聞言臉色變幻不定，正如兗王所說，他還是有些心存僥倖的。
此時兗王打破了他那一絲幻想。
許久，趙憲咬牙道：「父王，孩兒這就想辦法和榮顯聯繫！」
「別急！」
兗王擺了擺手，笑道：「這畢竟是滅九族的事，榮家現在還寄希望於官家呢，只有等他們徹底絕望了，才會答應。而且現在榮家出這麼大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等過段世家，再想辦法接觸榮家。」
「父王英明。」趙聞言仔細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
「記住，這些天一切如常，不要聯繫跟外面任何人接觸。」兗王說道。
「父王，那些之前支持我們的人也不聯繫麼？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趙憲說道。
「糊塗！」
兗王呵斥道：「那些都是牆頭草，能靠的住麼？我們父子成了，他們自然會靠過來，此時聯絡他們，他們害怕之下告發了我們怎麼辦？」
造反雖然瘋狂，但越這樣，兗王愈發的謹慎。
……
榮妃得知妹妹自盡，就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醒來後就去求見官家，官家卻以身體不適為由，准許她出宮，卻沒有見她。
榮妃已經明白了官家的意思，心裡憤恨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出宮後回到榮家，當看到妹妹那猙獰的樣子，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大姐姐，不能讓妹妹這樣白死，一定要給他報仇，妹妹這麼年輕就…」
榮顯說道這裡，就說不下去了，臉上充滿了悲憤。
「我也想為三妹妹報仇，可是我去求見官家，官家連我的面都不見，如何報仇？」榮妃聲音嘶啞道。
「砰！」
榮顯張了張嘴，充滿了憋屈，一腳踹倒了一旁的凳子。
「夠了！」
榮妃看到這一幕，呵斥道：「讓三妹妹親近一點，我們換個地方說。」
榮顯點了點頭，跟榮妃一起走了出去。
「主君。」
兩人剛走出去，一個下人匆匆走了過來，說道：「外面都在傳，嘉成縣主和齊國公府的小公爺定親了。」
「好啊，飛燕為了那個齊衡才惹來這個禍，飛燕剛死，他立馬就和嘉成縣主定親了。」榮顯恨聲道。
他現在恨不得提刀殺到齊家宰了齊衡。
在他看來，自己妹妹之所以會死，齊衡也難逃干係。
「夠了！」
榮妃呵斥道：「跟我走！」
兩人來到偏廳，榮妃把下人都給趕走了。
「剛剛宮裡跟我出來的太監宮女都在，你就敢胡言亂語，是想讓整個榮家都因為你的衝動而萬劫不復麼？」榮妃呵斥道。
「難道飛燕就這樣白死了？」榮顯不甘心道。
「難道你這樣嚷嚷，就能為飛燕報仇了？」榮妃呵斥道。
「邕王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只要讓我找到機會，我也把嘉成縣主給綁了，讓…」
「啪！」
「蠢貨！」
榮妃氣的直接給了榮顯一巴掌，說道：「動了嘉成縣主，整個榮家都要被滅族！」
「我恨啊！」
榮顯張了張嘴，怒喝一聲。
「這個仇肯定要報的，讓我好好想想，你別給我干傻事，先處理好飛燕的後世，她喜歡排場，給她辦的風光一些。」榮妃說道。
……
盛家，葳蕤軒。
劉媽媽走進廳內，把屋內的下人打發了下去，來到王大娘子跟前，小聲道：「大娘子，院裡一個丫鬟無意中聽到林棲閣那邊的下人說，四姑娘這幾次去三清觀，都去見了永昌伯爵府的梁六郎。」
「好啊，我就說她最近十五三十都要往三清觀跑，原來是跟人私會去了。」
王大娘子冷笑道：「年紀不大，倒是把她那個小娘的那點伎倆全給學會了。」
「大娘子，這是個好機會，只要拿到把柄，不管四姑娘會不會供出林小娘，林小娘都難逃其咎。」劉媽媽說道。
劉媽媽是真心為王大娘子考慮。
這次是解決掉林小娘最好的機會。
「上次讓她躲過去了，這次看她還怎麼狡辯。」
王大娘子沉吟了一會，說道：「過幾天就是三十了，若是她再去三清觀，你派幾個機靈點的跟著。」
「是！」劉媽媽應了一聲提醒道：「大娘子，這次萬不能著急了，必須要拿到實證才行。」
劉媽媽擔心王大娘子過於著急，沒有抓到實際證據，就急忙忙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