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論跡不論心
「我為子謙哥哥做盞茶嘗嘗。」明蘭微笑道。
「聽說你和宮裡的嬤嬤學過，一直沒能嘗嘗，這次倒是要好好嘗嘗了。」李安笑道。
「那子謙哥哥稍等一會。」
明蘭說完，便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茶葉都是通過特製後，製成了茶粉。
做茶的時候還需要不停的攪拌，味道和後世直接沖泡的喝法肯定有所不同，以前李安不怎麼習慣，這些年倒是慢慢習慣了。
好喝不好喝另說，但是做茶的時候，倒是挺賞心悅目的。
明蘭動作行雲流水，李安嗅著明蘭身上散發出如蘭似麝的清香，和她賞心悅目的動作，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他本就是成年人的靈魂，如今已經十七歲的，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李安心裡有種莫名的衝動，好在還有幾分理智，克制住了。
明蘭做茶的時候很認真，並沒有發現李安的異樣。
許久，她把茶做好，端起遞給李安，才發現李安正怔怔的看著她，眼中還帶著一絲火熱。
明蘭臉上浮起一抹紅霞，目光微垂，小聲道：「子謙哥哥嘗嘗看。」
「哦哦。」
李安回過神來，伸手去接了過來，手卻不經意碰到了明蘭的手。
明蘭觸電般的把手縮了回去，低著頭不敢看李安，耳朵都些紅了。
好在李安已經接到了茶盞，不然就這一下，茶盞就得落地上了。
「咳咳…」
李安輕咳兩聲，掩飾心裡的尷尬，把茶盞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真好喝，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茶了，六妹妹真是心靈手巧！」李安誇讚道。
說實話，他根本沒嘗出味來，不過卻不妨礙他誇讚一番。
明蘭聞言頭垂的更低了，捏著衣角，小聲道：「子謙哥哥，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件事麻煩你幫忙。」
「都說了，和我不需要如此客氣，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了。」李安說道。
「是關於我五姐姐的。」
明蘭說著，把如蘭喜歡文炎敬，怕家裡卻不同意，一直纏著她想辦法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李安聽完沉默了，上次會試放榜的時候，他就覺得如蘭對於文炎敬過於關心了。
現在看來和他想的一樣，如蘭還是喜歡上了文炎敬。
雖說文炎敬拜盛紘為師，比原來的時間線要提前很多，如蘭還是喜歡上了文炎敬。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好多年了，李安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並不會因為提前或者遲了就不會發生。
「你讓我去問問文炎敬的想法，是想試探試探他？」李安問道。
「嗯！」
明蘭點了點頭，說道：「五姐姐是嫡女，大娘子對門第又比較看重，幾乎不可能答應的。但是五姐姐又一心在他身上，甚至說出了要出家當姑子的話。若是文炎敬只是看重五姐姐的身份，也好讓五姐姐早些死心。」
李安聞言沉吟了一會，說道：「其實你把事情想複雜了。」
明蘭聞言疑惑的看著李安。
李安斟酌了一下，說道：「現在就我們兩個，說話倒是不需要那麼多顧慮了，我在盛家借讀好幾年，對盛家的一些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你覺得王大娘子嫁入盛家，對她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明蘭一愣，本能的就想說不好，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止住了。
王大娘子嫁給盛紘過的好麼？
認真算下來並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差。
盛紘雖然寵妾卻算不上滅妻，王大娘子腦子簡單，又沒有什麼心機，要是嫁到別家，就她那性子，未必有在盛家過的舒服。
猶豫了一會，明蘭有些不確定道：「子謙哥哥，你的意思是文炎敬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其實不重要，五姐姐嫁過去能不能過的舒心才是最主要的？」
「沒錯！」李安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同窗多年，我對五姑娘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以她的性子高嫁或者門當戶對的人家都不合適，反倒是低嫁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安也不知道文炎敬是看中了如蘭的家世，還是真心喜歡如蘭。
但是在李安看來，哪怕他是看中了如蘭的家世，只要他對如蘭好，其實沒什麼區別。
或許有人覺得這樣一來如蘭豈不是一直生活在謊言之中？
但只要謊言不被揭穿，那麼和真實的又有什麼區別？
盛紘雖然寵妾，但是卻不滅妻。
或許他有些虛偽，但是那重要麼？
這一點從王大娘子和康姨媽兩人就能看的出來。
盛紘雖然虛偽了些，但是王大娘子在盛家總體來說過的還是不錯的，除了有個林小娘給她添堵外。
而康姨媽呢？
康海豐倒是真性情，不喜歡康姨媽都不帶裝的，一直納妾。
康姨媽手段也厲害，把那些小妾和庶子庶女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但真論幸福，她比王大娘子差遠了。
如蘭的性子可謂和王大娘子一脈相承，直白點說，甚至還沒王大娘子有腦子。
若是嫁入高門，哪怕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就她那性子，公婆妯娌，就連丈夫怕是沒一個會喜歡的。
而嫁給文炎敬，就算他是裝的，為了盛家的助力，自己的前途，也會對如蘭非常好。
即便以後盛家對文炎敬沒有幫助了，文炎敬為了名聲，也不可能拋棄如蘭。
陳世美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一些剛剛踏足仕途，為了有靠山，讓自己仕途通順。
但是官位已經到了一定地步的，反而更在意名聲。
明蘭沉思許久，也明白了李安的意思，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身為女子，她自然不願意生活在謊言之中。
作為姐妹，她更不想如蘭如此。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李安說的有道理，文炎敬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很適合如蘭。
李安知道這種說法明蘭很難接受，安慰道：「正所謂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聖人。伱別想那麼多了。」
明蘭點了點頭，說道：「可是他們過不了大娘子那一關的，更何況大娘子有意把五姐姐許給王家，聽說王家那邊已經答應了。」
「所以這些不該你操心，回頭我去找士高說說，看看他的想法。」李安說道。
「麻煩子謙哥哥了。」明蘭感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