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顧廷燁的瘋狂
王大娘子離去後，明蘭神色凝重道：「祖母，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盛老太太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爹那麼大點官，官家找人議事，怎麼也輪不到他，更何況他如今還是在工部任職。這次怕是是禍非福啊。」
工部在六部中可以說是權利存在感最低的部門了。
官家就算要建造什麼東西，也是找主管財政的三司。
畢竟能不能建，要看有沒有錢，工部只是負責幹活的。
「那爹不會有危險吧？」明蘭擔憂道。
雖然對這個父親很是失望，也沒有太深的感情。
但是畢竟是她父親，也是盛家的天。
盛紘萬一出事，對於整個盛家來說和天塌了沒什麼兩樣。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你爹那個讓當官最是謹慎，做人圓滑著呢。而且大宋向來不殺士大夫，應該沒什麼大事。這些我不敢跟大娘子說，她那個性子，知道了不添亂就好了。」盛老太太搖頭道。
「那我們就只能等著麼？」明蘭問道。
「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只能等著了。萬一是我想多了，胡亂打聽反而會惹來麻煩。先等等看吧。」盛老太太搖頭道。
……
「仲懷，你怎麼了？」
李安正在看書，得知顧廷燁來了，匆匆迎了出來，看到顧廷燁的樣子，嚇了一跳。
顧廷燁如今的樣子，比起那次知道曼娘的真面目的時候還要嚇人。
雙目一點神采都沒有，臉色蒼白，神情呆滯。
「子謙，我是不是很可笑？」顧廷燁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只是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李安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走吧，先進去說。」
他把顧廷燁帶到自己的院裡，讓人送上茶水，就把人打發下去了。
「說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李安說道。
顧廷燁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李安聽完，嘆了一口氣，果然是這件事。
「父親不喜歡我，兄長和繼母又一直害我。那個家我好像已經沒有回去的必要了。」顧廷燁喃喃道。
「仲懷，你要振作起來。你難道不想給你母親報仇了麼？」李安說道。
「報仇？我爹那個態度，我還怎麼報仇？」顧廷燁自嘲道。
他的那些算計，全都建立在顧偃開的態度上。
但是今天顧偃開的態度讓他徹底死心了。
即便他的計劃都成了，顧偃開偏袒小秦氏，他又能如何？
顧廷燁甚至都想過，乾脆如他之前試探曼娘時說的那般，直接殺了小秦氏，然後浪跡天涯算了。
「仲懷，你不能自暴自棄，若是你這樣放棄了，伱那個繼母該燒香慶祝了。」李安勸道。
「我就算放棄，也會殺了她為我母親報仇的。」顧廷燁咬牙道。
「你瘋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麼？」李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廷燁。
子殺母可是死罪，李安記得前世看過一篇官員明朝時期子殺繼母的案子。
那個案子的起因是繼母和他父親發生口角，打了起來，結果那個繼母發狠，用利刃把丈夫給殺了。
兒子見自己父親被殺，為了給父親報仇，把繼母給殺了。
最後縣令判決，縱然是為父報仇，以子殺母也是大逆不道，按照律法理應凌遲，念其是為父報仇，判斬立決。
按照規定，死刑是要上報兩院審核，縣令上報上去，兩院對這個判決都沒有異議。
可見在古人的觀念中，即便為父報仇，這依然是大逆不道之舉。
不過行刑前，需要上報朝廷核准行刑，刑部主事看到這個案子，卻產生了異議。
在他看來，繼母不及生母，而且在繼母殺父之時，已經等於斷絕了母子關係，兒子為父報仇，無罪。
不過沒有經過司法，擅自殺人，也有過錯，最後杖責了一頓就把人給放了。
要知道，這個案子是有證據證明繼母殺父，人家是為父報仇。
即便如此最開始判的都是死刑，兩院審查，對此判決也認可。
而顧廷燁呢？根本沒有證據。
更何況明朝和宋朝律法肯定不同，即便顧廷燁有證據，他殺小秦氏估計也是死罪。
「我自然知道，但是殺母之仇，不得不報。」顧廷燁說道。
李安見顧廷燁好像鐵了心要這麼做，忍不住拍了拍額頭。
想了想道：「仲懷，你能殺了小秦氏，你能對你那三弟弟下得手麼？」
「三弟弟雖然是我那繼母所生，但是我母親死和他沒關係。」顧廷燁搖頭道。
他雖然恨小秦氏，但是讓他殺顧廷煒，他卻下不了手。
整個顧家，若說誰對他真心，怕是也只有顧廷煒了。
「是沒有關係，但是小秦氏這麼針對你，為的就是爵位。你大哥哥身體不好，若是你再殺了小秦氏，爵位肯定是你三弟弟的，說不得小秦氏還要感謝你呢。」李家淡淡道。
「我…」顧廷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仲懷，對付小秦氏那樣的人，直接殺了她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你得讓她多年算計全部落空，那樣比殺了她還難受。只要你繼承爵位，才是對她最好的報復。你若殺了她，她的目的達成，她反而更加高興。而且你母親若是還在，也不想看你做這麼極端的事。」
李安拍了拍顧廷燁的肩膀，說道：「言盡於此，你自己好生考慮考慮吧。」
顧廷燁聞言，沉默了許久，抬起頭道：「子謙你說的對，我之前是衝動了。多謝了！」
「咱們之間客氣什麼。」
李安猶豫了一會，說道：「其實你若是想更好的對付你那個繼母，可以找你大哥哥聊聊。」
「我那個大哥哥和我那繼母沆瀣一氣，一直算計我。他怎麼會幫我？」顧廷燁冷笑道。
「你那大哥哥我也有所耳聞，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不然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李安說道。
顧廷燁聞言沒有反駁，確實，他大哥十分聰明，只是受身體所累，難有作為。
「你大哥哥若是真想害你，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李安反問道。
「照你這麼說，他都是為了我好了？」顧廷燁冷笑道。
「不！」
李安搖了搖頭道：「他恨你，因為他覺得他母親的死，都是你母親害的。但是他對你還是有一份兄弟之情在的，不然你活不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