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攤丁入畝

  第319章 攤丁入畝

  「攤丁入畝。」李安一字一頓道。

  攤丁入畝是清朝時期實行的一種稅收制度。

  古代苛捐雜稅非常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丁稅,也就俗稱的人頭稅。

  這對普通百姓來說其實非常不公平,許多百姓連田地都沒有,每年依舊要交丁稅。

  在清朝實行攤丁入畝前,明朝實行的一條鞭法,算是攤丁入畝的前身。

  一條鞭法,把除了丁稅以外的其餘苛捐雜稅,全部折算進了田稅。

  而攤丁入畝則是把丁稅也折算進去。

  簡單來說,就是把所有百姓需要交納的稅收,全部折算進田稅中去。

  這樣一來,田多的多交稅,田少的少交稅,沒田的不需要交稅。

  一旦能夠實行,田地對於地主鄉紳來說就跟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地主鄉紳擁有大量田地,又不可能自己去種,始終要租給百姓。

  但是田地收成就那麼多,百姓們本就被他們剝削的很慘了,他們要是把稅收轉嫁到佃戶身上,佃戶根本承擔不起,如此一來也沒人給地主鄉紳種地。

  畢竟百姓成為佃戶,也是為了活下去。

  結果給地主鄉紳當佃戶,依舊活不下去,百姓自然不幹了。

  而對於地主鄉紳來說,田地若是荒在那,稅收一樣要交。

  甚是隱田現象都能得到解決。

  地主鄉紳隱田,就是為了避稅。

  但是把所有稅收都折算進田稅中,每畝田需要交多少稅,是根據當地人丁總數,除以登記在冊的田畝數來交的。

  也就是說,他們隱田後,明面上每畝田的稅就變高了。

  那些隱田少的,甚至沒隱田的肯定不樂意了,屆時說不定還會主動揭發那些隱田的地主鄉紳。

  當然了,這只是理想狀態下。

  然而實際上不管是明朝的一條鞭法,還是清朝的攤丁入畝,雖然政策非常好。

  但是到了中後期,土地兼併依舊十分嚴重。

  攤丁入畝的初衷是使全國賦役負擔達到某種公平合理的水平,使賦役負擔與納稅人的財產成正比,從而保證稅收公平與效率。

  但是攤丁入畝從一開始就沒有處理好均勻分攤賦稅的問題,因而在其實施之後一定程度上出現了賦役不均的問題,這導致了新的不公平。

  而且任何政策都有漏洞可鑽,不過對於現在的大宋來說,還是利大於弊的。

  當李安把融合了一條鞭法的攤丁入畝詳細的解釋了一遍,王安石几人都震驚的看著李安。

  許久,王安石才回過神來,驚嘆道:「子謙大才,我不及也!」

  「介甫兄言重了,任何政策都有利有弊,攤丁入畝雖好,也依然存在弊端。我只是有個初步的想法,該如何完善,避免這些弊端,還得靠介甫兄來做。而且此法雖好,卻需要官家支持才能推動。如今還不是時機,介甫可以一邊完善此法,一邊等待時機。」李安說著,不著痕跡的撇了趙策英一眼道。

  從趙策英剛剛那番話來看,他也是支持改革的。

  而歷史上支持王安石改革的正是趙策英。

  如今兩人有了師生關係,若是還如原來那般,趙宗全最後坐上皇位,等趙策英登基後,才是改革變法的最好時機。

  李安這次來禹州,就是不想王安石失去信心,二來也是想通過給王安石出主意,增加王安石對他的信任。

  →

  以後在王安石犯倔的時候,自己若是能說動他,避免變法中出現的問題,或許變法真能成功。

  王安石聞言連忙搖頭道:「不行,此法是你想出來的,豈能由我來完善。」

  在王安石看來,攤丁入畝一旦能夠實施,李安必能因此青史留名。

  李安卻把此法交給他來完善,等於把這個名聲分他一部分。

  以王安石的性子,斷然是不願意接受的。

  「介甫兄就不要推辭了,紙上談兵我在行,真要我拿出個詳細章程,我真沒那個能力。」李安苦笑道。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所謂的一條鞭法,攤丁入畝這些,他只知道一個大概框架。

  具體怎麼實施,他根本不懂。

  王安石聞言有些猶豫,他能看得出來李安確實出自真心。

  而且李安畢竟年輕,攤丁入畝看似簡單,卻涉及到很多方面。

  然而讓他占李安的便宜,他又有些接受不了。

  思考許久,王安石說道:「我可以試著完善此法,完善後會交給你過目,以後也由你來上奏官家。」

  「行行行,就按介甫兄說的辦。」李安也不推辭。

  這些都不重要,畢竟要實行也要等到趙策英上位。

  如今趙策英就在場,自己的功勞也跑不了。

  至於趙宗全,李安根本沒想過。

  劇中趙宗全接到血詔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拿著血詔調兵平叛,而是準備回禹州去,可見其有多膽小。

  其實趙宗全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畢竟當時官家已經被控制了,他不過一個團練使,還是太祖一脈。

  先不說去西郊大營調兵,西郊大營的將領會不會聽他的。

  就算真平叛成功,官家也不見得真會把皇位給他。

  但那可是皇位,都擺在眼前了,他都不敢搏一搏,可見膽子有多小。

  而且趙宗全畢竟不是官家親子,根基淺薄。

  他登基後需要做的是收攏權利,根本不可能推行改革。

  雖然李安到來,並沒有解決王安石眼前的困境,但是王安石也知道此時不是變法之機。

  中午,王安石在禹州最好的酒樓宴請了李安和顧廷燁。

  席間,趙策英和顧廷燁倒是相聊甚歡。

  王安石則是一直向李安詢問攤丁入畝的細節。

  李安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都告訴了王安石,同時提醒他其中存在的弊端,讓他完善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規避這些弊端。

  就在幾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安石的隨從前去打開門,一群人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個五旬老者,面帶微笑道:「聽說王通判再此用飯,老夫便想著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還有客人在,打攪之處,還望見諒。」

  王安石聞言起身一禮,淡淡道:「知州大人言重了。」

  於獻文打量了顧廷燁和李安一眼,微笑道:「這兩位是?」

  王安石淡淡道:「這是下官在汴京故交的學生,遊學路過禹州,下官便招待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