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爹娘來京
李安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想岔了。
蘇軾最開始邀請他來參加詩會，是想讓他藉此揚名。
李安對這個不是很感冒，之所以願意過來，其實是為了在海文仁面前表現表現。
然而他剛剛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跟蘇軾去海家拜訪海文仁，已經得到了海文仁的欣賞。
詩會上好像沒有必要出風頭的必要了。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來參加詩會的身份都不簡單，若是他把所有人的風頭都壓過去了，難免有心胸狹隘之人會心裡不爽，因此背後詆毀他。
倒不是李安自大，畢竟能流傳後世，又被他背下來的詩詞，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在場的人中，即便是有詞仙之稱的蘇軾，如今在詩詞上的造詣都不高。
他隨便拿出一首來，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李安看來，已經完全沒必要了。
畢竟聲名累人。
蘇軾笑道：「子謙，你不是早有準備麼，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謙虛的時候。」
李安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子瞻兄，我是有所準備，不過在詩詞上並不擅長，今日這裡聚集的可是整個汴京的英傑，剛剛聞他們所做詩詞，我可是自愧不如，還是不獻醜了。」
蘇軾還想再勸，蘇轍卻看出了幾分李安的心思。
蘇轍最開始對李安其實沒什麼好感。
在他看來李安和蘇軾在青樓認識的那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沒什麼區別。
幾次接觸下來，他才慢慢對李安有所改觀，卻算不上親近。
如今見李安拒絕借這種方式揚名，對李安高看了幾分。
於是出聲道：「兄長，子謙或許有他的考量，你就別再勸了。」
都說長兄如父，一般都是弟弟聽哥哥的，即便兄弟不合，在外面也很少會反駁自家兄長。
但是這一點在蘇家兄弟身上卻反了過來，蘇軾這個哥哥，反而更聽弟弟的話。
見蘇轍開口，蘇軾雖然覺得為李安可惜，卻沒有再說什麼。
「常聽人說齊小公爺文采斐然，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首詞，今日怕是無人能比了。」
「小公爺這首詞意境優美，讓人觀之就能感受到上元節的熱鬧，著實令人佩服。」
就在這時，一陣叫好稱讚聲傳了過來。
李安幾人看了過去，就見齊衡被一群人圍著稱讚，正在拱手道謝。
齊衡不知道是感受到李安的目光，還是正好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
李安暗自搖頭，並沒有在意。
說實話對於齊衡的人品他還是佩服的。
換成是他有齊衡的家世，要是有人跟他搶女人，早就利用家世收拾對方了。
因此對於齊衡這種挑釁他並不在意。
齊衡見李安不接招，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讓他過來當面挑釁，他的性子又做不出來。
蘇軾不認識齊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些索然無味道：「既然子謙不打算作詩，咱們留在這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頂樓看看風景如何？」
「兄長這個提議甚好，一直聽聞汴京上元節時，滿城都會掛上花燈，宛如不夜城一般。驚仙樓上觀景僅此樊樓和大相國寺的佛塔，既然來了，是該好好欣賞一番。」蘇轍笑道。
李安和盛長柏也覺著在這坐著閒聊有些無聊，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四人結伴，往樓上走去。
前文說過，驚仙樓外觀像塔，因此越上面的樓層越小。
整個五樓還沒二樓一半大，十分空曠，沒有任何裝飾。
正對進門的牆壁上，雕刻了幾首詞。
此時參加詩會的人大多數都在底下忙著作詩詞結交朋友，來五樓的人並不多。
只有零零散散的七八個人站在牆邊欣賞牆上的詩詞，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李安幾人，就收回了視線。
李安四處打量，看到左邊牆壁上書寫的兩行字，驚訝道：「這是范文正公所留？」
牆壁上寫的並不是詩詞，而是范文正公《岳陽樓記》中，名傳千古的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不是，這是海學士臨摹書寫的。」蘇轍說道。
「范文正公可惜了。」蘇軾感嘆道。
「兄長慎言！」蘇轍臉色一變看了看四周。
當初新政可是官家提起的，後來也是官家背刺了改革派。
蘇軾替范文正公鳴不平，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麻煩就大了。
蘇軾對蘇轍的小心，有些不以為然，還想反駁，被李安給阻止了。
「子瞻兄，咱們是上來賞景的，不聊這些掃興的。咱們去外面露台賞景吧。」
說完不給蘇軾說話的機會，拉著他往邊上的門走去。
穿過門，來到露台，一陣冷風拂過，讓李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放眼望去，就見汴京街上人頭攢動，燈火通明，儼然一幅海晏河清的盛世圖景。
另一邊則是城外，一片黑暗，宛如兩個世界一般。
可惜的是驚仙樓靠近外城城牆，看不清楚內城景象。
詩會一直進行到深夜，李安四人則是在樓上賞景，並沒有參與。
等詩會結束，四人結伴又逛了逛，感受了一下上元節的煙火氣，才各自歸家。
……
「公子，公子！」
李安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拍門聲和呼喊聲。
醒過來就感覺渾身無力，腦袋昏沉。
李安知道應該是昨夜在驚仙樓賞景的時候，受了涼。
強打起精神，開口道：「什麼事？」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嘶啞了。
海棠說道：「公子，老爺和夫人來了！」
李安聞言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海棠說的應該是他父母。
回過神來，李安連忙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打開門，問道：「我爹娘怎麼來了？人呢？」
「怎麼，我和你爹還不能？來了？這都快中午了，竟然還在睡。」
劉氏剛走到院門口，正好聽到李安的聲音。
因為激動，她都沒注意到李安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李安看著走進來的父母和石林父子，驚喜道：「爹娘，師傅！」
劉氏看到兒子臉色蒼白，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快步上前，關心道：「阿牛，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病了？看大夫了麼？」
李安被劉氏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感受到劉氏語氣中的擔憂，李安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娘，我沒事，就是昨夜受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