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八賢王之後,蘇州吳王

  第182章 八賢王之後,蘇州吳王

  四月七,新軍離開海州,繼續南下。

  沿途若遇山匪或是倭寇,衛淵一律採取強勢鎮壓手段,不留活口。

  雖然這樣做,會遇到很多阻力。

  比如那些想要投靠朝廷的山匪或是倭寇,便沒了什麼退路,只能抗爭到底。

  會給新軍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衛淵此行,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世人,大周的軍隊,不會與倭寇同流合污。

  若是有人想與倭寇勾結,等待他們的,終將是死路一條。

  如此,才能杜絕,在他凱旋之後,-倭寇若是再次滋生,不會有人給他們送金錢女子。

  假以時日,倭寇勢力再難壯大。

  行軍途中,不時有人向衛淵匯報各地州府倭寇情況,

  「據皇城司傳來消息,楚州、揚州、蘇州一帶的山匪與倭寇,都開始向海上轉移,此舉是要避我擋虜軍鋒芒。」

  前世歷史上的揚州並不靠海。

  但這一世的揚州面積較廣,其下轄城縣有臨近海域者。

  蘇州情況亦是如此。

  不過,不管怎麼說,揚、蘇二州都乃重鎮,倭寇數量極少,即使有,也就十幾名而已。

  因為朝廷不可能讓這種地方,還出現倭寇之事。

  至於山匪就是一些不成規模的賊窩,當地捕快都能前去解決。

  只是考慮到那些賊窩的存在,並不足以影響揚、蘇二州的局勢,所以當地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縱然只是小小賊窩,派人去圍剿,也會付出代價。

  「沿途若遇賊寇,讓軍中某些將士領兵去平。」

  「我們已經在海州耽擱了數日,必須要儘快趕往兩浙。」

  衛淵向楊懷仁吩咐起來。

  後者抱拳道:「諾。」

  「衛帥,還有一事,蘇州官吏聯名送信,想要讓您前往蘇州小住幾日。」

  「您看,是否要給他們回應一二?」

  衛淵道:「告訴蘇州刺史,就說,他的好意,本帥心領了。」

  「但是本帥有皇命在身,不容耽擱行程。」

  楊懷仁欲言又止。

  衛淵皺眉道:「怎麼了?」

  楊懷仁道:「八賢王之後,吳王趙允良也想見您。」

  趙允良?

  按輩分,是趙禎的弟弟。

  這八賢王與趙禎的父親周真宗是兄弟,乃是周太宗的第八子。

  由於此人素有賢名,於是被民間稱為『八賢王』。

  他的兒子趙允良,在十年前,被趙禎封為『吳王』,屬地就是蘇州。

  當初趙禎還未生下趙曦這個孩子的時候,也曾有過打算,要立趙允良的子嗣為王,然後令其前來京城。

  只是一來趙允良子嗣較為年幼,二來又不符合禮制。

  畢竟,趙允良還未死,趙禎不能直接將他的嫡子搶來認作兒子,而他嫡子又無奇功,難以封王。

  是以,這個心思才算作罷。

  但不管怎麼說,八賢王的孫兒,趙禎認為,不差。

  八賢王的兒子,更不錯。

  蘇州雖有刺史,但實際當家人,是吳王。

  這些年來,吳王將蘇州治理的井井有條,朝廷無論缺錢還是缺糧,蘇州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忙。

  所以,趙禎對這一脈宗室抱有好感,是正常的。

  「吳王想要見我?可有說什麼?」

  衛淵詢問。

  可以不給蘇州百官面子,但是,吳王的面子,該給的,還是要給。

  畢竟,吳王的影響力,不只是在蘇州。

  像是韓大相公等人,也都挺敬重這位老王爺。

  一次富彥國被貶江南,受到吳王的熱情招待,富彥國醉酒後,說吳王乃是定海神針。

  有吳王在蘇杭,蘇杭就亂不了。

  衛淵可不信,一位身懷大才的治國能人,會因醉酒而胡言亂語,可見,那吳王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吳王是派親衛前來送信,這信,末將還未看,請衛帥觀閱。」

  說罷,楊懷仁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

  衛淵打開來看,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

  先是對自己毫不吝嗇的誇讚一番,又說自個兒乃當世豪傑,他吳王早就有意與其結識。

  並且,將見面的與地點都說好了。

  就在太湖附近。

  有趣的是,吳王在信中明確說,希望衛淵會一人前往。

  「看來吳王已經猜到,本帥是不會去見蘇州百官。」

  「他沒有阻攔百官差人送聯名書信,反而又單獨派了親衛前來,是讓本帥不好拒絕他的邀請。」

  聽衛淵說到這裡,楊懷仁問道:

  「吳王那裡,您去還是不去?」

  衛淵將吳王所送之信揣在懷裡,打算好生保管,將來或有大用。

  隨後,他問道:

  「范純仁前往兩浙時,吳王可見了他?」

  楊懷仁搖頭道:「您派給范純仁的侍衛,日夜都對其監守。」

  「聽他們來信說,范純仁在蘇州,只見到了當地刺史。」

  「至於吳王,則是稱病在府。」

  衛淵笑了笑,「吳王不見范純仁,卻見本帥,是因為咱們手上有兵權。」

  「范純仁雖然是東南經略使,主管海運國策。」

  「可只要咱們在東南一日,海運上的事情,就繞不過咱們。」

  「吳王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想要見本帥。」

  毫不違言的說,衛淵如果想要將范純仁的權力架空,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兩浙東南一帶的百官,很清楚,該聽誰的話。

  不然,指揮不了軍隊,海上倭寇該如何平息?海運又怎能暢行無阻?

  衛淵只要拖上個十天八個月,那些想要做海運生意的人,就要多虧損幾分,甚至是因手上囤積貨物賣出不去而瀕臨破產。

  楊懷仁道:「您是說,吳王也想做海運生意?」

  衛淵笑道:「不然,他堂堂一個王爺,偏安一隅,犯不著與我這個新軍統帥相見。」

  藩王勾結軍隊乃是大忌。

  衛淵沒有選擇將吳王所送之信焚燒,就同等於抓住了他的一個小尾巴。

  吳王又豈能不知?

  即使如此,仍然要見,就說明,有巨大利益誘惑著他非見衛淵不可。

  楊懷仁皺眉道:「聽衛帥言外之意,是要見一見那吳王了?」

  衛淵點了點頭,「見,為何不見,只是戲要做全。」

  「吳王稱病在府,本帥也不能露了端倪。」

  「本帥率先前往太湖去見吳王,在本帥離去這幾日,大軍按照正常行軍速度前行。」

  「柴功與我體格相似,讓柴功著我甲冑,坐在車輦里,每到夜深時分巡營,不得有誤。」

  楊懷仁鄭重抱拳,「諾。」

  一日後。

  衛淵快馬趕到太湖附近。

  按照與吳王相約地點。

  衛淵找到一座臨近太湖的宅子,規模不大,與農家小院相似。

  但能夠在太湖附近置辦那麼一處宅子,即使很小,很簡陋,其主人身份,只怕也大有來頭。

  衛淵一路行至此處,卻見行人並無多少,就連船隻都不曾見到。

  而且隱隱感到四周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此地至少能看到幾艘青樓船隻,每到夜時燈火通明。

  但什麼都沒有,可謂萬分寂靜。

  衛淵只是剛來此處,就有一位牽著牛的老漢緩緩走來,向衛淵作揖道:

  「敢問可是衛帥?」

  衛淵點了點頭。

  老漢指了一個方向,道:「家主已在湖邊恭候您多時了。」

  衛淵微微頷首,看到那湖邊,的確有一老翁頭戴斗笠,正在悠閒垂釣。

  他徒步上前,約莫走了有盞茶功夫,便已至老翁身後。

  衛淵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湖面動靜,一句話也沒說。

  老翁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衛淵見湖面有動靜,小聲提醒道:「魚兒上鉤了。」

  老翁並未抬杆,「以衛帥之見,你我誰是魚兒誰是鉤?」

  衛淵嘆道:「與你們這些人打交道就是麻煩,動不動就要猜啞謎,誰是魚兒誰是鉤,重要嗎?」

  吳王一愣,僅是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將要上鉤的魚兒竟是跑了,湖面再無動靜。

  他收杆起身,見那鉤子上的魚食已經被魚兒啃食殆盡。

  衛淵瞧了瞧,笑道:「你這個執杆人心境似乎受到了影響?」

  「若是常年垂釣的人,不至於會讓一條魚脫了鉤。」

  「難道我的到來,讓你很是意外?」

  吳王緩緩轉身,像極了一位普通的農家老漢,他看向衛淵,笑道:

  「太湖之水已被魚兒折騰渾濁,老夫沒了一條魚,但還有下一條,總之,只要這水還渾著,老夫總能釣到魚吃。」

  「衛帥剛至這湖邊,就讓湖面掀起波瀾,看似有不少魚兒,都在爭先恐後的咬著我這鉤上的魚食呢。」

  「如果老夫是這魚兒,自然也願冒險飽餐一頓,只是要看真正的執杆人,願不願意走個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