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姓顧的,你!」【拜謝!再拜!欠更43k】

  第512章 「姓顧的,你!」【拜謝!再拜!欠更43k】

  「救人?救誰?」

  顧廷燁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出聲問道。

  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一旁冷颼颼的,顧廷燁側頭,這才發現自己所在二樓窗戶正開著。

  「不是,靖哥兒,你從窗戶進來的?」

  「嗯!二郎,快些!」

  徐載靖沒解釋,直接快步朝著屋外走去。

  屋外,

  南樂縣驛站院中,已是一片忙碌。

  住在大通鋪上的阿蘭、高璞玉等人正手腳飛快的穿著衣服。

  有驛卒小跑著將驛站院門打開。

  一個坐騎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的騎士被放了進來。

  此時,徐載靖已經快步下了樓,走到那伏在馬背上,直打哆嗦的騎士身旁,道:

  「到底怎麼了!」

  說著,徐載靖伸手,和何灌一起將人從馬背上扶了下來。何灌和徐載靖一起值夜,自是穿戴整齊。

  「徐,徐公子,小人是貝州的柴家管事.昨晚,有,有位皇城司的高大人。」

  「.」

  說完經過,這管事繼續道:「高大人特意囑咐,沒讓小人去找貝州以南的官.咳咳官府駐軍,小人便借用了我家沿途商鋪中的馬匹。」

  「小人沿途一直換馬,這才奔到南樂。」柴家管事說著,用凍得發抖的手伸進了懷裡,掏出了腰牌印信,道:「這是那位高大人交給小人的信物。」

  徐載靖接過信物印章,微微嘆了口氣,昨天預防萬一的準備,此時派上了用場。

  聽著這柴家管事的話語,何灌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貝州,城門被賊人奪了?」

  「是。」

  管事應完,不遠處高璞玉邊繫著腰帶,邊走了過來。

  聽何灌幾句話說完,高璞玉極為驚訝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

  「老天爺!臘月將近,貝州城中此時囤積的軍資、財貨、布帛米糧,價值何止幾百萬貫!這,這一旦出事.」

  高璞玉懊惱的拍了下大腿。

  一旁眾人面色更加難看了。

  「靖哥兒,怎麼辦?」何灌側頭看向徐載靖。

  徐載靖心思急轉,急聲道:「如今最最重要的,是要把此事傳回京中,讓陛下和朝中的大相公們儘快知道此事,做出對策。」

  徐載靖說完,側頭喊道:「潘塵!南樂縣中可有信鴿?」

  一個被兆眉峰留在徐載靖身邊,正在不遠處給馬匹上鞍韉的皇城司吏卒回道:「五郎,沒有!但南邊的澶州城中有!」

  「過來拿印信!」

  徐載靖喊完,繼續道:「青雲,準備紙筆!把我的印章取過來。」

  「是,公子!」

  這麼一會兒,顧廷燁也走了過來。

  聽高璞玉轉述後,顧廷燁的眼中滿是震驚,隨後又轉為了躍躍欲試。

  聽著徐載靖的話語,顧廷燁回頭道:「稚闕,回樓上,把我的印章也拿來。」

  屋內,

  稍稍冷靜下來的何灌拉住徐載靖的胳膊,道:「五郎,此事極為重大!只憑一人之言,咱們.是不是應該辨別一下真偽,再做決定?」

  「謊報這般軍情,這可是殺頭重罪!」

  徐載靖稍稍沉吟後,伸手拍了拍何灌的胳膊,搖頭道:「何大哥,我知道!但,昨日我和兆大哥有過約定!此時他的印章在這裡,情況肯定極為惡劣危急!」

  何灌點頭:「好吧!」

  隨後,

  徐載靖、顧廷燁一起兩人飛速的寫著奏報,

  寫完一封,徐載靖先用兆眉峰的印章,沾了沾印泥蓋在奏報上,又是徐載靖自己的。

  顧廷燁也將自己的印章蓋了上去。

  拿著蓋印的奏報,徐載靖看著一旁的皇城司吏卒道:「潘塵,你持此封奏報,和阿蘭一起不惜馬力去澶州!先放信鴿,再請澶州文武官員派人朝北探看。」

  潘塵拱手應是,翻身上馬朝著驛站外奔去。

  側頭朝走到身旁的南樂驛長,徐載靖道:「現在,馬上去城中通知南樂令,也派人朝北邊探看!城中籌備馬匹,驛站中的馬匹也上轡頭鞍韉,餵草喝水!後面的日子有的忙了。」

  說著,徐載靖同顧廷燁一起朝外走去。

  從柴家管事抵達驛站附近喊話呼救,

  到放哨的徐載靖從屋頂上下到顧廷燁二樓的房間,

  再到這一番對話忙碌,用了不到兩刻鐘。

  天色依舊黑暗。

  又一番粗略的準備後,徐載靖等人捨棄了馬車,一人雙馬或三馬,馱著甲冑、軍械和人馬糧食,呼啦啦出了驛站。

  在官道上調整了下隊形後,便在認路的高璞玉的帶領下,緩緩加速著朝北方奔去。

  卯時三刻(早六點前)

  澶州城門依舊關著,

  北門城門下,有士卒在給兩匹大汗淋漓的馬兒餵著草料。

  有數隻信鴿撲騰著翅膀,飛到了空中,滯空了一會兒,辨明方向後,便展翅朝南飛去。

  州城中,有打著火把、燈籠的人在街道上走著,不時有車夫、騎士的鞭馬聲傳來。

  目的地都是澶州府衙。

  同時,

  澶州南門被緩緩打開,

  兩名騎士一人雙馬的朝南奔去。

  辰時末(早九點後)

  汴京城,

  天氣晴朗,

  天空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

  上值的榮顯披著厚實的斗篷,站在高高的宮牆朝外看去,

  他能看到附近的街巷人家的屋頂上,有灰白的煙氣從煙囪里冒出來,榮顯甚至能看到自家小妹屋子的房頂。

  不用仔細去聽,

  雖是冬日寒冷,

  但榮顯只需摘下護耳,就能聽到宮城周圍的打鐵聲、叫賣聲、茶酒博士的攬客聲、絲竹管樂聲、百姓說話聲、牛馬脖下的鈴鐺聲,等等各種嘈雜聲音。

  大周京都,

  一如往日般的繁華,龐大。

  榮顯身後的宮牆內,

  大周皇帝同朝中各級官員,正在還算溫暖大殿內說著治國之事。

  看著空中飛過的鳥兒,榮顯打了個哈欠後,揉了揉自己的發澀眼睛。

  不一會兒,

  皇宮內,

  在宮中禁衛、內官女官等人驚訝無比的眼神中,

  鬚髮都泛白的兆子龍,

  不是用快步,

  而是用奔跑的姿勢,朝著皇帝百官所在的大殿跑去。

  看到如此失態的情景,

  有的女官直接回了自己所在的宮苑,將此事當成趣聞說給某位嬪妃聽。

  有的則朝兆子龍去的方向走了走,想要打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宮殿內,

  和站在前面的幾位國之柱石的大相公說了幾句話,皇帝正要擺手下朝的時候,看到了氣喘吁吁神情焦急的兆子龍。

  前排的幾位大相公也看到了此景,紛紛轉頭看去。

  皇帝沒有著急問,朝大內官擺了擺手。

  「退朝!」

  在大內官的喊聲中,百官躬身齊呼後轉身朝殿外走去。

  盛紘穿著緋色官服,

  站在同僚身後朝著殿外走著。

  出了大殿走了二十多步時,就聽到身後有內官的喊聲。

  盛紘疑惑的回頭看去,

  便看到幾位公侯、大相公被數名內官喊住,引導著快步朝殿內走去。

  看到此景,盛紘眼中有了不少疑惑,前排的幾位當朝一品勛貴大員、大相公,被皇帝叫著去討論本就司空見慣,但如此匆忙的快步而去,卻是少見。

  後殿內,

  皇甫尚書、李尚書、英國公、寧遠侯、勇毅侯等朝中文武大員齊聚,

  眾人坐在繡墩上輕聲交談著。

  「國公爺,這是怎麼了?」

  皇甫尚書低聲問道。

  英國公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盧老哥哥,您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英國公身旁的廉國公想了想道:

  「消息有不少,但能讓咱們都在這殿裡的,並無!」

  一旁的吏部李尚書道:「莫非,是北遼金國有變?」

  此話一出,後殿中的文武紛紛對視了一眼。

  人群中的顧偃開深吸了口氣,合在一起的手掌有些焦躁的搓來搓去。

  畢竟,北遼金國掐起來,顧家麾下的廣銳軍是要做好準備的。

  察覺到一旁親家徐明驊的眼神,顧偃開有些緊張的笑了笑。

  徐明驊正要說什麼,

  「陛下駕到!」

  大內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殿中眾人紛紛起身。

  皇帝一臉焦躁的邁步走了進來,重重看了眼勇毅侯徐明驊後,坐到了御案後的龍椅上。

  蹙著眉頭嘆了口氣後,皇帝看著眾人,道:「諸位愛卿,坐!」

  待眾人落座,看著眾人關切、求問的眼神,皇帝抿了抿嘴,道:「朕,剛接到飛鴿傳書。」

  「有人傳信,說貝州.有賊人鼓動百姓,攻殺守城衛兵,昨夜已經奪了貝州的城門。」

  此話一出,後殿內聲音頓時一亂。

  「陛下.!」

  「什麼?」

  「陛下,哪裡來的消息?」

  「怎麼可能?」

  皇帝一隻胳膊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朝下壓了壓。

  後殿很快安靜,

  皇帝道:「是勇毅侯五子徐載靖派人傳的消息!消息上,還有皇城司主事兆眉峰和顧家二郎的印章。」

  徐明驊眼睛一下瞪了起來。

  一旁年紀不小的安國公起身,撇了眼徐明驊後,道:

  「陛下,勇毅侯小兒子,去貝州並非是快馬加鞭,此時應還未到貝州,何來貝州的消息?」

  「莫非是為了圓某些傳聞說法,謊報軍情?」

  坐在最前方的曹老將軍,面無表情的看了安國公一眼,眼中滿是審視。

  徐明驊則深吸了口氣,目不斜視的看著皇帝。

  襄陽侯譏笑道:「哎,我說譚老哥,為了圓個說法,用腦袋謊報軍情?您沒老糊塗吧?」

  看著安國公的表情,襄陽侯繼續道:「怎麼?只許你說話,我說就不行?哼,老匹夫下頭被女人嘬軟了,上面的頭也他娘空了?!」

  「姓顧的,你!」

  顧偃開和襄陽侯都看了過去。

  「我,怎麼了?」

  皇帝猛地拍了下御案後,兩人趕緊閉上了嘴。

  皇帝一手扶著鬢角,沉聲道:「是皇城司兆主事先一步到的貝州。事發後派人傳出來的。」

  「宮裡已經放出信鴿給貝州周圍的州縣!八百里加急的金牌軍令,也已派出去了。明日或可得到確切消息。」

  「但,此事事關重大!貝州出了大事,眾卿家說說可能的結果,商量一下下面的對策!」

  坐著繡墩的陳尚書拱手道:「陛下,年底臘月,北方各軍州、軍鎮的物資,已然全部運到貝州!真有什麼事,戶部.再籌集錢糧,卻是要費些時日了。」

  皇帝點了點頭。

  又有官員起身,道:「陛下,北方諸軍州的甲冑箭矢,貝州只儲備了.」

  午時(十一點後),

  皇后殿內,

  「娘娘,陛下今日就不來您這兒用飯了。」

  皇后點了點頭:「陛下他還要忙多久?」

  大內官面帶難色:「娘娘,奴婢也不知道!」

  「那,貝州到底發生何事,什麼時候能清楚?」

  「回娘娘,一來一回就是八百里的金牌軍令,也要到明日了。信鴿走運的話,也得下半夜了。」

  皇后點了下頭:「有勞大內官了。」

  「那,娘娘,奴婢就回陛下身邊了。」

  午時三刻(中午十二點前)

  徐載靖等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跑了四個時辰,終於駐馬在貝州城外。

  看著矗立在陽光之下的高聳城牆,徐載靖微微蹙起了眉頭。

  「五郎,這城,咱們不好進啊!」何灌在一旁說道。

  另一邊的顧廷燁,則動作有些彆扭的挪著自己的大腿根。

  隨後,眾人騎馬進到了柴家的碳行院子裡,卻沒見到高雲青。

  問了問店中夥計,徐載靖才知道,高雲青暖和過來後,便又出去勘察情勢了。

  在店中用午飯時,高雲青也回了碳行。

  一番寒暄後。

  「情況如何?」徐載靖道。

  高雲青疑惑的搖頭:「四個城門都沒了喊殺聲!但,這城中賊人也不知怎麼,封閉城門後便龜縮不出!早知如此,我便讓主事和我一起跳河出城了!」

  「城中兵力如何,高大哥你可弄清楚了?」徐載靖繼續道。

  「城裡有宣義軍一個軍的兵力,兩三千人!參與謀反的不知有多少!昨晚他們搶奪城門時,我還看到不少百姓摻雜其中。應該是柴傢伙計口中的彌勒信徒。」

  看著徐載靖疑惑的樣子,高雲青道:「那伙人嘴裡喊著的『彌勒當世』口號,便是最大的明證。」

  徐載靖點頭。

  「五郎,咱們怎麼救主事?」高雲青沉聲問道。

  徐載靖想了想:「我想著,晚上試一試,能不能把羽箭射到城門樓上!只要能上城牆,一切好說!」

  高雲青搖頭道:「五郎,天沒亮的時候,我在城下觀察過,賊人們在城牆上巡邏頗為頻繁,這個法子恐怕.」

  「這個不行,那我和青雲便想辦法借著指力,看能不能直接攀上去。」

  一旁的高璞玉道:「五郎,這貝州在兩條運河之間,我記得是有水門引著運河水進城的。」

  高雲青道:「我昨晚逃走的時候,便是跳進了水門前的疏水溝中!水門下有兒臂粗細的木柵欄擋著!」

  「嘖!」高璞玉失望的嘖了一下。

  徐載靖側目問道:「多粗?」

  酉時初刻(傍晚五點後)

  大周皇宮,

  昏暗朦朧的光線中,又一隻信鴿落進鴿房中。

  很快,

  信鴿帶來的急報,謄寫後便被送到了亮著蠟燭的宮殿中。

  瞧著眾臣工關切的神色,皇帝看了看急報後,有些鬱悶的將紙張遞給了大內官。

  一番傳閱後,卻是博州城中,有士卒放火殺官,搶占城門,圖謀造反。

  還沒等眾人消化這個消息,

  「陛下,宮外剛送來的曹州急報!」

  皇帝蹙眉看過後,猛地拍了下桌子後,站了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

  示意大內官讓臣工傳閱後,卻是和博州差不多的,有賊人城中放火、攻擊府衙的消息。

  有這兩處的消息,距離更遠的貝州之事,多半也是真的了。

  凌晨,丑時末(凌晨三點後)

  貝州城外一片安靜。

  但是城內,

  卻不時有慘叫傳出來,

  聲音有男有女。

  忽的,

  「啊!!」

  東城牆靠南的位置,一個賊人卒子捂著射進肩膀上的羽箭慘嚎了起來。

  有同伴跑過去想要幫忙的時候,凌厲射來的另一箭直接洞穿了第二個人的脖子。

  遠離水門的城牆上,慘嚎呼喝聲,瞬間吸引了巡視城牆的賊人注意力。

  城內水門處,

  兩聲悶響後,

  還未結冰的城內河面,有淡淡的漣漪波動。

  「在那兒!那個騎馬的。」

  「當心!」

  「射死他,射!」

  遠處城牆上,有賊人朝城外用力嘶喊著。

  而在城牆水門中,

  一個嘴裡叼著短刃的人,如同幽靈一般緩慢的從水下露了出來。

  眼睛轉動,確認安全後,

  一個,兩個很快,另外四個舉著油紙包裹的人趁著夜色上了岸。

  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