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西軍出塞【拜謝!再拜!欠更41k】
「陛下萬壽無疆!」
殿內百官群臣齊聲高呼的聲音傳來,
不一會兒,
簪著紅花穿著一身鮮艷蹴鞠服,被皇帝用金漆在臉上畫了幾筆,略顯滑稽的榮顯笑著走了出來。
榮顯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內官,懷裡抱著榮顯『對手』的賞賜。
殿外表演的蹴鞠球門被搬走,
很快,
一排舞者邁著小碎步,裙擺不動的『飄』進了大殿內。
舒緩的音樂響起,
舞畢,
當舞者從殿內退出來的時候,
門口的內官傳遞著殿內聲音朝外喊道:「駕興!歇座!」
「駕興!歇座!」
「恭送陛下!」
殿內又是一陣齊呼聲傳來。
這一聲乃是宣布『休息放鬆』的旨意。
喊聲逐漸朝外散去。
大殿內外的氣氛霎時間變得鬆快了些,
待帝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
不論是群臣百官還是貴婦官眷,
此時久坐的他們都可以站起身放鬆走動,去解決下個人問題。
廣場兩側遊廊中坐著的低階文武官員,也有人起身離開。
還在彩棚中等著顧廷燁,看著四周的情況,和徐載靖道:「靖哥兒,還是咱們這地方好些,想站就站想坐就坐,在別處瞧著也太拘束了些。」
徐載靖笑看著顧廷燁:「燁哥兒,這是因為去兩側遊廊或者殿中坐著,你想去就能去!如若不然,其實在那裡被拘著,還是挺讓人開心的。」
聽到徐載靖的對話,彩棚中如狄菁等從卒子一路摸爬拼殺上來的,無不點頭。
顧廷燁疑惑道:「就這還開心?」
徐載靖拍了拍顧廷燁的肩膀:「要是沒有侯府嫡子的身份,哪怕是兩側遊廊上的座位,咱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坐上去的。」
顧廷燁想了想後點頭:「也是。」
畢竟今年中試的進士,也不過是夠格坐在兩側遊廊上而已。
大約一刻鐘後,
大殿內外的眾人紛紛坐回了原位。
很快,殿內再次傳來了「吾皇萬歲」的高呼聲。
大典繼續。
彩棚中,
顧廷燁穿好了描金繪彩的皮質甲冑,
寧遠侯府親兵隊將高大人等四名廣銳軍將士同樣如此,不過他們的甲冑比顧廷燁稍微簡略些。
顧廷燁本就生的不賴,
經年的習武鍛鍊更是讓他體格健碩精氣十足,穿上這身描金繪彩的甲冑,那是相當英俊的。
感受著彩棚中其他人朝自己投來的讚賞目光,顧廷燁得意的和徐載靖抬了下下巴:「靖哥兒,我先上了!」
徐載靖笑著拱手道:「一切順利!」
殿內,
齊衡坐在平寧郡主後方的桌案後。
「平寧,你家那小子呢?」
聽著御案後皇帝的話語,
平寧郡主趕忙站起身福了一禮:「父皇!衡哥兒在這兒呢!」
說著平寧郡主微微閃身亮出了身後的齊衡。
皇帝在座位上和皇后笑著對視了一眼,朝著起身拱手的齊衡招招手:「孩子,過來,讓朕瞧瞧你!」
坐在第一排的襄陽侯,回頭笑看著朝外走去的外孫。
皇帝笑看著走過來的齊衡道:
「唔!這段日子沒怎麼見,你家小子個子長了不少!」
平寧郡主趕忙回道:
「父皇明察秋毫!這半年衡哥兒他個頭往上躥了兩寸還多呢。」
雖然齊衡此時還未科舉中試,但作為國公獨子,他天然就有蔭封官職。
所以當齊衡走到皇帝御案前,跪下後拱手道:「臣,齊衡拜見陛下!祝陛下龜年鶴壽,松柏長青!」
「哈哈哈哈!好孩子有心了!如今可有表字啊?」
說著皇帝看向了齊國公、平寧郡主,夫婦二人趕忙躬身拱手。
跪在地毯上的齊衡搖頭拱手,道:「回陛下,並無!」
皇帝沉吟片刻,道:「衡平為一,變一為元不如字元若吧。」
「謝陛下/父皇賜字!」
齊國公夫婦趕忙躬身道。
中間的齊衡同樣是跪拜在地。
「好孩子,聽你母親說你向來是個有志氣的,莫要辜負了她的期盼。」
「臣,謹記在心。」
皇帝笑著點頭:「去吧!」
坐在一旁的襄陽侯,豎著大拇指嘆道:「陛下好文采,起的真是好聽!」
當齊衡朝著自己座位走回去,經過同樣坐在母親後方的廉國公嫡長孫盧澤宗跟前時,
盧澤宗坐在椅子上,笑著拱手低聲道:「元若哥哥。」
齊衡笑著點了下頭。
大殿內,
諸多官眷貴婦們,看著正朝自己位置走去的齊衡,眼睛變得十分的明亮。
尤其是坐在孫氏下首不遠處的富昌侯大娘子,
這位大娘子回頭看了眼容貌氣質十分出眾的自家女兒,又看了眼齊衡,然後又看了看坐在皇帝附近的榮妃,眼睛轉來轉去。
輔國公竇家的大娘子,離得比榮家更近一些,她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女兒之一,又瞅了齊衡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有些配不上了!」
坐在王若弗身後,位置靠近殿門附近的如蘭,面上有些疑惑的低聲道:「哪個元,哪個弱啊?」
如蘭前方,有別家的大娘子探身同王若弗道:「王大娘子,聽說小公爺他在盛家讀書?」
王若弗笑著連連點頭:「是!聽說莊學究在我家,郡主娘娘便讓小公爺在我家讀書!」
「那,您家柏哥兒可有議親?」
聽到這話,王若弗笑了笑,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坐在她前面第一排的盛紘,舉著酒杯的同時,回頭看了她一眼。
「並無!並無」
說話的大娘子笑了笑:「我家有個侄女兒,生的貌美如花.」
「還是等他後面會試再說,省的耽誤了這麼好的姑娘。」王若弗笑著回道。
前方的盛紘聽到這話,罕見的點了點頭,顯然十分讚賞王若弗的回答。
這時,
殿內的大內官喊道:「寧遠侯府顧家二郎廷燁.」
公侯勳爵所在位置,
「顧侯,這今年怎麼還是槍法啊?」
聽著不遠處忠敬侯笑著問的話語,顧偃開笑著拱手,道:「鄭老哥哥,!今日表演和之前不同的!我看過!」
這時,彩棚中響起了勇武慷慨的曲子。
襄陽侯看著顧廷燁的裝束,道:「這曲子沒換!裝束倒是換了!」
顧偃開笑著點頭。
「嗚~」
站在殿中的顧廷燁和一旁的顧家親兵,齊齊舞動長槍時發出了嘯聲。
坐在御案後的皇帝,看的連連點頭。
之前顧廷燁表演的一人槍法,今日卻是融進了軍陣中,
從側面看去,顧廷燁同四個侯府親兵的五根槍桿如同一根。
一番集體表演後,
廣銳軍的四人換上了刀盾,
顧廷燁持槍站在了四人中間,
開始在偌大的場地中獨自表演起來,
顧廷燁手中長槍有時如同毒蛇撕咬,
明明距離前方舉盾的親兵有一丈多的距離,可槍尖卻是電閃而至,戳的盾牌發出『當』的一聲響,
還沒等殿中的觀眾們反應過來,顧廷燁身後的親兵盾牌也被戳響,卻是顧廷燁已經握住了槍刃下的吞口,用尾部的槍鐏戳的。
然後,長槍在顧廷燁手中舞動,再次發出了『嗚嗚』的嘯聲,同時還伴隨著圍上去的顧府親兵的盾牌上發出了撞擊聲。
就這麼一手,什麼前後夾擊,在這槍法面前就像個笑話。
有時如同虎尾抽擊,長槍尾部的槍鐏重重的砸在地上,
「咚~!」
聲音沉沉。
隨後,顧廷燁又蹲著馬步,迅速的伸出左手端著長槍尾部,將長槍平平的舉著,槍桿沒有絲毫的晃動。
「好!」
就這麼一手,就讓襄陽侯在桌後忍不住喊了一聲。
殿中響起了掌聲,
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中滿是自豪神色的顧偃開,朝皇帝位置看了看,皇帝自然眼中滿是讚賞。
但皇帝身邊的皇子趙枋,面上帶著笑容鼓著掌,但眼中卻沒有多少稀罕驚奇的神色。
這也不怪顧偃開,
畢竟他不知道自家大娘子白氏收到誥命冊封的那晚,徐載靖是留宿在宮中的。
第二日一早,徐載靖在宮中鍛鍊武藝揮舞鐵槍,砸碎木樁的時候,趙枋是跟在皇后身邊很是看了不少。
而因為是木樁,徐載靖操練起來是不需要顧忌的。
又說顏值即是戰鬥力,那日徐載靖的一招一式自然是美觀天成,但徐載靖的長槍氣勢卻霸道狠厲。
下揚州的時候,徐載靖是真的直面過兇徒惡匪並消滅之的,這也是徐載靖和顧廷燁出槍最大的區別。
殿中,
顧廷燁先是持槍朝前跑了兩步,然後如電一般一邊回過身子一邊奮力飛身到一人高的半空中,手中長槍極有氣勢的直直刺出,戰場上這槍頭抬高,便是直直戳向騎士的腦袋。
頗有沙場失了坐騎後的回馬槍氣勢。
「啪!」
顧廷燁持槍,馬步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呼哧呼哧!」
奮力舞槍的顧廷燁胸口上下起伏著。
「嘩啦呼啦!」
殿中響起觀眾們的掌聲。
「彩!」
齊衡、梁晗等人紛紛高興的站起身喝彩道。
聽著殿中不時響起的喝彩聲,
坐在顧偃開後面的白氏站起身,眼中滿是自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掌聲稍歇,
顧廷燁看著朝他招手的皇帝,
趕忙將手裡的長槍遞給了顧家親衛後,快步朝皇帝走去。
「不用跪了!」
看著走到近處的顧廷燁,皇帝笑著擺手道。
「你這小子不錯,槍法比你小時候強了一大截!平日裡沒少練吧?」
「回陛下,我小臣天天早起鍛鍊。」
「唔!這次朕宮裡的長槍,伱可還想要?」
聽到皇帝的話語,
周圍的勛貴高官們紛紛笑了起來,這讓顧廷燁面上頗有些不好意思。
「可,可以麼?」
說著,顧廷燁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長槍。
「算了,這長槍都是沒開刃的,節後朕派人去你家,給你定製一柄。」
哐當,
穿著甲冑的顧廷燁直直跪在殿內的地毯上:「謝陛下!可小臣能請陛下賜下兩柄麼?」
皇帝朝著瞪眼的顧偃開擺了擺手,看著顧廷燁道:「你這小子真是.給朕個說法,能說服朕,朕就賜你兩柄!」
顧廷燁看了眼顧偃開,拱手道:「呃陛下,您之前賜給我的金槍,如今還供在家中祠堂」
「您只賜一柄的話,多半還是要供在祠堂中,但父親常和小臣說,以後要為陛下開疆拓土!可到時候小臣.所以.」
「哈哈哈哈!」
皇帝笑了幾聲,
殿中也多有附和,
「好,朕就多賜你幾柄!寧遠侯,你可別全都供到祠堂中!」
「臣,遵旨!」
顧偃開趕忙站起來躬身拱手道。
他身後的白氏也站了起來,躬身福了一禮。
看著顧偃開身後的白氏,皇帝笑著點頭道:「顧侯夫人,你這孩兒,真的很不錯!!」
「謝陛下誇讚。」
白氏再次福了一禮,垂首回道。
聽到皇帝這話,顧廷燁面上比剛才得到賞賜更高興的看向了白氏,又看了眼白氏身後同樣站起來的平梅和廷熠。
重點還是在平梅身上。
平梅處,柴錚錚一旁的廷熠湊到平梅身旁低聲道:「哥哥他想讓大嫂寫信給大哥,誇誇他今日表現的意思都要寫到臉上了。」
平梅聽到這話,笑著和跪在殿中的顧廷燁點了下頭,道:「二郎主要是想讓你大哥知道,今日婆母因為他也被陛下誇獎了。」
顧廷熠看了二哥一眼後,連連點頭。
隨後,皇帝讓顧廷燁退下,站起來的也紛紛落座。
顧廷熠有些忍不住的和柴錚錚道:「錚錚,如何,我哥哥這一套槍法俊不俊?」
柴錚錚點頭:「俊的!」
這時,
大內官的聲音再次響起:「勇毅侯府徐家五郎、拓西侯府曹家九郎.安陽縣子祝慶虎.騎軍指揮使狄菁等,獻齊唱曲《西軍出塞》!」
大內官喊完,
場面霎時一靜。
殿外,
彩棚中,
以曹議、祝慶虎、狄菁為首的三列百多號人穿著鋥亮的將校甲冑,
身後掛著紅色披風,
排著隊,一列列的齊步走了出去。
沿途的宮女、女官在音樂中有節奏的跳著舞。
殿外不遠處,換了身衣服但臉上還有金漆的榮顯,看著走出來的眾人瞪大了眼睛。
殿內
因為安靜,
所以還未見到人,就聽到了百多號人穿著甲冑整齊走來的聲音。
這聲音中,
有整齊的腳步聲,
也有甲冑和甲冑摩擦聲,
還有披風掃著甲冑的聲音,
聲音逐漸變大,祝慶虎等人逐漸接近大殿走了進來。
「嚯!這幫小子,裝扮夠俊的!」
坐在皇帝附近的英國公聲音低沉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眾公侯伯爵,紛紛點頭。
徐載靖等人穿的可不是顧廷燁的描金繪彩的皮甲,而是實打實的金屬甲冑!
金屬的重量讓眾人的甲冑沒有那麼飄,那麼容易被自身動作帶著亂動,自有一股厚重的感覺撲面而來。
而穿甲冑的這幫子人,
不論是隊尾的徐載靖,還是走在前面的曹議、祝慶虎、葉放等等人,
這都是在西北戰場上血戰立功的猛將悍卒,身上自有一股獨特的氣勢。
尤其是眾人面目嚴肅,儼然是一隻猛獸收斂的爪牙走了進來。
皇帝身邊的趙枋,
看著進來的眾人不住的點頭,看到隊尾進來的徐載靖時,面上笑容愈發的大了起來。
皇帝下首的諸公侯,尤其是上了戰場的英國公、寧遠侯等等,都滿是讚許的點著頭。
「這幫小子,氣勢有些驚人啊!怪不得曹侯和徐侯能殺穿白高呢!」
英國公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總聽著還有些眼饞的感覺。
當徐載靖等人進場的時候,
單是氣氛就讓殿中眾人紛紛伸直了脖子,朝門口看去。
其中有幾位姑娘,看到隊尾最後進來,但是瞧著就很吸引人的某人,嫣然一笑。
也有人翻看著手中的帖子,看著這場表演的概述。
隨後,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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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
彩棚中,一聲編鐘的聲音響起,
「咚咚~」
琵琶後面的大鼓也被敲響。
列隊站在殿中的百多號西軍將士低沉的哼唱了起來。
「嗚~~~」
樂隊彩棚中,
有軍中壯漢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吹響了之前顧廷燁好奇什麼東西的號角,號角聲音蒼涼渾厚。
將士們哼唱繼續,
「嗨!」
彩棚中敲鼓的樂師,用力的喊了起來。
「啊~~~~」
徐載靖站在隊列中,壓著嗓子按照節奏喊了起來。
雖然壓著嗓子,但百多號壯漢的喊聲是很有氣勢的,
在皇帝跟前,他們不由得想起了在西北白高,列陣準備和敵人拼殺的過往。
奪人心魄的喊聲過後,
「鐵蹄隆隆,踏碎克夷門的夢」
「步履鏗鏘,西望賀蘭踏血行!」
「戰旗烈烈,捲起大漠的沙塵!」
「戰鼓聲聲,響徹千里見雄心!」
「.」
充滿陽剛氣將士齊唱的歌聲,開始在大殿內飄蕩,歌曲氣勢不同以往,似乎含著澎湃的感情。
眾人歌唱時,殿外的鼓聲同樣在響,不過變得低沉,似乎是戰場上將士們前進的腳步聲。
「奮勇殺敵,袍澤捨命相待!」
「西軍出塞,家國心在胸懷」
「亮劍沙場,我等必勝將來!」
徐載靖唱著唱著,似乎是回到了在西北白高的日子,
馬兒狂奔,戰旗烈烈,袍澤血戰,夕陽如血。
西望賀蘭,踏血而行。
其他人也被歌聲影響,
腦中浮現了在戰場上吶喊拼殺的過往。
再唱『擊碎克夷門的夢』時,眾人歌聲中更滿是自豪的情緒。
「.」
「亮劍沙場,我等必勝將來!」
一曲唱罷,
大殿內先是安靜了一會兒,
然後,
皇帝的位置便響起了一陣掌聲,隨後歡聲雷動。
看著前方起身鼓掌的眾人,
唱完歌的曹議、祝慶虎等眾人,紛紛用力拍起了隊列中徐載靖,面上滿是笑容。
「好!唱得好!好啊!」
前方上過戰場的英國公、信國公、寧遠侯、襄陽侯等等,面上追憶年輕時候的表情還未消散,聽到皇帝興致高昂的喊聲後,便紛紛附和起來。。
而殿外兩側遊廊中的武官,大多已經站了起來,被歌聲吸引的好奇的朝殿內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