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吐血的故人【拜謝!再拜!欠更五千字版】

  第383章 吐血的故人【拜謝!再拜!欠更五千字版】

  「啊!!!」

  「輕點!輕點!」

  「虞醫官!虞大哥!虞大爺!我我不治了!」

  另一個聲音傳來:「治不治你說的不算!」

  「啊!疼!」

  「你大爺!啊!」

  徐載靖帶著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站在軍醫大帳外。

  眾人聽著帳子裡的哀嚎痛呼的聲音,同一個身材高大吊著胳膊被袍澤扶著的大漢面面相覷。

  「要不,咱們換個軍醫吧!這聽著有些瘮人。」那大漢出聲說道。

  聽到這話,帳子門口的衛兵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扶著大漢的袍澤搖頭:「虞醫官是大營中公認的醫術第一人,雖然手段狠厲了一些,但是真能治好人的!之前咱們營里有人受了骨傷,就是虞醫官治好的!」

  徐載靖在一旁點頭:「這位說的不錯!虞醫官醫術是高超的!」

  受傷的大漢看著徐載靖一行人,尤其是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他遲疑的說道:「莫非衙內是來感謝虞醫官的?」

  徐載靖抿嘴一笑:「算是吧。」

  說著徐載靖就要朝前走去。

  忽的,

  帳子門口的衛兵伸出了胳膊,道:「這位還請稍等,待虞醫官治好了傷員您再進去!」

  徐載靖點頭止住了腳步。

  等待的半刻鐘時間裡,

  聽著帳子裡不時傳來的哀嚎、痛呼和哭求聲,那受傷大漢的面色越發難看了。

  這時,帳子門口的布簾一動,一個面色發白雙目失神的尉官被人抬了出來。

  看到此景,不知是不是疼的,大漢額頭上微微出了些汗。

  「好了,讓下一個進來!」

  話音未落,

  一個身影撩開了帳子門口的布簾朝外看來,這動作讓受傷的大漢哆嗦了一下道:「衙內您先請!」

  「咦?五郎?你怎麼來了!五郎稍等。你這漢子進來吧!」

  「我,這,行吧。」

  說著,漢子被袍澤扶著,朝著徐載靖一點頭後走進了帳子裡。

  「啊!!」

  帳子裡痛呼聲、哀嚎聲停了一會兒之後,

  帳簾被掀開,方才的漢子用沒受傷的胳膊擦了擦自己流淚的眼角,同拎著藥包扶著他的袍澤走了出來。

  兩人點頭離開。

  「五郎,等等哈!我整理一下你再進來!」

  「知道了虞大哥。」

  片刻後,

  虞湖光掀開帳簾:「來,進來吧!」

  看著徐載靖身後的青雲阿蘭兩人,又道:「五郎,你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幹什麼?」

  「虞大哥,這是虞家老大人讓我給你帶來的,說是新調配的藥方,還有幾株不錯的藥材。」

  說著徐載靖走進了滿是草藥味的帳子裡,找了個馬扎坐了下來。

  帳中打下手的小廝趕忙給徐載靖遞上了一杯茶,看著好像是虞湖光專用的茶具。

  虞湖光接過青雲手裡的木盒打開後看著裡面的老參,很是滿意的點頭道:「還是我家老爺子了解我!」

  說完後細細看了其他木盒裡的藥方:「嘖,惠民局裡有高人啊!這金瘡要藥的用法,我都沒想到!」

  徐載靖一邊環顧著帳子中的環境,一邊點著頭。

  虞湖光將藥材和藥方交給小廝放好後,坐在徐載靖身邊道:「五郎,聽說京中幾家勛貴入了那南邊金瘡要藥買賣的份子?」

  徐載靖點頭。

  虞湖光:「咳,五郎,你來的時候,祖父他有沒有和伱說.我家想要重金買一些的事?」

  「說了,我沒同意!」

  徐載靖說完便低頭專注的喝茶,藏起了眼中捉弄的眼神。

  「也是,效用如此厲害的藥物,是不能輕易的讓出份子。」

  虞湖光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完,也低頭喝了口茶掩飾一下不自在。

  抬頭的時候,虞湖光正好看到徐載靖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唔?五郎,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

  「虞大哥,不逗你了.」

  徐載靖幾句話將種活此物的事情說完,虞湖光有些感慨的頷首道:「好事!如此良藥能種活,也算造福世人。」

  兩人又說了幾句關於徐載靖科舉的事之後,虞湖光道:「對了,五郎,徐侯可和你說過最近這些日子,兩軍斥候相互死命絞殺的事情?」

  「說過。」

  「嗯,說過就好!瞅著兩國大軍說不準哪天就要幹起來。你呢?來到軍中準備領什麼差事?」

  「前軍斥候。」

  「啊?前不是,徐侯他?」

  看著徐載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虞湖光點頭:「徐侯他也真狠得下心。」

  說著虞湖光朝著小廝招了招手:「去,把我配好的傷藥拿過」

  「軍醫!」

  「虞軍醫!!快來救人!!」

  帳外傳來了嘶啞的喊聲。

  徐載靖和虞湖光趕忙起身,還沒走到門口,一幫騎軍打扮的人便呼啦啦的涌了進來。

  只見四人抬著簡易擔架上,躺著一個穿著騎軍甲冑的大周士卒,看不清樣子,只能看到胸腹之間插著兩根白羽鵰翎箭。

  有士卒喊道:

  「虞軍醫,您一定要救救他!」

  「求您了!」

  「醫官!你快救救都頭!」

  虞湖光點著頭道:「把他抬到床上!其他人都出去!」

  片刻後,

  看著一臉汗水、灰塵和血漬,跪在地上還想叫喊的騎軍。

  一片噪雜聲音中的虞湖光,眼中滿是焦急的看著床上的傷員,生氣的吼道:「想讓他活???就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出去!」

  徐載靖一抬下巴,青雲和阿蘭趕忙上前勸說著。

  圍在附近的眾騎軍有的聽到了勸說,有的被袍澤拉著,紛紛離開了放著傷員的床邊。

  床上的傷員意識還是清醒的,嘴角正在湧出鮮血。

  有些發散的眼神,四處瞧著。

  看到站在一邊的徐載靖,這傷號的眼睛微微一亮,眼中有些疑惑和驚訝的朝著徐載靖看了看後,見徐載靖看過來,他笑了起來。

  徐載靖看著嘴裡滿是鮮血,還朝自己的笑的傷號,仔細看了看,模糊的分辨出這人似乎是之前父親身邊的親兵,好像姓葉

  徐載靖朝著他豎了起了大拇指:「等你好了,我請你吃舒伯的炒雞兔。」

  那傷號笑了笑,又是一口血從嘴裡涌了出來。

  「賊鳥廝,我祖父剛送來的百年山參就要用在你身上了!」

  徐載靖掀簾出去前,聽到了虞湖光滿是怨氣的碎碎念。

  回頭一看,聽到這話的傷號,又笑了一下。

  走出帳子,

  看著門口圍著的騎軍,徐載靖呼出了口氣,道:「別在門口堵著,去一旁坐坐吧。」

  「毛兒都沒長」

  那個面生的,臉上掛著血跡和傷口的精悍騎軍面色不善,但他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袍澤給捂住了嘴,貼耳說了幾句。

  模糊的好像是在說徐載靖的身份。

  那精悍騎軍粗粗的喘了一口氣後,同袍澤們從帳子門口散開。

  這幫人散開後,露出了帳子不遠處,馬背上趴著的十幾個身影。

  徐載靖緩步朝著那十幾匹馬走去。

  走到近前,

  徐載靖看清楚了馬背上的趴著的十幾個騎軍。

  這十幾個人的身上,

  或是眼睛,或是脖頸,或是大腿上都插著剛在在帳子裡見過的白色鵰翎箭。

  這十幾個被命中的都是要害,來到虞湖光這裡前,便已經戰歿了。

  徐載靖仔細看著鵰翎箭的細節。

  方才和他不對付的精悍騎軍湊了過來。

  先是朝正盯著他要害瞅個不停的青雲看了一眼,隨後才遲疑的說道:

  「您就是葉頭兒嘴裡的侯府五郎嗎?」

  徐載靖點頭。

  「五郎!您真的有葉頭兒和馮頭兒說的那麼厲害嗎?」

  徐載靖側頭看這他道:「你嘴裡的葉頭兒叫什麼?」

  「葉放.和馮大寶,他們倆同祝慶虎、狄菁兩位指揮使十分要好」

  徐載靖回過頭,繼續看著鵰翎箭的細節:「想起來了。」

  沒回答這騎軍的問題,徐載靖又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騎軍面上滿是不忿,用力咬著牙說道:「中了對面白高國的游騎斥候的埋伏,他們裡面有個十分厲害的弓手,我們.我們打不過他!」

  徐載靖點頭,又側頭看著精悍的騎軍,道:「我要拔箭下來了。」

  精悍的騎軍卒子不忍看袍澤的身體,側頭用力點了點。

  徐載靖又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的眼中也都是同意的神色。

  徐載靖拍了拍這戰歿騎軍的肩膀兩下,如同他還活著一般。

  隨後才從因為被射中大腿流血而死的騎軍身體上拔下了鵰翎箭,橫在眼前細細的瞧著。

  看著上面的一行白高國文字,徐載靖道:「有認識白高文字的麼?」

  大帳前的眾騎軍紛紛搖頭。

  說著,徐載靖和青雲、阿蘭已經將所有的鵰翎箭都給拔了下來。

  徐載靖將這十幾支箭整齊的插在地上擺成一排。

  又看了看,所有的羽箭上都有一樣的白高國文字,刻字的地方也差不多。

  正想要找軍中認識白高國文字的人時,又一群人呼啦啦騎馬來到了帳子外。

  為首一人還未下馬,便喊道:「葉放他怎麼了?」

  看著身材粗壯的漢子,方才和徐載靖說話的精悍騎軍道:「回馮指揮使,都頭他」

  馮大寶下了坐騎,朝著帳子走去。

  走了這幾步,他才看到了正蹲在地上看著鵰翎箭的徐載靖:「五郎?!」

  徐載靖抬頭朝馮大寶點頭致意,道:「認識白高文字嗎?」

  馮大寶搖頭:「五郎,葉放他.」

  徐載靖:「情況還不明朗,虞大哥在盡力施救了。」

  馮大寶看著附近馬背上的袍澤遺體,極其用力的握緊了手裡的馬鞭。

  看著徐載靖插在身前土中的鵰翎箭,馮大寶回頭朝著自己的部下道:「去,找王演,聽說他懂白高文。」

  部下騎軍領命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

  比方才馮大寶人還要多的一眾騎軍來到了近處。

  為首一人也沒有和馮大寶一般的著急問問題,只是下馬走到徐載靖身前。

  同徐載靖十分用力的抱了抱後,祝慶虎這才嘆了口氣:「老虞怎麼說?」

  徐載靖看著一年沒見,眼神似乎蒼老了十歲的表哥,同剛才一般的說法:情況不明。

  祝慶虎點了點頭後,也蹲下身看著徐載靖插成一排的鵰翎箭。

  看了一會兒後,祝慶虎道:「又是這廝。」

  祝慶虎側頭看著徐載靖的眼神,道:「看這鵰翎箭,老對手了,侯府的兩個老兄弟,也是死在這人手裡。」

  徐載靖將一支鵰翎箭拔出來,看了看鋒利的箭頭道:「過幾日找機會把這些物歸原主。」

  祝慶虎點頭拍了拍徐載靖的肩膀後,站起來讓帳子周圍的騎軍全部回營。

  這時,

  剛才被馮大寶派去叫人的騎軍帶人抵達。

  下馬看到舉薦眾人來此的徐載靖後,王演心中也極為感慨。

  說了幾句敘舊的話語,談了談之前陪著李家魑魅去招降的事後,王演看向了插在地上的鵰翎箭。

  片刻後,王演道:「五郎,瞧著上面的文字,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叫沒勒阿埋.」

  看著徐載靖眼中的迷惑,王演將這四個字寫在了地上。

  徐載靖聽著王演按照白高國的口音多念了幾遍後,將其記在心中。

  兩個時辰後,

  兩支沾著血的鵰翎箭被虞湖光的小廝送了出來。

  順道給徐載靖、祝慶虎等帶了消息出來:葉放還沒死,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就要看葉放自己了。

  知道此事後,

  祝慶虎和徐載靖沒有打擾葉放,

  只是讓部下將這消息告訴了馮大寶他們這幫袍澤。

  隨後,

  徐載靖帶著青雲等人跟在祝慶虎後面,準備去前軍斥候的營地中。

  正走在大營中的路上的時,

  路對面有人朝著兩人招了招手,

  徐載靖定睛一看,卻是之前曾經和自己在潘樓起了衝突,他下手有些重了的白高國騎軍將領米母拓夏。

  如今米母拓夏,先後在拓西侯和勇毅侯麾下作騎軍『顧問』,已經憑藉軍功重新成為了大周的將領。

  之前白高國垂環司派人去徐家刺殺李家兄弟的事情,米母拓夏也聽李家兄弟說過。

  那群圍殺米母皇后的高手實力,米母拓夏還是有些了解的。

  真要得手了,李家兄弟活不了,他那住在徐家的為數不多的親人更是沒有活路。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米母拓夏告辭離開。

  到了前軍斥候的營地後,

  祝慶虎親自安排了徐載靖和何灌他們的帳篷。

  晚上兩人又去了勇毅侯的大帳里吃了晚飯。

  阿蘭則是去找了,比他早來半年多的馬侍,他的『北遼老鄉』尋書。

  第二日一早,

  徐載靖便帶著青雲、何灌和阿蘭幾個跟著祝慶虎出了大營,

  開始熟悉之前在徐家學過的一些斥候的本事。

  時光荏苒,

  已到九月九,

  重陽節,

  這日汴京城外,

  滿是登高遊玩的百姓,

  吳大娘子的馬球場再次布置了各類花朵,

  接到吳大娘子帖子的各家大娘子、貴女們也紛紛抵達了馬球場。

  而在幾千里外,

  徐載靖正騎著小驪駒看著不遠處,

  那裡有個正在對他張弓拉箭的白高國斥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