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淘氣」【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第263章 「淘氣」【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汴京

  最南邊的城門南熏門外的南邊是玉津園,也就是南御園,

  之前徐載靖和張家四郎在此陪著北遼使節射箭,

  也有過兩大國的些許默契。

  玉津園東北角有一個大大的院子,

  門口掛著『養象所』的牌匾。

  平日裡人煙罕見的養象所里,此時來了一群騎著馬衣著華貴的貴公子。

  進了養象所的大門,

  秦池翰熟練的和養象所里的士卒打著招呼,幾個幕目深面黑的崑崙奴則是跪在大門兩旁。

  他身後的邕王世子同令國公、韓國公、中山侯等幾家的兒郎們有些許好奇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高大的棚屋的屋頂,有燒石炭的青煙飄散著,將這高大的棚屋燒的有些暖和,

  不遠處的院子裡,

  不時的有大象的鳴叫。

  秦池翰下了馬躬身道:

  「殿下,幾位兄弟,馬兒就放這兒吧,進去容易受到驚嚇。」

  眾人從善如流,下了馬後,帶著一群僕役,抬著兩把被布蒙著的東西進了院子裡。

  進到院子後,

  眾人上了院子裡的一座木樓上,

  在木樓上,就可以看到院子裡中間有個一人半左右的深坑。

  「世子,這大象強壯而力大,有個名字叫徐五,應該是合您的心意吧?」

  邕王世子頷首道:

  「力大?徐五?」

  「好!好名字!正合我的心意!」

  得到邕王世子的回答,秦池翰朝著養象所的管事抬了抬下巴,

  很快一隻耳朵褶皺的十分厲害的大象被面黑的騎者騎著走了出來,再走到深坑邊緣的時候,騎者下了大象。

  一旁的秦池翰道:「世子,這深坑內有『象鞋』,能讓這大象定在在坑中。」

  看著邕王世子疑惑的樣子,有人將東西帶了過來,看著上面尖銳的鐵刺,大象踩上去定然是痛的無法動彈,

  邕王世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在院中,那頭年邁的大象被趕進了深坑裡,走到一半的時候,還沒事,但全部走進去的時候,

  這頭年邁的大象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哀鳴。

  隨後深坑的入口被布滿尖銳鐵刺的柵欄封死。

  這時,木樓上被僕役們抬來的東西被解開了布,原來是大周軍中的一架神臂勁弩。

  跟隨的隨從們給神臂勁弩上好弦後,秦池翰伸手示意請邕王世子射擊,

  邕王世子笑著點了點頭接過弩箭,在隨從們的指引下扣下了弩臂下的懸刀後,

  「崩!」

  一隻尖銳異常的弩箭射進了深坑中大象的身上。

  「哞~~~~」

  那年邁的大象慘叫嘶鳴了起來。

  「你力大是吧!打人厲害是吧!射死你!」

  「.」

  嘴裡念叨著罵人的髒話,邕王世子將弓弩遞給了隨從,另一把神臂勁弩已經裝填完成。

  這邊在射著大象,另一邊的沙家子弟道:「翰哥兒,射死了這大象沒事吧?」

  秦池翰道:「沒事,這大象生了六個崽兒了,早已不能生育,年紀也到了,養象所本就是要弄死的。」

  「哦~原來如此!」

  射了七八次的邕王世子也有些累了,將手裡的神臂勁弩給遞了出去。

  在韓程雲的嘟囔聲中,中山侯沙家世子沙博將勁弩接了過來,

  用勁弩尖銳的弩箭對準了韓程雲、呂三郎幾人,嚇的他們躲閃一頓,紛紛告饒之後,沙博這才舉弩瞄準。

  「崩」

  大象嘶鳴。

  這幫子勛貴子弟帶了不少的弩箭,倒也沒剛才邕王世子那般一人兩弩,而是一人玩兒一把弩這般的繼續射著。

  那沙博射大象的時候,笑得尤其開懷,似乎是某個人被綁在了那裡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那大象身上又被長槍捅了數下,

  這幾人又抵近射了幾箭,

  最後,垂死的大象鼻子被勾槍勾了出來,平攤在深坑前,

  邕王世子則是舉起了一把長柄朴刀,用力的揮舞了下去.

  刀刀箭箭殺掉一隻巨獸,讓邕王世子等人也是感覺暢快,

  大笑著騎著馬兒狂奔而走。

  眾人離去,養象所門口的管事手裡拿著一包銀子愜意的嘖嘖了幾聲,看著旁邊幾人道:「走,去城裡快活!」

  「管事,這幾位還來嗎?」

  「他們來咱們不還有幾頭年邁的大象嗎?」

  「管事說的是,還是那秦家哥兒腦子靈活,居然能找到這般掙錢的活兒。」

  「嘖嘖,美。」

  很快,養象所陷入了黑暗中,裡面不時的傳來幾頭大象的哀鳴之音,似乎是呼喚著什麼.

  汴京城外

  東南方向

  出了陳州門後,不到五里地的田莊小雨莊,

  坐在庭院裡,依稀能聽到汴京城中微哄嘈雜的聲音傳來,

  細細聽去卻也分不出是叫賣聲、號子聲還是畜生的嘶鳴聲。

  田莊上的佃戶百姓剛才已經拜過了老夫人,

  此時院子裡,小雨莊的莊頭崔管事正在同崔茹安崔媽媽說著話,兩位都姓崔但卻是夫妻,崔茹安崔媽媽小時候是崔莊頭家的童養媳,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後來村子遭了難,兩人分開。

  再次知道見到對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在勇毅侯府,一個在一戶文官人家。

  當時得知此事的盛老夫人,也是費了老鼻子勁才將崔茹安崔媽媽給弄到徐家,成就了這兩位的姻緣。

  另外,徐載靖的奶母崔大嫂嫂也是和崔莊頭同支。

  另一邊老夫人身邊則是跟著房媽媽和盛家的三個蘭。

  看著被土坯院牆圍起來的寬闊麥場,三個蘭眼中滿是驚訝。

  和娘子說完話的崔莊頭也走了過來道:

  「老夫人,知道您騎馬玩兒,我特地把麥場中間的幾個垛給移到了一邊,您看著還寬敞吧?」

  「有心了。東西可準備好了?」

  崔莊頭道:「準備好了,正在馬棚里呢!您稍候。」

  過了一會兒,在三個蘭驚喜的眼神中,三頭萌萌的小毛驢被牽了過來。

  小毛驢背上還按著馬鞍。

  「去試試吧!」

  隨後三個蘭靠近了小毛驢,紛紛騎了上去。

  院子裡傳來了三個姑娘高興的笑聲。

  下午的時候,

  墨蘭和如蘭更是換上了新裙子,騎著小毛驢在院子裡溜達。

  而明蘭則是依舊穿著舊衣服,拿著之前系好防滑緱繩的馬球桿,在小毛驢背上練習者揮桿。

  第一次騎牲畜的明蘭,自然免不了重心不穩,歪倒在地上,好在有幾個老夫人身邊年紀大些的女使護著,倒也沒什麼。

  而墨蘭和如蘭在加入到練習馬球揮桿的時候,就不好了。

  兩人先後歪倒下了驢背,踉蹌之間裙擺上都是泥土。

  如蘭皺著眉到抱怨道:「呀!這麼髒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裙子!」

  一旁的喜鵲道:「姑娘,沒事,這髒了就髒了,您再揮一桿試試。」

  如蘭:「哼!煩死了!」

  說著就站起身想要將馬球桿扔在地上,但是無意間看到了屋子裡,窗戶邊老夫人的視線,只能訕訕作罷。

  隨後再次上了小驢背,有氣無力的練著動作。

  而另一邊墨蘭也大差不差,在露種和雲栽的幫助下,勉強能在小驢背上坐住,

  結果小驢不知為何一個前沖,墨蘭直接仰倒,露種和雲栽快跑幾步,結果依然沒扶住,

  墨蘭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整個人都被泥土弄髒了,

  旁邊傳來了如蘭無情嘲笑:

  「哈哈哈哈,四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哈哈哈」

  「啊!髒死了!你們兩個幹什麼吃的!」

  墨蘭趴在地上皺眉呵斥道,露種和雲栽趕忙將墨蘭扶起來,

  墨蘭站起身這才看到,不遠處明蘭正拿著一顆梨子在餵她的小毛驢,墨蘭的坐騎就是被那梨子給勾過去的!

  小小桃在明蘭身邊推著墨蘭的小毛驢道:「去去去,找你自己家姑娘去!」

  →

  正抱著莊子裡的一摞帳簿朝屋子裡走去的房媽媽笑著看著這一幕。

  太陽落山前,三個蘭就在院子裡折騰著。

  後面幾天,墨蘭和如蘭來院子裡的少了許多,

  一個窩在屋子裡練字,一個趴在桌前看閒書,

  只有明蘭自己騎著小毛驢在麥場上揮舞著馬球桿。

  雖然是在莊子上,但是在積英巷家中的一應物件都是帶來的。

  這天早上的時候,

  在小雨莊的眾人吃早飯的時候,老夫人坐在飯桌前,看著少了一個蘭:

  「四丫頭呢?」

  「老太太,四姑娘說去後面山上看秋景去了。」

  老夫人拿著勺子點了點頭。

  飯桌上的如蘭則是嫌棄的撇了撇嘴後還翻了個白眼兒,明蘭則是呼哧呼哧的吃著,吃飽了後道:

  「祖母,我去練馬球了!」

  老夫人皺眉道:

  「停下!剛吃飽了練什麼,歇息歇息。」

  「哦」

  當兩個蘭在吃飯的時候,墨蘭披著錦緞披風,

  已經在女使和兩名健婦的陪同下站在小山上,

  落了葉子的果樹下,

  女使露種端著托盤,墨蘭拿著毛筆在托盤之上的紙張上寫著什麼,

  寫完後墨蘭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再次朝遠處看去道:

  「那一片土地怎的和這邊的土地不一樣?」

  一旁小雨莊裡的健婦探頭看了看道:

  「回四姑娘,那是水田,也不是咱們莊子上的,不一樣是因為沒人打理。」

  另一名健婦道:

  「那片水田的佃戶,春天的時候俺遇到過,聽說主人家荒唐得很,待人也刻薄,又不會經營!」

  「下半年佃戶去了別家,那片田地就荒了。」

  剛才說話的健婦道:「那可是一片上好的水田,可惜了。」

  墨蘭一愣道:「可知道是哪家的?」

  「聽說是姓池,就是城裡的富戶。」

  墨蘭點了點頭。

  回到小雨莊中,

  墨蘭拘謹的將手裡的紙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笑接了過來,看了一遍後輕聲念到:

  「田田皆秋色,樹樹朝暉。」

  「好句,好句!很是不錯。」

  聽到誇獎,墨蘭眼中一亮,笑著看向了點著頭稱讚的老夫人,

  她高興的福了一禮後道:

  「謝祖母誇獎。」

  「以後不要不吃早飯就去,可曉得了?」

  「是,祖母。」

  「吃東西吧。」

  墨蘭坐在一旁飯桌上,很是斯文的吃著東西,

  如蘭這時已經沒了蹤影,明蘭則是坐在了被燒熱的炕邊,倚著鋪在炕沿上的棉褥子上。

  一旁的崔媽媽正拿著一本帳簿說著莊子裡的事,

  匯報了有一會兒後,崔媽媽繼續道:

  「老太太,今年莊子裡的十頃棉花得籽棉一萬一千六百四十斤,晾乾脫籽後得皮棉三千七百二十斤」

  老夫人聽著崔媽媽的話語點著頭,

  「莊子裡如今還是九十七戶?」

  「是。」

  「通知你家的,取整三千,餘下的棉花給莊子裡每戶做件棉衣。」

  崔媽媽滿是感激的低頭稱是。

  背對著老夫人吃飯的墨蘭聽到此話,眼神中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後起身道:

  「祖母,孫女吃飽了。」

  「去吧。」

  墨蘭離開了此處,

  而老夫人身旁的明蘭卻沒有跟著出去,大大的眼睛咕嚕嚕的轉著,隨後有些明悟的看著老夫人。

  「怎麼了明兒?」

  「祖母,孫女知道這是施恩,可是七百多斤.祖母您不心疼嗎?」

  聽到此話老夫人笑著和身旁的房媽媽對視了一眼後,房媽媽解釋道:

  「六姑娘,您可知別處莊子裡的棉花產出?」

  明蘭看著房媽媽搖了搖頭。

  房媽媽道:「之前余家老夫人來咱們家,說是余家的莊子裡也種了十五頃棉花,得籽棉一萬三千斤。」

  聽到這個數字,明蘭驚訝的看向了老夫人。

  「明兒知道為何咱家莊子裡能有如此產量?」

  看著明蘭疑惑的樣子,房媽媽看到老夫人的眼神示意後道:

  「六姑娘,是崔莊頭帶著佃戶們夜以繼日勤勉的捉蟲除草施肥澆水,這才有了如此產量。」

  老夫人看著明蘭道:

  「明兒,有功要賞,有錯要罰,賞罰分明才是正理。」

  「這就如同出兵打仗,有了功的將士得不到獎賞,誰又會給你拼命呢?」

  看著明蘭懂了的樣子,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道:「去玩兒吧。」

  明蘭走到了門口掀簾出去前,笑著回頭看了看老夫人,似乎是因為知道了新的道理而高興。

  房媽媽看著老夫人的笑容,心中也有些感觸,

  加上那位早逝的親子,六姑娘是老夫人養的第六個孩子,

  自盛家大姑娘華蘭開始,每個養在老夫人膝下的孩子都很不錯。

  至於那家道中落一向以柔弱示人,在老夫人身前學了些心術的林小娘,也沒什麼好說的。

  如今勇毅侯府逐漸有了當年侯府的樣子,

  雖然老夫人自己想要低調隱身,但是實力不允許,

  房媽媽有時主君盛紘看老夫人的樣子,倒是與之前還未中進士的時候頗為相像。

  明蘭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來到院子裡的時候,

  如蘭正在拿著捶杆在擊球,皺著眉表情頗為氣悶,看到明蘭後如蘭道:

  「小六,剛才四姐姐的詩句真被祖母誇獎了?」

  明蘭理著衣袖道:

  「嗯,祖母說四姐姐的詩詞很不錯。」

  「啊?真的?」

  如蘭有些喪氣的嘆道。

  明蘭從小桃手裡接過馬球桿後道:

  「不過,我覺得這句詩倒是與前朝的『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有些像。」

  如蘭聽到後面上一喜道:

  「原來如此!」

  夕陽斜照,

  當老夫人的車隊回積英巷的時候,

  徐載靖和兄長正好下學,

  在巷子口和老夫人的車隊碰上。

  看到徐家兒郎,老夫人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穿著大氅的徐載靖伏身在馬脖根上,這才與老夫人馬車的車窗平齊,

  笑著看向馬車中的老夫人,徐載靖道:

  「姑祖母,您快進院兒吧,有個天大好消息在等著您呢!」

  「五表哥,是個什麼好消息啊?」

  如蘭問出來,明蘭和墨蘭也是好奇的探頭看著車外的徐載靖。

  「唔是個是個」

  看著徐載靖沉吟的樣子,三個蘭瞪大了眼睛聽著

  「不想告訴你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

  看著三個蘭氣惱的樣子,徐載靖笑了起來

  老夫人在車裡笑著道:「淘氣!」

  徐載靖嘿嘿一笑。

  老夫人說完後又看了眼徐載靖身旁笑得一臉呆傻的徐載章,眼中有些高興和瞭然的神色。

  隨後老夫人又吩咐了幾句,

  兩人的馬背上就被盛家僕役掛上了兩大包袱的紅棗兒,

  說是城外莊子上產的,口感甚甜。

  待老夫人進了壽安堂,

  廳堂里地龍早已燒暖,

  眾多女使嬤嬤在歸置著東西,

  盛紘同王若弗過來給老夫人請安,三個蘭給王若弗請安的時候,王若弗滿臉笑容的點著頭。

  落了座,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聽到王若弗說的,華蘭有孕的時候,老夫人依舊是滿心歡喜的嘆道:

  「好!好!」

  王若弗則是道:「這丫頭也真是的,非得等到兩個月胎坐穩了,才告訴娘家!真是!」

  嘴裡說著氣惱的話,但是她的臉上卻滿是傲嬌。

  一旁的盛紘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