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在盛家可以說除了名分外,所有待遇不比正頭娘子差。
盛紘被敲打後,除了沒有收回給林小娘的田莊鋪子,和對孩子的教養權外,其餘的優待全都給取消了,完全按照正常妾室的標準去對待。
趙興聽完也放心了,林小娘之所以敢作妖,就是因為盛紘一再縱容。
說白了,她敢做那些依仗的是盛紘對她的寵愛,如今盛紘對她的態度轉變如此大,林小娘自然不敢作妖了。
如此一來,衛小娘應該不會有事了。
當然了,這一切得知前提是盛紘的態度不會再次發生轉變。
以林小娘的性子,肯定不會甘心,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討好盛紘。
但是盛紘會麼?
盛紘是個聰明人,這一點從他到汴京後的行為就能看的出來。
在地方上他能寵著林小娘,甚至做出讓妾室掌家的事來,但是到了汴京後,他就不敢了。
因為他怕被人抓到把柄,影響名聲。
這次趙興讓劉三石敲打他,他肯定以為是官家在敲打他,哪裡敢再犯。
事實上和趙興想的差不多,盛紘突然的態度轉變,林小娘肯定不甘心。
劉三石在揚州的時候,盛紘甚至連林小娘那裡都沒去過。
林小娘找各種理由要見盛紘,全被盛紘讓人給擋了回去。
等劉三石離開汴京後,盛紘倒是去了林小娘房裡,把林小娘高興壞了,使出全身解數伺候盛紘,讓盛紘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然而她旁敲側擊打聽盛紘為何態度轉變這麼大的時候,盛紘卻閉口不言。
林小娘沒辦法,只能裝委屈拌可憐,想要恢復以前的待遇和地位。
然而以前百試百靈的招數,完全沒有了用處。
林小娘自然不會這麼容易放棄,每天琢磨著怎麼討好盛紘。
結果盛紘光享受服務,什麼都不答應。
直到有一天盛紘喝醉了,才告訴她實情。
得知實情後,林小娘心如死灰,她總算明白盛紘對她的態度為什麼轉變這麼大了。
即便心有不甘,她也改變不了什麼,也不敢再作妖了。
以前她作妖,即便盛紘知道,但只要她不留把柄,盛紘就不會追究。
但是現在不同,盛紘對她可不會容忍了。
為此林小娘心情鬱結,還生了一場病,差點丟了小命。
當然了,這都是以後發生的,趙興對此也不清楚。
聽完劉三石的講述,趙興沉默一會,說道:「這次辛苦你了。」
「能為殿下辦事是奴婢的榮幸,不敢說辛苦。」劉三石連忙說道。
「你事情辦的不錯,但是卻不該自作主張。」趙興淡淡道。
劉三石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慌亂道:「奴婢罪該萬死!」
趙興看著劉三石沒有說話,劉三石說的那些,他確實感興趣,但是這些趙興並沒有讓他辦,全是劉三石揣摩他的心思,自作主張辦的。
哪怕符合趙興的心意,這種風氣也不能長。
下位者揣摩上位者的心思這並沒有錯,但是卻不能說,更不能去做。
一旦縱容,讓他嘗到甜頭,以後不管辦什麼事的時候,都會想著去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趙興不說話給了劉三石極大的壓力,冷汗唰唰的往外冒。
許久,趙興開口道:「你雖然有苦勞,但是功過不能相抵,領二十板子吧。」
「多謝殿下開恩!」劉三石聞言反倒鬆了一口氣。
「領了板子回去養好傷,就來我跟前聽用吧。」趙興淡淡道。
趙興敲打他也是見他機靈,想留在身邊聽用,不然完全沒有必要。
三水雖然忠心,卻不夠機靈,他身邊需要一個機靈點的人。
劉三石問言一喜,激動道:「多謝殿下!」
「三水,帶他去領板子,你負責監督。」趙興擺了擺手道。
「是!」
三水應了一聲,帶著劉三石出去了。
「三水公公,你叫三水,我叫三石,咱們還真有緣。」
出了大殿,劉三石有些討好的看向三水。
趙興既然要留他在身邊聽用,自然不會借著打板子把他打死。
然而卻派了身邊的三水前來監督,就是在告訴劉三石,三水是他信任的人,就算他來了也得老實點,別想著和三水爭地位。
劉三石也明白,因此才想著討好討好三水,跟他處好關係。
「你姓劉,我沒姓。」三水面對劉三石的討好,板著臉回了一句就沒有搭理他。
劉三石討了一個沒趣,也不敢多說了。
三水帶著劉三石來到殿外,喊了兩個太監對劉三石行刑。
等準備好後,兩個負責打板子的太監看向了三水。
打板子有很多道道,要是往死里打,別說二十板子了,幾下就能打死人。
因此宮裡打板子的時候,回根據上面的意思來。
三水雖然算不上機靈,但也不傻,趙興說讓劉三石傷好了之後來聽用,自然不能往死里打。
但既然要讓劉三石回去養傷,也不能打輕了。
於是說道:「正常打。」
兩個行刑的太監一愣,一般來說打輕點會說用心打,往死了打則是著實打。
正常打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愣了一會兩人總算反應了過來,既沒有特意加重,也沒減輕。
即便如此,二十板子下去,劉三石也是皮開肉綻,不養個一兩個月基本下不了床了。
劉三石猜測的不錯,趙興讓三水監督,確實是暗示他就算來他身邊聽用,地位也在三水之下,不要想著和三水爭地位。
但是趙興還有一層用意,三水對於他交代的事會不折不扣執行,讓三水監督,三水不會揣摩他的意思,自然也不存在特意加重或減輕的意思。
劉三石這個人愛揣摩人心,若是打輕了他肯定會多想。
但是打重了也不行,不然二十板子下去不死也要殘廢。
所以趙興才讓三水去監督。
二十板子挨完,劉三石自然沒法行走了,被人給抬了回去。
劉三石被送回來沒多久,劉公公就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你不是說替殿下辦的事辦好了麼?」劉公公臉色難看道。
當初劉三石見完趙興,他還向其詢問過皇子交代他辦的什麼事。
劉三石告訴他,皇子叮囑過不能外泄,劉公公也就沒有再問。
之前劉三石去見他的時候,他還問過給皇子殿下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劉三石還自信的告訴他辦妥了。
結果卻被抬了回來。
劉三石也不敢告訴他自己替皇子辦的具體的事,只是把自己自作主張,惹的皇子生氣,挨了二十板子的事說了一遍。
「蠢貨!」
劉公公聽完罵道:「你平常不是挺機靈的麼?這次怎麼這麼蠢?竟然還敢自作主張,你以為殿下年紀小就能是你隨意糊弄的?」
「義父孩兒已經知錯了,不過殿下讓孩兒傷好後過去聽用,孩兒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劉三石說道。
「因禍得福?」劉公公冷笑道:「你若不收起你那些小聰明,就是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