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留下了吳大娘子,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
吳大娘子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小丫頭擺了一道,硬是用陽謀,把自己逼得無路可走,她難道真的就不怕,那袁文殊把她給休了?
其實為何說吳大娘子被算計了?那是因為從明蘭準備車駕開始,這個陽謀就已經開始了。
明蘭大張旗鼓的,坐著忠靖伯府的御製車駕,來到了梁家,這兩家可說的上是素無交集。
那她來幹嘛來了?自然是替她官人傳話來了,也就是說,是袁文殊要找梁家,而不是盛家。
那袁文殊找梁家是幹什麼呢?那還能是什麼?自然是為了,梁家掌握的那一營兵權了。
至於說官家和滿朝大臣信不信?那重要嗎?即便是假的,也會有人給傳成真的。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這京城的茶館酒樓,就要開始說這一段,精彩的故事了。
畢竟那可是兵權,這京城裡眼紅的大有人在,俗話說得好啊,三人成虎啊。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這聽的多了?自然也就變成真的了,那到時候官家起了疑心,梁家這一營兵馬,怕是要換人嘍。
吳大娘子剛才,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那麼失態,因為這一招無解。
一旦自己不答應這門親事,那今日就會有消息,從忠靖伯府傳出來,到時候,假的可就成真的了。
吳大娘子是真的沒想到,盛明蘭這個小丫頭,竟然敢用這一招,要知道,這可是會讓她官人,被官家猜忌的啊。
她當真不怕被休了不成?其實怎麼可能不怕呢?不過,怕也要做,哪怕真的因此被休了,那也是自找的,與旁人無關。
其實明蘭,之所以敢這麼做,那完全是因為,她現在有能力去幫自己的祖母,以及袁文殊對自己的寵愛。
可以說,明蘭已經漸漸地放開了心,因為袁文殊一直以來的努力,讓明蘭漸漸的,把袁文殊當成了自己的靠山。
這就是所謂的夫為妻綱,這也是袁文殊一直以來,最希望發生的事情,別人值不值得他不知道,但是明蘭一定值得。
能讓明蘭失去理智的,就只有祖母和娘親,想來這次,若是袁文殊過了這關,那他估計就能排到第三了。
明蘭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心裡還在想著剛才的事請,要說自己後悔嗎?說不後悔是假的,但是為了祖母,哪怕是被休了也值得。
馬車就這麼回到了忠靖伯府,明蘭到了祖母的房間,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祖母看著跪在地上的明蘭道:「明兒快起來,地下多涼啊。」說完走過去攙扶起明蘭。
盛紘和王大娘子,心裡哪怕在是不快,也只能忍著了,沒看母親都親自去扶了嗎?
明蘭起身道:「祖母,父親,大娘子,我已經和吳大娘子談好了,想必明日就有消息了。」
「啊?真的嗎?那可太好了。」王大娘子高興道
「行了,沒什麼事你們夫妻就回去吧,老太婆我也累了,該休息休息了。」盛老太太道
「那母親您好好休息,兒子兒媳告退。」盛紘夫妻二人道
明蘭剛要去送盛紘夫婦,就聽祖母道:「明丫頭留下,讓他們倆自己走就行。」
盛紘夫婦二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母親對自己表達不滿,所以也沒說話,直接就走了。
看著盛紘夫婦走遠了,盛來太太道:「說說吧,你都是怎麼做的?」
明蘭把事情和祖母一說,盛老太太半晌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自家孫女道:「你膽子也太大了?」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就不怕三郎休了你?」盛老太太道
「孫女也怕,但是孫女不後悔,孫女不能眼看著,您去梁家受辱,孫女一定要這麼做。」明蘭道
「你個傻孩子,我一個黃土埋半截的老婆子,不值得你這麼做的。」盛老太太感動道
「孫女覺得值得,從小只有祖母您對孫女最好,處處護著孫女,為孫女著想。」明蘭道
「你個傻孩子,放心吧,等三郎回來,我親自去和他說,想來,他還是會給我這個老太婆面子的。」盛老太太道
「祖母,您不必如此,若是孫女真的被休了,那也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明蘭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你給我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可告訴你,三郎這個孫女婿,老太婆我還是很喜歡的。」盛老太太道
「可是祖母,孫女今日這個舉動,可是會讓他被官家猜忌的?」明蘭道
「你個傻丫頭,這自古做將軍的,哪有不被皇帝猜忌的?有些時候,你要懂得送把柄給官家,在這一點上,三郎一直做得很好。」
「三郎只要一天還是西北的繼承人,那他不論做了什麼,只要不是謀逆大罪,就都不會有事。」
「可他要是有一天,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了,那你就是沒有把柄,也會被官家找到把柄。」
「這次的事情之後,等三郎回來,若是沒有休了你,那你就真的成了他的把柄。」
「明丫頭,我告訴你句話,你一定記住了,這將門的大娘子,可不那麼好當啊。」
「官人出去打仗的時候,你要照顧好家裡,一旦官家對你官人起了疑心,那第一個死的一定是你。」
「所以你不要想著什麼把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當好這個把柄?盛老太太道
「祖母您的意思是?」明蘭問道
「我問你?何為把柄啊?」看著明蘭沒有說話,盛老太太繼續道:「你以後要改改你以前的脾氣。」
「你以後就囂張跋扈一點,注意點分寸,你大娘子知道嗎?最好和她一樣的脾氣。」盛老太太道
「啊?這是為何啊祖母?」明蘭道
「忠靖伯府和這京城裡,所有勳爵之家都不同,世襲罔替不說,你官人還是個庶子。」
「這就更不一樣了,可以這麼說,這以後忠靖伯府里的大事小情,都由你一言可決。」
「說你是這京城裡獨一份,倒也並不算誇張,這可就是個大麻煩,一個不好,那可就鬧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祖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