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只有想或不想

  「沒必要這樣,周棠。【,無錯章節閱讀】」眼見周棠來了架勢,江楓無奈出聲。

  周棠搖搖頭,壓著心神微微一笑,「你這些哥們說得沒錯,我來推銷酒水就該陪喝,而且你今晚這麼慷慨大方,我的提成都有好幾千,我方才那樣的舉動,的確是不懂規矩,所以這杯,我先敬你。」

  說完,絲毫不待江楓反應,便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倒入了嘴裡。

  瞬時,濃厚的酒味入口,稍稍有些刺喉嚨,周棠不習慣這種喝法,但好在偶爾也會陪楚商商喝酒,所以這種酒水刺激的感覺,她也能稍稍忍受。

  「這等好酒被你一口悶,你倒是真在牛飲。」這時,鍾謹初輕笑。

  江楓拿了紙巾體貼的遞給周棠。

  周棠接過紙巾道謝後便擦了擦嘴角,沒理鍾謹初,而是再度拎著酒瓶為自己的空杯倒滿酒,正要舉著朝江楓說話,江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有些無奈的道:「周棠,你真不必這樣。酒已陪喝,你可以離開了。」

  周棠知道江楓心意,但她不打算照做。

  她早晚得習慣這種模式,畢竟她明天就要去給陳宴當助理,憑陳宴和蘇意那種作妖的性子,她說不準後兩天就失業了,而且她要在短時間內找份高薪的工作也不容易,所以她是真想習慣一下這種酒水推銷模式,即便這種方式讓她有點吃不消,但也不得不說這是種極快來錢的法子,不偷不搶的,又能保證父母的所有開銷。

  她是真想好好的將日子過好,好好的努力將一切都維持好。

  所以到了這會兒,意志也開始越發的堅定,她開始繼續朝江楓笑,「沒關係,我反正得習慣,就是我喝酒沒什麼章法,也不懂規矩,酒也品不出個什麼味道,倒是可惜你點的好酒了。」

  江楓深眼凝她,眼底深處再度捲起層層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真沒親眼見過這樣的周棠,無助而又自強,仿佛要砸碎所有的志氣和脊梁骨,又得開始學會舔舐生活的殘忍,也開始學會假笑。

  而他高中印象里那個熠熠而笑,眼睛裡裝著熱情和陽光的周棠,終究還是消失了。

  「你若想喝,就喝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任何危險。」滿心浮蕩與心疼里,江楓終究只說了這話。

  他知道周棠只是想要賺錢,拼命的那種,他也知道周棠現在是怎樣的處境,卻也正是因為知道,才不敢太過干涉,只因這是周棠最後迫不得已的選擇,他若無情的去拒絕去勸慰去直白的給錢,那便戳破了周棠身上最後一份的志氣和尊嚴。

  等他嗓音落下,周棠便回了他一個客氣而又有點明顯的討好笑容。

  江楓深深嘆息。

  周棠酒量並不好,喝了幾杯酒後,人就開始有點暈頭轉向了。

  江楓擔心她醉酒不好受,專程讓服務員出去打包了許多中餐回來,隨即讓周棠握著筷子趕緊吃點東西墊肚子。

  周棠是真有點喝高了,筷子都拿不穩,江楓放棄了,正準備抽開周棠的筷子改讓周棠用勺子,沒料周棠像是坐不穩一樣,整個人突然就倒在他身上。

  江楓驚了一下,急忙將周棠扶穩,他雖在商場上得心應手,但卻從來沒應付過女人,這會兒雖臉色還算平靜,但扶周棠的動作卻顯然已經手忙腳亂。

  整個過程,包間裡的其他幾人全部噤了聲,紛紛驚詫。

  直至江楓將周棠扶著躺在沙發上,有人才稍稍回神過來,嘖嘖兩聲,愕道:「在酒吧里竟吃上一桌悅宴樓的中餐,再配上十瓶路易十三,嘖嘖,這種配置,倒也只有我楓哥做得出來。」

  另外有人朝江楓神秘兮兮的問:「楓哥,你不會真瞧上這女人了吧?」

  在旁的鐘謹初開始戲謔的說風涼話,「楓哥瞧沒瞧上倒是不知道,但關心可是真真切切。」

  江楓低沉道:「都別說了,她只是我的故人,高中時的關係還挺好。她若今後還來這地方推銷酒,你們見了,便多點點,回頭找我報銷也成。」

  眾人互相擠眉弄眼,只覺江楓這回是真有點反常。

  江楓也不打算多說,正準備想辦法送周棠回家,卻在這時,周棠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江楓驀地回神,掃了一眼已經快速合眼並醉暈過去的周棠,便伸手將手機拿起,待目光掃到屏幕上的『陳宴』二字,眉頭也跟著稍稍一皺。

  他不打算為周棠接陳宴的電話。

  然而陳宴電話被自動掛斷後,竟絲毫不停歇的再度打了過來。

  江楓這才無奈的接起,喚了聲,「陳宴。」

  對面瞬間沉默,平靜得稍稍有點壓抑。

  江楓主動解釋,「周棠喝醉了,這會兒該是無法接你電話。你找她有事?」

  「你和她在一起?」片刻,聽筒里傳來陳宴淡漠的嗓音,有點刻骨的冷。

  江楓低應,「嗯。」

  「哪個地方?」

  「楚奕的酒吧,悅色。」

  陳宴掛了電話,沉默而又乾脆。

  江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也莫名的想要堅持。

  這些年他陪著陳宴一路走過來,深知陳宴的性子,陳宴表面看似清冷淡漠,但骨子裡卻透著戾氣與瘋癲,這與他從小生活環境有關,也與他的所有經歷有關,他往日的成長充滿了太多的殘忍與狠辣,所以他殘忍而又冷血,剛毅而又病態。

  也正因為他太過了解陳宴的性子,此番才能精準的覺察陳宴語氣里的不善,他知道陳宴是因為周棠在生他的氣,畢竟他前些日子說過他對周棠還沒玩兒夠便不會放過。

  江楓滿心複雜與無奈,但這次沒打算再妥協。

  他一直都相信陳宴在他面前不至於太過冷血,也會稍稍給他一點面子,然而他錯了,陳宴生起氣來就是個瘋子,他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鐘就精準的找到了這個包間,整個人陰沉而又帶著幾分戾氣,也絲毫不顧在場幾人的臉色便徑直站定在江楓面前,勾唇而問:「是你陪她喝的酒,還是她陪你喝的酒?」

  嗓音一落,清冷的目光先是朝沙發上不省人事的周棠掃了一眼,而後又掃了掃包間桌上的各種菜餚,清俊的面上溢出幾許諷刺。

  江楓沒想過要隱瞞什麼,「陳宴,周棠的爸每月都需要用錢,周棠缺錢,才來這裡推銷酒,我今晚和她只是偶然碰上,點了她的酒,她也跟著喝了兩杯便醉了。」

  「那你就看著她喝醉?或者你就真以為她是醉了而不是想勾引你?江楓,一個周棠值得你這麼費心?」陳宴冷笑。

  江楓迎上陳宴的眼,「沒什麼費心與不費心,只有想或不想。我上午便和你說過,如果周棠真落魄得無路可走,我願意和她試試,我也希望你作為我這麼多年的兄弟,能祝福我感情順暢,畢竟我這還是頭一次願意和一個女人相處。」

  陳宴深眼凝他,滿目冷冽。

  江楓坦然的回視,絲毫不讓。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