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詆毀

  上午十點,周棠公司行政便通知開大會了,然而大會持續只有半個多小時就結束,講的也都是有的沒的,公司高層沒有提過任何一句有關公司收購的事。【記住本站域名】

  周棠正暗自懷疑陳宴是不是腦袋清醒了,準備取消收購的事了,沒想到十一點剛過,就突然有萬盛集團的人大張旗鼓的去了公司會議室,周棠公司的幾個股東親自接待。

  一時,周棠所在的整個辦公室都竊竊私語,紛紛驚訝,畢竟那萬盛集團來的代表是萬盛集團戰略投資部的領頭人徐澤峰,那可是萬盛總裁陳宴的心腹,在北城來說認識他的人可不少。

  周棠微信里有關公司的各個小群也開始群消息不斷,大多數人都在猜測那萬盛徐澤峰的來意。

  畢竟他們這個公司雖是上市公司,但和萬盛集團是完全沒得比,而且兩家公司平常也沒什麼交集,所以萬盛集團的徐澤峰親自過來,公司里的人怎麼看都覺得怪。

  周棠偶爾聽聽辦公室里同事們的八卦,閒時看看不斷閃爍的各種群消息,心底難免有點嘲諷與咋舌。

  徐澤峰都來了,看來萬盛收購她們公司的事快要板上釘釘了,那陳宴對蘇意啊,的確是愛到了骨子裡的。

  待下午三點時,工作群里便有通知下來了,說公司已和萬盛達成收購協議,以後工作模式不變,但從明天開始就會有萬盛高層過來坐班整頓,讓全公司員工們一定要穿正裝,打起精神,不得因故缺席。

  大佬就是大佬,估計是價錢給得合適,收購的事就這麼輕飄飄的完成。不過這件事對周棠也沒啥影響,畢竟在哪裡不是打工,只要工資到位就成。

  下午下班後,周棠便在辦公室等唐亦銘。

  奈何左等右等,唐亦銘一直不來。

  眼看時間就要逼近七點,一個陌生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

  周棠眉頭一皺,以為是穆際舟又用了別人的手機打來,想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然而電話剛一接通,聽筒里突然揚來一道陌生女聲,「周小姐是嗎?」

  周棠愣了一下,「你是?」

  那人嗓音里染上了幾許威懾和高高在上,「我是唐亦銘的媽媽。」

  周棠怔了怔,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僵,「阿,阿姨您好。」

  她著實不知道唐亦銘的媽為何會在這時候給她打電話,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電話號碼。

  猝不及防中,周棠有些無措和緊張。

  手機里再度傳來女子疏離的嗓音,像是要將一切都挑明一般,「周小姐,你和亦銘的所有事,我今天都讓人查清楚了。」

  周棠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聽筒里繼續揚聲,「周小姐,我是個直性子的人,就不和你賣關子了,無論是你現在的身份還是你和你前男友還在拉拉扯扯沒完沒了,你都不適合當亦銘的女朋友。」

  她嗓音染滿了諷刺,高高在上,全然沒將周棠看上眼。

  周棠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還沒真正和唐亦銘開始,阻礙就來得這麼快。

  她有些難堪的問:「阿姨,唐亦銘呢?」

  如果是唐亦銘嫌棄她的身份低賤,她絕對不糾纏,但若這不是唐亦銘的初衷,而是唐亦銘的媽強行脅迫和控制……她是不是得為了唐亦銘堅持一下?

  畢竟昨晚唐亦銘在她下車時專程給她說了的,無論如何都要她相信他的。

  奈何她這話才剛問出口,對方便冷嘲道:「怎麼,非得要聽亦銘親口拒絕你才行?周小姐,你的尊嚴就如同你這個人一般這麼廉價?」

  周棠咬了咬牙,臉頰都被羞辱得有些發紅。

  那人繼續道:「今早薛氏千金突然回了北城,我們兩家覺得事不宜遲,讓亦銘和薛氏千金今訂婚了,現在亦銘正和薛氏千金約會,感情升溫,周小姐,不用我提醒你也該知道今晚亦銘選的是誰吧?另外,周小姐,我家亦銘是個良善的人,我也相信他以前是真心喜歡過你,但在唐家來說,喜歡這東西最不值價,唯有門當戶對的聯姻才是我唐家子孫最終的婚姻歸宿。周小姐,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也能保守住我給你打過這通電話的秘密,並主動讓亦銘……離開你。」

  周棠的臉開始青白交加。

  她手指越發的僵硬起來,心口最深的防線仿佛快要決堤。

  她緊著嗓子道:「阿姨,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唐亦銘是個人,難道他喜歡誰想要和誰在一起就不重要了?而且唐亦銘昨晚還給我說,讓我……」

  周棠還沒說完,手機里揚來一道嗤笑,「亦銘的喜好當然重要。但亦銘是個聰明人,知道唐氏集團對他來說最重要,這不,他今天不就安安分分的和薛氏千金訂婚了?當然,亦銘或許到現在對周小姐還意難平,若周小姐也願意的話,當亦銘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人,一輩子關在籠子裡,也是可以。」

  周棠渾身發冷,心口所有的屈辱和難堪差點要壓制不住。

  對方再度輕笑一聲,輕蔑而又鄙夷的道:「不過,周小姐但凡稍稍有點自知之明的話,還是主動離開亦銘為好。畢竟我那未來兒媳可是個大家閨秀,深得我喜歡,以後我準兒媳若是因為周小姐受了什麼罪,那麼就對不起了周小姐,我親自出手,可絕對不是只讓你滾出北城這麼簡單。」

  嗓音一落,乾脆的掛斷電話。

  周棠握著電話的手忍不住發起抖來,不僅僅是因為被羞辱和威脅後的憤怒,也因無奈和後怕。

  她那本以為快要被唐亦銘救贖的心,重新再度的跌落崖底,以一種慘烈而又屈辱的方式。

  是啊,她差點忘了,像唐亦銘這樣身份的人,即便是真的喜歡她,又怎麼可能真正和她走在一起,但她也真的很冤枉,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去破壞誰和誰的聯姻,她只是被蒙在鼓裡而已,只是想快速跳出穆際舟對她的鉗制罷了。

  也或許是她太過急功近利了,現在被唐亦銘的媽詆毀了一番,也該徹底的清醒,徹底的放棄,徹底的明白她仍舊沒有柳悅的那種運氣能碰上救贖她的人,所以她也不該將任何希望寄託於別人,連帶對唐亦銘,也必須得及時掐斷這場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果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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