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答謝之禮

  「周棠小姐,請問剛剛在咖啡廳里時,德拉里小姐為難你了嗎?」

  「周棠小姐,德拉里今晚是不是因為上次的優秀攝影師獎輸給你了,所以今晚想對付你?」

  「周棠小姐,聽說德拉里這次是主動邀你來這咖啡廳的,目的是想殺你?」

  「周棠小姐,請問今晚是您和德拉里小姐在炒作嗎?」

  「……」

  各路媒體不斷的用英語朝周棠招呼,語氣卷著濃烈的八卦意味,雙眼也都在光火下發光,裡面裝滿了似乎是挖掘到了勁爆新聞的興奮。

  周棠滿目起伏。

  她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主動承認是德拉里要害她,因為目前她手頭上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光憑自己和前廳助理的嘴,不足以證明德拉里要害她。

  周棠強行按捺了一下情緒,才故作鎮定的說:「德拉里小姐今晚的確約我在這咖啡廳里聚了,而但是非曲直,並不是我一人能說得清楚的,望各位理解。」

  周棠的話說得很委婉。

  然而在場的媒體怎麼可能理解,她們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這種新聞,甚至在咖啡廳里,他們這些後來的媒體已經涌不到德拉裡面前去當面詢問了,如今在咖啡廳後門逮住了周棠,也算難逢的機會了,他們怎麼可能被周棠這麼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堵住嘴。

  他們依舊水泄不通的將周棠圍著,此起彼伏的不斷朝周棠詢問。

  周棠仍是委婉作答,並沒將話題說死,然而在場媒體就是不死心,且朝這邊聞風而來的媒體也越積越多。

  周棠整個人都被圍在人群中央,記者們推推搡搡的,也不時的殃及到了她。

  她不斷的被人擠來擠去,面前採訪的幾十隻話筒也不斷朝她眼前擂動,眼見這陣狀,周棠眉頭終是深深的皺起。

  她知道自己這次沒那麼容易脫身,她能應付這些媒體,但她擔心會被踩踏,畢竟她現在身邊沒有一個能全然護著她的,都是不斷的朝她這邊擠的。

  「請各位冷靜一下,別再擠了,我相信今晚的事鬧這麼大,警方也應該出動了,所以今晚一切的事實真相,請各位明天看警方和德拉里小姐以及我團隊的聲明。」周棠默了幾秒,忍不住勉強帶笑的扯著嗓子朝在場的記者們商量。

  卻是尾音落下,她非但沒能讓在場記者們安靜,甚至左側一方的記者們似乎被後面的人群突然猛烈的擠了一下,紛紛朝周棠壓來。

  周棠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朝旁躲閃,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扯住,猛的將她往後一拉。

  她渾身抑制不住的順著手腕的力道朝後仰倒,眨眼便恰巧落入一方溫熱的懷,周遭也電光火花間的有不少人突然在朝左側傾倒的人們狂推,一時,凌亂的尖叫聲與嘈雜聲喧囂而起,卻也在片刻之後,雖有弱不禁風的人摔倒,但也堪堪穩住了混亂的局勢,沒有造成大面積踩踏。

  「跟我來。」周棠滿目震顫,心口後怕的狂跳著。

  腦袋微微空白時,耳畔傳來了那熟悉的嗓音。

  她整個人都被那人半扶半攬的強行往人群外帶,周遭也有好多名西裝革履的保鏢也護在那人身邊努力開路。

  那些滿目興奮的記者仍還在不停的朝周棠擠來,不停的朝周棠提問。

  周棠微微的白著臉,一言未發,僵著身子跟著那人走。

  直至被艱難的帶出人群並坐上了那人的車,眼見著車外的保鏢強行粗魯的為車子開道,眼看車子逐漸駛離人群並徹底的脫離了圍攻,周棠才稍稍回神過來,轉頭朝開車的那人望去,低低的回,「陳宴,謝謝。」

  她沒想到今晚所有的計劃都在接二連三的掉鏈子,也沒想到陳宴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或許大恩在前,有些尷尬的情緒和關係真就不值一提了,內心澎湃起落之間,對陳宴的感覺也沒了最初的牴觸和淡漠。

  這一次,她終究是感激他的。

  「舉手之勞而已,你人沒事就好。」陳宴淡淡的回。

  他的語氣很平靜,很沉穩,周棠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周棠轉頭朝他凝了幾眼,緩道:「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卻是大恩大德了。」

  陳宴勾唇笑了一下,「大恩大德?所以,你要怎麼感謝我?」

  周棠眼角微挑,「你想怎麼謝?」

  她想過了,無論如何,陳宴救她是事實,她受他恩惠也是事實,若是陳宴提出的條件不過分,她也願意誠心誠意的去辦成。

  然而,陳宴對此的興趣似乎不大,他似乎真的對她沒什麼感情了,也沒什麼偏執和依戀了,表情竟沒什麼太大的起伏,更沒轉頭朝她掃來一眼。

  僅片刻,他只漫不經心的說:「我對你也沒什麼要求,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北城綠溪公館別墅的花園,而今加拿大的別墅花園只有草坪,什麼都沒有,看不太習慣,你若要謝我,為我花園送幾株花就成。」

  他的語氣極其的散漫,似乎隨口提了一個不痛不癢且應付似的要求。

  周棠微微一怔,她還以為陳宴最起碼都得讓她請他吃頓飯,然而卻不是。

  她也不經意的想起以前陳宴是不愛打理花園的,也沒心思賞花花草草,反而是她當年和他住在綠溪公館的別墅時,她為了在陳宴的生活空間裡到處留下痕跡,便打造了陳宴的別墅花園,沒想到時隔兩年後,陳宴卻說他已習慣了別墅的花花草草,甚至不習慣加拿大別墅花園的平整與單調了。

  所以,他現在對她,是真的沒任何要求,也打算和她只做個普通朋友了,從而,即便要讓她謝他,也只需要她為他別墅花園送幾株花就成?

  周棠心思搖晃,一時間沒說話。

  車內氣氛緘默了片刻,陳宴轉頭朝她掃了一眼,繼續說:「你若覺得為難也行,反正我在加拿大也住不久,不送花也成,我也只是隨口一提而已。」

  他語氣依舊平和而又穩定。

  周棠這才回神過來,回道:「不為難,我只是在想你喜歡在花園裡栽些什麼品種的花。」

  陳宴難得的笑了一下,「倒也沒什麼最喜歡的,都成。」

  好吧。

  周棠點點頭,「明天我有空,就去為你買。」

  「買了直接喊人進去栽好就成,我花園大門的密碼是我生日。」

  「好。」

  「你記得我生日數字嗎?」

  「我沒這麼健忘。」

  「那成。」

  兩人一來一往的平靜閒聊著,車內的氣氛也越發的變得緩和而又平靜。

  待車子一路往前並抵達周棠的別墅花園外時,陳宴才停了車。

  「謝謝你,陳宴。」周棠解開安全帶,扭頭再度朝陳宴道了一句。

  陳宴點點頭。

  則待周棠剛剛下車站定時,陳宴突然朝她說:「德拉里和你之間的事,可能會鬧大,但史密格先生那般賞識你,所以他一定會幫你,你也無需緊張什麼。倘若後兩天再有記者問你什麼,如實說就成,只是出行時得臨時雇些保鏢,或者避開人群,免得再發生今晚的事。」

  周棠神色微動,「我知道了,謝謝,陳宴。」

  「嗯,你回去休息吧,再見。」陳宴不再多說什麼,平靜道話。

  待得嗓音落下,他車子再度朝前開了幾步,隨即下車打開了他別墅花園的鐵門,一路往前,最後徑直消失在了他的別墅大門裡。

  周棠滿目深沉的朝他消失的方向掃了掃,片刻後,才按捺心神的回神往前。

  直至她慢吞吞的進入別墅並關上大門後,陳宴坐在自家漆黑別墅內的落地窗旁,視線順著花園鏤空的柵欄掃著隔壁周棠的別墅大門,臉上所有的平靜之色徹底被陰沉之色覆蓋,連帶那雙方才還平和自若的眼睛,這會兒也充滿了濃烈的戾氣。

  他修長的指尖將手裡的手機把玩兒了一會兒,垂頭下去,就著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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