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能陪我一會兒嗎

  第274章 能陪我一會兒嗎

  周棠不知他在期待什麼,只朝他掃了兩眼,便轉身朝遠離他的方向離開。【,無錯章節閱讀】

  陳宴目光驀地晃了晃,眼裡的那幾絲期望陡然的破滅,連帶著他壓抑狂躁的心神,似乎也在這一刻被周棠的轉身給擊得粉碎!

  他目睹了周棠對徐清然的所有念念不忘,也目睹了周棠為了徐清然而淚流滿面的無助樣。

  他是嫉妒的, 瘋狂的。

  他今晚肚子裡那麼多的酒水,似乎都在那一刻壓不住他血脈里的沸騰和衝動,他簡直嫉妒得想發瘋,難受得想要爆炸。

  可他終究還是在周棠那狼狽的模樣里強行的穩住了心智。

  他不能那麼做,比起捏碎徐清然來,他不敢更讓周棠討厭他, 甚至於,他更想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想看著她,想將那瘦弱而又滿臉是淚的她擁入懷裡。

  他想抱她,想將她揉入他的骨髓,想好好的罵醒她。

  她怎麼能為了別的男人哭呢,他最近那麼痛苦喝了這麼多的酒,她都不來關心他一下,她怎麼能為了別的男人哭呢。

  那徐清然哪裡值得她這樣!

  可她冥頑不靈,就是不願意再愛他,也就是一門心思的放在徐清然身上,可徐清然哪裡有他那麼愛她啊,又怎麼可能為了她放棄他外公外婆的公司啊!

  可他能啊!他陳宴可以啊!

  他如今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啊,只要,她能將目光再放到他身上,只要她願意再喜歡他。

  陳宴滿目的血紅,這一刻,胃中的酒水似乎肆意的翻騰起來, 惹得他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可周棠一直在乾脆的往前, 連頭也不回, 他想不了那麼多了, 當即撐著難受的身子朝前跌跌撞撞的狂奔,最後卯足了勁兒的一把扣住了周棠的手腕。

  周棠被陳宴徹底的截停,手腕也被他握得發痛,像要斷了似的。

  周棠眉頭頓時皺起,當即轉頭朝他不耐煩的望去,「陳宴,放手!」

  陳宴下意識的放鬆了些力道,但卻沒鬆開周棠的手,他發紅的眼徑直迎上周棠那淡漠的眼,蒼白臉上努力維持的鎮定也差點崩塌。

  他啞著嗓子朝周棠說:「能陪陪我嗎?」

  周棠沒來得及回話。

  他繼續說:「一會兒就好。」

  他這會兒不奢求什麼了,只想讓周棠陪陪,只想像以前高中那樣,在受傷的時候,在周棠這裡得到一些安慰。

  這兩天母親的病情,已經快要將他給磨垮。

  他也的確不是個正常的人,在外能承受住一切的打擊,哪怕當初被陳列秉整得差點沒命他都能面不改色,但面對王素芳的病情惡化, 他卻又變成了個膽小鬼,連強行鎮定都不能。

  他害怕去醫院,害怕接到醫生的電話,害怕聽到任何絕望的消息,他就一個母親了,一旦她真的離開,這世界上,將再也沒人會愛他,他陳宴,也將徹底的孤獨於世,無人陪伴。

  他怕透了這種感覺,可他又無能為力。

  他左右不了母親病情的變化,除了打電話朝醫生叫囂著砸錢,便只能成日躲在酒吧,昏天黑地的,買醉,甚至連醫院都不敢去。

  他想著醉了,就能忘掉一切煩惱與害怕了,他想著胃痛復發了,就能用劇烈的痛感來麻木這幾天緊繃得快要斷掉的神經,只有這樣,他或許真的能逃避一切,輕鬆一點,然而卻是徒勞。

  他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害怕,他害怕得渾身發抖滿心空蕩,然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再度發瘋的過來找周棠。

  他孤單害怕的忍了這麼多天,還是來打擾她了,他不是想讓她一次次的看到他的脆弱,看到他的糾纏,他只是,真的無人訴說自己的痛楚和害怕,他也真的,偏執而又抑制不住的,再度將她視為了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周棠的眉頭越發的皺起,一時之間,難得的沒回話。

  她的鼻子聞到了來自於陳宴身上濃烈的酒氣,目光也靜靜的落定在陳宴那發紅的眼睛上,只見陳宴那素來冷漠深邃的眼,這時已經充滿了明顯的脆弱與無助。

  他的這種眼神,似乎再度與高中某天情緒莫名崩塌時的陳宴一樣,無助,害怕,脆弱得像頭快要死掉的小獸。

  周棠到嘴的拒絕之詞下意識的噎住,想起王素芳的病,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是惻隱犯了,還是終究對王素芳有些感情和憐惜,她按捺著情緒,低低的朝陳宴說:「喝酒了?」

  陳宴驀地愣了一下,隨即無助而又狼狽的點頭。

  周棠又問:「芳姨今天好些了嗎?」

  「我今天沒敢接醫院的電話,也沒敢去醫院,不知道好點沒。」他啞著嗓子壓抑而又頹廢的說。

  周棠深吸一口氣,對他這話其實並不意外。

  畢竟陳宴看似冷狠強勢,但面對王素芳的生死時,他又是格外脆弱的。

  她默了一會兒才說:「醫院的電話你該接的,萬一醫院是有什麼緊急情況要聯繫你……」

  話到這裡,周棠下意識的止住。

  陳宴滿目緊烈,渾身抑制不住的有些顫了兩下,而後在周棠的目光里沉默了許久,才低沉斷續的說:「周棠,我不是不接,而是不敢接。」

  說著,語氣越發的蒼涼無力,「我沒勇氣踏進醫院,也沒勇氣……去接受任何的結果,更不敢去看我媽。」

  周棠滿目複雜,一時間,盯著這樣壓抑而又脆弱的陳宴,心思搖晃,「有些事,其實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

  「所以陳宴,該振作得還是得振作,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而且芳姨吉人自有天相,她那麼善良,也一定會沒事的。」周棠低低的說,帶著一種虔誠的期望。

  陳宴沒說話,只低頭下來,臉色發白,不知在想什麼。

  周棠凝他一會兒,才再度說:「能鬆開我了嗎?」

  陳宴發紅的眼睛再度朝她落來,仍是帶著一種孤獨與悲涼。

  周棠再度深吸一口氣,一時間,竟莫名的聯想起前不久徐清然的反應。

  曾記得,徐清然的外公外婆出事時,徐清然頹廢而又狼狽,壓抑而又悲涼,他的狀態其實和陳宴現在的狀態一樣,但唯獨不一樣的,就是徐清然選擇獨自承受,獨自療傷,獨自將他自己放在一個壓抑悲痛的空間裡,封閉自我,甚至連她周棠都不能進去與觸及。

  但陳宴不一樣,陳宴不僅在逃避,甚至於,他恨不得將他所有的悲傷都和她分享,且也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執意拉她進入他那荒涼無助的世界。

  她這會兒不能去說徐清然對她不夠愛,才導致他最後對她的推拒與放手,且也不能說陳宴就脆弱得一無是處惡劣滔天,因為,徐清然永遠都是鎮定的,思想透徹的,也知道自己要什麼的,而陳宴永遠都在偏執孤勇的往前衝撞,永遠都在感情用事,也永遠,都陷在高中的感情和依賴里無可自拔。

  比起徐清然來,陳宴的確不如徐清然清醒,但陳宴也的確說得沒錯,陳宴比徐清然更愛她,哪怕是偏執的愛。

  「周棠,能不能陪我一會兒,哪怕是和我去車裡坐坐也成。」

  眼見周棠一直沉著臉不說話,陳宴再度低啞的出聲。

  他的嗓音依舊卷著脆弱與祈求,也大抵是喝了酒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朝她展示她所有的狼狽。

  周棠這才稍稍回神過來,打算好言好語的勸他,想讓他好生振作一下,「陳宴,我和你去車裡坐坐又能怎樣呢?這樣你就能振作,能好受點嗎?可你永遠都不能用這種方式來逃避,因為芳姨還在醫院裡搶救,所以至少這段時間裡,你根本就逃避不了什麼……」

  卻是這話還沒說完,陳宴兜里的手機頓時響起。

  他的手機鈴聲格外的壓抑沉重,響起來時,仿佛讓周遭的氣氛都凝重起來。

  周棠到嘴的話下意識噎住。

  然而陳宴就這麼執意的望著她,執意的扣著她的手,毫無動作。

  直至他兜里的手機響了太久被系統掛斷後,也直至幾秒過去那手機再度不死心似的響起。

  周棠才低聲提醒,「不接電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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