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他最嚴重的是心病

  陳宴神色微動,勾唇沒什麼表情的笑了一下。【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周棠目光發緊的盯著他,總覺得他這種笑容有點淡,又有點異常,無端的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像是不懷好意,又像是心情不善想找點茬似的。

  不過陳宴也似乎沒打算和她多說什麼,反而稍稍抬頭,那深邃的目光就這麼徑直的朝周棠身邊站著的那白人男子落去了,隨即漫不經心的將那人打量了兩眼,而後用流利的英語朝他說:「聽說凱里先生最近開了家傳媒公司,且在努力的拉融資,不知我陳宴,可有資格給貴公司融資?」

  周棠身邊的白人男子驀地一怔,隨即兩秒,他臉上漫出了幾許抑制不住的驚喜,當即抬腳舉杯就朝陳宴過來。

  能得史密格這般禮待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平凡人呢。

  更何況,中國的萬盛集團,他遠在加拿大都如雷貫耳,那可躋身於世界五百強之內,財力與勢力都極其渾厚。

  這陳宴作為萬盛集團的老闆,那肯定是不缺錢的了,如果真要打算給他的新公司投點資,他也算是能平步青雲,從而在父親那裡揚眉吐氣,再不用被自家父親指著鼻子罵草包了。

  「當然,陳先生乃史密格先生的貴客,陳先生若能給我的公司融資,那是我之榮幸。只不過,我公司目前資金缺口有些大,融資的話,至少兩個億打底。」

  凱里站定在陳宴身邊後,就笑著說了這話。

  卻是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皆紛紛的勾唇笑了笑,有些輕視的朝凱里打量,只覺凱里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簡直將陳宴當冤大頭了。

  畢竟凱里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吃懶做的富二代,便是開了個傳媒公司,也沒怎么正兒八經的經營,一天天的只想著撈錢。

  他父親對他失望透頂,沒打算管他,這不,花心而又大胃口的富二代,就將矛頭對準陳宴了,且開口就是兩個億,也是真敢說。

  陳宴卻像是無所謂一般,勾唇笑了一下,「數目不是問題。」

  凱里目光迸出了驚喜。

  史密格神色微變,轉頭朝陳宴望來,欲言又止。

  陳宴則慢條斯理的把玩兒著手裡的紅酒杯,漫不經心的朝凱里說:「只不過,我得看看凱里先生的誠意。說來,我這人投資的話,講究眼緣,如果對方能讓我看順眼,或者讓我高興,別說兩億,就是五個億,我也能投。」

  凱里滿眼的欣喜,當即就說:「我對陳先生當然是誠意滿滿,而且我公司背靠我父親的公司,你能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我父親是誰才是。所以陳先生的投資,也不會打水漂。」

  陳宴將紅酒杯倒滿了酒,慢騰騰的朝凱里舉起,「打不打水漂無所謂,我今晚能否喝酒盡興,那就得看凱里先生的。」

  凱里當即反應過來,陳宴這是要讓他陪他喝酒。

  他也沒什麼顧慮的,幾杯酒下去,若能拉得幾個億的投資,他在他父親那裡,那就能挺直腰杆了。

  再加上他的心性本就豪爽,要見陳宴朝他舉杯,他也當即拿了紅酒瓶子就為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而後和陳宴碰了一下杯,眼見陳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凱里也當即豪爽的幾口乾完。

  陳宴漫不經心的朝他笑,「凱里先生爽快。」

  「那當然,總得讓陳先生感受到我的誠意。」

  陳宴挑了挑眼,再度將杯子滿上了酒。

  凱里也跟著他一起將自己的杯子倒滿酒。

  也本以為第二次碰杯的話,陳宴也會和他一起喝完,不料史密格在旁朝他說:「陳他最近胃病犯了,不能喝太多的酒,他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但凱里先生可隨意,畢竟,幾個億的融資,凱里先生總不能吝嗇了幾杯酒才是。」

  這意思就是陳宴不能再多喝了,但他凱里可以繼續喝,喝到讓陳宴感受到他的熱情和誠意,這樣陳宴才能爽快的投資。

  凱里對此當然沒什麼意見,站在陳宴身邊就和陳宴聊了起來,喝酒也是陳宴隨意喝一小口,他就陪著喝上一大杯。

  雖說紅酒不怎麼醉人,但也架不住這般快速的牛飲。

  再加上凱里喜歡萬花叢中過,但酒水這東西,他平常是不怎麼沾的,所以這一喝,也僅僅是半個小時過去,他腦子就有點不受控制了,身子也開始踉蹌不穩,最後竟當眾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史密格當即喚服務員來將凱里扶走。

  奈何這次過來服務員,卻是兩個端莊美麗的女孩,女孩們剛一靠近他,凱里醉意泛濫的眼睛就本能似的泛光,抬手逮著一個女孩就猛的湊過去親吻。

  女孩頓時驚呼,慌張掙扎,奈何卻架不住凱里的力道,整個人都被凱里扯倒在地,跌入他懷裡。

  史密格的臉色終於變了,歷來和善的眼睛頓時漫出了幾絲鋒利。

  他轉頭朝不遠的助理使了個臉色。

  幾秒後,進來強行扶走凱里的,再也不是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服務員了,而是滿身西裝革履且滿面森冷剛毅的保鏢。

  凱里簡直是被保鏢強行且狼狽的拖出去的,像拖一條死狗一樣。

  在場的人皆是一怔,紛紛鄙夷的朝凱里掃望。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凱里這種不知用什麼方式混進來的二混子沒什麼好感,如今見他出醜,都覺凱里是丟臉丟到家了,甚至連他父親的臉都一併被他丟光了。

  史密格的臉色也是不太好,心頭也壓了壓情緒,雲淡風輕的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將這個小岔子也順了過去。

  整個過程,陳宴沒怎麼再說話,也沒朝周棠望來一眼,他的指尖只是隨意的將面前的紅酒杯把玩兒了幾番,而後朝史密格說:「史密格先生,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史密格當即笑著點頭。

  陳宴不再耽擱,起身緩步離開。

  卻是這一去,竟是整整半個小時,他都沒回來。

  史密格突然有些擔心,急忙朝助理吩咐,讓助理去洗手間看看陳宴。

  周棠靜默的坐著,想起陳宴在飛機上胃病復發那蒼白的臉色,又想起剛才他和凱里對上,也至少喝了兩杯葡萄酒,這般一來,他這會兒的胃,怕是支撐不住,說不準這會兒正呆在洗手間裡強行忍痛,又或者及時吃藥。

  周棠心思輾轉,一時間,臉色也稍稍複雜了幾許。

  她也不是傻子,陳宴剛才和凱里喝酒聊天,她也看得出來,陳宴或多或少都是在為她解圍。

  所以今晚陳宴如果胃病再犯的話,也是因她之過,無論如何,她心裡還是稍稍有些歉意的,畢竟她如今和陳宴沒任何關係,陳宴完全可以不管她今晚的生死,但他恰恰就管了。

  她也本以為陳宴最多就是胃病復發,或者痛了幾下,未料片刻過後,史密格的助理去而復返,緊張的朝史密格說:「陳先生在衛生間突然胃痛吐血,這會兒已暈倒了。」

  史密格驚得立即站了起來,「什麼!趕緊送醫!」

  好好的一個晚宴,因為史密格的慌張離開而徹底的潦草結尾。

  眼見眾人紛紛有些意猶未盡且遺憾的散場,周棠也緩緩起身,從座位上離開。

  回到家後,她換掉了身上的魚尾裙,洗了個熱水澡,待一切完畢後,心境卻莫名的波動,總是有些不平。

  她選擇再度給徐清然打去了電話,聽著徐清然那依舊疲憊而又溫柔的嗓音,周棠凌亂的心,似乎才稍稍站到了一點主心骨。

  這一刻,她甚至無比期待徐清然能立即回到她的身邊,能立即的伸手抱抱她,讓她徹底沉溺在屬於他帶給她的溫馨港灣。

  奈何幾分鐘後,徐清然再度被護士喚走,說是他外婆的情況有些變化。

  徐清然在掛電話時曾朝周棠說:「棠棠,等我一下,等我看完外婆後,我就再給你打電話回來。」

  周棠強行按捺著不舍的心,應了一聲。

  卻是這一等,一直等到凌晨三點,周棠頂著疲憊的心和疲憊的眼,也沒收到徐清然打回來的電話。

  甚至這一刻,她依舊不敢責怪徐清然,也不敢打電話去問他外婆的情況。

  她害怕她和徐清然之間的所有溫馨與對未來的美好嚮往,會徹底終結在一個家人離去的壞消息里。

  她不敢主動去聯繫徐清然,害怕聽到令人崩潰的結果。

  只猶豫了許久,才在微信上給他發了句晚安。

  而這句晚安,也像是石沉大海,直至第二天黃昏,周棠都沒收到任何的回覆。

  周棠滿心的惴惴不安,心情也大受波盪。

  這會兒,她也沒了任何加班的心思,早早的收工回家。

  卻待晚上七點,她的手機終於有電話進來了,然而等她緊張的跑過去查看時,卻見這通電話,並不是徐清然打來的,而是江楓。

  周棠眉頭驀地皺起,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起。

  江楓那邊無奈而又悵惘的說:「棠棠,能再幫我個忙,去看看陳宴嗎?」

  周棠不說話。

  江楓繼續說:「他昨晚喝酒喝得胃出血了,病情兇險,這會兒剛從IcU里轉到普通病房,但陳宴不配合輸液也不配合吃藥,他繼續這樣折騰,我怕他命都沒了。棠棠,陳宴這次出差,沒帶任何助理,我這會兒也有事耽擱,無法及時前往加拿大……棠棠,我知道讓你去看陳宴對你不公平,但陳宴這個人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倔起來,那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我求你看在與陳宴相識一場的份上,能去看他一下,即便是罵罵他也行,求你去,救救他的命。」

  救他的命麼?

  周棠完全沒料到陳宴的胃病會嚴重成這樣,也沒料到他這次竟然去IcU里走了一趟。

  可讓她去看他又有什麼用呢?陳宴自己要作,自己沒將他那條命當回事,她去又有什麼用呢。

  周棠默了片刻才說:「陳宴自己不配合治療,不願意好好的活著,他執意這樣,我去也沒什麼用。」

  江楓深吸一口氣,「棠棠,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難道不知道嗎?愛而不得,心有魔怔與執念,陳宴這種人又不是個會調節情緒的,他一直沒走出來,就一直沒打算好好的活著。」

  說著,語氣越發的增了幾絲悵惘和心疼,「他嚴重的不是胃病,是心病啊,也只有你,才是他心病的解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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