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被穆際舟的嗓音震得耳朵發痛,她臉色也抑制不住的沉了沉。【Google搜索】
介於陳宴在場也不好當場發作,殘存的理智讓她努力的放緩嗓音道:「有什麼話等你後天回來再說。」
說完便掛斷電話,等下了車才發現陳宴的車已經停在了地下車庫,而立在車子另一邊的陳宴正冷眼望她。
「跟著。」
他視線在周棠臉上停了兩秒,沒什麼情緒的道了一句,便朝車庫一旁的電梯行去。
周棠小跑跟上。
穆際舟顯然是被刺激到了,電話再度打了過來,周棠手機的鈴聲在電梯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周棠眉頭一皺,當即要掛斷電話,陳宴像是被她的手機鈴聲惹著了一樣,伸手拿了她的手機便朝地上一砸。
他用的力道不算太大,但手機落地卻被震碎了屏幕,那碎裂的屏幕驀地一片漆黑,再也沒有來電顯示,也沒有刺耳的手機鈴聲了。
周棠呆愣望他,只覺得現在的陳宴不僅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連這魔鬼般的性子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能清晰的體會到,陳宴今晚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這樣陰鬱狠辣的他完全與平常在電視或網絡採訪中的陳宴不一樣,採訪中的他是矜貴穩重,這個時候的他卻像是地獄來者,駭人之至。
周棠臉色再度有些發白,手有點發抖,這會兒竟難得的沒生氣,反而是緊張畏懼得說不出話。
陳宴面色冷淡,高貴依舊,像是無事發生。
等電梯直達三樓,陳宴抬腳就出去了,周棠撿起手機小心翼翼的跟上,才見前方是一條鋪滿地毯的長廊,而陳宴一路往前,一下子就推開長廊盡頭的門進去了。
周棠快速跟去,等進了門才覺得不對,只見這門內的屋子極其寬敞,左側是寬敞的衣帽間,右側是歐式復古的大床,整個屋裝修得色彩極其冷硬,窗簾漆黑,連帶床頭那面牆也被刷成了全黑,壓抑不堪。
這裡分明不是她該去的客廳,有點像是臥室。
而陳宴進了房間就像是脫力一般,整個人靠著床坐在了地毯上,眉頭緊鎖,一手捂住了胃。
周棠小心翼翼的停在他幾步之距,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圖。
他帶她來他臥室幹嘛?不是去給他媽媽賠罪嗎?
而且看他那樣子,好像胃又不舒服了。也是,高中時的陳宴就有嚴重胃病,這會兒怕是胃病又犯了,只是他也是能忍,這一路上都沒表露出一點,這會兒到家了,終是撐不住了。
「我媽這會兒應該還沒睡,你直接去一樓。」
陳宴適時提醒。
早說在一樓嘛!多此一舉的帶她來三樓幹嘛,還摔她手機!
周棠不敢多做停留,點頭便轉身小跑著離開。
陳宴稍稍抬頭,將她倉惶急促的背影掃了一眼,發白的唇瓣一勾,神情冷冽如霜,整個人看起來冷冽而又厭世。
周棠乘著電梯直接去了一樓,她也不是什麼臉皮薄的人,既然陳宴讓她自己去一樓,她這個陌生人在他家穿梭,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到了一樓後,只見一樓的裝修倒是正常了,各處吊燈光影如晝,大理石地板乾淨而又明亮,各處的壁紙復古而又典雅。
那偌大的客廳里,擺設簡單而又分明,但若是細看,便知這地方處處都透著無與倫比的精貴。
亦如那愛馬家的雅致沙發,那D家的冷淡風客廳地毯,那沙發牆上的幾幅價值連城的壁畫,那電視櫃旁的孤品藝術白雕……
不得不說,陳宴的身份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瞧瞧這住的地方,簡直是奢華到了極點,哪裡還有半點他以前住蘇意家破敗院落時的落魄。
如果不是客廳沙發上還有兩個人滿目詫異的盯她,周棠這會兒還想在這客廳多欣賞一會兒。
「你是誰?」
這時,那坐在沙發左側的一名圍著圍裙的女子驚愕出聲。
或許是根本沒料到家裡突然進了個陌生人,那圍裙女子嚇得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周棠穩了穩心神,快步往前,目光徑直朝圍裙女子身邊那名衣著素雅的人望去,猶豫了一下,才低低的問:「芳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陳宴的高中同學,周棠。」
好幾年沒見,面前的王素芳雖沒以前那樣痩了,但樣子還是沒太大改變,她滿身淡紫旗袍,容顏帶妝,往昔臉上的風霜之色全被如今的貴氣掩蓋,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淒涼與病弱。
「你誰啊,怎麼進來的?」圍裙女子顯然是驚得不清,隻身擋在王素芳面前戒備的朝周棠問。
王素芳卻滿目震驚和感慨,急忙起身拉住了周棠的手,緊著嗓子朝圍裙女子吩咐,「小劉,你去端點茶果過來,她應該是陳宴帶進來的,我認識她。」
這話將圍裙女子震得不清,仿佛陳宴帶周棠進來這話有多麼的讓人驚詫,她不可置信的朝周棠掃了好幾眼,這才轉身去了廚房。
王素芳當即牽著周棠在沙發上坐定,仔仔細細的將她打量,一時間,眼眶竟莫名的紅了一點,「棠棠,好久不見了。」
周棠低著頭,只覺那陳宴雖變得越發不可理喻了,但陳宴的媽媽,還是這麼溫柔良善。
一時之間,想起當年王素芳對她的好,不免也有些感慨。
她低聲道:「是啊芳姨,好久不見了,這些年還好嗎?」
說著,想起陳宴帶她過來的目的,眉頭稍稍皺了下,「芳姨,我今天來,是專程想向您道歉的。今天網上傳著的我和陳宴的照片,只是因為前幾天陳宴在酒吧救了我一回而已,我們連話都沒多說就各自離開,我也不知道會有人將我們的照片發到網上,讓蘇意誤會,更沒想到蘇意會因為這件事和你吵架,芳姨,真的對不起。」
王素芳嘆息一聲,感慨萬千,「你今天突然過來,是陳宴逼的吧。」
是啊,陳宴差點都帶著她一起自殺了,她能不來麼!
只是這話,周棠不敢說,只是道:「沒有,陳宴沒有逼我,是我主動過來道歉的,畢竟陳宴情緒失控,你又氣得生病,都是因為我讓蘇意誤會了才引起這些的。如果陳宴當時沒有救我,蘇意也不會誤會,蘇意不誤會的話,她也不會和陳宴吵架,你也不會氣得生病了。」
她道歉態度極其端正,姿態也放得極低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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